【43】 赴死之约
我疯了一般的把床上的东西全部绞成一团,将自己也紧紧的缠绕其中,辉哥,为什么一个人走,带上我,不好吗?
哥,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这就是爱,即使有着时间的冲刷,也不能减少一分一毫,反而更加的深入骨髓里,变成难愈的痼疾。
眼睛痛苦的紧闭着,没有泪水,它们早已流干了,代替它们的是心头上不停流淌的鲜血。我在床上翻滚着,痛苦的撕咬着坚韧的床单,最后牙齿中间塞的竟然是自己的拳头!
我举着血流不止的手慵懒的欣赏着,细细的红线蜿蜒在苍白的手腕上,那层透明的皮肤下面有几根静脉,还有动脉,可以靠近辉的捷径。
辉哥,喜欢宝贝去陪你吗?
死死的盯着果盘里的水果刀,一把只有三寸长的小刀,我鬼使神差的抓紧了那把刀子,目光呆滞的在手腕上比划着。
刺骨的寒气沿着锋利的刀刃传达到最敏感的皮肤上,我微微回归了些理智,应该需要流动的温水吧,这样血液才不会凝结。
拿着小刀走进了浴室,打开热水的水龙头,调了调水温,抬脚跨了进去,温热的水流很快打湿了我身上的衣服,坐在温水里,像在母体子宫里一样的温暖。
刀子握在手里,我舔舐了一下刀锋,铁腥味,舌尖已经破了吗?我扯开嘴角,好香甜的味道,原来人血也是如此的美味。
陶醉的在刀锋上慢慢的舔舐着,品尝着自己鲜血的味道,饕餮美味。
突然,手机响了,将我从迷蒙的混沌中拉了出来。
刺耳的铃声让我狂躁不安,起身从浴池里跨了出来,刚想将手机扔出去,不经意间看到了显示的号码,皇甫明宇。
我站在卧室里,浑身上下滴着水,听着那边温柔的喊了一声‘扬扬',泪汹涌的冲了出来,在冰冷的脸上温温热热的流下,
"明宇,我爱你。"
那边没想到我一开口就是这句,愣了很久,等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压抑不住颤抖和激动,
"扬扬,怎么了?"
"呵呵呵,没事,刚看一特感人的电影,想着就说了。"我抹了把眼泪,笑着说到,
"是吗,扬扬?"那边很怀疑的问着,
"明宇,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转了个话题,
"扬扬,你真的没事?"弃而不舍的追问,
"明宇,你很啰嗦。"
"哦,是吗?"皇甫明宇将信将疑的说着,
"扬扬,听说龙氏出了点问题,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能解决的。"
"扬扬,那可不是小问题。"
"说不用就不用了。"
不耐烦的挂上了电话,我颓废的靠在了墙上,手里的小刀和手机‘铛,铛'两声滑落在地板上,
爷爷,怎么忘了还有爷爷!
辉哥,再等等我,我还有债要还。
捡起电话拨给徐天擎,那边一下就接了起来,
"龙少爷,改主意了吗?"
"洗干净等着我。"
扔掉手机我直接下了楼,自己开着车出去了,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有人跟着,不用说,不是钱潮就是蓝言,开着车在路上七拐八绕,深夜车少,难以甩掉跟的紧紧的车,我将车开到了一处火爆的酒吧,下车进了酒吧,从后门走掉,换了几辆出租才到了海天的门口。
跳下车子,门口早有人等着,见了我忙上前领路,还是最顶层,只不过是另外的一个房间,徐天擎正一脸探究的看着浑身湿透的我冲进来。
厌恶这种眼神,但是既然来了,我就不会在乎了。
一把撕开身上的衬衫,我手脚麻利的解开皮带,褪下西裤和内裤,直到赤裸裸的站在徐天擎的面前,心里一片的死灰。
"龙少爷,你很‘热情'哟。"
徐天擎笑得相很阴险,下身包裹的浴巾马上撑起了帐篷,我没有理会他赤裸裸的目光,身体已经麻木,即使那视线再火热,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堆会喘气的肉,上去狠狠的吻住了那双我恨到了骨子里的唇,死命的撕咬着,吮吸着伤口涌出的鲜血,同样的香甜。
天旋地转。
身体被大力的摁倒了床上,双腿被强硬的分开,大张着露出后面的私处,一双粗糙的大手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身体,像是在观摩一件价值连成的艺术品一般。
"龙扬,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没有回答。
"你和辉一样,骨子里透着一股硬气和狠劲,我为这样的眼神着迷,我喜欢愤怒的眼神,仇恨的目光,和不屈的灵魂。"那人淫笑狰狞的猥亵着身下的人,
没有回应。
"我喜欢狠狠的虐待这样的你们,因为只有仇恨的目光才能让我兴奋,我热爱着紧绷的身体,就像你现在这样,所以,我兴奋了,等会,你知道辉所承受的一切了。"
床上,两具交缠的躯体,粗重的喘息。
一个小时后。
我已经穿好了来时穿的衣服,湿透的衣料贴在身体透心的冰冷,但是心早已冻上了,感觉不到那刺骨的寒冷。
"徐天擎,别忘了你的程诺。"
"放心吧龙少爷,调查组不会来了,我保证。"徐天擎餮足慵懒的靠在大床上,
我打开门锁,温热的热流缓缓的沿着大腿蜿蜒而下,将本来就以湿透的西裤侵浸的更加黏附。
"龙扬,你和辉的表现居然出乎意料的一致,有趣。"
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踉跄的冲撞在狭窄的走廊里,看起来更像是醉酒的人。
继续换车回到了帮助我掩护的酒吧,开着宝马回到别墅,下车的时候,手哆嗦的几乎推不开车门,座位上的坐垫已经湿透了。
钱潮忧心忡忡的等在门口,为了防止血迹被发现,一身黑衣黑裤的我把车直接开回车库,步履正常的走回了别墅,看了没看钱潮一眼,径直进了房间,锁上房门,上了两道锁。但是抖得厉害的腿出卖了我。
"少爷,您没事吧。"钱潮在外面砸着门。
"我累了,要睡了。"
门外没有声音了。
痛苦的靠在墙上喘息着,眼前一阵的发黑,鲜血的洗礼,野蛮的冲撞,似乎近在眼前。艰难的挪进了浴室,脱下的西裤散落在地板上,在洁白的瓷砖上留下一道道的红线。
站在淋浴花洒下面,疯了般的清理着身体,里里外外,所有那个男人碰过的地方,地上的积水呈现着粉红的颜色,灎丽旖旎。
腿不停的抖动着,上面布满了粉红色的水流,努力的抬起眼睛,看到了那个花洒,拔掉喷头,狠狠的将喷水的管子插进后面,滚烫的水流瞬间充斥身体内部,我扶着墙壁一阵的痉挛,再也站不住。
踉跄的走向浴缸,不停喷水的管子从身体里掉了出来,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我跌进了浴缸,氤氲的热气让我感到胸闷,身下不停的溢出鲜红的水流,没有洗干净吗?算了,就这样吧。我凄凄的笑了,
辉哥,我来了。
手里的小刀狠狠的划下,割断了深处的动脉,一道血柱喷了出来,将手腕移到水流下,温热的水流带走了喷涌的红色液体,变成一个一股鲜红的小溪冲进来浴缸里,红色慢慢的晕开,渐渐的将一池子的水染成淡淡的水红色。
辉哥,你不要我,我还是去找你,就算你踹我走,我也要留下。
眼前越来越黑,神智慢慢的离我远去。
隐隐的看到辉哥在向我招手,我笑着扑了过去,把头埋在辉哥的怀里使劲的磨蹭着,
"辉哥,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辉哥抱紧了我,伸手在我脑袋上使劲的弹了一下,我吃痛的抱住了头,
"辉哥,几年没见你还是下手这么重!"
紧接着又是一脚,我嘿嘿的笑着躲过去,挂在辉哥的脖子上晃着,
"哥,以后不要再扔下我了。"
身体被大力的推开,辉哥难得严肃的看着我,制止我不准我靠近他,
"哥,你怎么了?我来了,你不要我了?"我急得大喊,
"快回去!"辉哥死死的盯着我,
"不!我不回去!"我坚决的回答着,
"回去,听话!"
"辉,我爱你!"
"......回去!"
"我爱你!辉,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再一个人活着了,辉哥,求求你,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吧,辉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我号啕大哭,跪在地上拼命的捶打着地下,
"回去,现在,马上,别让我把你踹回去!"辉冷冷的说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辉哥,留下我吧,求你,就算是地狱我也去,只要有你在,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是天堂,哥,哥......"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但辉就是无动于衷,
"回去。"冰冷的两个字冻结了我的心,
"辉哥,我错了,我不应该招惹皇甫明宇的,也不应该对楚悠然动心,更不能把蓝言留下,我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哥,不要不要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哥,哥,我想你,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哥,求求你了......"我哭的人事不知,胡言乱语,
"妈的,赶紧给老子滚回去!"辉哥终于发怒了,连拖带拽的把我往一个地方拖,
我死死的抱着辉哥的腿,双腿也缠了上来,
"哥,不要扔我,我会听话的,以后不跟你吵架了,咱们还在一起吃泡面,一起去拚酒,一起跟咸鱼他们打牌,哥,求你了,求你了......"
辉哥蹲下伸来,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宝贝,回去,听话昂。"
说着就要扒开我死扣在他腿上的手,我死命的抱着,说什么也不撒手,
"不!不!不!哥,哥,我要跟着你,你不能把宝贝扔下,你说过了,我是你最宝贝的弟弟,我不生气了,你喜欢叫我宝贝就叫好了,叫我什么我都喜欢,哥,哥......"
扒着我手的手力道丝毫不减,眼看着一只手就要被拽离辉哥的身体,
"哥--哥---哥---哥--哥......"
我苦苦的哀求着,被拽里的手重新抱回了辉哥的身体,只听头顶一声叹息,颈后很被重重的一个手刀砸下,身体软软的滑落,但紧扣的手指依然深陷在辉哥腿上的肌肉里,
"不---"凄厉的悲鸣,
为什么身体动不了,但神智却是清醒的!眼睁睁的看着辉哥将我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直到两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的接触,
"不--不---哥----"我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额上似乎被吻了,但癫狂至极的我根本没有注意,辉哥怜惜的看着我,柔情的目光让我一时间沉醉。然后,我被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下万丈深渊。
"不----------"
【44】 生有何欢
"不----------"
我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弹了起来,浑身大汗,眼前一阵的发黑,虚弱的又倒了回去,真实的触感让我明白,这是人间。
地狱的大门没有为我打开。
"扬扬!扬扬!"
"扬......"
"龙扬!你醒了?"
呵呵呵,三个都在,没有火并吗?以前不是打得很激烈吗,怎么这会儿没拼个你死我活?眼前渐渐的清晰起来,我看到了三张满面忧容的脸,
哀叹一声,闭上了眼睛,身心俱疲,连死也不可以吗?
我闭着眼睛苦笑。
"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沉默了许久,才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我依旧闭着眼睛,但是泪水却冲破了眼皮的枷锁,浸湿了耳边的发丝。
辉哥,你到底还是再次扔下我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老头子那张苍老干瘪的脸,他颤巍巍的攥着我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我,眼里全是怒火和痛心。
他已经知道了。
"爷爷......"我哑着喉咙开了口,
老头子破天荒的端来一杯温水扶我起来喝下,动作生硬的差点呛着我,
"爷爷,我想辉哥了,去看看他而已。"
老头子还是一言不发,站在窗边沉思着,过了很久悄悄的走了。
我努力支撑起虚软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下了床,钱潮冲进来扶住了我,要把我扶回床上,我摇摇头,
"潮,备车,去公墓。"
稍稍的迟疑了一下,钱潮马上去安排了,我扶着墙壁挪到衣柜,找来一身黑衣黑裤穿上,慢慢的扶着扶手下了楼,腿软的像不是我的一般,几乎走几步就眼冒金星,不得不停下来歇歇。
一个小时后,我人已经站在了公墓的门口。
让钱潮在门口等着,钱潮不肯,死要贴身跟着我,被我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后依然坚定的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刚刚的一个巴掌耗尽了我的力气,我撑着铁门虚弱的喘着气,
"潮......让我一个人去见他......"
几乎是恳求的语气,钱潮攥紧了拳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苦笑,踉跄的向里面走去,生有何欢?为什么还让我活着!
辉哥的墓在几年前就移了过来,但是我之后一次都没有来过,我努力的忘记那段记忆,努力的迎接着崭新的生活,努力的好好的活着,为两个人好好活着。
但是,怎么可能淡忘!怎么可能遗忘!怎么可能相忘!
一直走到了最里面,那里有一个墓碑,上面刻着‘辉',仅此一字。辉哥不需要姓氏,不需要墓志铭,一个辉,包括了一切。
终于支持不住,我坐倒在墓穴的旁边,手抚上了冰冷的大理石,慢慢的俯下身,一寸一寸的亲吻着那块大理石,泪水迷蒙了我的眼睛,但是没有迷蒙我的心。
我缓慢的吻着,虔诚的吻着,温柔的吻着,哥,你不要我,但我要你。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守在一边的钱潮提醒我该回去了,我置若罔闻,木然的坐在那里,陪着辉哥,一步也不肯离开。
天渐渐黑了下来,笼罩在黑夜里的公墓越发显得阴冷诡异,但我不怕,辉哥在这里,他在,我就安心。
钱潮再一次提醒我,公墓已经到了关门的时间。我摇了摇头,继续茫然的看向远方。不知道钱潮是怎么交涉的,公墓的负责人居然没有过来赶人。
钱潮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无动于衷,只是坐着,两眼空洞的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渐渐的,眼前亮了起来。
原来,一夜的时间可以这么短。
突然被眼前多出了一双脚,我木然的抬起了头,看着来人,居然想不起来他是谁,脑子里混沌一片,思维早已停止了运转。
"龙扬,回去吧,龙老爷很担心你。"
我没有反应,只是摇头,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存在了,就连辉哥的脸,我也想不起来,只是凭着本能,尽可能的靠近辉。
来人没有强迫我,只是将手里的东西扬了扬,几分钟后,我倒在了那块冰冷的大理石上了。
累,从未有过的累。
再也不想醒来,虽然梦里再也没有辉哥的身影,哥,你连梦境都不肯给我了吗?
睁开眼睛,还是那三个人。
"扬扬,我很担心你。"手被说话的人小心的握住。
"扬,不要再吓我了。"那人跪在床边手紧紧的扒住床沿。
剩下的哪个人没有说话,但那两道视线是我无法忽略的。
"走,都走。"
我虚弱的喘着气,手缓缓的从那只手里抽出来。三人都没有动,坚持的围在我的床边,我冷笑,活着,真累。
"走,辉不喜欢你们,他不要我了。"
两行清泪缓缓的滑落,我凄苦的闭上了眼睛,我记不起辉哥的样子了,没有照片,没有任何的记录,但为什么我却忘不掉。
"扬......你还有我......我们......"
"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我伸出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指着房间门,
"现在,离开这里。"眼中一片空白,我看不到任何人,
一声叹息,所有人都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了我一个人,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来到了浴室,入眼处竟然是一片的花白!
原来,一夜白头不是传说。
发根处长出来的都是全白,只有发梢处还是黑色的,我自嘲的理着自己的头发,辉哥,有人说我们很像,我现在终于知道哪里像了。
除了长相,我的所有都是你的翻版,哥,你是以我的形式活下来了吗?哥,你好狠的心啊,宝贝都已经白头,你却把我踢了回来。
但宝贝不生气,宝贝永远爱着你,无论你做什么。
记得辉哥有一次喝醉了,抱着我大喊宝贝,为此还跟辉哥打了一架,拧着头说你把我当成哪个相好的了,酒醒后的辉哥只笑不语,后来我才知道,我就是他的宝贝。
辉哥,你在女人身上驰骋的时候,想的是不是我的脸?
哥,你是不是在等我长大,是不是早已经爱上我了,但是天意弄人,我已经能承受,但你却不在了。
情何以堪!
我引狼入室,我带来灾难,我是终结你生命的刽子手。
"哈哈哈哈......"
我撑在盥洗台上大笑,笑得声泪俱下,笑得双肩颤抖,笑到支撑不住身体滑落到地板上,钱潮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当我倒下的时候才看到他。
"潮,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见辉。"
我在地上挣扎着起不了身,钱潮扶着我回到了床上,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一个温和的男人,不认识。
"你是谁。"
我半躺在床上,钱潮在我的后腰处塞了几个靠垫。
"龙少爷,我来是想和您谈谈心。"
脸马上黑了,我看着钱潮,他垂着头不往这边看,
"请这位先生出去。"我冷冷的开了口,
钱潮没有动,那个男人扶了扶脸上的金丝边眼镜,继续微笑着说到,
"龙少爷,您最近过得不开心吗?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告诉我,好吗?"
"这位先生,如果你不想明天在火葬场排队的话,十秒钟内给我滚出这里。"我阴狠的看着那个温和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安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钱潮,钱潮微微摇了摇头,男人慌忙逃出了我的房间,连门都没有带上,这样的人,还他妈心理医生,shit!
"潮,跟爷爷说我没事。"
"可是少爷......"
"听不懂中国话?"
"是,我知道了。"
"现在我要去公墓,备车。"
"是,少爷。"
钱潮急忙的出去安排了,我靠在床上冷笑,既然死不成,那就活着。
坐着宝马出了龙家的别墅,后面竟然跟上来很多辆车,什么时候我也有这种待遇了?让钱潮停车,我扶着车门下了车,等着后面的车一辆辆的停下来。
果然,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怎么,都想去公墓?那里的价钱可是高的很。"我冷笑,
"扬,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跟你吵了,你想怎么样都好,原谅我好不好?"楚悠然慢慢的向我走开,
"站住!楚少爷,请自重!"我冷冷的喝道,
楚悠然的脸马上褪尽了血色,摇摇欲坠,他瘦了很多,双颊都凹了下去,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死了吗?也好,死了就不会痛了。
"扬......"楚悠然哽咽着喊着我的名字,
"不准再跟着!"
说完,我冷漠的转身上了车,让钱潮继续往公墓开,他们没有再跟上来,我叹了口气,扶住了额头。
钱潮在一百米来外守着,我坐在辉哥的旁边,轻轻的抚摸着那块大理石,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或者前夜留下的吻痕,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整张石板。
哥,等着我,一定等着我。
【45】 调查事实
天渐渐黑了,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的时间总是过的怎么快,我招招手,钱潮马上跑了过来,扶着我走出了那片墓碑群。
上了车,钱潮往别墅开过去,我摸出手机打给老头子,等了很长时间才接通,
"喂,扬儿,身体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爷爷你吃饭了没?"
"没,开着会呢。"
"哦,那好,等会我过去吃饭。"
"什么,你过来?我过去我过去。"老头子居然有些着急,
"我已经在路上了。"
钱潮看了看我,在下一个路口左拐了,去了老头子的别墅。等我到的时候,老头子的车已经停在停车坪了。
老头子从监视器里看到我来了,马上迎了出来,我微笑着拉起来爷爷的手一起进了餐厅,老头子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让仆人加菜,我坐在餐桌前,有些不太自然的笑笑。
几年了,第一次来这里吃饭,陌生的餐厅,却很温馨。
"爷爷,您为了顿饭扔下一大堆的人跑掉,这不像您的风格啊。"我端起海鲜粥慢慢的喝着,
"呵呵呵,什么也比不上扬儿重要。"老头子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爷爷,我记得当年你还说过,就这个臭小子,哪像我龙家的人。"我笑道,
"呵呵呵,臭小子就是这么记仇!来来,吃点这个。"
老头子忙不迭的给我夹这夹那,都是些清淡的菜肴,记得老头子特别爱吃辣,现在桌面上清一色全是鲍啊翅的,没有一点辣椒。
爷爷,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要守护你,直到终老。
许是心情好的原因,这顿饭我吃了不少,爷爷扶着我走到了门口,
"扬儿,看开点,整个龙氏都是你的,好好干。"老头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到,
这么明白的承诺老头子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现在却对我说了,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私生子。
虽然明白龙氏非我不许,但老头子怎么的器重我,心里暖暖的。
"爷爷,我走了。"
我微笑着冲老头子招了招手,低头上了车,钱潮慢慢的将车开出了别墅。上了高速才提高了速度。
爷爷对前几天的事只字不提,但我知道他什么都清楚,我无论做什么,瞒得过钱潮蓝言楚悠然,但瞒不过两个人,一个是皇甫明宇,一个就是他。
我想,徐天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到了我的别墅,我下了车,钱潮把车停进了车库,等到他过来的时候,我制止了准备扶我进去的钱潮,
"陪我走走吧,晚上吃的有点多。"
"是,少爷。"
我们在花园边缘慢慢的散着步,我扶着钱潮的手臂,腿脚有些不灵活,因为后面的伤还没有好,即使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潮,我出事前爷爷有什么动作?"
"少爷,老爷......"
"告诉我,我想知道。"
"是。老爷把大部分的资产转到了国外,而且把港口的协议书上负责人改成了自己的名字,同时在瑞士银行租了个保险柜,但是里面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钱潮看看四周,低声的述说着,
"潮,爷爷是不是还吩咐你出了事就带我出国?"
"老爷有这个意思。"
"看来我是做对了,不然那个死老头肯定被关起来了,就他年轻时的张狂劲,别说经济上的事儿,手上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几条。"我笑道,
"少爷,那晚您......"
"不该问的不要问。"我冷冷的说到,
"是,少爷。"
"潮,蓝言有没有问过你什么?"
"没有。"
"没有?蓝言这小子能沉得住气?"我看着钱潮的眼睛,
"少爷,蓝言真的没有来问我,我发誓!"钱潮赶紧澄清,扶着我的手紧了一下,
"那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着少爷的车后面回来的,而且......"
"而且什么?"
"是他发现的血迹,那辆宝马的驾驶座上。"
"什么!"我凶狠的盯着钱潮,钱潮打了个冷战,扶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给我从头到尾说清楚!"我甩开钱潮的手,背对着钱潮站在黑暗里,
"是,少爷。您上楼后,蓝言开着车回来了,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去了车库,后来在车座上发现血迹,这才知道少爷受伤了,我们急忙上楼,但是门已经锁了,撞开门的时候,您已经在浴室里昏倒了。"钱潮停了停,
"后来呢?"我冷冷的问着,
"处理好伤口,蓝言说家里储备的血不够,让我去血液中心调几袋血,他留下照看你,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处理好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那楚悠然是怎么知道的?"
皇甫明宇知道我一定也不惊讶,老头子在我身边有这么多暗线,当然会第一时间知道,但我已经清除了所有可能的眼线,楚悠然不可能知道我出事了。
钱潮在我身后一声不吭,但是我能感到他的紧张,
"说!"我冷喝一声,
"是,我......我取血回来的时候......在大门口遇见了......我是一出门就被盯上了......"
钱潮小心翼翼的说着,这可是个不小的失误,
"呵呵,潮,你居然被人跟了一路都没有甩掉?"
"少爷,我失职了。"钱潮的声音有些不稳,
"算了,你跟我这么多年没失过手,这次就饶了你,事不过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龙家。"我冷冷的说着,虽然知道钱潮带着救命血不可能满城兜圈子,但放纵手下不是我的作风,
"谢谢少爷。"
"你是说,他一直守在别墅的门口?"我相信这不是巧合,楚悠然这种一根筋的人一定的守了很多天,守在那里,为什么,为看我一眼?这个笨蛋,难怪瘦了这么多!
"是,楚少爷每天都换车,经常彻夜不归。"
"为什么没告诉我?"
"这......"
"有人威胁你?"
"这个......"
"是蓝言?"
"少爷......"
"呵,怎么办钱潮,已经三次了,明天早上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拍了拍钱潮的肩膀,
"去领全年的薪水,好自为之吧。"
说完扔下呆立在花坛边的钱潮,我向着大门口走去,果然,门口停着一辆很不起眼的桑塔纳,灰头土脸的隐在暗处。
径直的走了过去,车上居然没人,不可能。
"楚悠然,你给我出来!"我在黑暗中大喊,
没有动静。
"妈的,不出来算完!"
我转身就走,刚迈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一个极低的声音,
"扬......"
转身,马上见到了一个眼睛红红的龙猫,楚悠然哆嗦着嘴唇哽咽着向我走来,我跑过去一把抱着楚悠然单薄的身子,
"妈的,笨蛋,笨死了!"我低声的骂到,
楚悠然靠在我的怀里,无声的抽泣着,肩膀抖动的厉害,我轻拍着怀里人的背部,等着怀里的人平静下来。
"扬......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楚悠然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笨蛋,笨龙猫!笨死了,就知道在门口等着,你的狡猾去哪儿了?当年没少设计我,怎么这会儿智商退化这么多?"我哭笑不得的教训着,
"扬......我知道你不喜欢......以后再也不设计你了......"楚悠然把头埋在我的怀里,舍不得抬起一下,他以为设计了蓝言,却不知道被那两个人设计了。
这三个人啊,头疼啊。聪明,有时并不是一种优势。
我们坐在那辆桑塔纳里,楚悠然拉着我的手,慢慢的解着纱布,我按住了他的手,
"别看,很丑。"
楚悠然摇了摇头,继续解着一圈圈的纱布,露出了狰狞的伤口,还有类似铁丝一般的缝合线,泪马上涌了出来,
"扬......你......怎么......怎么忍心扔下我......"
"你的眼里只有辉......你看不到我吗......"
"扬......不要离开我......"
原来心不是不会痛,而是痛到了麻木,就感觉不到痛了。
我抱着楚悠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46】 真实死因
送走楚悠然后,我回到了别墅,钱潮还站在那里,我没去管他,径直的进了别墅。刚才楚悠然告诉我是他求钱潮不要告诉我的,怕我把他赶走。
我心里已经原谅了他,但是覆水难收,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楚悠然没有与我纠缠的时候,是多么风光的钻石大少爷,现在变得这么的低声下气,风声鹤唳,我是个不祥的人,认识我的人都被我拉下了水。
走进房间里,我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满脑子都是糨糊,头疼欲裂。有些不想留在这里,看看表,公墓已经关门了,要去也只能明天了,但是今晚怎么办?
我走到沙发前,慢慢的坐了下去,疼得呲牙咧嘴,刚刚在老头子那儿没敢表现出来,否则老头子肯定带着人抄了徐天擎的老窝,那样就能上报纸的头版了。
不过我心里有种感觉,老头子知道,因为晚上的菜几乎都是汤膳,即使我胃不好外加失血过多,那也用不着都是汤汤水水的。
希望老头子不要冲动,现在不比几十年前。
越坐越疼,干脆起来,裤子上湿湿的,我拿着睡衣进了浴室,果然,内裤上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扔掉内裤,我把黑色的西裤卷成一团扔在墙角,打开了水龙头。
洗净身体后,我倒在了大床上,浑身脱力般的酸软。
敲门声突然响起,我没理,静静的躺在大床上。过了一会儿,听到撬锁的声音,妈的,反了你啊,在龙家都敢撬我的房间!
我从床上猛地蹿了起来,但眼前一黑,又跌回了床上,两眼直冒金星。
那人进来了,以为我已经睡了,居然大摇大摆的坐到了我的床沿上。
"蓝言,你很喜欢半夜爬上我的床。"我冷冷的说到,
蓝言先是一惊,接着是低笑。
"龙扬,好像我每回来的都不是时候。"
在月光下,我看到了他手里的药膏。
"我自己来吧。"
伸手过去拿药膏,蓝言把手一举,躲了过去,我有些微怒,虽然他替我掩下了后面的伤,但是若是以此来要挟我,我很反感。
"龙扬,你够不到的。"蓝言实话实说,
我一脸的黑线,想想也是,前几天肯定也是他替我处理的伤口,但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就像是吞了只癞蛤蟆。
虽然不是第一次上药,但我现在是清醒的,这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我们相互瞪了很久,最后还是我妥协了,因为今晚吃了固体食物,明天肯定会是一场酷刑,拉过被子,我在被子里悉悉索索的把裤子脱了。
"给我。"
还是决定自己上药,于是伸手向蓝言要药膏,蓝言不给,反而钻进了我的被子。
"你干什么,快出去!"我低喝,
"龙扬,若明天不想生不如死,今晚就老实的上药,你的伤不轻。"蓝言严肃的看着我,
"那也用不着你,滚出去!"我有些生气,
"辉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少把辉哥搬出来!你不配!"我恶狠狠的吼道,
"那你配吗?龙扬,辉有没有说过不要靠近皇甫明宇,辉没有告诉你徐天擎的事是为了什么,辉有没有让你好好的活着?你自己看看你干了些什么!"
蓝言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劈头盖脸的向我砸来,我眼前一阵的发黑,
"妈的!你知道辉哥跟徐天擎的事!你一直瞒到现在!"
我气急的揪住了蓝言的衬衫,蓝言同时揪住我的睡衣领子,
"龙扬,你清醒点!辉不告诉你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你不去报仇!"
蓝言也有些激动,使劲的摇晃着我,
"妈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让辉哥去!为什么!为什么!"
我拼命的捶打着蓝言的胸口,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龙扬!你给我清醒点!辉还不是为了你!"一声大吼惊醒了梦中人,
"是啊,辉哥是为了我......"我软软的瘫在了床上,
良久,我才再次开了口,
"蓝言,告诉我辉哥的事,好吗?"
"好。当时辉去的那个酒吧归徐天擎管,那时徐天擎还不是青帮的老大,只是负责看场子,辉去了,遇上的正是徐天擎,那一晚辉再也没从酒吧出来。辉怕你知道他的钱来的不正,就把你送到一家小诊所,其实用的药都是从国外送来的,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蓝言平静的述说着,
我想起了当时一瓶接一瓶的点滴,上面的标签都被撕掉了,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不是我的身体好的没天理,而是辉哥用血肉换来的救命药延续了我的生命。
辉哥,你还瞒了我什么?
"龙扬,辉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是啊,难怪辉哥把我踹了回来,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我这个臭小子竟然不领情,自己割腕自寻死路,可是,辉哥,你为什么不去治伤?为什么要扔下我?
心口又抽的紧紧的,我咬紧了被角,不让声音漏出来,蓝言伸手抱住我,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脊背,
"龙扬,辉其实也不想离开你。"
"不......他不肯治伤......他一心求死......他这么骄傲的人......"我埋在被子里哽咽着,
"不,龙扬,我见过他去药店买药,但是他买只是一支几毛钱的红霉素而已,结果伤口感染了,你以为他是感冒吗?那是败血症,辉挺到了最后,都没有忘记让你好好的活下去,龙扬,你明白吗?"
败血症!败血症!辉哥的持续低烧,快速的消瘦,溃烂的伤口,原来是药不对症的药品断送了辉哥的性命!
我的生命是昂贵的药物支撑起来的,而辉哥却是因为小小的撕裂伤而送命!
原来,哥一直都是想要活下去的!哥没有要扔下我!
"哥-----"
我再也无法抑制,放声的大哭起来,声音穿透了被子,穿透了墙壁,穿透了时空,一直达到了那边,辉的心里。
"哥-----"
我嘶吼着,释放着内心的苦闷,压抑,痛恨,绝望,无奈,悲伤,无助......
"哥......"
我缩在被子里大哭,声嘶力竭,歇斯底里,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浑身的冷汗浸透了睡衣,浸湿了被褥,我抱紧了双臂瑟瑟发抖,使劲的抽泣着,
"哥,我好冷......"
一双手搂紧了我,我抵在那个温暖的胸膛上,哭得昏天暗地,直到昏睡过去,意识模糊间,一张温润的唇覆在了额上。
仿佛辉哥也这样吻过我,在昏迷的那晚!
猛地睁开眼睛,我看着近在咫尺熟悉的脸庞,一时间恍惚了神智,
"哥,你回来了......"
"龙扬,好好的活着,听到没有?"
"嗯,我听话。"
"呵呵呵,这样才乖。"
"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
沉默。
"哥,蓝言学你学得不像。"
"龙扬,你是清醒的吗?"头顶上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哥应该说的是,操,臭小子,老子早就爱上你了,就你这个笨蛋现在才他妈明白!"我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龙扬,你在说什么?"
"哥,快点说啊,我想听。"
"龙扬!"
"哥,蓝言居然模仿你,好笑。"
"钱潮!钱潮!"蓝言大声的喊着,
"吵,哥,你把那个乱喊乱叫的人赶走,我想睡觉。"
"钱潮!少爷发高烧了!快备车去医院!"
【47】 真正失忆
身体仿佛被抱了起来,腾空的感觉让我心惊肉跳,双手本能的抓紧了怀里人的脖子,
"哥,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不离开。"仓促的回答,
"哥,我爱你。"
"......操......老子早就爱上你了......就你这个......笨蛋现在才他妈......明白......"
"哥......"
汽车发动的声音,我被一个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汽车横冲直撞的在公路上飞驰着,不会儿就停了下来,一群人围着我摸摸碰碰,我往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
"哥,赶他们走,我不喜欢。"
"好,让他们看看,马上就好。"蓝言轻声的哄着我,
"不!你不是辉哥!你是谁!放开我!放开我!"我拼命的挣扎着,大声的嚎叫着,
"你他妈给我老实话点,当心老子踹你!"
是辉哥,是哥!我老实了下来,任由那群人把我翻过来翻过去。
"......唉......心病还须心药医......没事......不是伤口引起的......受了点凉......不过......"
我拉了拉辉哥的袖子,
"哥,咱们走吧,这里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妈的,等会儿!"头顶一声骂喝,
"哦。"我缩了缩脖子,窝在了辉哥的怀里。
过了很久辉哥才带着我到了一间白白的房间,那里有很多人站着,我一进来他们都看着我,我看了看手上的针头,拉着辉哥的袖子,
"哥,他们怎么不打针就来蹭空调啊,没脸没皮!"
辉哥抱着我来到床上躺下,替我换下了睡衣,穿上可笑的病号服我坐在床边上小心的问着辉哥,
"哥,我们没有钱,他们会不会把我们赶走啊?"
"不会......他们敢!"
"嘿嘿,辉哥就是牛叉,哥,我饿了。"
我巴巴的看着辉哥,辉哥挠了挠头,出去了,一会儿进来时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哥,干嘛买这个,一杯牛奶能买三包泡面,够我们吃一天了,浪费!"
"......妈的,给你就喝,少废话!"
"哦。"
我捧着牛奶慢慢的喝着,喝到了一半时,我递给了辉哥,
"哥,剩下的给你,你肯定也没吃饭,嘿嘿。"
"妈的,赶快喝完,我......老子不喜欢喝牛奶!"
"哦,对了,哥,野猪又被人打了,我借了他十块钱去看病,你不生我的气吧?"
"臭小子,老子怎么会生你的气!"
"可是......我把......明天的饭钱给了野猪......要不明天我去帮丽姨干干活吧,她肯定会留我们吃饭的!辉哥,我聪明吧!嘿嘿!"
脑袋被弹了一下,我捂着脑袋大叫,
"哥,你又弹我!"
房间里的其他人有两个冲了上来,我紧张的抱住了辉哥的腰,气势汹汹的大喊,
"干什么?抢劫啊!跟你说,不想给我哥打得满地找牙赶紧滚!听见没有!"
辉哥把我挡在身后,我露出个头在外面,看着一个老头使劲的哆嗦,不禁惹不住大笑,
"哈哈哈,你说你这么大把年纪还来凑什么热闹,牙都没了,哈哈哈,还想群挑?"我抱着辉哥的腰笑得前仰后合,
那两人站住了脚步,脸上满是黑线,辉哥把我放在床上,替我掖了掖被子,
"臭小子,在这儿等着,老子出去和他们单挑!"
"哦,哥,别打那老头啊,还有,要点钱,我想吃鸡腿了,嘿嘿。"我趴在辉哥耳边小声的说着,
"好,等着!"
辉哥领着那群人出去了,我在床上看着一滴一滴的药液滴下来,有点无聊,慢慢的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那群人还在,我疑惑的看着坐在一边的辉哥,
"哥,怎么他们没挂彩?"
辉哥递过来一只鸡腿,我忙不迭的啃了起来,顾不上问伤不伤的事了。
"扬扬,你认得我吗?"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人跑过来拉住我的手,
我奸笑着摸上了那人的脸,顺手捏了捏,
"哇噻,兄弟你在哪儿混,肯定有不少女的找你,哥,你看,这个人长的真漂亮。"我喊着辉哥过来一起看,
那个漂亮的男人马上脸色就变了,我嘿嘿嘿的笑着,
"怎么,兄弟,出来混还怕被人说啊!脸皮真薄!"
"扬--"
话音刚落一个人冲了进来,长的虽然没眼前的这个漂亮,但也不错,我正啃着鸡腿乐呵着,那人冲上来一下抱住了我,手一抖,鸡腿掉在了地上。
"啊!!!!"
我火冒三丈的跳了起来,顾不上手上还挂着吊瓶,一拳就铆了过去,打得那人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我捡起地上的鸡腿,吹了吹继续啃,
"妈的,敢把老子鸡腿弄掉!不要命了!这可是辉哥给我买的!"
那个被打的男人难以置信的捂着眼睛看着我,那个眼神我不喜欢,不就打了一拳吗,有必要这么激动?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吃东西啊!有病!"我翻了个白眼,
那人还看,而且作势要冲过来打我,张牙舞爪的,我肯定打不过,赶紧把辉哥扯过来,
"哥---你看,这可不是我惹事啊!"
辉哥三两下制住了那个疯狂的男人,扭着他的胳膊出去了。我坐在病床上晃着腿优哉游哉的啃着鸡腿,三两下啃完了,举着手指一根根的仔细舔着。
不一会儿,辉哥和那个男人进来了,那个男人眼睛黑了一边,我看了直想笑,不过辉哥今天似乎不太高兴,算了,把辉哥惹毛了又得弹我了。
"哥,你有多少钱了?"我拽着辉哥的衣角问到,
"这个......反正够你花。"辉哥莫名奇妙的回答道,
"那明天咱们带上咸鱼去二麻子大排档吧,那里的啤酒免费,嘿嘿。"我傻笑着看着辉哥,
"这个......这个......"辉哥使劲的挠着头,
"哥,我想去我想去,就去一次,好不好,咸鱼也想去,他都跟我说了好多次了,不贵,咱们三个只要三十几就够了,反正有酒喝,咱们就去一次吧。"我跟辉哥耍着赖,
"这个......不行!臭小子,等你病好了才能去!"辉哥指着我吼道,
"切,这点小病算什么,我哪知道盒饭过夜不能吃啊!本来是给你留的,谁知道你跑去拚酒,我这不是怕浪费了,拉拉肚子发发烧还要打针,医院真是坑死人了!"我气呼呼的说着,
"扬扬,你多大了?"
那个漂亮的男人蹲下来温和的问着我,我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脸,真是漂亮啊,比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漂亮,
"刚过十四,怎么?想当我小弟啊?"我大大剌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屋子的人全部倒抽一口冷气,那个漂亮男人居然点了点头,我乐的咧开了嘴,
"好,以后我罩着你,来,叫龙哥。"
"龙哥,我是明宇。"漂亮男人笑着说到,
"好,明宇,哥,我收小弟了!"我转过脸冲这辉哥大笑,乐不可支。
"龙哥,跟小弟回去玩几天吧。"明宇极力的邀请着我,
我仰头看了看辉哥,辉哥没有点头,我摇了摇辉哥的手,辉哥还是没有点头,我使劲掐了一把辉哥的后腰,这下辉哥终于点头了,
"嘿嘿嘿,明宇,带着辉哥一起去吧,辉哥是我哥,也就是你哥,来叫辉哥。"我拉着辉哥给刚认的小弟介绍,
"......辉哥。"不情不愿的。
不过不要紧,蹭吃蹭喝才是最重要的。
"喂,你家在哪儿?龙哥我想吃烧鸡!"我用胳膊肘捣着明宇的肩膀,
"呵呵呵,龙哥,我家有的是烧鸡。"明宇笑道,眼睛弯弯的好漂亮,
"不行了不行了,明宇,你不要再笑了,你这脸长的实在没天理了,要是女的我立马就上你,男的哪有长的这么漂亮的啊!"我捂着心口大呼,
明宇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伸手帮我把已经到头的针管拔了出来,顺手摁住了那个针眼。我嘿嘿的笑了,拍了拍明宇的肩膀。
起身跟着明宇一起走出了房间,虽然头很晕,脚底也飘忽,但一想到我收了这么高大漂亮的小弟,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辉哥跟在我的后面,我冲他大笑着眨了眨眼睛。那个黑了一边眼睛的男人追了出来,非得要当我的小弟,我愣了几秒钟后又开始大笑,
"哈哈哈,老子今天捡了俩小弟,真是天助我也!"
那个男人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我转过头问那个长的看起来很清秀的男人,
"喂,你叫什么?"
"我叫悠然。"黑了一只眼睛的男人小声的说着,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跟酷狗有一拼,
"操,一个明宇,一个悠然,有没有搞错啊,起名这么文雅,道上混的人哪讲究这些啊,看辉哥,就一个辉,多好记!"我对那俩人的名字嗤之以鼻,
"不过话说回来,哥,你真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我拽了拽辉哥的衣角,
辉哥停了脚步,满眼深意的看着我,
"哥,不记得就算了,跟我姓好了,我姓龙,大龙嗳,龙辉龙扬,嘿嘿。"我裂开嘴又开始笑,终于有小弟了,还是两个,两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小弟。
"哈哈哈,我们现在是四个人,就叫‘四人帮'好了!耶!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我一边大唱害虫之歌一边踹开大门跨了出去。
后面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眼神。
【48】 四人生活
"哥......"
我在厕所里喊着辉哥,辉哥急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
"哥,疼......"我皱着眉头,
"忍忍,等会儿给你上药。"辉哥难得温柔的跟我说着话,
"可是好疼啊。"
"臭小子,谁叫你吃坏东西的!活该!"辉哥大骂着我,但手却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脊背,
"不是......是......那里疼......"我吞吞吐吐的说着,脸蹭的红了,
"赶紧的,等会儿我跟你上药!"辉哥说完就出去了。
明宇和悠然也过来了,辉哥挡着他们不让进来,但明宇似乎根本不惧辉哥,直接的就往里冲。算了,上个厕所都这么费劲,我揪下来一片手纸。
"啊----"
一声惨叫,这下好了,三个人一起冲了进来,我指着坐便器里红红的一片直哆嗦,辉哥惨白着脸冲上来欲要抱住我,
"血......"
说完直接倒地不省人事。
我不晕血的啊,为什么会晕倒?难道是发烧的原因,可是,这是什么?我举着手腕仔细的瞧着上面的伤口,什么时候弄的?怎么没有印象了?
"龙哥,来,吃药了。"
明宇微笑着端着药和温水过来,扶着我坐了起来,后面好疼啊,会不会是痔疮?我乖乖的接过药吃了下去。
辉哥站在一边,自从进了明宇家的门,他的脸色就一直很黑,跟明宇欠了他二十块钱似的,我收了小弟辉哥应该替我感到高兴啊,我扬了扬手腕,
"哥,这怎么弄的?我怎么没印象啊?"
辉哥的脸更黑了,紧闭着嘴不说话,悠然也是,黑着脸坐在一边,除了明宇,大家都很奇怪。
折腾了一夜,天都快亮了,我困的不住的打哈哈,明宇扶着我躺下了,我冲着辉哥招了招手,"哥,过来陪我睡觉。"
那三个人的脸刷得一下全黑了,我纳闷的半眯着眼睛看着辉哥,"哥,快点,我困了。"
辉哥黑着脸脱掉鞋子爬了上来,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身体,我把辉哥往后推了推,自己抱着辉哥的手臂蹭了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昏昏欲睡。
辉哥身上的味道好像变了,不过我更喜欢了。
一觉睡了很久,躺下的时候天还没亮,起来的时候天又黑了。我揉着眼睛爬了起来,辉哥不在,去哪儿了?
我穿上拖鞋一间一间的寻找着辉哥,这房子好大啊,下面还有花园,若不是昨晚回来直奔厕所,我应该是先去逛逛花园的。低低的谈话声隐约的传来,我悄悄的靠了过去,门口居然有人守着,我绕到另一边,离的稍微近了一些,
"扬扬不认得所有人,这不是更好吗?"
是明宇的声音,他在这里干什么?而后辉哥的声音响起,
"好什么好!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八年!八年的事全都忘了!"
辉哥大声的咆哮着,和明宇吵架吗?明宇敢惹辉哥,妈的!刚想冲进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要吵了,你说扬是不是装的,他以前玩过这个把戏,哼。"
这个,应该是悠然吧,怎么他们仨在这里开会,为什么不通知我呢?我可是他们的大哥!
"我看不像,扬扬看我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纯净,这段时间的刺激早已经超出他的承受了。"明宇说到,
扬扬?不是在说我吧?好像明宇第一次叫我就是叫的扬扬。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偷听,
"蓝言,为什么要告诉他真相!既然已经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再瞒下去!昂!"
悠然在里面大吼大叫,蓝言,还有一个人吗?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出来,我不想他误会辉,他一直以为辉不要他,其实辉是因为伤口感染才去世的,我不忍心看他这么伤心......"
奇怪,辉哥的声音?怎么回事?我脑子乱成一团。
"混蛋!你害了扬,我跟你拼了......"
"砰!"
我一脚踹开了房门,里面只有三个人,脸上满是震惊的看着我,我冲上去挡在辉哥的前面对着明宇和悠然大吼,
"妈的,有这么跟大哥的大哥说话吗!"
门口的人冲了进来,紧张的看着屋里的人,刚才我冲进来的时候那人猝不及防的让我闯了进来。明宇马上恢复了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过来拉着我的手牵着我到沙发上坐下,
"龙哥,我们下次不敢了。"
"哼,这样才乖!"我哼了一声说到,那眼睛使劲的剜着僵立在一边的悠然,
"龙哥,辉哥,对不起。"悠然老老实实的承认了错误,
我转向明宇,痞里痞气的把胳膊搭在明宇的肩膀上,
"喂,明宇,你不说你们家有的是烧鸡吗?"
"龙哥饿了?我这就去让他们弄去。"明宇笑道,举手示意了一下,刚才那个守在门口的英俊冷清男人走了过来,
"不过,龙哥,你的身体还没有好,这么油腻的......"明宇陪着笑,
"哼,小气!铁公鸡!吃你只鸡都不行!"我拉着脸坐在沙发上,明宇无奈,向那个男人示意,
"钱潮,龙哥想吃烧鸡,你去准备一下,再让阿姨做几个清淡的汤。"
"是,皇......明少爷。"那男人说完赶紧走了。
我拉着辉哥一起坐在沙发上,使劲的往下顿了顿,好软的沙发,好漂亮的家具,肯定很值钱,我兴奋的左摸摸又摸摸,激动的不知该干什么,
"明宇,这就是你家?"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明宇,四处的转着滴溜溜的眼珠,
明宇笑着点了点头,我起身往外面逛去,修建过的草坪散发着青草的清香,绿绿的煞是可爱,我跑进草坪,在上面翻了几个跟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仰躺在草坪上,我一眼看到了那辆耀眼的轿车,好像是宝马!赶紧爬起来冲到那辆车的跟前,伸手小心的摸了摸那个标志。
"BMW,别摸我?哈哈哈......宝马的标志真是有趣!哥--哥---"
我大喊着辉哥,辉哥快步走过来,问到,
"什么事?"
"哥,你看,是宝马嗳,我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车,你说,坐上去是什么感觉?"我拉着辉哥的手往铮亮的宝马上摸,
"臭小子,想坐?"辉哥使劲的揉着我的头发,
"嗯。"我点点头,
"这样吧,咱们吃完饭让明宇带我们出去兜风,怎么样?"辉哥看着明宇说到,
"行,龙哥,咱们先吃饭。"
明宇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把我往餐厅那边领,好大的餐厅,我大张着嘴不住的感慨着,当我看到满满一桌的菜时,顾不上昂贵的吊灯多值钱,华丽的窗纱多缥缈,立马奔着饭桌冲了过去。
拉开张椅子坐了下来,我冲着辉哥他们使劲的招手,
"快来吃饭,饿死我了!"
辉哥坐在了我的左边,明宇坐在了我的右边,悠然黑着脸被挤到了我左边的左边,我拎起一只烧鸡狠狠的撕了根鸡腿给辉哥,然后又撕下一根自己叼着,接着把两只鸡翅扯下来分给悠然和明宇。
"吃啊,干嘛不吃啊?"我咬着鸡腿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三个举着烧鸡的白痴,
"吃,这就吃,龙哥,你为什么这么分鸡?"明宇笑着问我,
"这个啊,我想想,我和辉哥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而你们是我的左右手,嘿嘿嘿。"我咬着鸡腿傻笑,
"穿一条裤子?"明宇笑不出来了,
"是啊,怎么了?我跟着辉哥得有十年了吧,是辉哥把我带大的啊。"我坦荡荡的啃着鸡腿,
"哥,你怎么不吃?这有好多菜,别光想着着留给我。"我拿着辉哥的手往他嘴里塞鸡腿,辉哥无奈的咬了一大口在嘴里嚼着,跟吃石灰似的,脸色苍白苍白的,
"龙......龙哥......"悠然把头伸了过来,
"嘛事?"我一嘴都是油问到,
"龙哥......你和辉哥......一直都是睡在一起吗......"悠然吞吞吐吐的问到,
"是啊,我们干什么都在一起,洗澡的时候都是我帮着辉哥搓背,辉哥最讨厌了,老是把我摁水里使劲的搓,我的泳技就是给辉哥磨炼出来的!"我把剩下的鸡架子抄了过来,一口咬了下去,
"泳技?"悠然睁大了眼睛,
"我和这个臭小子都是在河里洗澡。"辉哥咽下那一大口鸡肉开口说了话,
"河里?"悠然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妈的,老子哪有钱去澡堂!"辉哥沉不住气大吼一声,
"哦,对了,辉哥操女人的时候还带着我呢,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乐呵乐呵,据说很爽的!"我一脸期待的看着辉哥,
"嗯,嗯。"辉哥咬着鸡腿含糊的点着头,
"龙哥,那你......喜不喜欢女人......"悠然老是吞吞吐吐的,
"女人?没感觉,我喜欢在辉哥身边,辉哥有时候喝多了会抱着我磨蹭,然后弄得我一身都是黏黏的,哼,哥,等我长大了我也弄你一身!"我啃完了鸡架子,打了个饱嗝,但眼睛没有离开珍馐齐聚的桌面,
"什么!"悠然蹭的站了起来,
"坐下,吃饭!"辉哥冷着脸说到,悠然喘着气坐了下来,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吃饭,不要乱说!"辉哥狠狠的弹了我一下,
"哎哟!"我抱着脑袋惨叫了一声,明宇赶紧揽住了我,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辉哥,
我又打了个饱嗝,但是还想吃,辉哥拦住我不让我多吃了,只给我盛了碗鳝鱼汤,我捧着碗稀里呼噜的喝着,眼睛还使劲的瞟着离我最近的那盘腰花。
趁辉哥不注意,我又偷了块腰花塞进嘴里,好好吃!顾不上辉哥的阻拦,我直接把盘子端了过来大快朵颐起来,真他妈过瘾。
"明......明宇,有你这么个有钱的小弟......(咯吱咯吱...)......真好......"我一边嚼着腰花一边跟明宇称兄道弟,
"龙哥,我家也很有钱,改天去我家坐坐?"悠然忙凑了上来,一脸的期待,
"好,好。"我鼓着腮帮子支吾,
正吃着,刚才那个叫钱潮的男人进来了,趴在明宇的耳边说了几句,接着,明宇和辉哥一起出去了,悠然马上坐到了我身边,陪着我一起吃着。
过了很久,我吃的撑得不行了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来,想去找辉哥回来再吃点,别让菜凉了,但悠然就是不让我出去,说什么辉哥马上就回来,
"马上?都马上半个小时了,不行,你给我让开,我去看看辉哥。"说着我一把推开悠然奔着辉哥离开的方向找去,
悠然在后面大声的喊着龙哥,像是通风报信一样,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把悠然推进了一个房间,从外面用拖把把门顶上了。
辉哥肯定是和明宇搞地下活动不带我!是不是趁我不再跑去单挑了!我气哼哼的开始翻找,妈的,怎么房间这么多,房子大也不见得好,找个人都费劲!
突然,一个声音从角落的房间里传了出来,是辉哥的声音,
"......徐天擎......"
好耳熟的名字,我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正准备贴上耳朵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钱潮出来了,没有料到我在门口,不小心两个字便脱了口,"少爷!"
【49】 发现异常
"少爷?"
我转头看看身后,没有人,我拿着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
"我......我......"钱潮紧张的满脸通红,
"龙哥,钱潮是说‘少爷我这就去。'"明宇从钱潮的身后走了出来,
"臭小子又跑来偷听!"辉哥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拖了进去,钱潮趁机跑了,
"哥,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带着我?还让悠然看着我?"我生气的看着辉哥,
"没有啊,我跟明宇交代些事情而已。"辉哥说到,脸上有些不自然,
"哼,少来,我谁啊,骗我?说,徐天擎是谁?"我圈着手臂冷哼,
"龙哥,他只是一个小混混,欺负过我,所有我拜托辉哥帮我出气。"明宇笑着拉过我的手,他似乎很喜欢拉着我的手,几乎见面就拉。
"小混混?怎么我会觉得耳熟?哥,是真的吗?"我不肯相信,我的记性一向很好,耳熟的人一定是我见过的,
"是真的,臭小子你不用管了!快去吃饭!"辉哥冲着我喝道,
"还吃?我都撑死了!"我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
"呵呵呵......龙哥想出去兜风了。"明宇笑道,
"嘿嘿嘿,还是明宇了解我,咱们走吧?"我惦记着那台宝马,那可是名车啊!
"好啊。"明宇微笑着拉着我的手往外面走着,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对了,悠然还被我关着,我去叫他。"说完,挣开明宇的手跑去解救悠然了。
我们四个坐着那辆宝马奔驰在高架桥上,明宇开车,我坐在旁边,激动的上蹿下跳,辉哥和悠然黑着脸坐在后座上,一句话也不说。
"龙哥,把安全带系上。"
明宇第三次提醒我,我扁扁嘴,不肯系上安全带,还是左摸摸右碰碰,在储物箱里翻过来翻过去,一个小本吸引了我的目光,是驾驶证。
我刚要打开,手上的驾驶证被辉哥一把夺了过去,我抬头看着紧张兮兮的辉哥,
"怎么了,哥?"
"臭小子,别乱动!"辉哥低声的喝道。
"一个驾驶证而已,怎么就不能看了,给我,我要看看驾驶证,赶明儿我也去考一个。"说着就要抢辉哥手里的小本子,
辉哥把驾驶证攥得紧紧的,说什么也不给我,不给就不给,谁稀罕!我气哼哼的坐在前座上,明宇笑着倾过身帮我扣上来安全带。
"龙哥,感觉怎么样?"明宇问着我,
"还行,感觉怪怪的,觉得这车老熟悉了,明宇,这是你的车吗?"我怀疑的问着明宇,
"是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明宇的脸刚才抽了一下,
"哦,我以为是你借的,你好像不太熟悉这部车,一点都不得心应手。"我顺便说说。
"呵呵呵......这个是因为平时都是司机开的,我不常开车。"明宇解释道,嘴角又抽了一下,这次我看清楚了。
我们在外环上转了几圈后就回去了,刚到大门口的时候,我让明宇把车停了下来,站在大门口凝思苦想,辉哥过来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了?"
我歪着头四处的张望,还跑到宝马跟前看个没完,诡异的感觉若隐若现,我抓不住,
"哥,怎么觉得这里这么熟悉啊?"
"臭小子,又搞什么鬼把戏,赶紧回去睡觉!"辉哥在后面大声的说到,
"不对,好多地方都不对!"我坚定的说着,越是到这幢别墅越是感觉到古怪,梦里来过吗?要不怎么会有种温暖的感觉?
连明宇都下车走了过来,微凉的手握着我的手,平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龙哥,既然喜欢这里就多住几天吧。"
"这个......好!"我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不停的想着那种感觉。
晚上,虽然明宇说家里房间多,可以每人一间,但我跟辉哥睡习惯了,所以最后还是和辉哥一个房间。拿着睡衣刚想去浴室,辉哥拉住了我,这样严肃的辉哥让我感到恐慌,
"哥,怎么了?"
"臭小子,等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震惊,听见了没有!"辉哥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啊---"
我尖叫着冲出了浴室,守在门口的辉哥急忙过来抱住了我,急切的问到,
"怎么了,怎么了?"
"哥......"我把头埋在辉哥的臂弯里,指了指下身,
"怎么了?哪儿疼?"辉哥急了,
"哥......那里......好多毛......好大......"我在辉哥的臂弯里又埋了埋脑袋,
"呵呵呵,臭小子长大了......"辉哥笑得没心没肺,
"可是,哥,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认得自己了。"我慌乱的在辉哥怀里蹭着,
"呵呵呵,臭小子,你大病了一场,忘记了些事情,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等你睡醒了我把你忘记的告诉你。"辉哥笑着安慰着我,
"是吗?"我疑虑重重,只是忘记些东西?
"臭小子,不相信我吗?"辉哥愠怒的说到,
"相信,可是......"诡异的感觉再一次浮现了上来,
"睡觉去,睡醒了没准就想起来了。"辉哥把我拖到床上,递过来一杯牛奶,微苦的口味,不过没喝过几次牛奶的我归因于牛奶就这个味。
是夜,许是镜子中的影像刺激了我,我半夜惊醒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怪异的感觉慢慢的浮了上来,赶紧屏气凝神,努力的引导着这个感觉。
心里总觉的奇怪,好像中间缺了一大块记忆一样,除了手腕上还没有拆线的伤痕,身上还有一些陈旧的疤痕,虽然很浅,但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留下的,尤其是腹部上的那一条,像被人捅了一刀,很长很深,这么重的伤我不可能没有印象。
还有,身体上的变化,个子高了,脸也变了很多,头发也白了,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怎么回事?大病一场?大病一场!什么病能让人失去记忆,多了伤痕,白了头发!我不傻,辉哥摆明了是在敷衍我!
猛然,想起了第一次偷听到的对话,那几句话在我脑中轰隆隆的翻滚着,
"扬扬不认得所有人,这不是更好吗?"m
"好什么好!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八年!八年的事全都忘了!"
"不要吵了,你说扬是不是装的,他以前玩过这个把戏,哼。"
"我看不像,扬扬看我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纯净,这段时间的刺激早已经超出他的承受了。"
"蓝言,为什么要告诉他真相!既然已经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再瞒下去!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出来,我不想他误会辉,他一直以为辉不要他,其实辉是因为伤口感染才去世的,我不忍心看他这么伤心......"
"混蛋!你害了扬,我跟你拼了......"
八年......失忆......伤口感染......辉......去世......八年......失忆......伤口感染......辉......去世......八年......失忆......伤口感染......辉......去世......八年......失忆......伤口感染......辉......去世......
伤口感染......辉......去世......
辉......去世......
去世......
我睁大了眼睛,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慢慢转动着僵直的脖子转向了身边的人,辉哥静静的躺在我身边,没有横七竖八的撂着胳膊大腿,连呼噜声都不可闻,熟悉的鼻梁,熟悉的脸庞。
但是,不熟悉的气息。
他是谁!
恐惧如同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我,若是一天你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不再是那个人了,怕不是恐惧这么简单的了!
屏住急促紊乱的呼吸,我强压着惊慌慢慢的理着思路,他是谁?为什么和辉哥长的这么像?辉哥去了哪儿?为什么没有印象?还有,明宇这么有钱,不可能认我当大哥,那个悠然,他的表现一直很奇怪,眼神一直是哀怨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我的眼睛里没有对待大哥的崇敬,有的是关切,疼惜,悔恨,或是沉迷?
蓝言!一个名字跳进了我的脑海,当时是悠然喊出来的,屋里只有三人,辉哥,明宇,悠然,蓝言是哪一个!我死死的盯着身边人的睡脸,几乎和辉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除了干净清爽一些以外,找不出其他异常的地方。
如果这个人是蓝言,那辉哥呢?
伤口感染......辉......去世......去世......去世......
辉哥,已经,去世了......
我攥紧了被子下的拳头,不会的,哥一直都是陪着我的,怎么会突然换了人?怎么会,去世......
涔涔的冷汗浸湿了睡衣,悄悄的起身去了浴室,轻微的震动吵醒了辉哥,他问我干什么去,我勉强笑了一下,说去厕所,强忍着脊背上的寒意僵着双腿走进了浴室,锁上了门。
一切都变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哪里,就连辉哥也不再是辉哥了,恐慌笼罩着我的全身,手指尖不停的抖动着,腿酸软的厉害。
镜中的人,虽然苍白,隐约能看到我以前的轮廓,但那眉眼,早已不是我了,还有晶莹的白发,隐藏了黑发的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努力的回想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空白的那一片像是被彻底删除了一般,旁边的浴缸,隐约感到它是红色的,等再看过去的时候,它恢复了洁白的样子,我抬起了手,手腕上的伤,浴缸,红色的?
"臭小子,你在里面干什么?快出来!"那个人在外面敲着门,
我紧张的抓紧了光滑的盥洗台,激灵的打了个冷战,他,他是谁?他想干什么?辉哥,你在哪儿?我害怕,这里都是怪物,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我......我......我在上厕所......"我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臭小子,是不是又疼了,我进来帮帮你!"辉哥又开始砸门,嘣嘣的震得神经一阵阵的抽搐,
我哆哆嗦嗦的后退,一直退到了最里面,他想干什么,他从哪来?我怎么认识他的?蓝言?辉哥?不,他不是辉哥,辉哥一向睡得很死,即使我拿盆水泼他都不会醒!他,是长着辉哥的脸的怪物!
"嘭嘭......"砸门声扔在继续,
我好怕,辉哥,你在哪儿?哥,你在哪儿?我的背已经紧贴在了墙壁上,退无可退。抱着胳膊滑坐了下来,辉哥还在不停的砸着门,那巨大的响声就像是催命的钟声,一下一下的打在了我的心上。
"开门,臭小子,开门!"门外的人更加使劲的砸着门,声音也格外的焦急,
装潢精美的房门被砸的震荡个不停,我止不住剧烈的颤抖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门,等待着门破的那一刻,会是死期吗?
"龙扬,龙扬!你还醒着吗?"外面的人开始撞门。
一下接着一下,门锁被撞的松开了,我拼命的蜷缩着身子,门要开了,门要开了,那个披着人皮的怪兽要进来了!
不要!不要进来!哥,你在哪儿!我要被怪物吃了!
"嘭--"
门被大力撞开了。
那个人冲了进来。
【50】 奋力反击
"不要......不要......靠近我......"我抖得连话也说不连贯,喉间不受控制的抽动着,
"我是辉哥啊,怎么了?"那人的眼睛里全是焦急,
"走开......走开......"身体抽搐起来,胃里一阵阵的翻滚,
那人站住不动了,我惊恐的打量着那个人,是辉哥的脸,但仔细看看又不太像,他是蓝言?那我,我是谁?我是谁?龙扬?龙扬是我?明宇口中的扬扬?
"乖,让辉哥抱你回去睡觉,睡醒了就想起来了。"那人慢慢的靠近我,伸出双手像是要拥抱我一般,
"你......站住......"我伸出颤抖的手臂指着那个人,但马上收回了手臂,死命的捂在嘴上,身体一波一波的抽搐着,
"恶......恶......"
胃剧烈的抽搐着,我不可抑制的呕吐起来,晚上吃的食物像喷泉一样从我口鼻中涌出来,从指缝间喷溅到浴室洁净的瓷砖上,身体瘫倒在地面,难过的眼泪鼻涕齐流。
那个人从后面撑住我的身体,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虽然吐得天昏地暗,但神智竟然清晰无比,短短的几分钟,我已经从方才的恐慌中挣脱出来。
跟着辉哥这么多年,我早已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小鬼了。
他们是谁,我无所谓,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要逃出去,去找辉哥,他一定会告诉我真相的,这群魔鬼一定是把我的记忆洗掉了,一定是!
吐到没有东西的时候,我不再吐了,神情恍惚的任由辉哥帮我清洗着身体,然后被抱回了大床,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渐起,辉哥坐了很久才在我身边躺下来,小心的搂着我睡去了。
等待身后的人呼吸沉稳起来的时候,我慢慢睁开了眼睛,虽然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但只有这样在能确定我是醒着的,而不是在梦里,身后的人发出低缓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扫过我的后颈,针刺般的寒意。
一夜无眠。
黎明的曙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射进了房间里,身后的人醒了,轻轻的支起身来查看着身边的人,他还在睡着,苍白的脸上透出病态的美丽,长长的睫毛下一片青黑的阴影,看来,昨晚他睡得并不好。
"嗯~~"我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辉哥正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忐忑,紧张的盯着我,
"哥,我昨晚做了好可怕的噩梦,梦见一个和你长的很像的人来抓我。"我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哈,
"是吗?"辉哥关切的问到,似乎松了口气,
"嗯,我要再睡会儿,困死了。"说完,我倒头接着睡。
辉哥轻叹一声,悄悄的走出了房间,等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消失后,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蓝言,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辉哥知道我做恶梦的时候会拉我起来跑圈,然后骂骂咧咧的说我是闲得皮疼,跑累了就没劲做梦了。
我要逃出去,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我要去找辉哥,告诉辉哥这里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居然有人模仿他,而且还长的这么像!
下定了决心后,我迅速的起床穿衣,在房间里四处的搜索着可以用得上的工具,可惜的是,连最基本的水果刀都没有,房间空的吓人,能用上的东西几乎都被清理了,呵,看来,真是把我软禁了起来。
站在镜子跟前,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笑容,尽力保持着,我一步三晃的下了楼,他们三个正在楼下说着什么,听到我的脚步声,全部有默契的住了口。
"嗨,你们仨儿干嘛呢?不吃早饭吗?"
我很自然的打了声招呼,悠然刚想过来马上被明宇拉住了,明宇微笑着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领着我来到了餐厅,
"龙哥,我们都在等你。"
"哦,我还是想吃烧鸡。"我挠了挠满头的乱发,
"好,我叫人去给你做。"明宇温柔的替我理着头发,
"谢了。"
我抓起盘中的水晶蒸包吞了一个,嗯,好吃,不吃白不吃,一口一个,嘴里塞的满满的,要是走的时候能带几个就好了,辉哥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等我咽下那一大口包子时才发现,悠然和辉哥根本没有动过筷子,他们都在看我,心里毛毛的,不能表现出惊慌,不能让他们发现!
我胡乱夹了几个蒸饺之类的东西扔到了辉哥和悠然的碗里,再往明宇的碗里夹了几筷子的牛百叶,
"吃,吃,这个好吃!"
自己捧着碗埋头苦吃,生怕他们看出来不对,筷子有些微微颤抖着,干脆扔下筷子,直接用手抓,反正都是蒸得小点心。
一桌的人各怀心事的吃着早餐,很快,烧鸡上来了。我很疑惑不解的看着皮酥肉嫩的烧鸡,难道几分钟就能烤好一只鸡?
"龙哥,这是刚烤好的,快尝尝!"悠然忙不迭的把鸡往我这边推推,
"悠然,这鸡......"我用筷子戳了戳,
"呵呵,臭小子,这可是你的悠然小弟一大早就起来吩咐做的,一共做了十只,这只应该是第八只了。"辉哥笑着解释道,
"哦,为什么烤这么多?前面的七只呢?"我撕下一只鸡腿,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辉哥,辉哥接过了咬了一口,
"扔了,它们烤好的时候龙哥还没起,凉了就不好吃了。"悠然殷勤的解释道,
我蹭的一下蹦了起来,揪着悠然的衣服大吼,
"妈的!你太奢侈了!纨绔子弟!"
悠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马上弥漫了水雾,越发显得委曲,我放开他,使劲的撕咬着鸡腿,妈的,就说这帮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龙哥......"悠然小声的喊着,
"干嘛!"我恶狠狠的吼回去,
"你......不给我......翅膀了......"越发可怜的声音,
我看了看那个纨绔子弟,没理,明宇凑上来用眼神示意我他也想要鸡翅膀,我看着明宇,再看看悠然,还是没理,专心致志的啃着鸡。
"龙哥,我没犯错啊。"明宇无辜的摊着手,
"哼,这是你家,悠然浪费东西你也是帮凶!一样严惩不贷!"我气哼哼的说到,
七只香喷喷油乎乎的烧鸡就这么没了,就因为等我醒来的时候凉了!妈的,这都些什么人!老子这辈子吃的鸡手指加脚趾都数得过来!
这顿饭吃的,唉,消化不良!一个楚楚可怜的在一边低着头,一个脸黑的跟锅底似的直磨牙,就连辉哥都是有意无意的瞟过来看我,哼,是想找破绽吧!
吃过饭,我挺着肚皮在花园里逛过来逛过去,他们都被我支走了,这个园子太大了,门口还有监视器,四周都是电网,到处都是黑衣黑裤的保镖。
至于嘛?我一街头小混混,值当这么劳师动众?
诡异的感觉又浮现了上来,我站在别墅的前面,恍惚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在花园边缘训斥着一个男人,隐约看到自己在大门口与一个男人相拥,那个男人,很熟悉,是谁?
甚至是那台宝马,熟悉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顺其自然的发动了车子,就在关键时刻,一只手迅速伸进来拔掉了上面的钥匙,妈的,这谁啊!打断老子的回忆!我抬头怒视着来人,
钱潮!
那个在花园被我训斥的男人!是他!我没有认错,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这个人的身形很特殊,完美的吓人,一定是他!
"龙......龙哥,少爷不喜欢别人动他的车。"
钱潮低着头看着地面,但身板却是挺得直直的,很烂的理由,是不想让我逃出去吧。我收起怒火,笑盈盈的抬脚走了出去,经过钱潮身边的时候,我刻意的撞了他一下,果然,他身手敏捷但诚惶诚恐的闪到了一边。
怕我?为什么?心里有个疑问,越来越大,辉哥,明宇,悠然都是有些怕我的,为什么连这个保镖也这么怕我?我们应该没有交集。
刚才坐在车里的感觉,很怪,就像那是我的车一样,我不会开车,却能得心应手的发动车子,还有,那个驾照。
我绕过钱潮回到了车里,表面上是观赏名车,其实在找那个驾照,不出所料,那个本子失踪了,他们想瞒着我,那个驾照一定不是明宇的,是谁的呢?
难道,是我的?
难道,我来过这里?不然,为什么这么熟悉?一草一木都像是跟我生活了很久一样,就像是用惯了的打火机,有种特殊的感觉,惯性使然。
这里,是我家?
若是,为什么我不记得,是身体换成了这个家的主人,还是灵魂错了位?我使劲敲敲脑壳,不可能,这是科学至上的时代,不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接受了那个事实,失忆,失去八年的记忆,漫长的八年,发生了什么?但另一个,我不会接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突然想起了钱潮没有防备我的出现时脱口而出的‘少爷',我是少爷?看来,那个人是我的突破点。
明宇和悠然出去了,走的很匆忙,那个辉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们都很神神秘秘,现在,只留下钱潮守在旁边,正是我下手的时机。
我走到了花坛的边缘,冲着钱潮招招手,钱潮快步跑了过来,恭敬的问到,
"龙哥,您有什么吩咐吗?"
"呵呵呵,钱潮,还记得我在这里跟你说过什么吗?"尽量压低了语气,让声音听起来深沉一些,
钱潮猛地抬起头,惨白的脸色证明了我的猜测,洗去了最后的疑虑,我优雅的扬了扬嘴角,贴近钱潮的耳朵低声说到,"潮,你应该叫我......少爷。"
钱潮趔趄的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的僵住了身体,额上的冷汗慢慢的渗了出来,看来,这八年我错过了很多好戏,能让这样的人惊慌失措,我一定是下了狠手。
"少爷......"
钱潮扑过来抱着我的腿哽咽,大声的恳求着我,
"不要赶我走,少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少爷......"
原来是要赶他走,这样的人才我怎么会丢弃,原来我跟悠然一样的奢侈。我晃了晃腿,钱潮赶紧松手跪到了一边,我伸脚踢了踢他,稳丝未动。
"好了,这次就饶了你,不过,跟我说说我失忆之后的事,他们,干什么去了?"我走到旁边的阳伞下坐下,端起了茶杯。
"是,少爷。皇甫少爷和楚少爷最近似乎在跟青帮火并,蓝言带着渔家嘴的那帮兄弟背地里潜入青帮,试图从内部扰乱青帮。"钱潮伸手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
皇甫少爷?哪一个?楚少爷?又是哪一个?蓝言我知道,是那个长的像辉哥的人,青帮?妈的,这个钱潮怎么嘴这么紧!
"好了,你下去吧。"我摆了摆手,
钱潮微微躬身后悄然无声的消失了,我坐在花园里,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归来。中午的时候,明宇和悠然一起回来了,坐的不是家里的宝马中的一辆,是一台我不认识的车。
明宇和悠然下了车直接向我走来,我笑着站起身,走向他们。
"龙哥。"
"龙哥。"
明宇微笑着拉过我的手,悠然走到我的另一边,深情的看着我,我没有看错,是深情的眼神,电视上情侣们都是这样的含情脉脉,难道,我和他有一腿?
"走,吃饭去。"
我拉了他们二人,一起向餐厅走去。阿姨做了很多菜,我站在窗边看着花园里的景色,背对着那两个人,菜上齐的时候,明宇的声音响起了,"龙哥,吃饭吧。"
我转过身,深邃的目光盯着那两个人,嘴角带着一抹不明的笑意,"再等等,蓝言还没有回来。"
【51】 拆穿真相
"再等等,蓝言还没有回来。"
他们的脸色一起变了,悠然刚想起身冲过来却被明宇拦了下来,明宇恢复了往常的微笑,自然的走到我的身边,
"龙哥,你在说什么?"
"你们和蓝言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冷冷的说到,
"龙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宇打着太极,脸上的笑容开始不自然起来,
"哼,不知道?不知道这是我家?不知道外面的那台宝马是我的?不知道钱潮是我的人?你用的倒是很得心应手嘛!"我冷着脸说到,
宛若惊雷在两人的上空炸响,明宇和悠然的脸色瞬间变了,悠然飞奔过来紧紧的抱住我,声泪俱下的大哭着,
"扬--你想起来了--我是你的悠然啊--你不能再把我忘了---"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在我怀里哭得昏天暗地的男人,妈的,老子真跟这男人有一腿啊!什么时候变成了同性恋啊!
"悠然,别哭了,来坐下。"
我拉着悠然坐了下来,那个男人哭哭啼啼的没完,真烦人!看向明宇,他已经僵在了窗前,脸色差的吓人,为什么两人的反应不一样?
"明宇,过来坐下。"我冲着明宇招了招手,
明宇僵着身体坐在了我旁边,我握上他的手指,奇怪,以往温暖干燥的手指现在湿冷冰凉,怎么回事?
"算了,不等了,菜凉了,咱们先吃吧。"我拿起筷子塞到两人的手中,
"扬扬......"明宇抬头看着我,
"什么事儿?"我夹起一块鸡丁,
"辉......"明宇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不要再提了。"我又夹了块鹅肝,
"可是......"明宇手上的冷汗越出越多,
"说了不要再提了,吃晚饭你们回家吧,老靠在我这儿算什么事儿?"我把芙蓉春卷端到了面前,
"不--扬--我不走--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悠然猛地冒出来,满脸的泪水吓了我一跳,梨花带雨的男人?
"这怎么行,你还有自己的事情。"我耐心的开导着,不把这俩弄走我怎么逃出去,
"不,扬,我不离开你,死也不离开,我已经伤心三次了,我承受不起了。"悠然的泪水越涌越多,下意识抱住了悠然瑟瑟发抖的身子,心里竟然有种酸疼的感觉,是潜意识吗?
"三次?"我疑惑的重复着,轻轻的抚摸着悠然的脊背,
"是,第一次你被皇甫老贼掳走,第二次割了腕,第三次失忆,我不能再放手了,绝不放手,听见了没有,龙扬,我这辈子跟定你了,想赶我走,门也没有!"悠然哭着哭着骂开了,
我顺着悠然的手指看了过去,那是明宇坐的位置,皇甫老贼,皇甫明宇?转过头,我看着眼睛通红目疵欲裂的悠然,那,他就是楚悠然。
明宇的脸色更差了,在听到那句皇甫老贼的话后,悠然看着明宇的眼神满是记恨,明宇掳走了我,为什么?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些天的相处,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跳进了我的脑海,不会是脚踩两只船吧!
啊呀呀,这可怎么办啊,我又没谈过恋爱,呃,记忆里是没有过,怎么解决这两人呢,等会蓝言回来,啊啊啊,三个人一定能找出我的破绽,然后狞笑着把我抵在墙角,一顿暴打,怎么办,怎么办?
我看看阴沉着脸的明宇,再看看哭得稀里哗啦的悠然,嗯,还是悠然吧,那个明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万一撞上了可就死无全尸,感觉这种人知道自己被骗了一定会打击报复的。
"悠然,来,吃点东西,你看你瘦的,我抱着都咯手。"我往悠然的盘子里夹了点菜,
悠然满脸泪痕的笑了一下,拿起筷子优雅的细嚼慢咽着,时不时抬起头看着我傻笑,一脸的幸福,我这心里竟然有些难过,难过?为什么会难过?
身后的那个人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我不敢回头,这明宇笑起来这么和蔼,怎么一冷下脸来如此的可怕。
"扬扬,记得你打给我的最后一通电话吗?"明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这回我再想忽视也没法把他当空气了,我转过头,电话?我哪儿记得!但还是点了点头,电话怎么了?
"扬扬,我想听你再把那句话说一遍。"
明宇直直的盯着我,心里一阵阵的发怵,背后的寒毛全部竖了起来,这种杀气,只有在我被人围攻的时候才感受的到,他,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这个......这个......"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扬扬,你没有恢复记忆,是吗?"明宇笃定的说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这下连悠然也抬起了头,攥着我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我能感到心脏嘭嘭的跳着,把全身的血液全压到了头部,明宇的眼睛像是毒蛇的信子一般,向我发出致命的诱惑。
"我......我......"
明宇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被迫仰起了头,完了完了,暴露了,这个皇甫明宇,比狐狸都精明,竟然一眼就看破了!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死之前一定的问个明白,不然死不瞑目,
"扬扬,你看他的眼神里,没有爱,看我的眼神里没有恨,所以,你还是十四岁时的龙扬,你骗了我们。"明宇钳住了我的下巴,诡异的笑着,
原来如此!
"你......明宇......你想干什么......"我一头的冷汗,
"我想干什么?呵呵呵......"明宇笑了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
"扬......不......"悠然从后面抱住了我,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还没有想起来,为什么!扬,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我不许你忘记我!想起来,你给我想起来!什么失忆!你就是在逃避!把所有的痛苦都忘记了!你怎么忍心把我一起忘了!怎么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丢下你的龙猫!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悠然在我后颈大声的哭喊着,我的心抽痛不已,忍不住把手覆在了心口的位置,明宇伸手猛地拉起我覆在胸前的手,咬着牙说到,
"怎么,心痛了?"
"我......"我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喂,你们在干什么!"蓝言回来了。
蓝言愕然的看着屋里摆成诡异姿势的三个人,尤其是中间的那个人,满脸的慌乱,但眼中的精光更盛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猛地挣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我灵活的从窗口跳了出去,直奔那台宝马,钥匙我已经要回来了,只要能跳上那辆车,我就可以逃出去了!
"龙扬!站住!"
"来人,快来人,拦住龙少爷!"
管他谁喊,我头也不回的直奔那台车,拉开车门跳了上去,但没等我反动车子,一群人已经围住了宝马,远处的几台轿车将出路团团围住。
出不去了,这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断了我的退路,我低估了他们的使力,那些人是完全可以在十秒内控制局面的精英!那个钱潮带着一队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逃不掉了,行动失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凭着本能控制着左手边的电脑控制面板,把所有的车门落了锁,自己缩在里面,无措的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
这台车的隔音很好,外面人声嘈杂但里面却几乎听不到什么,蓝言明宇悠然焦急的拍打着车窗,不想见到他们,一眼也不想看到。
升起车窗上的挡帘,把车座上的套子扯下来遮住前后的挡风玻璃,等忙完这一切时候,我缩在后座数着自己的心跳,狗急了还会跳墙,他们不会把车拆了吧!
期间,不停的有人拍打着车门车窗,我在车里面找着可以趁手的工具,没有,就连一件也找不到,没有工具,我甚至连零件都卸不下来。
渐渐的,我感到气闷,原来是全封闭的,我发动车子,打开自然风,这才感到好受一些,外面的人没有走开,依然守着,几台黑色的轿车将我的宝马顶在中间,这下,我就像是被困住的狗熊,要不是饿昏被拖出去,要不是自己走出去。
但是,我没有选择上面的两种,而是被迫选择了第三种,被迷晕拖出去,他们竟然在通风口处放上强效致幻剂!卑鄙!
"放开我!妈的!放开我!"
我使劲挣扎着,奋力的大喊大叫着,房间里只有钱潮守着,他们三人八成又去找青帮的麻烦了,脚上的锁链让我烦躁不已,这谁弄来的!
地上竟然还有一个铁环,这摆明了是用来拴人的!谁这么变态,在房间里上这些东西!还有,那个皇甫明宇,竟然命令钱潮,若是我出了意外,就拿他喂鱼。
钱潮是我的人,他怎么可以让我的人看住我!
"钱潮,我是你老大,快放开我!听见没有!"我冲着钱潮大吼,
钱潮面无表情的看看我,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继续看他手上的书,仿佛我是空气一般。当我醒来的时候,脚上就已经被上了锁链,他们三个黑着脸站在床边,我跳起来挥着拳头上去,结果一个都没打着,自己反而被绊倒在地下。
楚悠然还想过来扶我,结果被皇甫明宇那个老贼给拽了回去,蓝言居然还一针见血的说到若不想当成他逃跑的人质,就不要过去,然后楚悠然垂头丧气的站住了身体,没人靠近我,我只能以命相胁,但皇甫老贼一句话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说,若不想身上再多几条铁链,就老实点。
我看看脚上的那根,想着万一手脚都上了铁链,那跟死人有什么区别,还是老实点吧,等他们都走后,我对着钱潮吼了快一个小时,一点效果都没有!火大!奶奶的,软禁老子!老子是你老子!
最后我累得不行了,只能倒在床上哼哼,老子还没吃中午饭......
"喂,我饿了,我想吃烧鸡。"
我歪在床上冲着钱潮嚷嚷,钱潮抬起头,公事公办的回答着,
"不行,您的身体现在不适合这么油腻的食物,阿姨等会儿会把粥送上来。"
说完低下头接着看书,怎么保镖也流行丰富精神生活!我扁扁嘴,翻到床里面去睡了,妈的,折腾了半天不但没逃出去,连烧鸡都没了。
睡着睡着我蹭的反应过来,从床上蹦下来就冲钱潮大喊大叫,
"妈的,这是我家!为什么软禁我!昂!小兔崽子,赶紧放了我!"
"少爷,这是老爷吩咐的。"钱潮连头也没抬,
"老爷?谁是老爷!哪个老爷敢压制老子!"我暴躁的在屋里团团转,使劲挣着脚上的锁链,
"龙啸天老爷,你的爷爷,在医院里被您称为牙都没了的那个老头。"钱潮有板有眼的陈述着,就像是解说员一般的敬业,我说这人这么眼熟,合着就是在医院的两人里就有他!
"啊?那个想要群挑的老头?他是我爷爷?我连老子都没有,哪儿蹦出来的老子的老子!"我气哼哼的说到,
"您的父亲在四年前死于空难,您的母亲也被查出在十一年前死于酒精中毒,少爷,您还有问题吗?"
看着钱潮那张扑克脸我就想冲上去暴扁他一顿,但人家是一流的保镖,身手肯定也是一流,就我这三脚猫的水平,还是别找不自在了。
"喂,他们为什么跟青帮争斗,青帮可是黑道第一大帮。"
我闲得无聊,拉着钱潮聊天,但是一触即这件事,钱潮立刻把嘴闭的严严的,一字不漏。想起了一个人名,和青帮的事情有关系吗?
"钱潮,徐天擎是怎么回事?"
若我没看错的话,钱潮的肩膀震动了一下,但马上用那张扑克脸对我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奶奶的,都玩神秘!
"钱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拉开上衣,指着上腹的那道刀疤问钱潮,钱潮还是那四个字,无可奉告。唉,无聊,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我想找辉哥去吃大排档。
晚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回来了,我坐在床边一直等一直等,面前还有个监视我的钱潮,这日子真是过够了!
"扬扬,今天怎么样?"
明宇微笑着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关切的问到,
"明宇,告诉我这个是怎么回事?"
我扬了扬左手腕上已经拆了线的伤痕,明宇笑着摇了摇头,我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骂到,"妈的,欺负老子失忆啊!老子想起来了,是在浴室里面的那个浴缸里!"
其实我只是凭着感觉猜测,那个浴缸,隐约感觉是鲜红色的,而且楚悠然说我是自己割的脉,这种自杀方式需要流动的温水,否则随着血压的降低血液会慢慢的停止。
明宇刷的把头转向了钱潮,钱潮慌张的使劲摇着头否认,悠然激动的又要冲上来,但这回是蓝言拉住了他,
"龙扬,辉死了。"
【52】 撕开伤疤
"龙扬,辉死了。"
"蓝言!"明宇对着蓝言大吼,
"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我凶狠的盯着蓝言的眼睛,
"不要说!"悠然反手捂住蓝言的嘴,但被身材魁梧的蓝言反扣住了双手,摁在一边的墙壁上,
"龙扬,辉,已经死了,在六年前。"蓝言一字一句清晰的吐着残酷的字眼,
"不可能!辉哥怎么可能死!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我气势汹汹的骂到,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蓝言什么也没说,推开僵立在一旁的明宇,一把撕开我的睡衣,指着上腹的那处刀疤,
"这里,是为了辉留下的。"
抓起我的手腕,让那处伤痕紧逼着我的眼睛,
"这里,也是为了辉。"
捡起肩膀上脱落的一根头发,举到我的面前,
"这些变白的头发,还是为了辉。"
"不---"
我猛地推开蓝言,手指插进发丝之间,使劲的拉扯着,辉哥死了,辉哥死了,辉哥,死了!不可能!他们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不!我不相信---"我歇斯底里的狂吼着,狂乱的砸着房间里的摆设,
"你们骗我!辉哥怎么可能会死!他身体好的很,连感冒都没得过,怎么会因为伤口感染......伤口感染......伤口......感染......"
我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使劲的甩了甩头,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了狰狞不堪的伤口和脓血,还有辉哥消瘦的脸庞,什么时候,这是在哪儿?怎么这么的模糊,那个伏在辉哥身上的人是谁?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辉哥满身都是鲜血......
"扬,你别吓我,扬,你看看我啊,扬......"
悠然惊慌失措的抱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一动不动的等着脑海中的画面渐渐的清晰,心里似乎有把火在烧,血液沸腾着翻滚着,撞向脆弱的脑血管的每一处,画面的清晰度越来越高,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那是一个男人的脸,他是谁!辉哥咬紧牙关紧闭着双眼,任由身上的人冲进他的身体,撕开柔嫩的后穴,蛮横的冲撞带出大量的鲜血,雪白的床单慢慢被染红浸透,撕裂的后穴被扩张成一个小小的黑洞,汩汩的往外流淌着鲜血。
大腿上,背上,胸前,包括那个男人的整个下身,全是血,鲜红的那么刺眼,辉哥惨白的脸浸泡在鲜红的颜色中,竟然美的无以伦比!
"血......好多血......哥......"
眼前一黑,我咕咚一声栽了下去,但是意识却没有停止,仍旧高速的运转着,大量的残缺不全的片段不断的涌入脑中,有时是辉哥的眼睛,有时是明宇的眼睛,有时是悠然的眼睛,还有时是蓝言的眼睛。
他们都在看着我,注视着我,为什么这样看我?
"蓝言,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想毁了扬扬吗!"
"皇甫明宇,别忘了你已经毁了他一次了!你心里想什么自己清楚,想把龙扬关一辈子?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医生说龙扬的脑电图显示是正常的,也就是说这是心理上的问题,他早晚会想起来的!"
"蓝言,为什么让扬再痛苦一次,让他慢慢想起来不行吗?"
"楚悠然,你喜欢看到这样的龙扬?有家却要被拴着,有亲人却不认识,拼命的计划逃跑去找一个已经死了六年的人!等他见到那条后街的时候,他会怎么样?"
"......但是扬这样,我心痛......痛的不行了......皇甫明宇!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是......我是罪魁祸首......你杀了我吧......"
"行!我就替扬杀了你!扬看到你下地狱一定会开心的!"
"楚悠然,你给我住手!"
"滚开,这种人渣就应该去死!"
"皇甫明宇,你赶紧离开这里!"
"......不......就让他打死我好了......替扬扬......报仇......"
"混蛋!龙扬想要你死你早没命了!你给我马上滚出这里!"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这个混蛋--他毁了扬--"
"冷静!你们都给我冷静!龙扬现在还在昏迷,你们打成这样算什么!快住手!解决这个人渣还是让龙扬亲自动手!住手!楚悠然!你忘了那件事了吗!枪的事!"
"枪?扬不喜欢我瞒着他动手脚......好,好!皇甫老贼,今天我留你一条命,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要把你肢解了泡在福尔马林里面!"
"钱潮!医生来了没有!"
......
明宇耀眼的微笑,辉哥桀骜的眼神,我声嘶力竭的绝望,两人艰难的搀扶,诊所里没有标签的针药,酒吧里抱着辉哥大哭的一幕,弥留的辉哥拉着我的手,迷乱荒诞的两年,堆砌满屋的玻璃瓶子,老头子的排斥后来的接纳,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徐天擎的要挟,楚悠然的深情,皇甫明宇的温柔,蓝言的深邃,鲜红的浴缸,冰冷的大理石板......
哥,你真的已经离开我六年了吗?怎么感觉昨天我们还一起喝酒?
累,累得再也不想醒来。
"医生,扬好像醒了!"楚悠然的声音,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几张焦急的脸,努力的拉动嘴角,扯出一个放心的微笑,握着我的手被医生拉开,手背上一片的湿冷,
一群医生上前拿着冰冷的仪器给我检查,测试身体的机能,繁琐的让人眼花,我闭上眼眯了一会儿,等着他们忙完。
"扬......你终于醒了......"楚悠然跪在床边哽咽着,
"我睡了多久?"我哑着嗓子问到,
"没多久,就几个小时,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楚悠然擦着眼泪说到,
"龙扬,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蓝言挤过来询问着我,
我看着紧张兮兮的蓝言,心里竟然有种想笑的念头,天下之大,竟然有长的几乎分毫不差的人,连同那一身的气质,隐隐有很多相似之处,我相信,那些不是后天模仿形成的。
闭上眼睛,没有回答蓝言的问题,清醒如何,疯癫又如何,我还是我,少了些记忆不是更好吗?
但,物非人非,无法忽视。
为什么要醒来,活在过去的日子,没有心痛,没有悲伤,没有无奈,我哀哀的叹了口气,起身想要坐起来,脚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能不能先把我脚上的锁链解下来,那是给悠然用的。"我缓缓的说着,
"扬!你想起来了!"
楚悠然猛地抬起了头,惊愕的抓紧了我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轻柔的揉着楚悠然乌亮的头发,宠溺的嗔怪道,
"笨蛋,杀了皇甫老贼你可是要被整个杀手界追杀,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人一刀一刀的砍死,还是陪着我一起老死吧。"我笑着说到,
"扬......"楚悠然哽咽的说不出来,开始大颗大颗的掉着泪珠,一滴不漏的砸在我心上,
"别哭,我心疼,就算失忆时你哭,我依然能感到心疼的厉害,听话,别再让我疼了。"我煞有介事的捂着心口的地方,其实,真的很痛。
"嗯,扬,我听话。"
楚悠然狠狠抹了几把,硬是把泪止住了,破涕为笑的努力展开着笑脸,激动的双手紧握我的一只手,不知如何是好的雀跃着,指尖不停的微颤着。
握紧了楚悠然的手,伸出另一只手示意皇甫明宇过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了,我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瘀肿和血迹,这个楚悠然,下手真是狠,把皇甫明宇的脸打的跟猪头似的。
"明宇,为什么不还手?"我挑了挑眉,
"扬扬......"
"想死是吗?行啊,我成全你。"我半眯着眼睛靠在大床上说到,
皇甫明宇蹭的把头抬了起来,面如死灰,伴着可怖的伤口,更加显得死气沉沉,似乎难以相信我刚刚吐出的话,喉结上下剧烈的颤抖着,隐有悲鸣传出。
"五十年后吧,我想我能活到七十多,等我死了给我陪葬就行了。"我微笑着说到,
肿的厉害的脸展开了明媚的笑容,越发显得诡异,皇甫明宇走过来,半跪着虔诚的吻上了我另一只手的手背。
"扬,这个老贼怎么能便宜了他!他害死了辉!"楚悠然不甘心的说到,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跟炸了毛的猫似的,
"悠然,害死辉的人当中也有我一份,你是不是觉得也便宜了我?"我问着楚悠然,声音里带有一丝严厉,
"不是的......扬......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悠然慌不迭的解释着,恐慌的神情出现在这个颐指气使惯了的大少爷身上,显得格外的扎人。
"悠然,不要这么小心翼翼,我心疼,是我把你毁了吗?"我抚上了楚悠然的眉角,温柔的抚摸着,眼中的柔情不自主的流露出来,
"扬......"
"不准哭!"我低喝一声,
"扬,我不小心把洋葱多抹了些,等我去洗把脸啊!"楚悠然凑过来低声的说着,接着在我唇上偷香一个,转身溜了。
我笑了,这才是我的悠然,滑的跟泥鳅似的,看着楚悠然跑去浴室,我起身坐了起来,明宇过来扶我,我就着他的手下了床,
"明宇,最近和青帮火并的很激烈吧。"我漫不经心的问到,
"这个......我们有别的冲突。"皇甫明宇把猪头脸拧了过去,
"哦,这么说你们还有不是别的冲突?"我直直的盯着皇甫明宇,
"扬扬,我会给你报仇的!"皇甫明宇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冰冷的手指传递着寒气,
"不,那是我自愿的。徐天擎必须死,因为他染指了辉哥。"
凶狠的冷光从我眼中迸射出来,如冰刀般的锋利森冷,发出骇人的杀意,瞬间笼罩了全身,每一块肌肉都被这凛烈的寒意激起了强烈的斗志。
"扬扬,你是自愿的?"皇甫明宇惊愕的问到,
"是,我要知道辉哥经受过什么,我和他同过甘,所以也要和他一起经受痛苦。"
我阴狠的说着,眼睛里血红一片,看不见皇甫明宇的脸,看不见守在一旁的蓝言,我的眼中,只有血,鲜红浓稠带着腥气的液体!
"所以,你们给我收手,我要亲自了结了他。"
"可是......"
皇甫明宇笑着看我,肿的吓人的脸上依然有两片薄薄性感的嘴唇在不停的翕动着,吐着世上最美妙的词汇,
"他已经在我手上了。"
【53】 老贼栽了
"你说什么!"
我愕然,这可是黑帮的第一号人物,说弄就弄来了?
"扬,这个皇甫老贼差点没把青帮给灭了,我真看不出,这老贼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连国外的黑帮都能联系到。"
楚悠然靠在门上,头发和脸都是湿漉漉的,性感的无以复加,眼睛里精光四射,看来,只有在这件事上,楚悠然才和皇甫明宇一个鼻孔出气。
"明宇,你找死吗?"
我恶狠狠的一把揪起皇甫明宇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了地面,青帮是干什么吃的,把他们的老大绑来,恐怕整个黑道都会与他为敌,就算他皇甫家再权势滔天,跟整个黑势力争斗,这都是愚蠢之极的蠢事!
"扬扬,我不会连累你的。"皇甫明宇微笑着说到,
"妈的!"我一拳打在了皇甫明宇脸旁边的墙壁上,手麻木了,心反而痛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你竟敢与整个黑道为敌!皇甫明宇,你是想皇甫家在你手中没落,还是觉得喋血街头的死法很有型!"我气得破口大骂,
"扬扬,你很担心我?"皇甫明宇收起了笑容,
"是!皇甫明宇!我担心你!担心你被你追杀!担心你被我连累!担心你再一次孤立无援的被人抛弃!担心再见到狼狈的你他妈扶着墙壁饿的连站也站不住!我担心你!我十分非常极其的担心你!妈的,你满意了吧!"
我拼尽全力的咆哮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有些虚弱的扶着墙壁,身体被温暖的怀抱所包裹,一双温暖的大手慢慢的在我脊背上摩挲着,把我支起来的的汗毛轻柔的理顺,
"扬扬,为了你,拼了这条命都值。"
那一张一合的唇瓣看起来这么的邪恶,但却诱人的紧,我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狠狠的撕咬着,大力吮吸着那处柔软,只想把眼前的这人吞到肚中,让他不再闯下滔天大祸,即使闯下了,就让我来抵挡吧。
灵巧带着血腥的舌头滑了进来,我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没等它退出去用牙齿强硬的咬住,贪婪的吮吸着上面的伤口,腥甜的液体融进了我的血液,融入了我的灵魂。
生生死死,纠缠不休。
牙齿再次狠狠的一合,一阵剧痛,我的血和他的血相互交融,不分彼此,什么仇恨,什么爱恋,都不重要了,我们还活着,还能抱在一起拥吻,这就够了。
良久,我们才分开,皇甫明宇替我擦着嘴角溢出的血丝,没有注意他自己的唇瓣上沾满了灎红的鲜血,越发显得迤逦动人。
心里那邪恶的种子渐渐的发芽,长大,那迤逦的鲜血就是浇灌它的养料,随着那晶莹透亮的唇瓣微微的颤动,最后的理智终于成功的被他吞噬。
邪念横生,欲火中烧,我猛地推倒皇甫明宇,开始蛮力的撕扯着他身上血迹斑斑的衬衫,皇甫明宇愣了一下,随即开始小幅度的挣扎起来,我邪笑着摁住了他的身体,
"怎么,害羞了?"
皇甫明宇气得脸色青白,咬着牙冷哼了一句,
"扬扬,你大病初愈,还是别太激动的好。"
"皇甫明宇,为了你,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值!"
话没说完,手已经开始麻利的解皇甫明宇身上的腰带了,失忆的几天,体力得到了极大的恢复,身手敏捷了不少,加上皇甫明宇怕伤到我不敢动真格的,竟然让我很快得了手。
两人的衣物静静的躺在不远处的地毯上,等待着一场血腥的饕餮盛宴。
身下的那具肉体在灯光下泛着肉欲的光泽,看的我心火呼呼的焚烧着仅存的清醒,不由分说,架起那两条修长的双腿直接挺身往里冲,狠狠的撕开那残暴诱惑的身体,
"啊-----"
痛到了极点的惨呼,皇甫明宇手指深深的抠进了地上的羊毛地毯里,留下了十个深深的圆洞,伤痕累累的脸上冷汗齐流,性感的眉宇皱到了极限,
"明宇,痛吗?"
"......扬扬......"
不顾自己也被夹得生疼,使劲挺动几下腰身,仿佛只有更剧烈的痛楚才能释放我内心的狂躁一般,不要命的猛戳狠刺着,身下的人抖得跟过电一般,身体绷成了一张硬弓,脚趾蜷曲的发白,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痛苦的呻吟再次漏出喉间,
"明宇,当时,我也是很痛的。"
我温柔的说着,身下却动的越发凶狠了。
皇甫明宇猛地睁开了眼睛,手指从地毯中抽出,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抠进了苍白的皮肤里,指尖隐隐有鲜血渗出,
"......扬......扬......原来......这样的......痛......"
皇甫明宇哆嗦着嘴唇努力想把话说完整,但颤抖的不听使唤的身体没有满足他这小小的乞求,支离破碎的话语听起来极像是催情的呻吟。
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渐渐滋润了干涩的甬道,方便了交合处的摩擦,我握紧了那不失柔韧的腰侧,狠狠的律动起来。
黏稠的液体慢慢的沾满了两人的下身,像是绽放了最旖旎的欲花。
身下的人一直被巨大的痛苦淹没,萎靡的分身没有一点勃起的迹象,我诡异的笑了,抽出紫红的分身,狠命的刺戳着那软软的东西。
"啊~~不......要......扬...扬......不~~~"
皇甫明宇痛苦的声音中夹杂着隐约的快感,我戳的更加用力了,拼着一股冲劲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戳着那里,直到那里颤巍巍的挺立了起来,我满意的笑了,插回了那个小小的血洞,身下人呻吟一声,指甲又深入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人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折腾了几次才勉强把那股热流射出来,我这才卸掉钳制,狠戳了几下,猛地释放了,身体止不住的一阵激颤,倒在了半昏迷的人身上。
"呼呼......明宇......还有一次哦......"
半昏迷的人马上醒了,满脸的汗水,大睁着眼睛似乎在恳求着我,我支撑起身体俯视着身下狼狈不堪的人,强硬的说道,
"除了我,谁也不准让你这么惨,因为,只有我才有资格!"
许是我霸道的语气激起了皇甫明宇的斗志,他竟然将受伤颇重的身体贴了上来,尽力的收缩着后面,但劳累至极的腹肌微微抽搐着,手臂也是无力的攀附在我的肩头上,
"算了明宇,留着吧!来日方长。"
说着缓缓的抽出了分身,带出的液体大部分都是红色的,皇甫明宇轻哼一声,皱紧了眉头,我伸手抚上那两条眉毛,轻柔的抚平它们,
"明宇,我们之间总是搞的鲜血淋漓,但却刻骨铭心,就像是你我相互的伤害一样,痛入骨髓,却甘之如饴。"
"......扬扬......我爱你......"
沙哑的声音里融合的是浓浓的爱恋,我疲惫的笑笑,手软脚软勉强抱起皇甫明宇,一步三晃的进了浴室,打开热水的那一刻,猛地扑上去咬住了那只白玉般的脖颈,留下了深深的齿痕,
"......我也爱你......皇甫......老贼......"
果然,皇甫明宇气得刚想反驳,却被我突然的摁进了放满水的浴缸里,我深吸一口气,埋进了水里,双唇交错,输送的不仅仅是氧气,还有什么,太多了,我分不清楚,但我知道,那里面一定有爱。
等到洗好身体的时候,我实在抱不起比我高出一个头的皇甫明宇,只能让他重伤之余扶着我的肩膀自己走回了大床上。
倒在大床上的那一刻,皇甫明宇就紧紧的抱住了我,仿佛下一秒我就会飞掉一样,我转过身,捧着他的脸问,
"怎么了,明宇?"
"没......没什么......"皇甫明宇笑笑,
"说!不然就再来一次!"我恶霸似的逼供,
"是,扬扬,但是你要闭上眼睛。"皇甫明宇无奈的妥协了,我好笑的闭上了眼睛,等着皇甫明宇的供词,
"......扬扬,以前的我,不知道怎么爱人,做了很多错事,我知道那些错事无法弥补,但是,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一生来赎罪,扬扬,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放在皇甫明宇身上的手慢慢的收紧了。
皇甫明宇,你是在向我承诺吗?
闭上眼睛,虽然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时间的冲击让我恢复了记忆,但是,那些纷纷扰扰接踵而来,比如说,他们,我该何去何从?
在我解开皇甫明宇的腰带的时候,楚悠然就被蓝言强行拽了出去,现在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还有蓝言,他的脸色竟然比楚悠然好不到哪里。
看着怀里疲惫睡去的皇甫明宇,心里的滋味难以描述。
我这样的人,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