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皇甫豪宅
皇甫明宇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他乘坐的座驾每天都不相同,身后跟着人也是不尽相同。
他微笑着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将在门口等待的我牵进了别墅里。
"扬扬,很抱歉,总是冷落你,过了这几天,我会尽量陪你的。"
"明宇,我想去你家住。"
皇甫明宇牵着我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随后紧紧的握住了,"扬扬,你不喜欢那里,不要去了。"
我看着那双眸子,里面有着复杂难辨的内容,但我读懂了一条,他在后悔,后悔什么?悔他的暴行,还是悔当初遇到我。
"不,我要去,而且,还是那个房间,不准动里面的东西,我知道你一直保持着原样。"
皇甫明宇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尽,手心里湿冷一片,我回握住那只失去温度的手,微微的使力,坚定的望着他。
终于,他重重的点下了头,额上的冷汗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泽。
第二天,我坚持让皇甫明宇把他的劳斯莱斯开过来,吩咐司机走大路,不准绕道,皇甫明宇一直在出冷汗,不安的握着我的手,濡湿冰冷,记忆中,那手是干燥温暖的。
果然,在半路上被几辆横在路边的车挡住了去路,我起身要下车,却被拉住了,皇甫明宇紧张的看着我,眼睛里的阴霾遮住了平日的光芒。
我伸手在那只紧抓着我的手上轻轻的拍着,"明宇,我不会丢下你的,相信我。"
皇甫明宇犹豫了,我们坐在后座上僵持着,最后我掰开了那几根湿冷的手指,起身出了车身,面前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钱潮领着一大群人严阵以待的死盯着这辆车。
我向前走了几步,听到了身后的车门响了,皇甫明宇也下了车,正站在我的身后,锐利的目光让我如锋芒再背。
"潮,回去吧,我去皇甫家住几天。"我淡淡的吩咐着钱潮,顿时感到身后的压力减轻。
"少爷,董事长让您回去,他有话要说。"钱潮阴着脸仇视着身后的皇甫明宇。
"呵呵,潮,让爷爷不要再找皇甫家的麻烦了。"
说完,我转身向车边走去,皇甫明宇赶上来迎着我,眼中的喜悦是我从未见过的,当他的手即将触到我时,一个怒火冲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龙扬!你给我回来!"
楚悠然从疾驰冲过来的老凯上跳了下来,火冒三丈的直跳脚,一张英俊的脸因紧张变得有些狰狞,我顿住了脚步,避开了僵在半空的手,转过身平静的望着暴躁的楚悠然,"悠然,你忘记我说过的话吗?不准再监视跟踪皇甫明宇,监视我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你也是其中一员,相信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楚悠然停在原地哆嗦着,震惊的连话也说不出,因为我牵起了皇甫明宇的手,步入了车厢,劳斯莱斯原路折回,换了条道路绝尘而去,留下了两家的人僵立在路中央。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那只手紧紧的握着我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我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专车带着我们在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皇甫家。
大的没谱的豪宅,奢华的让人乍舌,但是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豪华的监狱,对于皇甫明宇,恐怕还不如监狱,称它为坟墓一点也不为过。
下了车,我轻车熟路的走进了那幢别墅,那里有着最黑暗的回忆,是我的世界里最血腥的地狱,但是却是一个人的栖身洞穴。
什么都没有变,成山的瓶瓶罐罐摆满了房间的一角,床头上一摞摞的录像带记录着往日的挣扎,我静静的在房间里走着,抚摸着每一处角落,没有灰尘,只是大床上的卧具略显陈旧。
"扬扬,今天的事......"身后的人迟疑的问着我。
"我这样做,是不想见到一个疲于奔命的你。"淡淡的回答。
这两天估计龙楚两家给了他不少的压力,频繁的换车和没有准点的到来都让我知晓了他的努力。皇甫家没有什么人了,除了皇甫明宇,其他的有着血缘关系的人都已经长眠于地下了,无论是自然的还是非自然的。
年过三十的他没有子嗣,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新的动荡,即使对手是手段强硬的皇甫明宇,几大家族的人都没有可继承的直系亲属,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冤孽。
走到那堆瓶子跟前,温柔的抚摸着光滑的玻璃,似乎可以透过这层坚硬的膜触摸到里面的肢体。
"明宇,他叫赖强,我从小跟他一起偷东西长的,他总是跟我抢战利品。"
"明宇,这个人叫饭盒,因为他特别喜欢吃盒饭,我笑他是一只只能装下盒饭的饭盒。"
"下面的这个是咸鱼,呵呵,顾名思义,他的脚臭得能把蛆熏死。"
"旁边的是野猪,成天就知道吃,打架跟不要命似的,整天住医院。"
"墙角的是酒鬼,那一片没几个拚酒能拼过他。"
"还有阿常,黑子......"
"还有,辉哥。"
"......"
我站在瓶子前面,洁净的玻璃映出一张悲伤的脸,痛苦慢慢的从瞳孔中流泻出来,渗满了瓶子间的缝隙,和浓重的怨气融合在了一起。
良久,我转过身来,低着头从一直立在身后的皇甫明宇身边走过,"火化了吧,入土为安。"
身躯被人从后面抱住,明宇微微的轻颤着,头靠在我的后颈处,"扬扬,对不起。"
"呵呵,我没有资格说‘没关系',所以原谅你的只有他们。"
我指着瓶子苦笑,走进套间里的浴室,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刺刺的打在身上,脸上的热流滚滚而下。
无声的啜泣。
等我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瓶子和录像带已经没有了,地毯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圆圈,那是瓶子长年累月的压痕,地毯可以换掉,那心上的压痕呢?
皇甫明宇没了来回的奔波和两大家族的压力,明显轻松了很多,已经能按时的回家了,甚至还能有着短暂的休假。
白天,我们共同进餐,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夜里,我们相拥躺在大床上,静静的聆听着对方的心跳。
一天,当皇甫明宇走后,我叫出守在一边的建,"带我去皇甫明宇的住处。"
"这个......老爷一直住在这里......"建踟蹰的回答着。
"我知道,我说的是七年以前。"我冷冷的看着冒着冷汗的建。
建没有动,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我再次开了口,"你希望和他们一样?"说着指了指曾经摆放瓶子的位置。
果然建的脸色变了,犹豫再三后领着我的来到了最后面的一幢别墅门前,用随身的钥匙打开了大门,然后退在了一边,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推开沉重的大门,陈旧的销子发出吱嘎的响声,厚厚的灰尘簌簌的落下来,里面灰蒙蒙的,寥寥几束光线透了进来,萧条的气息弥漫开来。
楼下的是书房,里面除了可以埋死人的书以外就是一个大的离奇的书桌,上面散落着乱七八糟的文件,我随意的在书架上翻看着,没有什么异常。
上楼进了卧室,那里也没有什么,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沙发,简陋的不像是拥有几百亿资产的人住过多年的地方。
当我准备离开时,在床头抽屉的夹缝里发现了一本薄薄的相册,老化的木材已经撑不住相册的重量,让它露出了小角,吸引了我的注意。
第一页,明宇的百岁照,白白胖胖的小子,笑得鼻子都皱了起来,可爱的让人喜欢。翻下去,随着那个白胖小子的长大,他的笑容越来越少,到了一张标明五岁的照片,后面的照片再也没有了笑容,剩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老成,和冷漠。
一直到他二十五岁遭遇绑架,期间的照片少的可怜,几乎都是在盛大的生日宴上与某某巨头的合影,一如既往的冷漠。
轻叹一声,向后翻过,一片空白,没有了,只到二十四岁。起身离开了卧室,我一步步的走下了楼梯,建在门口张望着,见到我下来忙出声说到,"龙少爷,老爷回来了。"
我点点头,出了别墅,跟着建往回走着,途中遇上了皇甫明宇,他还是那样明媚的微笑着,只是这笑容在我看来很刺眼。
上前和他一起并肩步行,我们默默的挪动着双脚。
"明宇,为什么一直笑。"我突然开口。
"开心,当然就笑了。"明宇敷衍的回答。
"你开心吗?不,你一点也不开心,从七年前我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开心过。"
"扬扬......"
"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你见到我笑你也会笑得很开心,我希望再见到你对着我笑......"
心里一震,虽然知道答案,但是听到明宇亲口说出来,还是不经意的拨动了心弦,"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不是皇甫家的人,还是那个跟在我身后的明宇,我们一起打架,一起大笑,一起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一起分吃最后一包方便面,那样的你,笑容才是最美的,现在,我感觉不到那种会传染的快乐。"
皇甫明宇没有再说话,只是牵起我的手走回了别墅,然后一个人走进了卧室,关上门。我打开门走了进去,从后面环住站在窗边的他,"明宇,我希望你快乐。"
【32】 炽焰情深
下午,皇甫明宇又出去了,直到深夜才回来,看样子是刚从酒场上回来,喝的醉醺醺的,我上前扶住他的东摇西晃的身体,搀着他回到了房间。
睡梦中的明宇依然紧蹙着眉头,不停的喃喃,"扬扬,我快乐,我真的快乐啊......"
英俊美丽的脸上已经有了稍许浅浅的皱纹,我抚摸着那两条拧在一起的浓眉,它们慢慢的松弛开来,若是能这样抚平他内心的心结,该有多么好。
和衣躺在了他的身边,轻轻的拍打着明宇的后背,哄着他入睡。
"扬扬......不要离开我......"床上的人开始难受的翻滚。
我抓紧了那只冰冷的手掌,在他耳边低述,"不离开......扬扬不离开......"
"嗯......"明宇安静下来,有点睡眠的意识了。
只安静了一会儿,明宇又开始翻,我怎么哄也无济于事,他痛苦的挣扎着,咬紧牙关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明宇,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疼......"
"哪儿疼?"我急急的摸着明宇的身上。
"心疼......扬扬离开我......疼......"
我松了口气,轻轻的替他揉着胸口的地方,"不会的,扬扬不会离开你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扑倒在床上了,我被压的眼冒金星,放开声音大吼,"皇甫明宇!!你快起来!!我是龙扬!!"
"不不......扬扬会离开我的......一定会的......扬扬......不要离开我......扬扬......"皇甫明宇醉的神智不清,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愿醒来。
"明宇,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轻声的哄着趴在我身上的人。
"不......你爱上别人......你会离开......"那人根本听不进去。
"不会的,明宇,我会陪着你的。"
"不!我不信!说!说你爱我!说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快说!"明宇失去了往日的温和,暴戾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我沉默了,虽然知道他明早清醒后会不记得今晚的事,但这样违背良心和原则的话我却无法对着他说出来。
"扬扬......你不爱我!我要你爱我!"
皇甫明宇刚一吼完,我马上感到唇上被狠狠地吻上了,霸道蛮横的吻,顿时血腥弥漫,我拼命挣扎但却没有挣脱,为什么连一个醉鬼都敌不过!
当身上的人一把撕开我身上结实的布料时,我才幡然醒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会防身之术,就连楚悠然都能轻而易举的制住两三个歹徒,更何况是整日陷于暗杀争权中的皇甫明宇!我被他温顺柔和的外表蒙蔽了眼睛!!
"明宇!不要这样!!明宇!!"我大喊试图叫醒迷蒙了心思的明宇。
身上的人没有反应,欲火已经烧毁了他的神智,很快,两人已经赤裸相见了,我心里大急,用尽浑身的力气拼命的推搡着身上的人,"明宇!!我是扬扬!!扬扬不喜欢你这样!放手好吗?"我气喘吁吁的恳求着。
皇甫明宇力气大的惊人,根本无视我奋力的挣扎,几下便抓牢我的双手扣在了床头上,扯过旁边的领带牢牢的绑住,架起我的双腿扣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惊慌的扭动着腰部躲闪着抵住我后穴的滚烫肉刃。
"不!不不!!明宇!!!我要杀了你!!"
明宇停住了身形,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挣扎,我呼呼的喘着粗气,动也不敢动的僵住身体,怕在激起已到关键时刻的人。
"你杀了我吧......"
明宇低吼着冲进了我的身体,脸上解脱般的虔诚。
"不...啊啊啊啊!!!!!"
我凄厉的惨叫,剧烈的疼痛从后穴迅速放射到全身,整个身体像是被完全撕裂了一般,抖得跟在秋风得瑟的枯叶,随着身上人野蛮的冲撞支离破碎的飘零着。
"扬扬,我爱你,不要走......"
明宇疯了似的抽动着切割我的身体的利刃,深入脑髓的痛苦夺取了我的声音,我大张着嘴拼命的喘息着,努力抵挡着黑暗的一波波来袭,不能昏过去!我要清醒的看着这一切!
"扬扬......扬扬......扬扬......"
明宇使劲的用下身撞击着我,痛苦和快乐的表情在他满水泪水的脸上交替着,他痴迷的呼喊着我的名字,眼神飘忽迷茫,但炽热灼人。
迷乱的人什么也顾不上,只想着插入的更深,使得力道越来越大,每一次的穿刺都达到更深的地方,撕开了新的肠壁,摩擦着裂开的伤口,愈演愈烈的疼痛让我的眼前开始模糊不清。
眼前只剩下了一个精壮的肉体疯狂的挺动着下身,汗水混着苦涩的泪水零零星星的洒落在我的身上脸上。
"啊......"
来自不同地方的疼让我瞬间恢复了清明,乱冲乱撞的肉刃不小心冲出体外,狠戳了一下我一直疲软的分身,我的惨叫和剧烈的颤抖使得身上的人意识到戳那里激起我的反应,立刻转移阵地,狠命的戳着我的柔软之处,我大声的嚎叫,拼命的扭动着身体躲避着肉刃的迎戳。
"不......啊啊......明......不......啊啊......啊......"
这次不是纯痛苦,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分身慢慢的鼓胀,最后硬硬的挺立在两腿之间!明宇把我戳硬了之后又转回了后穴,噗嗤一声尽根没入。
"啊......嗯~~~"
尾音带上了没有意识到的销魂,我颤抖着弓起身子,试图减轻突入其来的莫名快感,后面已经疼的麻木了,一种麻酥酥的快感在两人的交合出延伸开来,挺立的分身渗出淫靡的泪珠。
使劲绞动着被捆绑住的双手,这样的冰火两重天的快感让我疯狂,痛,依然痛得让我抓狂,但痛并快乐着,极至的快乐着。
"啊啊~~~啊~~嗯~~呜啊......不~~~受不了~~啊~~不要......了~~"
我跟随着明宇撞击的频率高声的嚎叫着释放着已经难以承受的快感,身上的人低吼一声握紧了我的腰侧开始快速的冲刺,疯涌而至的欲潮瞬间淹没了我。
我毫无理智的大声淫叫着,拼命的摇着头,身体却渴求的在肉刃离去时夹紧了肠壁,指甲死死的抠进了手掌的肉里。
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一道白光闪过,我尖叫着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紧窒的肠肉绞的正在俯冲的人射出了炽热的精华。
明宇低吼一声趴伏在了我的身上,体内的火热使劲的弹动几下,将滚烫的种子射进了身体的最深处。
两人如垂死的鱼一般拼命的喘着粗气,汗水沿着两人的身体融合,渗入狼藉的床单。这场残暴激烈的性爱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气力,昏昏欲睡的闭上了眼睛。
意识归入混沌的前一刻,感到自己的唇上仿佛有温热的羽毛拂过,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后我陷入了沉睡。
【33】 梦醒时分
当累极的龙扬睡过去的时候,伏在他身上的人却没有睡去,迷蒙的眼睛里已经恢复了清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身下沉睡的人。
微翘的睫毛,正微微的颤动着,皇甫明宇支起上身,轻轻的吻上身下人的眼角,虔诚的吻遍了那人汗湿的脸上的每一寸皮肤。
没有将自己撤出那人的体内,就这样,皇甫明宇抱着沉睡的人侧了侧身,静静的躺着,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很久之后,才埋在他的脖颈里睡去了。
好累,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下一秒昨晚的一幕幕撞进了我的脑海里,冲撞的神经生疼,我抬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想要起身。
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疼,后面更是疼的连动也动不了,更可恶的是,当我费尽力气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了皇甫明宇那张欠扁的笑脸。
"拿出来!"我冷冷的吼着。
皇甫明宇轻轻动了动下身,我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别......别动......"
我惨叫着制止了皇甫明宇的动作,妈的,怎么这么疼,手腕上全是青紫的痕迹,腰侧更是密密麻麻木的掐痕,我背着皇甫明宇直喘粗气。
"扬扬,不要离开我。"身后的人幽幽的说到。
"......"
"扬扬,有你,就有快乐。"
"......"
"扬扬,我爱你。"
"明宇,想做就直说,为什么要借醉装疯?"我冷冷的开口。
身后的人猛地一僵,搭在我的腰上的手温度渐渐的流失,"......你知道......"
"真正醉酒的人是无法正常勃起的,更何况你能支持这么长的时间,再说,一个三十年如一日警惕的防备着所有人的你怎么会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控的醉态中呢?"
我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着,没说一句,那人的手便冰冷一分,很快变得冷冰冰湿漉漉。气氛陷入了僵持阶段。
"扬扬,我没有防备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你,一想到那个楚悠然能占据着你的爱。我就嫉妒的不能自已,为什么,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我不想失去你,扬扬,我爱你,我爱你......"
皇甫明宇轻吻着我的后颈,我咬着牙费力的挣扎起身,一狠心,将自己从那个半软不硬的肉刃上拔下来,用手扳着自己的腿艰难的挪下了床,一步一抽气的挪向了浴室。
后面的菊穴因含着粗大睡了一夜已经无法合拢了,随着双腿的交替不停的涌出浓稠带着血丝的白浊,沿着雪白的大腿缓缓的流下,沾满血迹的臀瓣翘挺的在冰冷的空气中微颤,隐约欲现红肿的菊穴。
我艰难步行的背影在皇甫明宇眼里竟然是这样激烈淫靡的情景,可是我却浑然不知,身后的人已经化身嗜血的猛兽了。
"啊......"
被人大力抵在了坚硬的墙壁上,我吃惊的痛呼了一声,回头看到了一双燃烧着欲火的深邃双眸,心里大骇,不会......
皇甫明宇狠狠地把眼前的肉体抵在墙上,空出双手架起那人的双腿,猛地一挺身!
"啊啊啊啊!!!!!"
我脸贴着墙壁凄厉的哀嚎,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在后穴里的肉棍上,背对着皇甫明宇的体位让我拼命挣扎的双手根本派不上用场!
皇甫明宇将我掐着腰上移一些,然后松手的同时自己也向上挺进,我就像是被穿在肉棍得上烤肉一样,不停的被凶狠的穿刺着,每一次的插入都让我声嘶力竭的嚎叫,身体像是被电击一般的剧颤着。
粗重的喘息响彻我的耳畔,我无意识的躲闪着那炽热的气息,皇甫明宇发现了这一点,居然停下刺穿,用温热的舌头舔舐着耳后最敏感的地带。
舌尖轻转,从耳垂开始,顺着我的耳廓,极慢极慢地向上移动。到了最上面,微顿一下,转向下方,在画了几乎一个圈之后,突然离开,我轻吐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口气还没吐完之时,那条灵活的舌头猛地探向了我的耳洞之中,我猛地一颤,哆嗦着歪着脖子躲闪着。
他却不肯放过,含住了耳垂轻轻的舔咬着,我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但是一直探向下身的手道出了我的无奈,
"扬扬,你喜欢这样,是吗?"皇甫明宇魅惑的在我耳边说着。
"滚!滚开!"我气得大吼。
被攥住的分身更加坚硬了,皇甫明宇恶意的用指甲一掐。
"啊~~~"我惨叫。
"扬扬不乖哦,还是身体更诚实一些。"
说着开始了深入浅出的律动,在墙壁上摩擦的分身竟然也能传来强烈的快感,我想我是疯了,跟变态的人生活久了我也变得变态了。
"啊~~~嗯哪啊~~~不......要~~~啊呜......"
虽然疼得浑身颤抖,但那快感还是盖过了痛苦的煎熬,把我强拉硬拽到欲海中沉浮,我拼命的挣扎,想从欲潮中探出头喘息,却被一个更大的欲浪打入了最深处,窒息般的快感让我失去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所有的理智。
高潮临近时,皇甫明宇就着连接的姿势将我翻过来面对着他,然后微笑着快速冲刺,眼睛紧紧盯着我被欲潮淹没的脸,泛着水雾的眼睛,意乱情迷的表情,还有高潮那一瞬间的迷茫,都是那样的极至魅惑。
"啊啊!!!!"
我尖叫着挺直了脊背,脚趾死死的蜷缩着,黏稠的白浊溅满了皇甫明宇的胸前,在我昏过去的前一秒,我看到皇甫明宇性感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幸福的感觉......
但是邪恶。
等我醒来时,身上感到清爽干净,后面也不是很痛,看来皇甫明宇已经把善后的工作做完了,我撑着酸软的手臂下床,随便从柜子里扒出一套衣服,费力的穿上。
一瘸一跛的走出了别墅,门外站着一队黑衣保镖,见到我出来立刻围上来把我禁步在一个狭小的圆圈里。
"滚开!"
我冷冷的吼着,但是没有人动,依然僵持着。我气极,抓起一个人就打,打得手直哆嗦了那人还是一动不动,任由鼻血汩汩的流满了整个下颌。
无力感油然而生,我苦笑着走回了别墅,手上滴着那个保镖的鲜血。
明宇,你到底还是选择了皇甫明宇。
【34】故人来袭
回去又睡了一觉,醒来时皇甫明宇已经回来了,他脸上的笑容很美,美的让我一时间恍惚了心神。
"扬扬,起来吃东西好吗?"
他恢复了往日的柔和,不过我没有再次被这恶魔的善良外衣蒙骗,只是冷冷的说着,"皇甫明宇,我要回家!"
皇甫明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阴霾堆积在了那张美丽的脸上,"扬扬,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哼,我怎么能和强奸我的人生活在一起!"我冷哼一声。
皇甫明宇笑了,笑得很诡异,附到我的耳边吃吃的笑着,"呵呵呵,被强奸也会高潮?扬扬,你总是口是心非。"
我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但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背过脸去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仿佛黑暗才能使我安心,我蜷缩在里面,心跳渐渐平缓起来。
"扬扬,你急着离开,是不是怕......"
皇甫明宇停了停,我猛地掀开被子,大吼,"怕什么!老子什么也不怕!"
皇甫明宇魅惑的微笑着,轻启樱唇,说出噩梦般的三个字,"......爱上我。"
仿佛被说中了,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捶了一下,我会爱上这个恶魔吗?不会,一定不会的!我只是不想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而已。
皇甫明宇绽开了美丽的笑容,伸手欲将我拥入怀里,我回过神来,使劲打开伸向我的手,扯过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滚到床的另一边,不想离那人太近。
他没有勉强我,让人将饭菜端了进来,然后一声门响。
等了很久没有声音,我从被子里伸出头来,一天一夜的滴水未进和激烈活动早已经让我饿得胃抽筋。
没人,我爬到床的那一边,伸手抓向清淡简单的饭菜,上面的一个纸条闯入了我的视线。
"扬扬,慢些吃,注意胃。"
被人窥视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我恨恨的伸手想要打翻那些食物,但不争气的胃死不死的抽了一下,疼的我肠子都拧了,只能哆嗦着手伸向那些屈辱的食物。
食物很少,只有一碗粥和两个小包子,还有几片水果。我吃完后还是很饿,这是才想起原先我就是这么整治楚悠然的,心里一阵的酸苦。
悠然,唉......
起床下楼,身上不太利索,只能在附近转转。皇甫明宇出去了,留下了几个板着死人脸的保镖,难道我就要在这里生活下去?
皇甫明宇的心结越来越深,解不开,我靠在沙发上撑着头苦苦的思索着,怎样才能让他放手,现在看来,几乎不可能。
晚上,已经很晚了,皇甫明宇还是没有回来,自从我搬到皇甫家后他每天都是推掉所有的应酬,准时回家,今天若不是意外,那就是出事了。
门开了,皇甫明宇进来了,脸上依然挂着惑人的微笑,只是这笑今日有些不同,说不上来是什么,直觉感觉周围的暗流在汹涌的潮动着。
"扬扬,你猜,今天我为什么会晚归?"
皇甫明宇笑着坐下揽着我的肩膀问到,我厌恶的侧了侧身,试图把身体从那人的手臂下移出来,但却被扣得更紧了。
一丝淡而不闻的血腥味飘了过来,我心里一惊,不会是......我转过头看着皇甫明宇的脸,上面除了微笑什么也没有,不太对!
不会是对楚悠然下手了吧!我猛地站了起来,凶狠的盯着那张让我憎恨的脸,血腥味逐渐浓重,淡淡的扩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我知道哪儿不对了,上前扯住皇甫明宇的衬衫,向两边一扯,纽扣崩落了一地,精壮苍白的胸脯上缠着刺眼的白色绷带,上面隐隐渗出殷红的血色。
"谁伤了你?"
我揪着皇甫明宇的衬衣把他提拉到自己的身前,恶狠狠的问到,皇甫明宇笑得更加诡异,"扬扬,你担心我?想替我报仇嘛?"
手上一哆嗦,皇甫明宇已经从我手上跌落,直直的摔上了沙发,发出极低的一声闷哼。
"哼,我是想见见到底是那个有种的小子,能伤了皇甫财团的老大,不简单。"
我冷笑着说着,皇甫明宇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的在我耳边低语着,"扬扬,此人你我都认识。"
"谁?"
我猛地转过头去,唇正好擦过皇甫明宇的唇,浑身不可抑制的战栗了一下,连忙退后了几步。能有这样身手的人,又是认识的,用一个手就可以数过来。
钱潮,他不会做出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蠢事,楚悠然,那更不可能了,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尤其是在那天我把话挑明了之后,最多是暗中下手。
那会是谁呢?徐天擎?皇甫明宇和他几乎没有交集,算不上认识。我在心里挨个儿的把可能的人选排除,皇甫明宇靠近了几步,深邃的眼睛直盯着我,“扬扬,你忘了,那个长得和辉很像的人。"
蓝言!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被送到了国外,老头子肯定会派人监视他,怎么会允许他回来添乱?
"明宇,你是他伤的?怎么可能?难不成你身边的保镖都是死人吗?"我冷冷的说到。
"呵呵呵......扬扬很聪明,那些保镖都死了。"皇甫明宇笑到。
"怎么可能!"我抓住皇甫明宇的胳膊摇晃,"你的保镖不是最好的吗?为什么还会受伤!一群饭桶!"我怒吼。
皇甫明宇被我晃得很难受,捂着胸口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是因为我让他们抓活的......"
身上的人开始缓缓下滑,我一惊,赶紧伸手抱住了他的身体,皇甫明宇紧闭着眼睛,唇上几乎没什么血色,胸前的绷带已经被染红了。
把皇甫明宇放在沙发上,我走到门口大吼,"妈的,人呢,都给我死出来!"
马上,几十名黑衣保镖迅速窜出来在我眼前列成纵队,为首的是那个眼熟的脸,正等待着我的指示。
"建,找人去叫医生来,让他带上2000CC的血浆,你跟我进来。"
说完,我抬脚进了别墅,建跟着我进来,站在我的身后,"说说怎么回事。"
我背对着建,看着沙发上苍白的皇甫明宇,这样的他,看起来很陌生,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倒下,永远是个嚣张的刽子手,现在的他,脆弱的连自己的生命都很难维持。
建停顿了一下,开始了那幕惊心动魄的描述。
新型9毫米轻型冲锋枪,目前最先进的微型武器,在皇甫明宇下班进入轿车的一瞬间,疯狂的射出了几百颗呼啸的子弹,皇甫明宇被打中胸口,幸好是擦了过去,没有伤到心脏和肺,但引起了大出血。
被推进防弹轿车的皇甫明宇吩咐手下,抓活的,然后陷入了昏迷。手下的人分两拨,一拨活捉袭击者,一拨送皇甫明宇去医院。
等到子弹打尽时,被打伤的袭击者才被赶来支援的人困住,皇甫明宇在医院醒来后拔掉输液管就回来了,一直撑到刚才才倒下。
建已经出去了,我上楼拿来几床轻薄的鸭绒被,盖在面无人色的皇甫明宇身上,坐在地上握着那双冰冷的双手,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胃开始隐隐的抽痛起来,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我握着那双手往那人身边挪了挪,慢慢睡过去了。
【35】 病床风波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大床上了,我费力的撑起身体,刚一转过头,就看到了皇甫明宇的笑脸。
想起了昏倒之前握着那人的手,脸上一阵阵的发热,真的怕医生赶不过来他就这么过去了,当时只想着保持体温,没有注意到他是皇甫明宇。
"笑什么笑!"我吼道。
"扬扬,你爱上我了。"皇甫明宇认真的看着我。
"没有!你做梦!"我恼羞成怒。
"昨晚医生赶来时,见到的是两个昏迷的人,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倒在地上,但是两人的手却怎么也分不开,弄得那个医生都不知道先救哪一个,扬扬,为什么救我?"
皇甫明宇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炽热的视线灼伤了我的尊严。
"呸,我是怕你死了会引起时局的动荡!"
说完我开始后悔,什么破理由,胃不失时机的又开始抽了起来,我捂着腹部痛苦的拧紧了眉头。
皇甫明宇见到我脸色变了也慌了,爬过来抱着我大喊医生医生。几个驻守的大夫马上冲了进来,手忙脚乱的把我从皇甫明宇手里抢下来,几个人摁着我在正在输液的管子里加了一针镇静剂。
"皇甫董事长,龙少爷现在经不起一点刺激,还请您注意,不要激发他的情绪波动。"一老头说完就带着人撤出去了。
皇甫明宇抱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让我尽快的平静下来。我闭上眼睛,慢慢的调整着呼吸,胃痛渐渐缓和了下来。
"扬扬,那晚这么残忍的对待你都没事,为什么昨晚我伤重你却犯病了?扬扬,我是你的心病,对吗?"
皇甫明宇轻声的喃喃着,手上温暖干燥,一下下的轻拍着我的背部,"扬扬,你怕我死,怕得厉害,你已经爱上我了,你自己不承认,但是身体却出卖了你,你醒来之前医生告诉我你已经没事了,但刚才又犯病了,你能说这是巧合吗?"
我僵直了身体,微微的颤动着,手指紧紧的抓紧了床单。
"扬扬,你怕自己爱上我,怕对不起所有死在我手上的人,对吗?我好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意识到就算用手段得到了你,你又该怎么面对我。如果我的死能抵消你的罪恶感,我......"
我猛的抱紧了正在说话的人,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明宇,残忍的你,暴戾的你,温柔的你,我都可以从容面对,只是不要这样在我面前忏悔,我怕自己的理智决堤,我怕以往的仇恨泯灭,怕被他们指责怒骂,怕见到辉哥桀骜愤怒的眼睛!
"明宇,放过我吧......"我哽咽的说着。
"不,永远不!"坚定的回答。
万籁俱静。
明宇,我想见见蓝言。"
"等我好了就带你去,放心,我没有让手下为难他。"皇甫明宇在我头顶缓缓的说着。
我松了口气,他能这么说,看样子蓝言应该暂时没有事,皇甫明宇居然能放过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人,而且动用力量把官方的力量压了下去,我知道,这些都是为我做的。
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子弹毕竟打穿了很多血管和肌肉,这恐怕是明宇这辈子受的最重的一次伤了,怕是要休养很久了。
换药的时候,医生拿着一堆钳子和纱布进来了,我紧张的看着皇甫明宇的胸口,到底是怎么样的伤口,手微微的颤抖着。
"扬扬,闭上眼睛。"
皇甫明宇怕我看到血腥的场面再犯病,我摇了摇头,坚定的看着医生揭开一层层的纱布,伤口露出来了,子弹从左胸射入,从左边腋下射出,左臂上也有深深的擦伤,看样子是被子弹穿胸后擦过留下的痕迹。
表面看起来只有两个弹孔,但里面肯定被绞的不成样,因为子弹是螺旋着射进肌肉里的,若是左臂再偏一点,强劲的力道会把骨头震碎,那就只有截肢了。
若是胸口的伤再偏一份,除非是在医院门口,否则被打烂的肺叶根本撑不到抢救的那一刻,皇甫明宇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竟然刚恢复神智就跑来找事!
等医生出去后,我恶狠狠的掐着皇甫明宇的下巴狞笑到,"大叔,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身体吧!"
果然,已经三十二岁的皇甫明宇脸色马上就风云突变般变了,气得脸都青了,我知道,他最介意自己的年龄,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但我毕竟比他小十岁,连楚悠然都比他年轻八岁,也难怪他不甘心,算上辉哥和蓝言,所有我身边的人都很年轻,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扳回一局,我得意的跟皇甫明宇竖了竖中指,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下床吃饭。皇甫明宇靠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我津津有味的吃完饭后把剩菜端过来给他。
"吃吧,龙哥我赏你的。"我大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
"谢谢扬扬。"皇甫明宇微笑着端起碗开始扒饭。
由于左胸受伤,皇甫明宇的左手几乎抬不起来,只能巍颤颤的托着碗,吃的很艰难,右手连菜也不敢夹,怕把碗抖掉了。
皇甫明宇狼狈的样子像是钢针一样一根根的扎在我的心上,这样耀眼的人重伤之后只能自己吃着已经冷却的残羹冷炙!我攥紧了拳头!心里抽搐成一个疙瘩。
"咣当!"
我打掉了皇甫明宇手上的饭碗,冲着门口大吼,"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
一群医生护士和保镖赶紧冲了进来,我指着地上狼藉的饭菜冷冷的吩咐,"皇甫董事长不喜欢今天的饭菜,你们赶快去重新做一份,要补血的!听见没有,还不快滚!"我吼道。
那群人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不知哪里惹到了里面的两个巨头。
"扬扬,你让我背黑锅。"皇甫明宇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
"没有,他们知道是我打翻的,因为你已经吩咐过他们了。这饭哪是给我们准备的,明明就是给专门我准备的。"我苦笑着说到。
皇甫明宇还是一直笑,一直幸福的微笑着,"明宇,连吃饭你都按照我的口味和需要,你就看不到躺在床上需要护理的人是你吗?"我轻声的说着,起身去打扫地上的饭菜。
"扬扬,你终于看到我了。"
我起身来到皇甫明宇的身边,握起他的没有受伤的右手,牵到脸上轻轻的摩挲着,"明宇,我不知道怎么接受你的感情,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但是扬扬,我已经很老了。"皇甫明宇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呵呵呵,逗你的,你是我的小弟,老大还没服老,你怎么可以在我的前面大言不惭!"我笑到,看着明宇的脸上的笑容重新鲜明起来。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煲汤端了上来,我亲自喂着皇甫明宇,每喂一口都逼着他说一句,谢谢大哥。
改变很多的皇甫明宇让我心痛,他的每一个变化都是撕裂的痛苦,就像是被嗜血的本性吞噬似的,不知要努力多久才能将自己扭转过来,但是,他做到了。
辉哥,明宇已经改变了,我应该接受他吗?若不接受,他怎么办,继续化身魔鬼,还是神形俱灭,天翻地覆?
若接受他,楚悠然怎么办,我放不下他,他气急的脸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有蓝言,我欠他的已经还不清了。
辉哥,我该怎么办......
【36】 再见蓝言
夜晚降临了,我靠在床头上,静静的看着针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的落下,思维渐渐的混沌了起来,皇甫明宇醒了,微笑着转过脸,"扬扬,你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拉着皇甫明宇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皇甫明宇轻轻的震颤了一下,但是我感觉到了,"怎么了,明宇?"
皇甫明宇笑了,脸上平静的微笑下掩不住那一抹而逝的惊喜,晶莹的泪光闪烁在眼角处,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尤其耀眼,"扬扬,七年了,你第一次对我笑......"
是吗?我不自主的摸了摸脸,是在笑,我真的已经七年没有对着他笑过?也许是吧。
"明宇,我想见见蓝言。"我说到。
"你不相信我。"皇甫明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是,我相信你。"拉着他的手解释着,"我说过,等我会好了陪你去的。"坚定不容反抗的语气,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靠在了床头上,他总是这样的强硬,以最软的绳索困住我,牢牢的把我拴在身边,不容任何人接近,这么多年,这一点还是没有变。
"明宇,我想一个人去见他。"我淡淡的说着。
"既然这么在意他,为什么当初不把他绑在身边,让我有机可乘得了手?"皇甫明宇语气中的尖锐不可忽视。
"明宇,你怎么会认为我对蓝言有意思,我没有。"我有些生气,抱着双臂走下了床,来到了窗边,
"扬扬,你为了他以身犯险,从徐天擎手里救下他两次,一次被十几个人打到昏迷,一次卖掉了自己手下的码头,还因为他在渔家嘴受了委曲不惜为他出头而被砍了一刀,还有,担心我对他下手,连龙家的大门都不让他走出,你说是吗?"
皇甫明宇字字珠玑的说着,情绪里看不出有任何起伏,但正是这样的他最是可怕,微笑的他残忍,但现在的他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僵立在了窗前,我竟然不知不久间为了蓝言做了这么多事?
百口莫辩,或者根本不需要辩解,也许我的潜意识里注定了与此人的纠葛不清,但是,我宁愿蓝言没有被徐天擎发现,那就不会遇上我,这半年的苦似乎把一生的都受尽了,现在又背上了不明的血债,这让我情何以堪!
"扬扬,你说是吗?"皇甫明宇盯着我的背影,再一次重复刚才的问题。
"是,这些都是我做的,明宇,你想说什么?"我冷冷的问到。
"扬扬,我想把他送给你。"平淡的语气。
"什么?"我猛地转过身去,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他现在是你的了,官方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了。"皇甫明宇平静的说到。
"为什么!为什么要送给我!你想干什么?昂!你给我说啊!说啊!"已经冲到床前的我抓起皇甫明宇的睡衣使劲的摇晃了起来。
皇甫明宇捂着胸口痛苦的皱着眉头,紧闭着苍白的双唇不肯吐出一句话,"皇甫明宇,你是想补偿我吗?补偿你所犯下的罪行,洗净你手上沾染的血腥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永远不可能,他们无可替代!蓝言永远不是辉哥!只有你才能想出这么可笑的办法!哈哈哈......皇甫明宇......你也有今天......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身体渐渐的滑落在了地板上,我蜷缩起身体窝在床脚处,默默的流着泪水,房间里寂静的仿佛没有人气,但我和他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许久,皇甫明宇沙哑的嗓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扬扬,对不起。"
"呵呵,我说过了,我没有资格原谅你,因为我就是刽子手的帮凶!一个只会惹祸的事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凶手!"我狠狠地抹了把眼泪。
"扬扬......"
猛地蹿起来,我抓起皇甫明宇的衣领大吼着,"我要见他!现在!"
被我提在半空中的皇甫明宇艰难的伸手按了一下床头上的控制键,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进来了,垂着手等待着指示。
"带龙少爷去见那个人,把人都撤回来,不准监视。"
我头也不回的跟着那个保镖走了,皇甫明宇捂着胸口重重的倒在床上,额上渗出了洇洇的冷汗,痛苦的拧紧了两条剑眉,大口的喘着粗气,"扬扬,我只是想要你高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惜没有机会让我弥补了......"
急着出门的我没有听到皇甫明宇的低吟,心里只想着蓝言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前来送死,只是几个月的想出没有理由让他为了我走上必死之路,不对,有一丝不对,是哪里呢?
一间昏暗的地下室里,我见到了憔悴的蓝言,他正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上穿的是满是血污的衬衫,脸色青白,他见到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当场,我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使劲的捶打着他的后背,"妈的,笨蛋!想干什么!怎么就这么不安生!"
"咳咳......"
蓝言刚想说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我赶紧停了手,紧张的检查着蓝言的身上,皇甫明宇说过,蓝言是受了伤才被活捉的,伤在哪儿?
"少爷......"蓝言哑着嗓子喊了我一声。
"蓝言,伤哪儿了?"我急得大吼。
蓝言抓住我上下乱摸的手,似乎有些不情愿,不过我看到了裤子上大片已经发黑的血迹,正在两腿之间,不会是......
心里大惊,手上也没有了轻重,狠狠地撕开了蓝言的西裤,那里已经血肉模糊了,看不清楚,手上再一用力,血污的内裤也被撕开了,和伤口黏在一起的布料撕开的同时也将伤口撕裂,还好,只是下腹沿着股沟的擦伤,伤口很狰狞,但命根子保住了。
蓝言拼命捂着下身不想让我看到,我劈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蓝言眼冒金星,自己也模糊了眼睛,"妈的,蠢猪,差一点就不是男人了!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我哽咽着大吼,蓝言僵硬着身体看着我,良久,才将脏兮兮的手伸过来擦去我的泪水,我握着那只手,猛地放在了胸口,"蓝言,皇甫明宇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可是我自己却不知道,你说可笑不可笑?一个人的心真的可以分成几份吗?真的能吗?你也爱我吗?什么时候?救你的时候?"
蓝言没有说话,轻轻的揽过我的身子,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后背,轻轻的诉说着,"少爷,你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跟在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身后,拽着他的衣角游荡在后街里,你的眼睛里全是那个男孩的影子,却没有注意到墙角处总是有一个跟那个男孩子面容相似的男孩一直看着你,你看那个男孩的眼神里是满满的崇敬和钦佩,那个躲在墙角里的男孩很羡慕,但是却没有人能够这样的对他,所以他甚至想象若是能和那个男孩替换一下角色,那该有多好,可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蓝言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波动,不属于任何人的,只是他自己。
"后来,你救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带走了你之后,隔几天就会有弟兄失踪,连尸体都找不到,别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因为我看到那个人看你的眼神,只想占为己有的霸道,不可一世的气势,除了他,还会有谁。"
一直抓着我的手渐渐的收紧了,指节泛出青白的颜色,蓝言继续说着,身上微微颤抖着,"最后,所有熟悉你的人有不见了,当然,除了那个一直躲在角落的男孩,他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却没有死,他活下来了,听到了你已经是龙家少爷的消息,但也打听到了徐天擎要对龙氏下手的消息,所以便自作主张的透漏了消息,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打入龙家最薄弱环节的任务,恐怕连徐天擎也没有料到少爷你根本不是他预想的那样没用,最后也只能放弃了。"
"半月前,丢失了孙子的龙家老爷子派人调查当年发生在那条后街的血案,直到最后查到了我身上,所以,我来了,少爷,快离开这里。"
蓝言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指甲深陷其中却没有察觉,我回想起原先的一幕幕,逐渐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一见如故的感觉了,能让几天没有进食的我冲上前去救下的蓝言,竟然已经跟随我身影多年了,那种眼神不是先天的,而是他一直模仿着辉哥,那样的期待着我的回眸,同样是浓浓的关切,同样的桀骜,同样的不甘,原来这就是真相!
竟然没有注意,蓝言那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原来我早已熟悉了他的关注。同时,我抓住了那一丝异常的线头,坚决的拽了出来,枪!对,是枪!
"蓝言,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问着蓝言。
"没有人指派,是我自己要来的。"蓝言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到。
"那你能告诉我那支目前最先进的轻型9mm冲锋枪是从哪儿弄来的?"我冷冷的问到。
"我自己搞到的。"坚定的回答,但他的眼睛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伸手掐住蓝言的下巴,凶狠的盯着他那双黯然失色的眸子,"你说谎!凭你?根本不可能!军方的机密能让你搞到手,拿枪的都不用混了!"我气得骂到,蓝言只低着头一声不吭。
"告诉我是谁!"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少......少爷,是我求他的,他只是给了我一把枪而已,什么也没有说。"蓝言疼的脸上惨白惨白的。
"是不是楚悠然?"我恶狠狠的咬着牙。
蓝言不再说话,脸虽然由于我的钳制抬得很高,但眼睛却一直看着地面,一直逃避着我视线的追踪。
果然是他!
楚悠然,你想要他死,为什么不找个好一点的方法!
【37】 残酷真相
找来守得很远的保镖要来了急救箱,我卷起袖子替蓝言清理着伤口,他想抢下我手中的剪刀,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便不再动了。
没有麻醉药,但是伤口必须清理干净,有些腐肉已经粘连,小心的剪去死肉,仔细清理着不深但是极容易感染的伤口,蓝眼一直没有吭声,但我知道一定很疼,那里是敏感之处,疼痛会放大很多倍。
等到我处理好伤口后,蓝言的脸已经烫的吓死人,我摸上了他的额头,是有些发热,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他的身上,走出了地下室。
地上的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慢慢的恢复了苍白的颜色。
保镖看到我出来后迅速跟了上来,直到我回到了房间才退到一边,皇甫明宇已经睡着了,宁静安详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色,朝霞的余晖散漫了整个房间,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坐到了明宇的身边,仔细的替他掖了掖被角,静静的等着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握住了我搭在床边的手,我转过头来,"明宇,醒了。"
皇甫明宇微笑着点了点头,想要坐起来,我摁住了他,上去半躺着揽住了他的身子,"谢谢。"我轻声的说着。
怀里的人僵住了身子,没有说话,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朝阳不断的攀升,终于到达了起点的位置。
门响了,有人将早餐送来,我示意他将早餐放在门口就好了,待那人关上房门后,我下床将餐车推过来,上面琳琅满目的美食,各式各样的小粥和精美的小点心。
"明宇,为了一顿早餐,厨房的师傅们得忙上多久。"
皇甫明宇拉起我的手,笑着在脸上摩挲着,幸福的表情奢侈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明宇,今天我想出去一趟。"
"......"没有回答。
"明宇,我会回来的,相信我。"我握紧了他的手。
良久,久到我已经想出了三套方案去撂倒门口保镖,皇甫明宇终于开口了,"扬扬,我相信你,答应我,晚上一定回来。"
"好,明宇,等着我。"
说完,我走出房间,让外面守着的人再送点热的早点进去把冷掉的替换出来,这才坐上了皇甫明宇的专座,劳斯莱斯,据说是特别定制,一级防弹防爆。
明宇,我哪有什么人觊觎,一条烂命而已。
劳斯莱斯呼啸着开出了皇甫家的庄园,上了高速,很快便到了市区。
"龙少爷,请问您去哪里?"司机恭敬的问到,
"楚家。"
十分钟后,我从车窗已经可以看到楚家的大门了,让司机在门口停一下,我上前站在大门上的摄像头,挥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几乎是同时,那边响起了回应,"龙少爷?对不起,这就给你开门!"一阵急促但不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开了,我没有让劳斯莱斯进门,吩咐司机在外面等着,直到我出来,司机迟疑的看着我,想要跟皇甫明宇打电话请示,被我拦住了。
"就在这里等,明宇那里我去解释。"
说完,我信步走进了楚家的庄园,还是那个样子,没等我走到一半,一辆车呼啸着冲了过来,楚悠然从车上跳了下来,"扬!扬!"
大喊着我的名字,楚悠然急急的冲过来抱住了我,紧紧的抱着我,手臂因为惊喜有些发抖,我笑着拉开了楚悠然的手臂,"悠然,这像什么样子。"
楚悠然没有感到尴尬,反而坚决的揽过我的肩膀,两人一起跨上了那辆不知名的小轿,八成是现场抓来的,果然,一队保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扬,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哎?你怎么会回来?皇甫明宇放过你了?不会再回去了吧?扬,你气死我了,你简直就是抛弃我!"楚悠然赌气似的圈着胳膊。
我笑了笑,揽过楚悠然气鼓鼓的身子,"悠然,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着下次,是不是皮子紧了,要不让我帮你松松骨?如何啊?"楚悠然装模作样的揉捏着拳头,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悠然,上次是我不对,我错了,好不好?"我陪着笑。
"哼,龙扬,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得跟我待在楚家,一步也不能离开,我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楚悠然一边下车一边跟我大声嚷嚷。
我眼底一黯,悠然,难道我注定要负你?你若是知道,还有两个人象你等我一般的等着我,你会不会大骂我的滥情?但是,错已铸下,何能挽回?
"扬,你瘦了,是不是皇甫明宇虐待你了,一定是,快进来,我检查检查。"说着拽着我往卧室奔去,卧室,也好,安静。
一进卧室,楚悠然马上扑了上来,狠狠吻住了我,连日来的苦苦煎熬在这一瞬间爆发,我抱紧了他,当唇舌纠缠的时候,脑海中竟然闪过的是蓝言那张惨白的脸和血肉模糊的伤口!
不!我猛地推开了楚悠然,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气。
楚悠然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掩在衣袖里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扬,你......"
楚悠然只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被我拒绝的难堪不甘屈辱一一的浮现出现,脸上的肌肉跳动着,虽然极力的掩饰,但还是明显的表露了主人的心迹。
"悠然,我只问你一句。"
谁想楚悠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冲了上来,抓住我的衣领开始剧烈的晃动,"想问什么?问啊!你问啊!"
我使劲拉开楚悠然的手,冷淡的劝说着疯狂的人,"悠然,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每天每夜的担心着你,生怕你有一丝的闪失,好不容易盼到了你回来,你竟然拒绝我,为什么?你变心了吗?昂?说啊!"楚悠然发狂似的大吼。
变心,我不知道算不算变心,只知道自己已经欠了一屁股的感情债,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长叹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却没有想到,不回答便是默认。
"扬......你真的......"
抓住我手臂的两只手抖的厉害,楚悠然的声音都变了,眼眶马上红了,我于心不忍,抱住了单薄了许多的楚悠然,轻轻的蹭着他的脸侧,"悠然,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而已。"
楚悠然明显不相信我的托词,脸色依然阴沉的吓人,最后,他终于稳定了情绪,冷冷的开了口,"什么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楚悠然的脸,突然不想问了,解开这层纸,下面的是什么我们谁也说不准,他与皇甫明宇之间的恩怨我已经分不清孰轻孰重了,但是我不能再欠蓝言的,再也不能欠了。
"悠然,蓝言手里的枪......是你给的?"
楚悠然身体一僵,脸上终于不再平静了,变了又变,几经波澜,最后又归于平淡,"是,那有怎么样?他求我,所以我就给了。"
楚悠然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心里最后的希望被他自己残忍的浇灭了,悠然,你还是瞒着我。
"悠然,你应该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吧!"我的语气很重。
"知不知道又怎么样,这事我没有参与!"楚悠然的声音很冷,冷得连我的血都冻上了。
"蓝言是去杀皇甫明宇,你会不知道?"我冷笑。
"知道,那是他的事,我卖了一个人情给你,毕竟你很‘关注'他。"楚悠然的口气带着隐隐的酸气。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悠然啊,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悠然,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皇甫明宇没有死,蓝言也没有死,你没有除去他们其中的一个,很遗憾,是吗?"
"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楚悠然大吼,但是脸上的平静打破了。
"不明白?楚悠然,我看你清楚的很,告诉你不要动手,没想到你竟然借刀杀人,无论是蓝言还是明宇,你都希望他们消失,不是吗?"我无力的说着事实,残酷的真相。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蓝言?一个地沟的老鼠,死不死都是祸害!皇甫明宇,他本来就不应该活着,我做错了吗?扬,我哪里错了!我爱你,爱情是个单行道,所以我清除所有的宿敌,难道这也不可以吗?"楚悠然大吼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看来,我们还是无法沟通,上流社会的等级观念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意识里,而我,同样是厮混在后街的人渣,你又缘何会爱上?
"楚悠然,你太令我失望了,皇甫明宇是该死,但也轮不到你!还有,那个蓝言,你不准再污蔑他,因为,我和他一样,都是从地沟里爬出来的老鼠,你满意了吗?"我苦笑。
"龙扬,你什么意思,皇甫明宇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你这样为他说话!你忘了吗?他杀了辉!他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不要被他骗了,他是垃圾!"楚悠然几乎失去理智,揪住我的衣领咆哮着。
"呵呵,悠然,那你又做了什么?一柄最先进的冲锋枪,你以为皇甫明宇能逃过?还是认为蓝言能在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保镖全身而退,你的一箭双雕用的太好了,可惜啊可惜......"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
"可惜,这枪只有一个人能弄到。"
"谁?"
"皇甫明宇。"
一个响雷,炸响在两人的上空。
"什么?不可能!他怎么会......怎么会用自己的枪来自杀?他疯了吗?"楚悠然不相信的喃喃道。
"悠然,他是拿命作的筹码,你明白他赌的是什么吧?"
"赌......赌......赌的是......你......记恨......我......"
"不,他赌的是双赢!若是他没有事,我一定会因为此事拒绝你,若是他身亡,悠然,你觉得你能争过死人吗?"我苦笑着说到,
"不!不可能!扬,你不是最恨的人就是他吗?为什么?不可能!"楚悠然疯了似的冲上来抓住我的手使劲的确认着,但是,答案总是最残忍的。
"悠然,是,他是我最恨的人,但是你怎么忘了,爱有多深,恨才有多深,我以前总以为自己是恨他的,这几天我才发现,原来,早在几年前,在巷口的偶遇开始,我已经......"
"不是的,扬,你爱的是辉,辉才是你的全部,你忘了吗,你忘了辉吗?"楚悠然突然抱紧我,嘶吼着,像是这样才能确认我在他的身边。
"是,我最爱的确实是辉,但那是爱,而不是爱情,我爱辉,每一根头发都爱,我爱他,象父亲,象哥哥,象弟弟,独独没有把他当成过共度一生的爱人。但是那个人,能带给我一切,包括恨。"
"扬......你......你真的......"楚悠然泪流满面。
"是,我爱他。"
"扬......"那双颤抖的手抓紧了我的肩膀。
"悠然,我走了。"
"他在等你吗?"落寞的眼神,悔恨的泪水。
"是。"
"不--你不能走--我不准你离开--来人--"楚悠然大喊着外面的人,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冲了进来,我笑了,"悠然,你这是何苦,走的时候我告诉过你,如果你爱我的话,乖乖等我回来,你不乖,所以我生气了。"我挣开了那双抓紧我的手。
"扬,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楚悠然苦苦的哀求着我。
"悠然,我没有怪你,毕竟皇甫明宇对你做的也很过分,但是,我现在必须回去,蓝言还在皇甫家,我要救他。"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回去,也是为了明宇。
"什么?他没有死?怎么可能?"楚悠然大惊。
"悠然,幸好他没有死,否则,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叹了口气。
"他没有死?"难以置信的重复着刚才的疑问,眼神呆滞的看向了不知名的远处。
"皇甫明宇拼着最后的意识留住了活口,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笑了,想象出了他当时是怎么样捂着胸口的枪伤,强忍着穿胸之痛命令属下留住蓝言的性命。
楚悠然摇了摇头,这时的他,已经没有能力思考了。
"这是他的盈利之一,他救下蓝言的性命,以此换来我的感激,你说,为什么我们被他耍的团团转,最后感激的反而还是他?"我笑看着失魂落魄的楚悠然。
楚悠然再次摇了摇头,呆滞的脸上全是重击之后的痕迹,"因为,他是皇甫明宇。"
【38】 真相之后
楚悠然呆立在房间里,我走出了别墅,无视身后跟着的保镖,大步向庄园大门走去。走了几十分钟,终于看到了那个司机焦急探头的样子。
大门自动的开了,看样是得到了楚悠然的首肯,悠然,你很聪明,但是,一个千年的狐狸怎么玩过走过地狱的万年老妖,皇甫明宇,对于他,你我都没有可能赢。
"就让那个大叔多等一会儿吧。"
司机疑惑的看了看我,回过头继续开车,表盘上的指针直指一百二,问题是这里是市区,不是高速。
看来,此人很是忠心,真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知道如果这个司机听到了我心中所想,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拉着我下来跑步回去?我心里想着,脸上自然的笑了起来,引得司机又是一阵的张望。
几乎是狂奔着回到了皇甫家的豪华庄园,我下了车,轻手轻脚的走上楼去,缓缓的转动门把,拉开了一条小缝,我移过去一只眼睛。
"扬扬,我看到你了。"
皇甫明宇笑道,伸手拉开了房门,我尴尬的站直了身体,不自然的挠了挠头,"明宇,嘿嘿......你怎么下床了!"
这应该在床上躺着养伤的人怎么站在地上,脚上还没穿鞋!
赶紧扶着他挪回了床上,皇甫明宇微笑着拉着我的手,脸上冷汗涔涔,我扯过衣袖,细细的替他擦拭。
"扬扬,你能回来,真好。"
"大叔,您都这么大把岁数了,怎么还是让人不放心。"我坏笑着扬着嘴角。
果然,皇甫明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不自在的抽动着,干笑着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我看着已经换过的但是仍然一口未动的早餐,有些生气,"大叔,上了年纪的人饿肚子可是会老的更快的!"
说着开门就喊人换餐,等人跑上来的时候,我看了看表,扬了扬手,说到还是算了,换上午餐吧,刚说完,那群人眨眼间又不见了,几十条脚突突的下了楼,连脚步声都几乎听不见。
正纳闷怎么回事,回头一看,皇甫明宇正阴着脸靠在床上,大有谁敢出点错我就拿谁开刀的架势,难得他有这么‘生动'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叔,你吓着您的属下了!"
这下,皇甫明宇的脸更黑了,直接躺下背对着我,看似在睡觉,但是那一起一伏的被子实在是很难让人忽视,我过去,使劲打了一下被子的隆起处,"好了,明宇,逗你玩呢!"
没反应。
"不理?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走了。"
说着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我看了看床上的人,还是没反应,明宇,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这可是真实的写照,甩上房门,我蹬蹬的下了楼。
十分钟后,两个比我高出一个头的保镖把我架回了刚才出来的房间,那个一脸灿烂的人正笑盈盈的靠在床上,眉眼处全是得意的笑容,这回换成我的脸黑了。
"扬扬,你又任性了。"
"呵,我任性?大叔,你可是要比我任性的多哦。"
"我?怎么可能?"皇甫明宇叱笑了一声,
"是啊,把自己手里的冲锋枪交给要杀自己的人,这一招不任性,对,您是千年老妖啊,怎么是任性呢,这只能说是高明,玩了一大圈的人,然后自己在这里卖人情,是不是?"我笑着说道,
皇甫明宇的脸色僵住了,眼睛里满是阴霾,他微微的支起上身,像是不可相信我所说的一切,我制止他的起身继续笑着说,"明宇,你不用怀疑是谁透露了消息,因为,那支枪是我卖给你的,你很疑惑是吗?来,爷我解释给你听。"
找了把椅子放在床边,我翘起了痞气的二郎腿,"那种枪是那批军火里最适合近距离作战的优良武器,但是因为交货的原因,徐天擎扣下了一支,说是要给我防身使,但是我没要,因为没有必要,所以徐天擎自己留下了,你是怎么搞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借着徐天擎的手给了楚悠然,然后再用蓝言的手来完成这场好戏,是吗,皇甫明宇?"
皇甫明宇已经坐了起来,脸上的血色全无,笑容已经消失殆尽,"扬扬,但是我确实是用我的命来赌的。"
我笑了,换了个腿搭在床边上,伸手理了理衣服,"是啊,若不是事先吩咐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留下袭击者的性命,你觉得那些守在你身边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能让蓝言活着被捉?况且,当时蓝言目的是你,子弹一定都是冲着你去的,但是你只受了轻伤,这说明了什么?"我的眼神冷了下来。
皇甫明宇的脸阴沉的厉害,深邃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扬扬,你在说什么!"
我晃着搭在另一条腿上的脚,悠闲自得的吐着字眼,"我在猜,你是穿了防弹衣,还是,自己所为?"
一时间,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半,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皇甫明宇幽幽的吐了口气,向后靠在了床头上,无力的垂下了搭在身侧的双手,"扬扬,你比我想象的聪明,看来我还是没有瞒过你。"皇甫明宇恢复了笑容,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我不聪明,只是刚刚才想到的,皇甫明宇身边的保镖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若不是事先安排,当蓝言射出子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刚才那两个只是守卫的人都是随身佩枪,更何况是近身保镖。
"哪能啊,我这点水平哪能跟大叔您比啊,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不就是想让我远离楚悠然,对他心存芥蒂,再用蓝言的性命让我心存感激,假意将他送给我收买人心,明宇,这不像你的风格,你以前从来不玩迂回战术的。"
我晃着腿,斜着眼睛看床上的人脸色风云突变,皇甫明宇任命的闭上了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凄绝的悲鸣,"扬扬,不管我做什么,目的都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我笑了笑,"是啊,这我知道,除掉了楚悠然,下一个是不是蓝言,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皇甫明宇的脸色终于变成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自己精心制定的计划被我无情的戳破了,这就像是一个梦幻的泡泡,完整的时候看起来很美,但一旦破裂之后,便是‘嘭'的一声炸裂,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扬扬,你很厉害,竟然能在几天内想通。"皇甫明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是我厉害,是你的漏洞太多了,有的时候,顾忌太多,反而会留下蛛丝马迹。"我长叹一声,"明宇,你赢了,虽然我知道了真相,但是你还是达到了应有的效果。"
皇甫明宇坐起身来,脸上有些动容,"扬扬,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目的达到了,虽然你用的是阴谋,但那伤是确确实实存在,楚悠然也确实做出了我所不齿的事情,我依然为了蓝言而感激你,所以,你还是赢了。"我颓然的说着,"明宇,我知道,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为了我。就像是蓝言,其实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会把帐算到楚悠然的身上,你本不必如此,但是你确实这么做了,我很感激你。"
正在这时,门响了,送午餐的人进来了。
我接过午餐,把专用的餐桌支在了床上,将菜肴一样一样的摆了上去,皇甫明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找来枕头垫高了他的后腰,我舀了一勺米饭,"明宇,吃饭吧。"
将盛满米饭的勺子递到皇甫明宇的嘴边,他愣了一愣,没有张开嘴,转向了我这边,"扬扬,你不恨我吗?"
"呵呵,怎么能不恨?我恨,因为你又耍了我,玩弄其他人于股掌之间,你是赢家,而我们,都是你安排好的棋子,一步一步的跟着你设好的步骤跳进你的陷阱。"
皇甫明宇刚想开口,我制止了他,继续说道,"可我又恨不起来,因为你呕心沥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皇甫明宇似乎松了口气,我没有停止说话,"但是,你打着为了我的名义干这种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我盯着他,一直期待的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终于,皇甫明宇艰难的点了点头,长叹一声,爱情里容不下阴谋诡计,就想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一样。皇甫明宇似乎松了口气,但是那口气还没有吐完,我残忍的打破了那份来之不易的舒缓,"只是这次,我无法原谅你,吃过午饭我就走了。"
说着,就把勺子往皇甫明宇的嘴边送,不想皇甫明宇一掌打掉了勺子,抓住我的手腕,五根手指象钳子一样牢牢的扣住我,"扬扬,不要走。"
低哑的嘶吼,冰一样的手指扣紧了我的手腕,我没有回答,用筷子夹起一片青菜送到他的嘴边,皇甫明宇死死的抿着嘴,眼睛里冒着火,但是,很冷。
"明宇,你不吃我也是要走的,还是好好珍惜吧。"
皇甫明宇身上震颤了一下,终于痛苦的张开了嘴,我将青菜送入,当菜入口中的时候,滚烫的泪已经落下。
一颗一颗,落在我的手背上,滴穿了我的心。
我默默的喂着,他木然的吃着,很快桌上的盘子和碗都见了底,但我知道,这是有史以来吃过的最痛苦的一顿饭,无论是谁。
直到最后,一粒米也没有剩下,这顿饭不可避免的结束了。
我拿着餐巾仔细的替他擦拭干净后,端来一杯温水给他漱口,皇甫明宇拿着杯子没有动,眼睛一直垂着,似乎不愿意看到我离开。
这样,也好。
我起身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终于又回到了龙家,我看着久违的别墅,草坪,还有飞奔着过来的钱潮,心里的激动说不出来,只能走上前去使劲的抱住他,钱潮也很激动,竟然也回手抱住了我。
男人之间,有时不需要语言。
【39】 回到龙家
等和钱潮分开之后,我想起了跟在身后的蓝言,扶着他进了客厅,"潮,叫医生来。"
蓝言急忙摆手,钱潮看着我,我用眼神示意,他会意的离去了。蓝言的伤势一直没有很好的处理,我也只是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弄不好会感染的。
医生很快来了,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钱潮查过他的底,很干净。蓝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在我的威逼下跟着医生进了房间。
"老爷身体还可以,只是很担心少爷。"钱潮站在我的身后,恭敬的回答着。
"那爷爷看到那张精子库的存单时的反应如何?"
"大发雷霆。"简单扼要。
"呵呵呵,看来,今天就得去请罪了。"我笑着拿起了外套。
"少爷,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钱潮关切的询问道。
"不用了,老头子不会让我睡安稳的。"我走到镜子前面整理身上的着装。
医生出来的时候,蓝言还在里面,我把医生拉过来,低声询问着伤势,那小伙子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很差强人意,"放心吧龙少爷,一星期后,保证雄风再现。"
他这一句话,呛死了我,气死了蓝言,惊死了钱潮。蓝言刚好跨了出来,听到这句话,只恨不得把这医生扔到黄浦江浸猪笼,但碍于我在这里不能发作,脸红的都成西红柿了。
赶紧把这冒失的小伙子支走,嘱咐了蓝言几句,跳上车直奔总部了,老头子见到我指不定发多大的火,我在储物柜里翻出风油精放在鼻下,慢慢的嗅着。
很快便到了总部,钱潮停下车跟我一起进了电梯。
"潮,我是去见爷爷,你在楼下的休息室等着就可以了。"我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少爷,我还是跟着您吧。"钱潮淡淡的回了一句。
也是,上次跟老头子吵架,结果俩儿人一起奔医院了,难怪这回钱潮严阵以待,是怕我和老头子再来一场大闹吧。
找前台的秘书通告,等到允许后,我示意钱潮留在外面,敲了敲门,进去了。
老头子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有些佝偻的背影越发显得瘦小,他已经老了。
"爷爷,我回来了。"我恭敬的弓了下腰。
"哦,回来了。"苍老的声音。
没有暴风骤雨般的怒吼,没有声嘶力竭的叫骂,这样安静的老头子我竟然感到有些陌生,这还是驰骋商场四十多年的龙老大吗?
"回来就好啊......"
老头子转过身,一个月没见,他苍老了很多,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眼睛被笼上浊黄,爷爷,真的老了。
"爷爷......"
"行了,常过来看看就行,回去歇着吧。"
老头子挥挥手,打发我走,我嗓子有些发紧,但还是依言出了门,拉开门的时候,我转过身,对着爷爷轻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爷爷。"
钱潮看我出来竟然有些不相信,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我,我笑了笑,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地下一层的按钮。
"潮,爷爷真的老了。"
"少爷,您不在的时候,老爷寝食难安。"
"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
"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不,少爷,若是我被抛弃,十几年流浪在外,我也会记恨的。"
"潮,爷爷会这么认为吗?"
"少爷,老爷一直很后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一个私生子,本来就是个耻辱,爷爷也是为了父亲的幸福,就算把我留在龙家,我又将以什么身份面对他们。"
"少爷......"
"叮!"一声脆响,电梯到达了最底层。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蓝言等在别墅门口。
"蓝言,怎么不回去休息!"我走下宝马,
"我......"蓝言又开始红脸。
"潮,看见没,我这是跟老头子干仗干出名声来了,连蓝言都担心我。"我笑着走进了客厅,吩咐阿姨赶紧做完饭,说着,拉着蓝言坐了下来。
阿姨将晚饭摆了上来,许是为了给我接风,满满的一桌,应该我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吧。
"来,潮,蓝言,你们也坐下,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招呼着他们。
钱潮和蓝言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三个人静静的吃了晚饭。
家,何为家?有了家人,才是家。
怀念当年和几个兄弟们蹲在街边大口的吃着盒饭,调笑着经过的美女,口水横飞的大讲黄段子,那是怎么样的温馨。
没有精美的壁灯,没有昂贵的餐具,没有精美的菜肴,也没有一双长短一样的筷子,但是那时的我,大口扒着没有多少油水的饭菜,感到的是幸福。
现在,大的有些空荡的餐厅里只有三个人静静的吃着晚餐,几十份菜式,冷清的等待着筷子的偶尔垂青,没有调笑,也不会有人相互抢着对方碗里的肉,更不会在饭后一起收拾餐具,大笑着将空空的饭盒扣在对方的脑袋上。
三个人吃完后,桌上的菜几乎跟没有动过一样。
其实,一桌丰盛的酒席,也许不如一碗泡面来的美味。
晚上,我坐在窗边,安静的看着龙家花园的夜景。
心里竟然有些失落,看来我是被那两个人惯坏了,难得的一个人清静竟然不适应,按下分机,让蓝言上来。
很快,敲门声传来,蓝言进来了,因为身上有伤,走路还不算灵活。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蓝言撑着沙发的把手坐了下来,眼睛跟着我一起看向了窗外。
"蓝言,恨我吗?"
"少爷......"
"叫我龙扬。"
"龙扬,为什么问我这个?"
"蓝言,你跟着我受了很多苦,我欠你太多,却还不起你。"
"别说了,这些都是我愿意的......"
"愿意?愿意一直被我忽视?还是愿意一直在远方守着我,承受着我带给你的痛苦?"
"龙扬,我......"
我站起身来,走到了蓝言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蓝言,不要再模仿辉哥了,世上只有一个辉哥,但是,也只有一个蓝言。"
蓝言垂着头,突然,猛地抬起,两眼中还是闪着桀骜的精光,但却有了不同的内容,"龙扬,今天我要告诉你,你给我仔细听着。"
我看着恢复了本性的蓝言,好笑的圈住手臂,"好啊,我洗耳恭听,什么事?"
蓝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他起身半跪在地上,轻轻的托起我的一只手,"龙扬,我爱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心里一惊,虽然是早已了解的事,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我还是愣了很久。
"呵呵,蓝言,你说什么,我们都是男人,怎么可以在一起?不要开玩笑了,快起来,你身上还带着伤。"说着,伸手就要拉蓝言起身。
蓝言拨开我伸来的手,坚定的半跪着,托着我的手紧紧的抓着,不肯松开,我有些尴尬,这算怎么回事?求婚?
"龙扬,我知道你现在想得是什么,我不强求,只求留在你身边,所以,你不能赶我走,就算厌倦我,嫌恶我,我都要留在这里,留在你的视线之内。"
他给了这么大的台阶,我还是犹豫着要不要顺着下来。
"蓝言,你不怕我把你当成辉哥的影子吗?"
"龙扬,你一开始就没有,以后也不会。"蓝言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但是......"我想到了皇甫明宇和楚悠然。
"你是嫌我的身体不干净吗?"蓝言直言不讳,但脸上还是红了。
"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吗?"我冷笑。
"那就是担心那两个人对我下手,是吗?"
果然是蓝言,永远都是这么犀利,我笑了,"我认为你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蓝言也笑了,英俊的脸上绽放明亮的笑容,"龙扬,你答应了?"
"蓝言,我答应你。"
蓝言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又紧张万分的抱了抱我,放开的时候脸已经红的有些发紫。我扶着蓝言坐下,自己也坐回了对面的沙发,"蓝言,你既然知道楚悠然想让你去送命,为什么还要去?"
"呵呵,龙扬,皇甫明宇的这场好戏怎么可以缺了最后的东风呢?"蓝言笑道。
我收起了笑容,认真的打量着蓝言,他,竟然如此的深不可测!
"好了,龙扬,不要再盲目崇拜了,我去找过徐天擎,楚悠然的枪是从青帮弄来的,所以他一定知道。"蓝言轻松的说着。
我站起来抓起蓝言的一只手臂,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什么?徐天擎!你忘了他对你做过什么吗?"
蓝言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却跳动着冰冷的烈焰,"没有,我没有忘记他对你的伤害!"
我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阴沉的问着他,"你什么意思?"
蓝言没有说话,抓住我的左手手腕举到我的面前,这正是被徐天擎卸过的那只手!
"蓝言,看来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情报员,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连楚悠然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你竟然一清二楚,不知是你手段高明,还是我身边的人不中用,我个人认为是前者,你说是吗?"
"龙扬,不要怪他们,是我的原因。"
"呵呵,算了,你这种人应该去中情局,调查逼供你最拿手。"我笑道。
"龙扬,留在你身边,远比中情局的任务重,你身边的人都不简单。"蓝言正色的说到。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都是被撞进感情的蜘蛛网里的昆虫,逃不掉,挣不脱,至死方休,或者,被吞噬。"我哀叹一声,扶住了额头。
"龙扬,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有魅力,网住的已经很多了。"蓝言笑着说道。
"什么?魅力?我?"
一声叹息。
【40】 两人较量
我们在窗前坐了很久,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抓住蓝言猛地把他拎了起来,"蓝言,你怎么知道皇甫明宇不会杀你?"
我阴狠的问到,蓝言看到我发怒的样子笑得一脸的灿烂,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不知道。"
"妈的,那你也敢去!"我把他狠狠的扔在沙发上。
"我死了,你会永远记得我。"蓝言还是那样的慵懒。
"混蛋!"我骂到。
一拳打过去,蓝言竟然没有躲!我生生的收回了力道,险些栽倒在蓝言身上,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背,就像是被加上最后一捆稻草的驴一样,我重重的摔在了他身上。
蓝言的脸近在咫尺,那张酷似辉哥的脸,熟悉而又不太熟悉,我好象一直都没有仔细的看过他,他的脸很干净,没有胡茬,牙齿很白,没有烟渍,而且很整齐。
"龙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嘴看?想亲就亲吧。"蓝言调侃我到。
"谁......谁要亲你......"我恨恨的爬起来,脸上火热一片。
"哦,刚才那个盯着我色迷迷的人不是你呵。"蓝言笑得很欠扁。
我恼羞成怒,拳头辅天盖地的打去,这次蓝言不躲了,迎着我的招数开始拆招,几个回合下来,我的手已经被扣在身后了,怎么忘了,人家是什么级别!打架高手!
"妈的,放开!"我有些挂不住。
"不放。"
"你说什么!"
我气得大吼,使劲拧动着手臂,但是没有用,那只手象钳子一样,轻松的扣住了我的两只手,妈的,都是高手,就老子受欺负!
"快放开,我生气了。"我发出警告。
"好啊,不过龙扬,可不可以允许我放肆一下。"蓝言魅惑的在我耳边说着。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唇已经被偷了香,蓝言放开了我,一脸的坏笑,我恨恨的擦了擦嘴唇,火冒三丈的去健身室打沙袋了。
因为那场大病的原因,我的身体一直是有些孱弱,身为一个男人,这是耻辱,即使有再好的身手,若是没有相应的力量与速度匹配,那只能称作为花拳绣腿。
我很不喜欢。
在健身室里拼命的打着沙袋,拳头已经麻木了,我就像是一只被炸了毛的猫一样,逮谁挠谁,钱潮进来想提醒我休息一下,结果被我三拳两脚给轰出去了。
当然,前提是这个十项全能的高手不动手。
不过我还是很欣慰的,毕竟身手还在,对付一般的小混混一对十是没问题的,但是,我身边的哪个人是‘一般人'?
妈的,真他妈烦!
不知多了多久,我已经累的只能坐在地上跟狗似的大张着嘴喘气,手也酸的抬不起来了,想想明天还要去公司,那里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文件等着我去批,我看着哆嗦的手,苦笑。
这是何苦啊。
一个人进来了,是蓝言,手里拿着水和毛巾。
毫不客气的抢过杯子就往口里倒水,蓝言拿着纯棉的大毛巾跪在我身后,温柔的擦拭着我汗水浸透的头发,
"龙扬,你在生气。"蓝言笃定的说着。
"是又怎么样?"我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可爱!形容男人有用可爱的吗?蓝言这是来找茬的!我大吼一声提着拳头向蓝言打去,他竟然真的没有躲,我的拳头生生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条血丝沿着嘴角裂开的地方慢慢的渗了出来。
"为什么要激怒我?"我疲惫的倒回了地板。
"因为打我更解气。"蓝言笑道,伸手擦了嘴角的血。
"蓝言,你总是能看到我心里,你让我感到恐慌。"我苦笑道。
"是吗?荣幸之至。"
妈的,老子可不管你是不是激将法了,冲上去扑倒那个一脸坏笑的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打,不过这回是点到即止。
两人扭打着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滚来滚去,打得不可开交,蓝言没有动真格的,跟逗着小狗玩一般,已经累得快要虚脱的我根本就是在给他挠痒痒。
最后,我筋疲力尽的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呼呼的直喘粗气。一个黑影挡住了我的视线,蓝言撑着身体覆在我的身体上方。
"起来,我不跟你打了。"我喘得厉害。
蓝言在我上空诡异的笑了,我刚想伸手推开他,那张脸便压了下来,湿滑的舌头在我唇上轻轻的一扫,浑身立刻僵住了。
感受到我的僵硬,他将唇压在我的唇上,缓慢的摩挲着,不时探出唇间的小舌调皮的描绘着起伏的唇线,炽热的气息喷在了脸上。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愣在了当场,那魅惑的眼神,火热的唇舌,温柔的挑逗,这是我所熟悉的蓝言吗?
脑中警铃大作,我猛地醒悟过来,使劲的用手推着蓝言的身体,脚也开始踢打,身上的人撤去支撑,死死的压在我身上,手紧扣我的手腕,压制与地板之上,身体也挤入双腿之间,躲过猛烈的攻击。
一只手制住我的双手,一只手扣住我的下颌,迫使紧闭的牙关张开,暴露出最柔软的小舌,手肘抵住肩窝处,制住我所有的挣扎。
唇,被狂野的撕咬着;齿,被生生的撬开;舌,被激烈的纠缠着。
窒息般的快感涌来,淹没了我的理智,夺去了我的视力,眼前发黑的云彩,透射出缕缕耀眼的光束,引领着迷途的人寻找着回归的路。
挣扎渐渐弱了下来,地上的两具交叠的身体,由一开始的死命搏击转变成暧昧的纠缠,两人紧贴着对方的躯体,激情的拥吻着,唇舌搅缠,如火如荼。
钳制着我的手慢慢的松开,扶住了我的后脑,我缓慢的变换着最佳的位置。
手,悄悄的滑进了衬衣里,找到那个已经硬挺的突起,使劲的一掐。
"嗯......"
蓝言闷哼一声,放开了扣在我后脑的手,支起身子看我,眼睛里满满的欲望,我想,我肯定是一样的。张大嘴拼命的呼吸,我努力的恢复着体力。
"龙扬,你硬了。"蓝言邪笑着,
我低头扫了一眼下身,果然撑起了帐篷,脸蹭的红了,妈的,有必要这么赤裸裸明说吗?用力推开蓝言,咒骂着爬起来往浴室冲去。
踉踉跄跄的没走几步,身体被人扑倒在地下,咯的浑身骨头疼,我骂骂咧咧的刚要翻身还手,突然一只手覆在了身下的撑起的地方,正隔着裤子使劲的揉捏着。
一阵阵的高压电流击中了我,力气像是被突然抽干一样,我软倒在地上拧动着身体躲避着强烈的感觉,难过的无法呼吸,心里渴望着,叫嚣着,但是同时也抗拒着。
"放手!蓝言!你给我放手!"我使劲的扒拉着下身的那只手。
但是那只手变本加厉的揉捏着,引发一波波不自主的战栗,我弯起手臂,用坚硬的手肘狠狠的捣向身后戏谑的人。
那人适时的吸气弓腰收腹,躲过这致命的一击,用另一只手制住我的两只上臂,就算我再怎么挥舞前臂,也是够不到后面的人。
咬紧牙关,用臀部的肌肉狠狠的蹂躏着杵在那里同样坚硬的东西,两人不停的猛抽冷气,覆在下身的手越发的野蛮,大力捏得有些刺痛,但也是爽到了顶点。
我来回的拧动着后臀,变着法的摩擦杵顶着那个火热的东西,时不时来个突然撞击,刺激的那人手上一紧,自己也差点嘤咛出声,两人的较量就此开始。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感受到后面的人手上越来越快,身体也开始微颤,我低笑一声,无声的扬起嘴角。额上的汗水滚滚而下,但是没有人注意。
突然,脖颈上靠近动脉处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啊......"
我失声的叫了出来,迸发在那只手下的衣裤里。埋在脖颈处的人也是一声压抑的低吼,身后立刻感到有热量透过来,我们同时松开对方的身体,喘着粗气相视而立。
"妈的,你搞偷袭!"我指着蓝言大骂。
"呵呵呵,龙扬,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手段只是辅助。"蓝言圈起手臂,痞笑道。
"呵,翻版我的台词!"我冷笑。
"你拿我怎么样?"蓝言挑了挑右边的眉毛。
我冷笑一声,趁那人恍神的功夫猛地扑了上去,将蓝言压倒在地板上,没等他反应过来立刻用唇狠狠的封缄,手上用力的揉捏着身下的躯体,虽然消瘦,但是精壮,柔韧有余的纤腰,浑圆坚挺的臀部,和直直修长的大腿。
喜欢,喜欢这里,喜欢那里,他的每一处我已经开始沉迷,手上不停的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嘴上也是疯狂的攻城略地,蓝言的手从我腰间穿过,慢慢的收紧了,然后猛地一翻身。
两人再一次激烈的滚在了一起,不停的变换着位置,谁都想在上面,所以这是个原则性的战争,我们恶意的撩拨着对方的敏感,企图趁虚而入,
相互撕扯着对方的衬衣,直到两人都是赤裸着上身,性感的汗水在两人的身体贴合处融合,旖旎情色的气息渐渐的升腾起来。
"蓝言,你认输吧。"我狞笑。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蓝言冷笑。
话音未落,两人相互较劲的又在地上滚了起来,正在关键时刻,响起了敲门声,我抬头怒喝了一声,"滚!"
马上,也是就是我话音刚落,一个人冲了进来,钱潮黑着脸抓着来人的手臂,但是没能阻止那人冲进来的脚步。
抬头刚要骂,猛地看见了来人的脸。
沸腾的血液立马凉了!
【42】 事发突然
楚悠然!
我僵住了,两秒钟后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向摔门而去的楚悠然追去。
夜,已经很深了。
我跌跌撞撞的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大喊着楚悠然的名字,但是那个纤细的身影不给我任何喘息的空闲,一口气追到老凯跟前才追上。
一把甩上了刚被拉开的车门,我强硬的扳过楚悠然的身子,"悠然,你这是干什么!"我喘着粗气问到,
楚悠然冷冷的白了我一眼,伸手又拉开了车门,我再次狠狠的摔了上了那个可怜的车门。
"楚悠然!"
他还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挣开我摁住车门的手,蛮力的拉开车门跳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我略一迟疑,跟着也跳了进去,双腿大张着跨坐在楚悠然的身上,将那两只反抗的双手摁住,楚悠然面若冰霜的看着我。
"放开!"
冷得能掉出冰渣的语气,我没有动,依旧死死的摁压着楚悠然,他开始凶猛的挣扎起来,眼睛里满是血丝,红的吓人,我已是强弩之末,根本钳制不住奋力挣扎的楚悠然。
心里一急,我顾不上什么,径直的吻了下去,那两片薄薄的唇瓣冰冷潮湿,在我火热的唇舌下剧烈的颤抖着,舌尖刚一伸进去,马上一阵剧痛传来,浓重的血腥味穿萦在两人的唇舌间。
没有松开,没有迟疑,我依然热烈的吻着,双手紧扣着那颗死命摇摆的头颅,心里的不安慢慢的从骨缝中透出来,仿佛只能以这种方式平息着这种煎熬的感觉。
背上,已经被拳头打得麻木了,舌尖,已经被咬烂,但是,我没有放手,反而扣得更紧了,舌头死命翻搅着那条愤怒的灵舌,霸道的勾着它狠命的吮吸着,熟悉的气息渐渐的让我平复了下来。
松开楚悠然,我脱力的挂在了他的身上,"悠然,对不起,对不起......"
楚悠然已经不再反抗了,两眼无神的靠在座椅上,泪缓缓的流下来,浸湿了我裸露的肩膀,
"扬,我以为......你只是生气......没想到......"
只说了一句,喉间便紧得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紧贴着我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我心里悔恨不已,但一想到那个人是蓝言,那种悔恨加上歉疚更加深入骨髓。
"悠然,当明宇告诉我,我已经爱上蓝言的时候,我不敢相信,我以为自己欠他太多想要补偿,但是,我错了,其实我在心里早已经接受他了。"
我低声的说着,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冷,"我是混蛋,我滥情,我不是人,但是,我不想骗你,悠然。"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两人以这种诡异的姿势坐了很久,一直到两人都平静下来。
"扬,你把他看成是辉,还是蓝言?"
楚悠然面无表情的问着我,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泛着惨白的颜色。我从楚悠然的肩上支起身体,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辉哥,没有人可以替代。"
"那好,我要你选一个,要我,还是要他?"楚悠然死死的盯着我看。
"悠然,不要任性。"
"任性?我任性?"
楚悠然大吼,面容扭曲,身体不可抑制的战栗起来,"难道你要我跟另外一个人分享你吗?我不会容忍的!告诉你龙扬,我楚悠然再怎么下贱,也不会甘心和别人共同拥有你!"
话音未落,我被狠狠的扔下了车,老凯的车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了,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在我耳畔响起,老凯呼啸着闯出了我的视野,我坐在漆黑的夜幕里,向后一倒仰躺在地面上,任由冰冷的寒气一点点的侵入骨缝。
悠然,高傲如你,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妥协?我自嘲的笑了。
天空中炸响了滚雷,转眼间,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倒了下来,我仰躺着迎接着雨点的冲击,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下雨天一定要把火鸡关起来,因为它们会一直仰着头大张着嘴看向天空,直到被雨水淹死。
嘴角勾了起来,我张开嘴,等着理论变成现实。
惩罚我吧,狠狠地惩罚吧!惩罚我这个用情不专,罪大恶极的烂人吧!
但是,只一小会儿,头上的雨便停了,我睁开眼睛,看到一把雨伞在我的上空,蓝言站在雨里,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蓝言,你说我死了,会不会有人伤心?"
我淡淡的问着蓝言,雨伞低了下来,蹲在我身边的蓝言没有说话,静静的陪着我,等待着雨过天晴。
雨很快就停了,雷雨的雨云总是移动的很快,我躺在冰冷的水窝里,一阵阵的打摆子,蓝言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两人一起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幕。
钱潮几次想要劝我回去,我都没有理他,在别墅里,我憋闷的喘不过气来,仿佛只有天为被地为床才能让我心里舒坦。
眼皮沉重的再也睁不开的时候,我终于睡了过去,梦里面全都是眼睛,数以万计的眼睛,有血红的,有深邃的,有锐利的,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不停的眨着,愤怒,绝望,欲望,关切,期待,所有眼睛能表达的情绪我都能感觉的到。
但,为什么没有辉哥的那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疼爱和怜惜?
辉哥,我想你了。
由于受凉,我在家又躺了几天,直到有一天,钱潮神色严肃的走进来,告诉我码头出事了。
我蹭的从床上跳了下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幸好一直守在一边的蓝言扶住了我,我示意钱潮说说具体情况。
最近国家严打,毒品和军火都抓的很严,结果一批货被海关的一个新上任的还没来得及打点的缉私科科长查到了,牵连了很多的人,包括龙家在海关的高层线人。
"妈的,徐天擎这个见钱不要命的,赶风头上玩险的,他不要命老子还不想进局子!"
抓起电话拨了徐天擎的号码,那边一接通我劈头开始大骂,
"徐天擎你他妈的有病啊,不跟你说了这阵子风声紧我这人手还没打点好让你消停几天,你这是想干什么?啊?嫌自己命长还是想拉着龙氏陪葬?"
我这边气急败坏的一阵骂,等我骂完了那边才不紧不慢的来了句,"龙少爷,不要这么急躁,我已经处理好了。"
什么?处理?
"徐天擎,你是收买了那个科长,还是直接干掉了,告诉你,哪样都不行,上面已经知道了,马上就有调查小组过来,我就不信你能把一个组都灭了,你想搞个全国大案出出名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我火冒三丈,这黑道上的人总是以为暴力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中国的法律可不是吃素的,你一黑名单上的人随便跑去哪儿都行,我龙氏可不行!
"呵呵,龙少爷,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晚上,咱哥俩儿聚聚?"那边发出邀请。
"行,但是不去海天了,我不喜欢那里,另换一地吧。"
"没问题,晚上八点,翠竹轩。"
"好。"
放下电话,我倒在沙发上沉思,这个徐天擎不可小觑,他既然能这么肯定的说没事,那八成真的没事,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抓起电话我给老头子打了过去,那边一直是占线,想来是因为码头出了事的缘故吧。我心事重重的放下了电话。
突然,电话响了,是老头子打了回来,
"喂,扬儿,什么事?"还是那样稳重的声音,让我狂躁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爷爷,码头的事......"
"好了,你身体不好,在家老实的休息,这边有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老头子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想来肯定知道我想把事儿揽过来,但是我犯下的事儿怎么能让别人收拾烂摊子。
我赶紧起床,带着钱潮去了公司。
公司已经乱成一团,如临大敌般的警戒着,我的出现总算安抚了一些人的情绪,
"潮,通知各部门主管,一小时后我要开会,让他们整理出所有的报表给我。"
说着我进了办公室,大的跟张床似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我挑出港口的那一堆,仔细的查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竟然没有查到任何不对的地方,这徐天擎办事很严密,能把他查出来的人很少,为什么一个新上任还没熟悉港口操作的人能把他抓着?
并且以龙氏在海关的力量,理应能压下这件事不上报,一般是内部解决,是谁捅了出去?针对的是徐天擎还是龙氏?或者是我?
这事儿蹊跷的很!
【42】 幕后黑手
组织人员开了个总结会,我不在的时候那几个提拔上来的人干得很好,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但为什么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我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有内鬼的话,应该暴露了,不可能在龙氏隐藏这么久还没被察觉,是谁下的手?目标是青帮还是龙氏?
不太可能是青帮,小小的走私不会对那个帮派造成重创,顶多损失几块地盘而已,可以肯定的说,这件事针对的是在青帮后面扶持的龙氏。
是谁下的手?
在公司里忙了一整天,等到钱潮进来提醒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晚上了,徐天擎的约会!看看手表,还好,才七点。
让钱潮开车找一地儿吃了点东西,我可不认为徐天擎把我约出来是去吃饭喝茶的,先垫垫,以免那个变态再上演个什么变态戏码。
八点钟,翠竹轩。
徐天擎一脸笑意的等在最里面的包厢里,门口站着一票的手下,我吩咐钱潮等在外面,钱潮担忧的看了看我,依言退到了一边。
我优雅的走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怎么,徐老大换口味了,居然挑了这么个高雅的地方。"我坐在他对面的竹椅上。
"呵呵,龙少爷,我这可是照顾你的品位。"徐天擎笑道,
"是吗?我有这么高雅吗?不过是俗人一个,连喝茶都是牛饮的人,来这里岂不是暴殄天物?"我叱笑。
"龙少爷说笑了。"
我坐在宽大的竹椅里,看着徐天擎那张脸,心里有一点点不太好的感觉。
"徐老大,码头的事怎么解决?"我直奔主题,
"这好办,只要龙少爷表现的好,就天下太平,否则......"徐天擎向我抛来意味不明的一瞥,
"我的表现?你什么意思?"觉得这徐天擎的眼神不太对,我坐直了身体。
"呵呵呵,龙少呀是聪明人,我想你已经明白了。"徐天擎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精光。
心里瞬间明了。
"徐天擎,码头的事,是你做的?"我冷下了脸。
"是。"
"呵,我这么值钱?每年几千万的入账,几块黄金地盘和龙家的交情?"我冷笑。
"呵呵呵,龙扬,你认为自己很贱吗?"徐天擎收起了笑容。
"贱?你说对了,我哪值得让龙氏给我陪葬?说吧,你的条件。"我苦笑。
"我要你。"
我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坐在我对面的徐天擎站了起来,缓缓的向我走来。
"啪---"
我用力打掉了那只欲攀到我肩膀的大手,"滚开!"
徐天擎没有收回手,反而霸道的扣住我的肩膀,我挣扎了半天都没有挣开,气喘吁吁的笑道,"妈的,老子不是出来卖的!"
"我知道。"
话音刚落,徐天擎的脸便沉了下来,我忙扭过头,避开那肆虐的人,冷冷的开了口,"为什么?"
徐天擎被我拒绝后没有一丝尴尬,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不愧是皇甫明宇和楚悠然看上的人,果然不是简单人物,从你第一次来跟我谈判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出你了,你是龙辉的那个宝贝弟弟。"徐天擎不停的打量着我,
"原来我早就是你看好的猎物了?"我问到。
"不完全是,我只是在想,那个叫辉的小子居然能带出你这样的小弟,可惜没让我同时遇上你们,不然一定是一场很激动人心的游戏。"
"幸好辉哥死了,不然他见到你这副嘴脸一定会吐的。"
"龙少爷没吐是不是就证明你对我还是有好感?"
徐天擎露出了一排金灿灿的牙,他在成为青帮老大的那一天就敲碎了所有的牙,全部换上纯金打造的金牙,以彰显他的身份,真是可笑之极!
"不是,是因为上次见面吐得太厉害就习惯了。"
"哈哈哈哈......"徐天擎大笑起来。
我看着狂笑不已的徐天擎,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徐天擎渐渐止住了笑,眼神深邃的紧盯着我,"龙扬,你和辉一样,有着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气息,辉不在了,你来代替他,好吗?”
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了!
"你说什么!"我大吼着抓紧了徐天擎的衣领。
"呵呵呵,看来龙辉没有告诉你,你的医药费是我出的吗?"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吐着世上最残酷的话语,
"不是!辉哥不认识你!他根本......"
脑海中想起了辉哥那红肿不堪的后穴,流着黏稠的脓血,难道......
心脏被猛地撕开,裂成了无数块血肉模糊的肉块。
"不----"
我抱着头跪倒在坚硬的地面上,痛苦的闭着眼睛大张着嘴,痛得无法呼吸,辉哥,辉哥,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努力的忘掉辉哥身上凌虐的痕迹。胃部不停的踌躇着,激起来我浑身的冷汗。
不,不,辉哥去酒吧只是去工作,不,辉哥......
辉哥,哥,带我走吧,带我一起,去哪儿都行,不要丢下我......
"龙少爷,龙少爷......"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徐天擎的脸,艰难的撑起身子,原来我已经躺在竹制的长椅上了,刚才昏过去了吗?
看来,我还真是弱质呵。
徐天擎扶着我坐起来,递给我一杯温水,"龙少爷,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徐天擎,你是杀害辉哥的凶手之一,你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可能吗?"心里的血已经流干,剩下的只有麻木的发白的碎肉。
"呵呵呵,龙少爷不要这么快决定,据我估计,调查组一周后到来,龙氏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光龙啸天(爷爷)近几年办的事儿,足够让他被枪毙几百次了。"
"你!"我气得指着徐天擎的鼻子哆嗦。
徐天擎强硬的掰下了我几乎指到他鼻尖的手臂,脸上诡异的笑容慢慢的展开,"龙少爷,三天后,我在海天等你,希望你能来。"
"做梦!"
我跳下长椅,拉开门冲了出去,钱潮被那群人压制着,脸色比我好不到哪儿去,跟着我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别墅。
蓝言等在别墅大门的门口,看见我的宝马进来忙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我,怕徐天擎对我动了手,我没有理会他,径直上了楼,狠狠地摔上了门。
外面似乎有脚步声,隐约听见钱潮的声音,接着两个人一起下了楼。
房间里万籁寂静,但我的心绪却是烦乱不堪。
徐天擎,你伤害了蓝言,这笔账我还没给你算,现在又告诉我辉哥的事儿,你难道很喜欢身下辗转承欢的人带着仇恨的目光吗?这嗜好还真他妈独特!
指甲深陷在掌肉里,掐出了许许多多半月形的血痕,我坐在窗前的沙发上,背后一片冰寒。
手机响了,我接起来,是老头子,"扬儿,刚刚出去了?"
"是啊,爷爷。"
"去见徐天擎了?"
"是。"
"他有没有对你提出什么条件?"
不愧是在商场和黑道打拼多年的龙老头,马上就能察觉出徐天擎的阴谋,甚至能调查出所有的来龙去脉,看来,我还是瞒不过他。
"没有,他邀我喝茶而已。"
"扬儿,小心徐天擎,知道吗?"严厉的语气里掩藏不住关切。
"知道了,爷爷,我会处理好的。"
"还有,你和那三个人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反对你们,但你给我谨慎点,不要在外面落下把柄!"老头子严肃的教育着我。
这回换我郁闷了,老头,心里明白就不要说的这么清楚,大家心知肚明,还有,这算得上是警告?我心里翻起一阵的涟漪。
"好了,这边的事你不用操心,好好处理你的个人问题吧!"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了半天,这老头,真是,怎么说,怎么会有这么开明的老头!自己唯一的血脉搞同性恋他竟然只是让我注意一下外界的影响,这不是变相的妥协了?
以老头子的性格应该是直接杀过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然后软禁直到我放弃,然后找个名门闺秀拴住我,好继承他几十年来打下的家业。
为什么?老头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软了下来,他可是道上出了名的硬气,很多对手都栽在他手里。
还有,心头上一直缠绕的不安在接完这通电话后居然有增无减,哪里?是哪里?我能感到异样,但察觉不出是哪里。
龙氏在大陆的影响力还是很广的,这次的事故虽然极力的镇压了,但是一些听到风声的人还是果断的跟我们断了来往。
这几天不光是我所在的下属公司乱成一团,老头子坐镇的总部更是一团糟,看来,这个徐天擎下了决心要把我挖过去。
徐天擎,徐天擎!
妈的,我一拳打在墙壁上,紧接着又是一拳,再一拳,我感觉不到疼痛,心里似乎又把熊熊的烈火在烧,烧干了我的血液,烧毁了我的理智。
等到钱潮和蓝言冲进来的时候,墙上已经凝结了一大片的血迹,我面无表情被他们摁坐在沙发上,任由他们给我处理伤口,但是心上碎掉的血肉,能再缝合吗?
手上被缠了厚厚的几层绷带,掌心也被涂上了药膏,蓝言静静的陪我坐在窗前,直到天空泛出鱼肚白。
黎明的曙光穿过窗子射到了我的脸上,我没有知觉的被刺眼的光束照射着眼睛,直到眼前一片白光,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感觉身体被人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到了床上,然后我闭上了眼睛,但总也睡不着,辉哥,我可以想象你在那个男人身下是怎样咬着牙承受每一次的撞入,忍受撕裂的痛苦,那双让我信赖倚靠的眼睛里,肯定是桀骜不驯的光芒。
我咧开了嘴角,无声的笑了。
辉哥,桀骜如你,我爱这样的你,即使你不去处理伤口,即使你任由病情恶化,即使你义无反顾的扔下了我,即使你毫无生志狠心到自己解脱!
但是,我爱你!辉哥,你听到了没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