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6

米米拉:恋爱啪啪啪 3

追啊追,追到了校园西侧的花园长廊里。
这里除了大簇大簇竞相开放的鲜艳花朵之外,还爬满了紫色的美丽藤萝。
绿色叶片,柔软的枝蔓垂挂下来。阳光穿透缝隙跳跃。天空高高蓝蓝的,有飞鸟经过,不着痕迹。
花花草草们散发出的芬芳如王子的睫毛般浓密迷人。
这么美的地方,绝对不会让同样美的净水逃走的!
这里我最熟悉,所以我抄了条近道,跑到他前面截住了他。
他无路可逃了,只得停住。
"净水,你还在生病呢,干吗跑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姐姐会很担心?姐姐现在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没有生病!"净水突然一把扯开一直戴在他脸上的那张笑脸面具,眼前刹时下起花雨--是净水脸上蓬勃飞溅的泪花,随同面具的揭开四处飘洒。有一滴泪花飞舞到了我脸上,像滚烫的一滴蜡。只是短短的一瞬,便炽热地烙痛了我的脸颊,我怔怔地愣在原地。
"我没有生病!我好好的!我不喜欢大胡子医生!我讨厌躺在床上扮死尸!我最讨厌那大瓶大瓶钻进我手臂的水滴滴魔鬼!我只想来看姐姐。可是我知道姐姐不想看到我,所以我只能偷偷的,不能让姐姐发现!"净水边哭边说,边说边擦眼泪。
我心疼得不得了,赶紧走近他柔声安慰:
"乖乖乖,别哭别哭。姐姐怎么会不想看到净水呢?姐姐最喜欢净水了,姐姐看到净水最开心了!"
"骗人!姐姐大骗子!要不然姐姐为什么会跟别的男生交往?姐姐明明只想看到寒夜哥哥!"
唉,原来还是在为我跟寒夜交往的事情生气。
可是当初明明是他和海米一起为了治疗我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而极力撮合我和寒夜的啊,为什么撮合成功之后反而更不高兴了呢?
可能净水当初在撮合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之后会变成这样吧。
看来,真的还是要尽快跟寒夜分开一段时间才好,我再不想看到这样的净水了。"
"净水,别不开心了。姐姐告诉你哦,姐姐很快就会跟寒夜哥哥分手了。姐姐以后又会是净水一个人的姐姐了,谁也不会再抢走姐姐的!"我笑眯眯地哄他。原以为这样他会开心起来,可是没想到他的俊脸反而更阴了。他不住地后退,脸上的表情像只在惶恐着、痛苦着、无奈着、矛盾着挣扎呜咽的小猫:
"我不要害姐姐!我不想害姐姐!姐姐不要管我,姐姐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我现在的不开心,不是我自己希望的。我真的很希望开开心心地祝福你和寒夜哥哥。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净水说着就转身要逃走。我急忙跑到前面去挡他。可是因为太过匆促而没走稳,脚底猛地一滑,我仰面直直往后倒去。净水赶紧伸手想要扶我,我却猛地想起自己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异习惯,所以急速闪开了他的扶碰,宁可自己一人狠狠地摔下去。可是没想到我这样一闪却使他失去平衡,向我这个方向摔过来,因为他刚才的所有力量全部用在了那只想要扶我的手上。我一躲闪,他发出的力一下子回转不过来,所以就不可避免地会摔倒……
"啪!啪!"接连的两声,是我和他发出的声音,不过不是摔倒在地上的声音,而是墙上。
刚才摔的时候,我们的左侧正好有堵爬山虎和藤花缠绕铺就的砖墙。
我以背靠墙的方式倒在了花墙上;而净水,以面对墙的方式两手撑在了花墙上。所以,其实他并未摔倒。他在向前摔之时飞速用两手撑起了自身重量,否则就要整个人正面拍上墙拍成肉饼了。其实也不会成肉饼,因为不管他怎么摔,他的前面还有一个我隔着墙壁。
所以,我们俩现在所保持的姿势是:我无助地靠倒在花墙上;而净水,就紧紧地站在我面前,正对着我。他两只手掌所撑住的墙壁位置正好是我的脑袋左右位置,如同我的脑袋被夹在他的两手之中,但是他又没有碰到我。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双手撑墙动作,轻而易举地把我整个人困在了他的怀中。我们俩没有任何丁点的身体碰触,但是我却无路可逃。后面是缠缠叠叠的花墙,前面是他的身体,左面是他的手臂,右面也是他的手臂。
我晕眩……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净水会以如此亲密的姿势站立,亲密得就像一对即将要接吻的恋人。
我仰起面孔来看他,猛然间发现:
原来他长得如此高大,原来他的肩膀这样宽,原来他的双腿这样长,原来他的手臂这样有力,原来他的全身都这样结实健美。虽然很瘦,但是瘦得非常有型、非常安全、非常完美!撇开"结拜弟弟"这个身份,撇开"14岁初二生"的年龄罩子,撇开存留在我记忆里的那些幼稚神情和言语,我以一个单纯的女人的眼光去看他,我惊讶地发觉--原来他是如此男人的一个男人!他不言不语、不笑不哀的时候,他就这样静默着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他可以伟岸到顶天立地,如同一尊永远不倒的神像!
我已经在之前见识过了好几次他如此成熟的一面。但是,没有任何一次犹如这一次般完美彻底!
此刻的净水也正低着头看我。近看他更是美得惊心动魄、叹为观止,仿佛童话故事里一夜长大的王子。
花藤缝隙里钻出的一点阳光正咬住他鼻梁间一小段,那处肤质便盈亮细腻得如同1500号砂纸反复打磨过的石膏。
只是他的眼神,绵密灼热得似一张网,紧紧罩住我的面部。其目光凝视之处,火星溅落;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仿若自沉睡中被符咒唤醒,泛起热辣。
我移不开眼睛。即使明知道下一刻我可能会被净水的目光烧灼成灰,我也还是移不开眼睛。他的美目是剔透的琥珀,如同他撑墙的双手般,轻而易举地困住里面小小的我。
我好像初夏怒放的蔷薇,酡红自颈项一路攀爬,手指慢慢弯曲紧握,有黏稠汗滴缓慢渗出掌心……
随之而来的是--"啪"的一声,微微的,来自心底的,一朵花层层绽放的声音。我的?净水的?
啊,他开始弯下身来靠近我,他要干什么?
净水,不要!我有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恐怖怪习,我和你是胜过亲姐弟的结拜姐弟,我还有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寒夜,我很爱他……
可是净水好像什么都忘了。这一刻的他,好像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单纯幼稚的小弟弟。他的眼神那么迷乱,他的气息那么成熟,我只能看到映在他绝美瞳孔里的自己不断地放大,再放大……
我要窒息了!
我想逃,可是我无处可逃,我整个人被紧紧地困在了他的怀抱中!况且,我现在一动都不能动,我被他的眼神给电住了……
眼看着他的嘴唇一点一点地贴近我的嘴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净水突然整个人跳开了,不,是被人拉开的。
我顺着那只紧紧抓住净水衣襟努力在压制着要大人的手,一直往上看,就看到了一张僵硬冰冷的脸。那么漂亮的脸,那么深刻的脸,那么强势到绝对的脸,除了我的男朋友寒夜,还有谁?
"寒夜……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吞吞吐吐地僵在哪里。
"寒夜哥哥。"被寒夜拉醒的净水又回复了他一贯单纯有只的小弟弟样子,着急的忙着替我辩白,"寒夜哥哥你别生气,别生姐姐的气。刚才不关姐姐的事,是我自己主动想吻姐姐的。因为刚才的姐姐看起来很漂亮,漂亮得像我老婆,我做梦时经常梦到的那个老婆……"
"闭嘴!"寒夜忍无可忍地狠狠推了净水一把,然后冲着他愤怒的大声说,"你现在给我滚!立即滚出我的视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干嘛要滚?"净水刷地又转到了成熟深沉的状态,"我不止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我姐的!我不会把眼睛放到你身上,你也不要把你的死鱼眼放到我身上就是了!"
"你还知道她是你姐吗?你刚才拆但做出了违背伦理的事情!"寒夜已经气得不行了。
"不是还‘差点’吗?不是还没有做出来吗?"净水好像完全不在意,冷静得不得了。
"你……你真的不是个正常人!你是个怪胎!"
"怎么样都好过你!"净水云淡风轻地丢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寒夜已经快气疯了。我看他捏紧拳头就要追上去打净水了,赶紧拦到他面前,笑着说:
"呵呵,别生气啊!净水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且还是个会变来变去的怪小孩,所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嘛。"
"我不跟他见识,我跟你见识!"寒夜说完,怔怔地看着我,满脸的心碎神伤,还有疲倦,太多的疲倦。可是绝美眼神依然锐利如钩,好像要钩出我心底最隐秘的还原。我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和沉默,只得赶紧逃开,开始找话题活跃气氛。
"呵,刚才……刚才你所看到的,你全误会了。我和净水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才摔成那种亲密姿势的,并不是故意那样做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吻我,他是个小孩子嘛,而且还是个生着病的小孩,脑子和身体都生着病。我正要逃开的时候你就来了……"
寒夜好像完全听不进我的解释,他直直的劈头就问:"花骨朵同学,你现在还要对我说——你只是把夏净水当个小弟弟在看待吗?"他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冰冷无比,暴露在空气中,没一点都即刻凝成固态的泪珠,直击我心房,疼痛而寒凉。
"我……我……"我语噎,我头痛,我怕混乱迷惑,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我……我不知道……"
我没有想到,这样迷乱不已的回答,却像一颗最清晰实在不过的炸弹,轻而易举地就应报了寒夜的眼眶,让他霎时泪水蓄积。他的泪水盈眶地哽咽回应:
"你……不知道吗?我是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移情别恋爱上了净水吗?"我突然感到很生气,"你凭什么这样擅自判断?你凭什么这样冤枉别人?你重视这样自以为是。你以为只要你是认为的,就全部都是对的。"
"3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一点都没有变,你说过要为我改变的。你说过会以最大的胸怀来包容我,不会再像3年前那样苛求我,禁锢我,可是你没有做到,你全部都没有做到。你会吃净水的醋,你也会吃海米的醋。你明明知道我和她们两个没有什么的。"
"你总是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轻而易举地生气!就连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因为你而患上的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你也有点无法容忍了。你还讲什么‘说’和‘做’是两码事,难道那就是你喂你的承诺无法兑现所给出的解释吗?"
"是,我给你的承诺是还没有兑现,可是你看不到我的努力嘛?我在努力呀,我一直在拼命努力。所以我明明不喜欢净水跟我们一起去约会我也还是假装热情,所以我明明很讨恶海米跟你过分地亲热大脑也还是努力装绅士地没有大动干戈,所以我明明很反感你老是想着净水也还是努力沉默压抑着不干涉你,所以我明明越来越郁闷因为你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而无法碰触你也还是努力忍受!我所有的痛苦和无奈,你知道吗?你又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吗?你为什么就不想想,我的所有小气和吃醋、我对你的苛求和禁锢、甚至跟踪你、监视你、暗察你都是因为我太爱你、太爱太爱……"
"什么?你在跟踪我、件事我、暗察我?"我大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难怪我的一切你都了如指掌,难怪每次我和净水或者海米在相处时总被你凑巧撞见。原来一切都是刻意的!也许吧,也许就像你所说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爱我。可是,你知道嘛?这样太过浓烈的爱根本就不适合我。它让我呼吸困难,塔让我神经紧张,它让我像被套在一个囚笼里无法伸展身体,甚至随时都可以溺毙!人是需要自由的,需要空间的。就像一只金丝雀,你握得太紧,它就会窒息而死;只有适度的握住,才是真正的拥抱,才可以给予生长的温暖而不是死亡的烙热。"
"那么,你要我怎么做?"寒夜明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眼神却有点悠远迷离。
"我并没要要求你很多,我只希望你还是可以尽快实现你的承诺----为我改变一点。给我多一点的自由和空间,多一点的胸怀包容我,体谅我,理解我,那么我就可以呼吸了,你的爱就变成了一种适合我的爱,那么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你要的所谓自由和空间,包括----之前你哪个为了拯救夏净水而想让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的决定吗?支持你的那个决定,才是对的吗?"
"寒夜,你要清楚:我花骨朵并不想逼你做任何事情。如果某些事情你心底里明明无法接受,但是却为了取悦我、讨好我而努力可以地隐忍着去做,那么,你不会开心,我更不会开心。"
"我们要的都是心甘情愿,都是发自内心地欢喜忧愁,但是坦坦荡荡毫不虚伪的感情。一切都让心做主,一切都很自然真实。"
"这样,我们才永远不会觉得累,我们才可以真正地永远幸福快乐。你明白吗?"
"但是",寒夜长吁一口气,表情疲倦而痛苦,"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就已经很累了……我坦坦荡荡地告诉你:在我的真实心底里,是无法接受你哪个所谓什么为了拯救夏净水而想让我们俩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的决定的。爱情不是游戏,不是可以说分就分、说合就合的。你如果那么在乎夏净水,那你去跟他交往好了。我耗不起,我无法忍受一个不专情的女友,我要的是绝对忠贞不二!"
"呵",我冷笑,"说来说去,你还是以为我移情别恋上了净水,或者认为我脚踏两只船,认为我仗着自己美貌就处处留情,花心轻浮,对你不专情不忠贞。那么,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对夏净水就没有一点动心吗?你刚才都回答了一个犹疑不定的‘不知道’,而不是明确无误地告诉我‘没有’!你明明就已经对他动了很深的情,只是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面没有察觉。你是当局者迷,而我是旁观者清。你不要把我当傻瓜!"
"我不想再跟你说了,说得再多都只是浪费我的口水。我们的观念根本就不一样,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我走了,再见。"我生气地掉头就走,却被寒夜立马叫住了:"之前你那个为了拯救夏净水而想让我们俩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的决定,我不是还没正式回答你吗?现在我就正式回答你:我同意!我不仅同意我们俩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我还绝对同意我们俩永远地分开!不要等夏净水接受之后再恢复交往了,已经没有哪个必要!完全没有!"
我浑身一颤,刷地转过头掉回身,狠狠地盯住寒夜:"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每次都是你说分手?明明每次都是你不对在先!明明每次都是你主动提出来交往!哈哈哈,真是好好笑!自己刚才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爱情不是游戏,不能说分就分、说合就合’,可是明明真正践踏和玷污爱情的人就是你自己!你永远这么冲动,这么意气用事,这么任性妄为,你太专横独断了!我终于明白你原来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绝对服从你的、对你死心塌地、低声下气的老实女友。在你的爱情里,男女永远都无法平等。你是高高在上的霸道君主,即使你最心爱的王后,你也要像只狗一样看着她!"
"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我霸道到无理,我专横到冷酷,我唯吾独尊,不可一世!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我的占有欲就会强到近乎变态!我的大男人主义茂密繁盛!这就是我-----寒夜,独一无二、无法改变的寒夜!有种你别喜欢我啊!有种你即刻忘掉我,离我离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寒夜狠狠地逼近我,目光悲伤而倔强,霸道而任性。
我难过得不得了,无力地冷笑,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呵呵呵,你……终于……承认……你无法改变啦?你口口声声说要为我改变,但是其实全部都是谎言。你这种人自我意识太重,你永远都不会甘心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除非那种改变可以让你获利!我好累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我们两个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可是,我们却痛苦地纠缠了这么久。现在醒悟过来,希望不会太迟……"
"不管迟不迟,你都要记住:是我最先提出来的分手,是我甩的你!你放心,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回头了!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未来了!"如此决绝的字眼,如此决绝的声音,如此决绝的目光,如此决绝的身影,如同他此刻的离开,冷酷漠然,义无返顾,永远不再回头……
但是,我分明可以感受到,他的悲伤是最浓烈的,浓烈过了其他任何极力伪装在外的情愫!
而我呢?呵呵,真抱歉啊,寒夜同学,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耶!我曾经以为,如果我和寒夜第二次分手,我一定会比3年前的第一次分手更加痛不欲生。但是,完全不是,根本就没有3年钱的那场分手那般痛苦。难道是因为已经经历了一次,所以精神上产生了抗体吗?哈哈。更镇静的一点是---------比起分手的难过来说,我居然发现自己更关心净水耶。
于是我擦干眼泪准备起步去找净水,可是一转身,居然就看到净水如同雕塑般静立于我身后,我呆住:"净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刚才……我和寒夜的对话……你不会全部都听到了吧?"
"没有全部听到,只是确定地知道一点----寒夜和你分手了!而且是因为我导致的!"净水的语气很成熟,安静地看着我,脸山没有任何的表情。
"呵呵,没什么啦,只是分手而已嘛,又不是第一次分手了。我很坚强的。我可以很好地调节自己的情绪,我并没有很难过啦,你不用担心我。而且,寒夜他跟我分手并不是因为你。你一点错都没有,是我和寒夜的爱情经不起考验。即使没有你,没有其他任何人事的掺杂误会,我们俩迟早也会分手的。我们俩的爱情太过脆弱,又或者说---------我们俩根本就不适合,之前的在一起都只是上天安排的一个玩笑而已!"
净水淡淡一笑,缓缓走近我,平静无澜地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的错。是寒夜误以为你移情别恋上了我,他无法忍受你的不忠,所以选择离开。但其实,你爱上我这种说法真是天方夜谭,因为你和我是血脉相连的亲生姐弟。即使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男人,你也不会考虑爱我的!我说的没错吧,姐姐?"
"我……"我不知道如果回答。什么血脉相连的亲生姐弟?分明就不是呀!净水你怎么这样说?看来即使是成熟状态下的你,也还是精神上在生着病的怪小孩。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哪个状态下的你,无论你玩变色龙玩得多么玄乎奇玄,你始终还是无法有任何一面达到完美的正常!
"净水,不要再说了,也不要想太多。姐姐好累呀!我们回家吧。走,姐姐送你回家。"
净水淡淡一笑,缓缓走近我,平静无澜地说: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我的错。是寒夜误以为你移情别恋爱上了我,他无法忍受你的不忠,所以选择离开。但其实,你爱上我这种说法真是天方夜谭,荒谬之至,因为你和我是血脉相连得亲生姐弟。即使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男人,你也不会考虑爱我的!我说的没错吧,姐姐?"
"我……"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什么血脉相连的亲生姐弟?分明就不是呀!净水你怎么这样说?看来即使是成熟状态下的你,也还是精神上在生着病的怪小孩。到目前为止,无论是那一个状态下的你,无论你玩变色龙玩的多么玄乎其玄,你始终还是无法有任何一面达到完美的正常!
"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这个时候,净水突然闪电一变,回到了幼稚单纯的状态,"净水不好,净水一直在害姐姐!净水什么忙都帮不上姐姐,只会给姐姐制造数不清的麻烦和困扰!净水太小气,看到姐姐跟寒夜哥哥交往就不开心,结果害姐姐和寒夜哥哥闹不愉快,最后分手!净水知道姐姐很爱寒夜哥哥,寒夜哥哥的离开让姐姐很痛苦,姐姐一定很伤心!净水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净水对不起姐姐,净水没有脸再见姐姐,净水不值得姐姐关心爱护,净水不配呆在姐姐身边,净水不配做姐姐的弟弟!"
净水说完就跑走了,我赶紧追上去,边跑边喊:
"净水,净水……"
可是他不理睬我,头也不回的只顾拼命往前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着,好像要竭尽全力抛出我的生命一样。
我好怕看到他现在这样的背影,这样悲伤的、倔强的、冷淡的、执拗的、疼痛的、孤独的、遥远的背影。可它却偏偏以最强大的姿势占据了我的双眼,刺得我眼睛好痛……
"净水!净水!你慢点跑,你等等姐姐!"
他不等我,他跑得那么快,前所未有的快,我怎么也追不上,我好害怕,好惶恐……
我也只能拼尽全力的紧跟在他后面,不让他逃离出我的视线。
就这样,一直追到他家门口,看他终于安全的进了屋,我才舒了口气,放心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朵朵,出来吃饭喽。"老妈笃笃笃的敲着我的房门。
"不想吃啊,我已经睡了。"我躺在床上边听音乐边懒懒地冲门外说。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搞的啊?这么没精神,连饭都没胃口吃。是不是生病了?对啦对啦,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寒夜吵架了?我看他这些天都没来找你耶,以前不是每天都来找你约会的吗?"
"哎呦,小妹没给你们讲吗?我跟他早分手了,我们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见面了!"
"啊啊啊——骨朵你说什么?你跟寒夜分手了吗?"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海米的声音。这家伙钻到我们家来干嘛?来蹭晚饭吃的吗?
"是啊是啊,分手了!不过不是我跟他分的,是他跟我分的。不过不管是谁先提出来的分手都一样啦,反正我们是没戏唱了。我也就看开喽,逝去的感情再怎么惦记也只会浪费时间、徒增忧愁!"
"那你既然这么看得开,怎么不兴高采烈地出来吃完饭呀?"
"我就是看的太开了,把晚饭都看掉了,看进了肚子里,行了吧?"
"呵,只会嘴硬,其实心里叭凉叭凉的吧,哈哈。"
"我心里叭凉叭凉的管你什么事啊?"我怕的跳下床打开门冲着海米大叫,"滚出去!不要没事就跑到我们家来转悠!"
"呵呵,好哇,我马上滚回去。你也跟我一起滚回去怎么样?我们家天台上新添了个好东西哦,你看了包准喜欢!"海米一脸的笑眯眯,阳光的太过耀眼。我忽然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笑容,因为太温暖太热情,而我确实已经冷了好多天了。寒夜给了我太多黑夜般的冰冷,我需要一道明亮的阳光去驱散他们,消除它们,把快乐无忧的自己重新找回来。
最终,我冲海米点了点头:
"好的,我去。"
"骨朵,你猜猜,我们家天台上新添的那个好东西是什么?"一来到海米家的天台上,海米就笑嘻嘻地蹦到我的前面挡住我的视线说。
"呃……是……秋千把?"我胡乱的猜了个答案,没想到居然猜中了,海米冲我很Heigh的大叫:
"哇塞,骨朵你好厉害哦!你简直是会占卜的小仙女耶!"然后他跳到一边。我的视线刷的一辆,看到了他刚才挡住的那个秋千。
真的是很漂亮的一个秋千;藤蔓缠绕,鲜花交叠,如同童话里飞出来的一般,梦幻唯美的不真实。如果在上面荡漾着入眠,是不是可以做一个最芳香的美梦呢?
"来来来,骨朵,快点做到秋千上去,我来荡你,让你把烦恼和悲伤全部荡掉!"
我便坐了上去。
海米抓着秋千开始荡我,每荡一次,我就好像飞翔了一次。上面的空气真新鲜啊,天台之外的风景真美好哇,海米的笑容多温暖哪……
我听到风儿在耳边唱歌,他们在轻柔地对我唱:
"快乐,快乐,要快乐!失恋没什么,骨朵最坚强!生命太短暂,不要被郁闷侵蚀。无论在多难过的情况下,都要给自己一个快乐的理由!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一千零一个快乐。快乐永远大过忧伤,快乐永远大过天……"
是的,无论多难过的情况下,都要记得给自己一个快乐的理由!
我还是有很多快乐的理由的,比如净水,比如海米比如我那最最可爱的花家九口……
"等等,不对吧?这不是风儿在我耳边唱歌吧,分明就是海米你在跟我唱歌对不对?"我坐在秋千上荡着,突然就醒悟了过来。
"哈哈,没错哦。是我即兴编出来的耶,为了让骨朵你开心而编的。怎么样?还不赖吧?哈哈哈哈……"
"继续唱吧。"
"遵命,我的女王,Hohohoho。"
于是,海米就边一下一下的荡着秋千上的我,边在我的耳边轻柔歌唱快乐,我真的就慢慢慢慢的快乐了起来……
谢谢你,海米……

暖暖的,柔柔的,是阳关抚摩在脸上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还有午餐的味道。
我在肚子的唱歌中苏醒,发现自己昨晚一觉睡到了中午。
"汗我可真能睡啊啊……看来,快乐的心情是可以影响到睡眠的!"
我伸伸懒腰,跑到客厅喝牛奶。喝着喝着,看到茶几上的电话机,就不由自主的抓起了电话……
"呵呵,张妈,您好!我是骨朵,我想找净水。"我拨通了夏家的座机。
"啊!骨朵小姐,您找少爷吗?可是少爷不是去找您了吗?他自从身体上的病好了之后,就每天按时去学校上课了。但是奇怪的是,今天没去上课,只是说不想去。关在自己房间关了一上午后,他出来吃午饭,然后就对我说下我要去骨朵小姐您家看您,结果下午就真的出去了。我本来要司机开车送他去的,可他执意不肯,一定要自己一个人去找您。我没有办法,就只能答应他了。刚刚想打个电话到您家确认一下少爷有没有顺利到达的,没想到您就打电话过来了。"
"他离家多久了?"
"起码两个钟头了。"
"什么?这么久了?那为什么还没到我家?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请把?"我超级起来,赶紧掏出手机拨净水的手机,但恐怖的是——居然关机!
我的天!越想越担心!
"张妈,净水手机关机呀!他现在又还没到我家。我怕他出什么事情,我现在就出去找他。您也派人找一找,好不好?"
"好好好,赶紧找。哎呦,少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急死我了,"
"张妈,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把净水找到的!"我挂掉电话就要出门去找,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猛地折了回来。
"骨朵姐,你忘带了什么东西吗?"
窝在客厅里写作业的小妹问我。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净水好像很喜欢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我……"我喃喃地说,然后一拍脑袋,"啊!玻璃窗!净水也许悄无声息的跑道我房间后面的玻璃窗那边去了呢。他以前就喜欢呆在那里看房间里的我!"
我说着就飞速跑进了我的房间一头冲向我房间朝南的那扇窗户。
"没有!窗户外面没有人!连片树叶都没有!"我失望的要转头回身,但是又猛地定住了。眼睛刹时睁得比铜铃还大。
那片透明图水晶的漂亮窗户玻璃上面,贴着什么东西?就是那个位置,那个净水曾经吻过我面颊的位置,他在一个星斗满天的夜晚在那里留下过一个美丽绝伦的吻。
那个让我脸红心跳、整夜失眠的吻,那样温暖干净、晶莹剔透的一个吻,我一直以为它会如化石般永远的镌刻在其上,就跟住在我心底的限期一样长。可是此时此刻,他消失了。那个吻消失不见了。
不对,他没有消失。它只是被覆盖了,被遮掩了。覆盖他的物体是——一张小纸片,嘴唇大的一张小纸片。
它紧紧地贴在那枚吻上,隔着玻璃窗,正面看着我,那么美丽的眼神,那么专注的目光,如同净水。
我走近,再走近,到了面颊快贴近窗户玻璃的位置,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贴在玻璃上的小纸片,他身上写着5个字:
"姐姐,对不起。"
那样干净美丽的字迹,那样熟悉真挚的口吻,除了净水,绝无他人!
"嚯,原来净水来过了哦。他偷偷的来到后院的玻璃窗前看过我了,只是没有任何人发觉。这个傻瓜,干吗搞得像地下情报员一样来去神秘啊?还留张这样莫名其妙的字条。他到底是想干吗哇?"
我托着腮想。
"‘姐姐,对不起’?这5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呃……一定是在为寒夜跟我分手的事情道歉吧。可是有必要特意用这样一种怪怪的方式来道歉么?好反常啊……"
耳边突然回响起寒夜跟我分手那天净水在花坪的哭泣:
"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净水不好,净水一直在害姐姐!净水什么忙都帮不上姐姐,只会给姐姐制造数不清的麻烦和困扰!净水太小气,看到姐姐跟寒夜哥哥交往就不开心,结果害姐姐和寒夜哥哥闹不愉快,最后分手!净水知道姐姐很爱寒夜哥哥,寒夜哥哥的离开让姐姐很痛苦,姐姐一定很伤心!净水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净水对不起姐姐,净水没有脸再见姐姐,净水不值得姐姐关心爱护,净水不配呆在姐姐身边,净水不配做姐姐的弟弟!"
"净水没有脸再见姐姐……""净水不配呆在姐姐身边……"这两句话突然被选择出来,在我耳边不断的重复、放大、加强音……
恐慌莫名其妙的泛滥成灾……
我赶紧拨通张妈的电话:
"张妈,净水还没回来吗?或者,排除的人有没有找到他?"
"没有哇。夏家所有的人我都发动了,但是都还没有一点消息。"
"我刚刚发现,净水偷偷来过我家了,他留了张字条给我,但是他又偷偷走了。我猜他现在应该是往家赶了吧。如果您看到她回家了,麻烦您打个电话给我。"
"好的。"
"好,别担心。你们继续找,我也继续找。"
没有找到!
我找遍了净水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他!
而张妈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可是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很晚了,时钟滴答滴答的跑到了午夜12点!我要疯了……
眼泪汹涌澎湃,一如永远落不下去的潮水……

第二天,没找到!
第三天,没找到!
第四天,还是没找到!
我失魂落魄的呆在自己的房间内,呆呆地看着贴在我房间窗户玻璃上的那张字条,净水离家出走前写给我的那张字条。越看越心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滚了下来……
就在这时,海米急匆匆的跑进了我的房间:
"骨朵,净水的父母到你们急来了,张妈也来了。他们的车子就在外面了。净水父母是听张妈说净水离家出走前贴了张字条在你房间的窗户玻璃上,所以想来看看。还有,他们说想顺便看看净水的结拜姐姐。"
"啊?净水的父母?我从来没见过呢!每次我去净水家时他们俩都在外面忙事业,不在家!应该我去拜访他们的,怎么可以劳他们大驾来看我呢?"
我连忙整理一番,迎出了门。
然后,我看到张妈和净水父母向这边走来。
净水的父母是一对很耀眼很完美的壁人,气质高贵,神态优雅,五官夺目,非常人所能及!难怪净水如此出众,拜父母所赐嘛!
我尽量把我最好的神态摆出来,微笑着迎接他们三位。可我没想到,当净水父母的目光投向我时,如同触了电般,步子也停下来了。"
"净余……"净水父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呆了良久之后,异口同声的喃喃吐出了这样两个莫名其妙的生疏字眼。净水妈妈更是情不自禁地淌下了泪水。
"老爷,太太,我不是跟你们俩说过很多遍了吗?她不是!"就在这时,张妈小声提醒净水父母。
净水父母同时哆嗦了一下,好像突然间被张妈的话给激醒了:
"嗯……她不是……只是……太像……如果没有亲眼见到……真的……不敢相信……"
这个时候,净水父亲走进我道:
"你好,我们是净水的爸爸和妈妈。"
"嗯,我都知道了。叔叔、阿姨好。"
"你就是我们家净水的结拜姐姐——骨朵小姐把?听张妈和净水多次提到你。"
"嗯。"
"骨朵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净水。这几天你一直都在马不停蹄的辛苦找他。请你放心,我们早已发动警方力量寻找,还有广播、电视、网络、报纸等等的所有媒体,发动重金悬赏……我们拥有这么强势的寻找力量,相信净水一定会很快找到的!他一找到我们就会立即通知你的!你就不必那么辛苦去寻找了,只要安安心心地上学和等好消息就是了!"
"嗯。"
"另外,骨朵小姐,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到我们家来做客。我和净水妈妈都很喜欢你,我们很欢迎你经常来我们家玩,我们很高兴见到你。你既然是我们儿子的结拜姐姐,那就等于是我们的女儿一样,我们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的。"
"嗯。我会经常去看你们的。净水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就可以把我看成是你们的孩子。我会像净水一样,为你们分担寂寞愁苦,给你们排忧解难,陪伴你们,安慰你们。"
"谢谢你,骨朵。"
不久,我就真的应邀去经谁家看净水父母了,不过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是跟海米一起。
"骨朵,骨朵,你能来看我们,阿姨真的好高兴啊!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你想吃什么菜,我现在就叫仆人去买。"净水妈妈看到我好开心,忙不迭的热情招呼我。
"呵呵,好的,谢谢阿姨。"
"净余……啊,不,骨朵,吃水果吧!这是外国进口的水果,很好吃的。还有饮料,还有零食……喏诺诺,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就想着你来的时候给你吃。"
"嗯,谢谢阿姨。"
"别客气,尽管吃哦。海米也吃。边吃边看电视吧。骨朵,呵呵,阿姨告诉你哦,阿姨那里有套高档少女裙装呢。买了很久了,很漂亮的,但是一直没人穿,因为阿姨家没女儿了。我想你应该很合适,我这就去那给你。"净水妈妈说着就上楼去拿了。"
我无心安静的坐下来看电视吃零食,便站起来左走游走,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净水的房间,就进去了。
在他的房间内,我一眼就看到了端端正正挂在净水床头的那张笑脸面具,是我送给净水的笑脸面具!
他在我家住满两周即将离开时我于欢送会上送他做留念的,名叫"净水的笑脸",也就是净水的笑脸,与净水的真人面孔一模一样。这是我拿着抓拍到净水笑得最开心的一张手机照片给面具师作参考,让面具实照着那张照片上的他的笑脸制作出来的仿真面具!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了下来,轻柔地抚摩。皮肤接触之中,恍若还可以感受到净水的温度,净水留在这张笑脸面具上的温度,如同一个温暖的亲吻……
我记得我当时送他这张面具时说:
"净水,这张笑脸面具就叫‘净水的笑脸’。相信你也能够猜出我送你这张面具的寓意,就是希望你能够像这张面具一样永远保持最开心最快乐的笑容,因为——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快乐!如果你不开心的时候,你就看看这张笑脸面具,戴上这张笑脸面具,然后告诉自己‘要乐观’,你就会重新笑对一切的!"
"嗯!谢谢姐姐!"净水说着,就给了我一个同那张面具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
"净水,一定要记得哦,一定要永远像这样子笑!不管你身处何处,不管你人在哪地,不管你面对的是什么,都一定要活得开心乐观!永远!"
"嗯!姐姐也是!永远!"
我们相视而笑,笑容久久不泯……
多么温馨美好的场景!
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当时是4月,现在是2月,才10个月之前的事情而已!为什么却觉得如此遥远漫长?
"净水,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因为你忘了带走这张笑脸面具,你一定会回来取它的!"
我走到镜子前,将这张笑脸面具举起来,一点一点地往我的面容上戴……
我看到,镜子里净水的笑脸在一点一点的忘我的面颊靠近,净水的额,净水的眉,净水的眼,净水的鼻,净水的耳,净水的……嘴,它们都在向我靠近,一点一点,一点再一点……
我的呼吸情不自禁的急促起来,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得加快速度狂跳……
这不是一张没有生命的面具,这分明就是净水的笑脸,如此鲜活真实的在向我靠近……
我已经迷乱,我已经分不清楚面具与真脸……
"净水……"
我轻呼一声,眼睛一闭,终于完美的套上了那张面具。
刹时,镜子里的我不见了。我的面容变成了净水的面容,而我的身体依然是我的身体,净水的脸,我的身体,怪异的结合……
但是,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
我贪恋的看着镜子,不愿取下面具,不愿意让净水的笑脸从我的面容上移开。我们俩的脸重叠,我们俩的额、眉、眼、鼻、耳、嘴都紧紧贴合在一起,零距离的贴合,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
这一刻,我离净水最近!
"但是……但是……不好!这样不好!"
我突然惶恐不已,慌乱地揭掉了那张笑脸面具,然后刷的转过了身,不敢再看镜子。
脸好烫,心好乱,一切都早已不正常……
我赶紧挂好面具,逃一般跑出了净水的房间。
"净余,净余。"正要跑会客厅之际,净水妈妈开始冲着我这边叫,我纳闷地跑到她面前去问她:"阿姨,什么‘净余’啊?‘净余’是什么?最近好像听到您老是说这个怪怪的词语耶。"
"啊!哦!"净水妈妈终于如同从梦中苏醒般睁大眼睛不住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是在找你呀!你原来跑到这边来了,快点跟阿姨过去吧。阿姨把那身少女裙拿下来了,你现在就去试穿一下怎么样?"
"好哇好哇。"我说着就去试穿。净水妈妈给我的那身衣服是纯白的,蕾丝的,精致高贵,就像白雪公主一样。穿上去也一定会像白雪公主一样漂亮的!我好喜欢!只不过我很少穿白色的衣服啦。
"哈哈,阿姨,海米,看看,好不好看?"我换上那身白衣服后,跑到他们面前转来转去地SHOW
"哇塞,好看好看,骨朵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穿这身衣服特别好看!"海米乐呵呵的说。
"阿姨呢?"我突然发现净水妈妈自我换衣出来后一直沉默不语,我便走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问她。
没想到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之后突然一下把我仅仅搂在了怀里,紧得让我有点呼吸不过来。
"好看!好看!太好看了!我的女儿还是穿白色最好看!"净水妈妈抱着我喃喃低语,语气激动到颤抖。
"阿姨……"我有点以后地在她怀里叫她,没想到这一叫就让她猛地把我推开了:"对不齐,我去外面看看迫人买菜回来了没有。"然后她就逃一样地走掉了。
"好怪哦!你不觉得净水妈妈有点问题吗?好像心里藏着些什么事情一样"海米走进我道。
"净水爸爸也是一样啊。他们俩自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好像有点反常耶。我感觉他们对我很好,但是这种好仿佛有点古怪,总觉得他们在看我的时候眼睛里看到的并不是我。"
"我觉得这个谜很简单啦。依我推测,应该是"净水父母原来还有个亲生女儿,那女儿的名字可能就叫什么什么‘净余’的,但是后来可能失踪了或者死掉了或者因为其他什么缘由离开了他们。而你的长相凑巧神似那个女儿,所以就情不自禁地把你当成她喽。"
"海米你这样推测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嘛,当然要我们自己去找喽。"海米狡黠地笑着,"以后常来看净水父母,就可以顺便找找证据呀,嘿嘿。"
"嗯!"也只能这样了。
从此以后,我跟海米没事就往净水家跑,一方面代替离家出走的净水陪伴净水父母,一方面就是找破解迷题的答案。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我俩给找着了——
某日,在净水家,海米和我一起争抢着帮张妈打扫阁楼,偶然间从柜子地下扫出了一张照片,海米迅速把它藏进口袋,没让张妈看到。
"啊,张妈,您看这个阁楼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由我和骨朵来完成吧。您就去忙别的吧,好不好?"海米找借口催张妈离开这里。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呀,劳烦你们两位客人帮我忙。"
"哎呀,没什么没什么啦,我们年轻,就要多运动嘛!生命在于运动,劳动就是运动。而且,劳动最光荣啊,哈哈。再说,能够帮到张妈您,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耶,我们还得谢谢您赏赐给我们这样一个帮忙的机会呢。"
"呵呵呵,海米你这孩子还真能说啊。好吧好吧,那我下去喽?"
"好的,张妈慢走,张妈再见。"
"好啦好啦,张妈已经走了,快把那找破案拿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照片这么神秘啊?"目送张妈下楼后,我跑到海米身边小声问。
"你看。"海米说着就掏出张照片给我看——
照片上面是两个人,两个笑得非常灿烂的人,肩搭着肩,手牵着手,亲密如同情侣。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俩的眼神和笑容完全与爱情无关。那样温暖真挚的意韵,是只有亲情才有的。
是两张再为熟悉不过的面孔,净水和……我?等等,不对,女生不是我,我从未跟净水合过影。再说,即使有合影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亲密动作,因为有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所限。还有,这张照片已经发黄,照片一角记录的拍摄日期是……居然是……3年前!那时我与净水根本还不不曾认识!
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海米,难道……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和我长相神似的女生吗?而且她与净水的关系还非常亲密?是他的……亲生姐姐吗?"
"对呀,你看照片背面写的字。"海米翻到照片背面,是4个字迹熟悉的字,一看就知道是净水的笔迹,那4个字是——"我和姐姐。"
"净水真的有个亲生姐姐吗?那她现在去了哪里?"
"我们再找找看。这个阁楼里也许还有些其他的线索和证据呢。也许就可以找到净水姐姐的踪迹。"
"好的"
找哇找,找哇找……
"啊,海米,快来看,这个废箱子底下有本很旧的笔记本耶。"
"是啊,好旧哦!纸张都发黄得不成样了,还有好多破损的地方,看样子还被老鼠咬过呢。快点翻翻,看里面有写些什么东西没有?"
"啊!我翻到了,有净水的日记。我认得他的字迹的,还有他的名字呢!看日记日期,都是3年前写的!"
净水日记选段:
姐,你知道吗?我好爱你!
我们俩一定是世上最亲最爱的一对姐弟!
爸妈永远那么忙,忙到仿佛忘了我们俩,他们所应尽的责任就好像完全被你给承应下来了。
你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陪伴我,你给了我所有所有最温暖的亲情,不止是姐姐那一份的亲情,还有父亲的,母亲的。
所以在我的记忆里,你是最亲的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
姐,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
姐,你不应该这么坏的,你为何不守承诺?
你为何要离开我?车祸?一场如此简单的车祸就可以夺去你吗?
生命不应该这么脆弱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
姐,我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的你只是去远行了。我会找到你的!我会把你重新带回来!
……
"这本笔记本里还有些车祸的剪报,是粘贴的新闻,都是官方报道。上面记载的是3年前的一场车祸,死者就是净水的姐姐,叫……夏净余!"
"啊,海米,你过来看,我发现了一份医学诊断报告,破破烂烂的,好黄好旧哇,上面的日期记载也是3年前,就在净水姐姐车祸身亡后不久。Oh,myGod!上面的诊断病人名字居然是——‘夏净水’耶!净水果然有病啊!"
"可是他得的是什么病啊?这份医学诊断报告破损得实在太厉害了,上面的字基本上都辨认不清了啊!还这里撕了一截那里扯了一角的,怎么看啊?完全是想考验我们读天书的能力嘛!"
"仔细看啊。仔细辨认,说不定还是可以辨认出几个关键字的……啊!我认出了一行里面的三个字——‘精x疾病’,就中间那个字没了,烂到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字呀!"
"笨蛋!最简单的组词都不会!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精神疾病’!"
"啊?精神疾病?净水有精神疾病吗?"
"很正常啊,正合我的推测!"海米很冷静的样子。
"还有这三个字,你组下词——‘x神x想症’。有两个字实在是看不清楚哪!"
"呃?想想,最后有个‘症’字,着一定是个医学专用名词,就是一种疾病的专业术语……懂医的人应该就知道了。对了,骨朵你大哥不是读的医学系吗?问问他啊!"
"好,我给她发信息。"我说着就以最快速度发了条信息问他。
"骨朵,快看这里。这里有个医学诊断报告上面撕下的角,上面有行字看得清,写的是——‘活在自己的幻觉中’?"
"是说净水活在自己的幻觉中吗……啊,我大哥回信息了。他组词是——‘精神臆想症’!"
"OK!我现在终于基本搞清楚了!"海米站起来松口气道,"自净水的亲生姐姐夏净余车祸身亡后,他应该是一直都在找她。他相信他会找到她,会将她重新带回来做他独一无二的姐姐。他马不停蹄地找了3年,然后终于遇见了你。你那神似他姐的面容,让他误以为你就是他的亲生姐姐夏净余。他彻底地把你当成了她,这种幻觉一直没有消退!"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头脑突然有点发晕,;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么说,这么说……我对于净水而言,就只是他亲生姐姐的一个影子吗?我和他共处时的美好,都是假的吗?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我吗?他在看着我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他的亲生姐姐夏净余吗?"
"嗯,据我推测总结,应该是这样的。"海米沉声回应我。
"去你的推测总结!"我猛地把那个笔记本和医学诊断报告疯狂地扫到地上,"呵,你也说了,只是‘推测总结’而已;只是‘应该",而不是‘确定’,不是‘一定’,所以并不一定真实无误的!我有理由不相信!我有很多很多从分的理由不相信!我不相信!都是假的,都是伪造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骗人的!"
我的耳膜开始轰鸣,嘴唇持续颤抖,浑身渐次冰冷……
"骨朵,你冷静一点。你不相信我可以,我们现在就去求证啊!去向经书的亲生父母求证,还有张妈,还有总管家,他们一定都很清楚!"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不想去!"我不自觉地恐慌着后退。
"骨朵,不要害怕,没什么的,你要摆正心态……"海米柔声安抚我。
"你当然没什么啦——"我勃然大怒,"因为被净水叫了这么久的‘姐姐’的人不是你,因为被净水当成影子的人不是你,因为明明存在却从来也住不进净水眼里的人不是你!都不是,而是我!所以,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痛苦?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泪水疯狂奔涌,无法止住……
"你不是说不相信吗?你现在明明就已经相信了嘛!"
我猛地震住,然后拼命摇头: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是不相信的!我刚才一定是神经错乱了!不,是你自以为是,我根本就没说过我相信!"
"既然不相信,那你害怕什么呢?"
"我……我……"我结巴起来,脑子开始变得混乱,抓住头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骨朵,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哇?"海米蹲到我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我海米认识的骨朵应该从来都不是这么胆小的吧?"
"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不能不知道,你要很清醒地知道:不管是怎样残酷的真相,都应该努力地勇敢面对,这才是最正确的解决方法!"海米认真无比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鼓励。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我的泪珠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不要怕,有我呢,我会一直配在你身边!相信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残酷的对门往往住着美好,绝望和希望仅仅只是一线之隔。我们都要乐观一点,再乐观一点!"海米的语调那么温柔,海米的眼神那么真诚,海米的微笑那么窝心,让我慢慢地,慢慢地平静下来……
后来,海米把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取下来,一手抓着它的一头伸向我,温暖地对我笑着说:
"来,抓住另一头,我牵你下去求证。"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笑容,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缓慢地伸出了手去。一碰到那条项链,我就立马感觉到一股怡人的暖流传入手心,如同海米此刻一直夺目绽放着的那束温暖得一塌糊涂的笑。那是他颈项上的温度,带着满心满肺的鼓励与浓情。
我终于一咬牙,紧紧地抓住了那条项链——
好吧,相信他,也相信自己一次!
骨朵,不怕,不怕……

我们带着照片,净水的日记和医学诊断证明书找到了净水父母,张妈,还有总管家。他们看到我们手里的这些东西,顿时都懵了……
之后,净水爸爸面色沉静地说: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了。事情既然到了这分上,我想隐瞒也是没用的了。好吧,那全部都说了把。早晚你们也会知道的。"
"那这么说,照片,日记,医学诊断报告,这些都是真的吗?"
"恩。我想你们基本都猜测出来了吧。没错,净水一直都活在幻觉中,他把骨朵当成了死去的净余,因为长得实在太像。"
"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泪水泛滥成灾,"原来,我对于净水而言,真的——就只是他亲生姐姐的一个影子吗?我和他共处时的一切美好,真的——都是假的吗?他的眼里,真的——从来就没有过我吗?他在看着我的时候,真的——看到的只是他的亲生姐姐夏净余吗?这一切的残酷,真的——都是真实的吗?真的——是真的?您没有骗我?"
"我没有骗你!"净水爸爸的话真是得近乎残酷。
"都是真的!"净水妈妈,张妈,总管家也表了态,各自的脸上都是满满的悲伤和无奈。
我大声痛苦:
"您为什么不骗我?你们为什么都不骗我?海米也不骗我,可是……可是我真的宁愿受骗哪!我宁愿大家都是:全是假的,净水没有活在幻觉中,净水没有把我当成他死去的姐姐,他也根本就不存在一个什么死去的姐姐!"
可是,可是有那么多的真实,一幕一幕,一段一段,全都在即刻之间排山倒海地涌现了出来,怎么挥也挥不掉……
……
我想起去年和净水的第一次相遇。
他在看到我面容的那一刻,惊喜异常,目不转睛地专注地凝视我,恍若生怕一眨眼,我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他叫我"姐姐",用那么温暖深情的音律。他还说:"不怪!姐姐!最好!待我!最好!喜欢!最喜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他可以说出如此热情熟稔的话语。
……
我想起那天问净水的名字,他却说我早就知道,很久以前就知道。
……
我想起净水自己录制的手机铃声:"姐姐,姐姐,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那么好听的歌声,那么悦耳的嗓音。我一直都只注意到这些。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净水歌声里的"姐姐",叫得那么甜蜜的"姐姐",到底是谁!
……
我像其总管家曾经很严肃地说道:"少爷性格不像一般青春少年。尤其是这3年来,经过一些事情,他的性格和性情都变得更加让人担心。他完全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不能以对待普通孩子的方式去对待他。"
……
我想起净水被我"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致伤那次,夏家要接他回去,他很不愿意的样子,但只是自言自语:"来接!没关系!他们!看!姐姐!后!不会!回去!一定!"
……
我想起净水留宿我家的第一晚,净水要求与我同睡。我被吓到了,随后当然是婉言拒绝。我没有想过,他也许只是习惯了与谁同睡。
之后,半夜的时候,他偷偷溜进我房,蹲在我的床边,对着假睡的我梦游般讲了好多莫明奇妙的话语。
……
我想起张妈和总管家来接净水回去的那天早上,是他们俩第一次见我,看到我的第一眼,两个人就都呆若木鸡,喃喃轻语:"像……还……真像,难怪……少爷不想回家……只想跟她在一起了……"之后突然改变主意,允许净水呆在我家两周。
……
我想起张妈曾经在电话中告诉我:"少爷的怪异语言表达方式并非天生,而是缘自3年前的心理阴影。"可是,她没有讲完,因为,总管家突然出现止住她。
……
我想起我追车去找净水结拜,可是净水却摇头否决。张妈替他解释:"没必要结拜,因为原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姐弟。"管家立刻表现出不欢喜的情绪,责怨张妈话多。
张妈显示出惶恐的样子,赶紧住口。
……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净水妈妈的时候,她深深地看着我,却是泪流满面地叫着一个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名字——"净余"。
还有净水爸爸,那样风度翩翩、沉稳淡定的一个男子,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可是他看住我的眼神,却如此悲伤、复杂、无奈……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地奇怪。可是,神经粗线条的我从来就没有多想过。我最多会白痴的以为净水对我的热情是由于太喜欢我花骨朵。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的奇怪都只因为一个理由,一个与我竟然毫无关系的理由……
我曾经以为我很幸运,我得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帅最可爱的弟弟,但是现在只有悲哀。
我原来什么都不是!我不是净水的结拜姐姐,我不是净水的任何谁谁谁,我在他的心底没有任何任何的位置!
当他把目光投向我时,他看到的,不是我,只是他的亲生姐姐夏净余!
他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有我花骨朵这样一个人存在,他也根本就不会去在乎有没有我花骨朵的存在。他只知道他找到自己的亲生姐姐,他一直以为我是他的轻松姐姐,他除了他的亲生姐姐夏净余,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如此悲惨的一个真相?我没有这么可怜的,我不要是他的亲生姐姐夏净余,那么,他就会离开我对不对?
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加冷酷决绝地离开我对不对?
永远地消失在我的声明了,绝不再重现,对不对?
不要啊,我不要这么悲惨的结局!可是,其实,是什么样的结局都无关紧要把!
因为,从一开始,他的心里就没有我呀!
从最初的开始,他就没有认识过我。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亲生姐姐夏净余,此后的每分每秒,他都活在"与姐姐在一起"的幻觉中。
所以,现在的花骨朵我,对于净水而言,完全只是个陌生人!
连一眼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泪水布满面颊,烙进皮肤,疼痛直达心底,绵延不绝……
"净水的亲生姐姐是怎么车祸身亡的?就是简单的意外吗?还是认为刻意制造的?"这个时候,海米突然向他们发问了。
话出口之后,海米可能才感觉唐突,于是他赶紧改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么尖锐的白痴问题。净水的亲生姐姐一定是意外遭遇车祸的,是纯粹的交通事故,绝对不可能是认为刻意制造的!那么漂亮善良的女生,谁会去存心害她啊?对不对?"
"我怀疑真的是有人存心害她!"张吗忍不住说,"净余小姐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很小心的,过马路尤其小心。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被车撞呢?她死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不是她当天去上学时穿的那一套。我们不知道她身上那套玫瑰红色的衣服到底是谁的,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有个车祸目击者说净余小姐被车撞死的时候,她自己出现在她自己鲜血淋漓的尸体旁哭,而且是一身鬼装样的白衣。目击者吓得晕过去。当目击者醒来的时候,白衣的净余小姐却不见了……"
"不要再说了!"我突然捂住脑袋大叫,随即跌倒在地上。
"头好痛……头好痛……头好痛……"我死命抱着脑袋、抓着头发,如同发病的重号患者,浑身颤抖着、抽搐着,在地上不受控制的滚动。
白衣?红衣?撞车?鲜血?哭泣?女鬼?
脑子里轰的闪过一个镜头:
白衣的我跪在红衣的净余尸体旁哭得死去活来!
紧接着,脑中再轰地闪过一个镜头:
红衣的净余在前面拼命的跑,有9个牛高马大的大男生在后面穷追不舍,而且他们的脸上都闪烁着恐怖的坏笑!
之后,脑中又开始切换下一个画面:
白衣的净余在飞速脱我身上的红衣!
在然后,一阵如同电视机出故障般的视觉雪花般,脑中又逐渐清晰地出现了另一个镜头:
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红衣的我被几个大男生截住了,我的表情里有愤怒和害怕!
之后,越来越多的镜头,越来越多的画面,开始乱七八糟、纷繁错乱地在我的脑中飞速跳转,一个接一个,一幕接一幕……
它们跳啊跳,转啊转;转啊转,跳啊跳……
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越来越强的节奏……
越来越快,越来越强……
越来越强,越来越快……
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完整……
……
到最后,终于连成了一个流畅的故事性般地电影片段——
3年前的初冬。
我13岁,就读初一。
这是一个很美的下午。这年的第一场雪就在这个时候降临了。
放学的路上,我一身玫瑰红色的衣裤,一个人,走的比蜗牛还慢,因为太过留恋这美丽含羞的初雪。初雪真的好漂亮,把我给迷死了。
走到一个寂寥无人的小巷里时,前面突然跳出9个高大魁梧的男生,一脸的凶神恶煞,我吓坏了,瞪住为首的那个头头说:
"你……你不就是4天前对我无礼的那个坏蛋吗?你还不罢休吗?"
"嘿嘿,我当然不罢休啦。我那天只是摸了下你的手而已,你就突然魔鬼上身一样把老子打得很惨,现在伤势还没复原呢。你说我怎么克能罢休?"
没错,4天前,当他坏笑着摸我手时,我是把他打得很惨,可是我真的是无心的。我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有了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异习惯。男人一碰我就忍不住想打,而且打的时候还像功夫盖世的侠女上了身一样所向无敌。那次打他就是我的怪异习惯生平第一次发作。
此后,为了充分了解那个怪习惯,我找了还米、花小弟的我非常熟悉的人来验证,结果就证明那个怪习惯真的是"男人一碰就打"!
"你……你今天带这么多弟兄来,是……是想报复吗?"
"哈哈,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嘛。我以为长的太过漂亮的校花一律都是没脑子的呢,哈哈哈。"
"你……你还敢报复?你就不怕我再把你打的很惨吗?你那天可是领教了我的无敌功夫的!"
"哈哈,小姐,我们今天可是有9个人耶!那天只有我一个在场我才会吃亏的!我这8个兄弟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一个小丫头,功夫在怎么厉害,能敌得过9个大男生吗?哈哈哈。"
"你这个混蛋,你想9个人连着一起上吗?"
"当然啦!除非……你乖乖投降,心甘情愿当我的女朋友,我就不会为难你了。"
"你休想!"我丢下这么一句就开始逃。
但是哪跑得过他们啊?眼见要被追上,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拉到了墙后。抬眼一看,我惊喜异常:"啊!净余,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Hoho,净余是我前不久才认识的一位女性朋友哦。我们不仅同岁,而且奇迹般地长的跟双胞胎异样耶!两人觉得彼此很投缘,所以玩得很好。他是我花骨朵活到13岁以来最最要好的一位同性朋友呢。她还告诉我她有个比她小两岁的亲生弟弟叫"夏净水"哦,长得非常漂亮耶!她最疼爱他了,她说他是她心底最珍贵的宝。只不过……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啦。
境遇总喜欢创白衣服呢!今天又是一身白衣白裤,不过白色真的很衬她呀!一身雪白的净余是最美的,就像这缤纷起舞的初雪一样,是上帝派下的精灵,是天国飞落的天使。
"骨朵",这时候,净余小声而匆忙的对我说,"后面那帮坏蛋是再追你报仇吧?凭你的能力,一定逃不过的!他们就要追上来了,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的!让我帮你吧,我们俩长的这么像,身材、背影、发行都很像,我就跟你对换衣服假装成你引开那帮坏蛋。你知道我跑步很厉害的,年年的跑步比赛冠军都是我,凭我这双快腿一定可以逃出去的!就这么办!"
还没等我反对,净余就以最快的速度脱下我的玫瑰红色外衣外裤跟我对换了,然后一把推开我,冲了出去。
那帮追上来的坏蛋果然上当,把一身玫瑰红的净余当成了我,于是去追她。净余就飞快跑。她真的跑得很快,快的好像随时都可以跑出一个人的生命,跑到初雪纷飞的天堂国度去……
"碰——刹——"不久之后,我就听到这样剧烈悲惨的声音。
是净余!是净余所制造出的声音!她忙于逃命没留神,冷不防在转弯处突然杀出一部车,就遇车祸身亡了。就这么简单。但是一切的过错皆在我!
我泪水奔涌,无穷无尽,尖叫着跑上前,轨道在她鲜血淋漓的尸体旁,痛苦晕厥……我神上的白衣,净余的白衣,开出了一朵朵血色的玫瑰……
晕厥后的我当即就被正巧路过的大哥带回了家。4天4夜之后,我苏醒过来,就忘记了净余,忘记了车祸,忘记了我那段最为美好的友谊。大哥和家人都不敢提起我遗忘的记忆,因为怕我承受不起。所以,他们也情愿跟着我一起忘记。所以,没有人会知道那些泪水满布的过往。
3年了,没有人会知道。
之前,大哥说我"选择性地封闭了两段记忆"是真的!一段是关于寒夜的;另一段就是现在这段了吧,关于净余的这段。
大哥当时还意味深长地跟我说:"呵呵,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到那时,就算我不要你相信,你也还是会相信的!"他猜对了,到现在,完全想起了这段记忆的我,真的是——就算任何人要我不相信,我也是会坚持相信的!
因为,没有什么比这一段记忆更加真实深刻!就像烙刻在心脏上一样,永远无法消除!现在,在刺激下我又想了起来,3年前无法原谅自己,现在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我对不起净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净水。我害死了他最爱的姐姐,我把他毁到了这种"深陷幻觉、幼稚神经"的病态地步。我是个罪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要忏悔,我要把我所有的罪孽全部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告诉净余的父母,告诉净余的弟弟净水。不管他们如何怨恨我、惩罚我,我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到现在净水还没有找到,那么,就先告诉面前的净余父母,张妈和总管家听吧。于是我说了,毫无保留的,泪水涟涟的。
没想到他们都这么通情达理:"骨朵,不是你的错,是净余心甘情愿救你的,车祸是意外,你们俩谁都不想的。"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止不住自己的倾盆泪雨,"如果不是我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发作招惹了人,如果我当时及时阻止净余跟我对换衣服,阻止她救我那么她就不会遭遇意外车祸,不会死!我是个罪恶滔天的罪人!我不但害了净余,还导致净水因为净余的死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骨朵,真的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所有的人都齐声安慰我,这更让我负疚不已,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回来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那悦耳如天籁的嗓音我已经听过千遍万遍;陌生,是因为他的气息太过早熟淡定,早熟淡定到已经完成超越了之前玩变色龙时的成熟状态。
我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惊悲,颤抖着,挣扎着,怎么都没有力气回头转身去。
倒是净余父母、张妈和总管家很高兴,立马狂喜着奔过去大叫:
"净水,你终于回来了!"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恩。"净水只是淡淡回应他们一声,便直直的冲着我的后背讲话了:"花骨朵同学,刚才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
我终于缓慢的抽搐着转身,通体血液躁动尖叫……
是净水!
真的是净水!
他还是那般帅到晃眼,帅绝人寰,不,比之前要更帅,帅太多,太多!他更高了,更结实了,轮廓更深刻,面容更完美,五官更迷人!白晢的脸庞,仿佛浸泡在泉水中的茉莉,清凉绝好,无懈可击。有一种男子的淡香,自他的身体内悄悄挥散发出来,充盈整个世界。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唯有他的气息那般遥远,是一颗成熟的青枣,已经准备脱叶落枝。可是他周身的色泽,明明还有些为萌动的稚嫩。这不应该14岁少年的太过早熟。
我呆呆的看着他,再也挪不开目光。
思念如此凶猛。当思念的人儿终于回来,却有一种微微的心酸泛上心头。这就像是祈祷幸福太久,当幸福真正到来的时候,却畏首畏尾了。没错,是——幸福,这一刻,我只记得幸福,从未如此确定过的一种幸福……
"净水……"我定定的看着他,怔怔的看着他,深深的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低低咀嚼着他的名字,"还记得我以前最喜欢在地上画画吗?"
我有次看到你,就是你悄悄蹲在我身边,对我画的全家福傻笑着指指点点,还有点生气的对我说:"为什么姐姐的全家福里没有净水我呢?"
我便认真跟你解释:"按照传统规定,能够有资格进入姐姐全家福里的,可都应该跟姐姐有血缘关系的人呀,否则就是跟姐姐的哪个亲人结了婚的人,净水你是吗?你一跟姐姐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二又没跟姐姐我的任何一位亲人结婚所以你怎么可以入姐姐的全家福呢?"
净水你便眨眨眼睛说:"那我跟姐姐的一位亲人结婚吧。"我笑:"那你想跟姐姐的哪位亲人结婚呢?"
没想到净水你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我要跟姐姐你结婚!因为——在姐姐家里的所有亲人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姐姐你了!"
净水,你知道吗?你当时那个回答吓了姐姐好一大跳呀!真的是好一大跳,我都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了!那是继你"玻璃之吻"后我第二次如此失常,之后又是一夜无法自控的失眠!那时,我当然没有答应你说的结婚。因为我知道那是你不懂事的无心之言,那么幼稚单纯的你还根本就不知道结婚时怎么一回事,还根本就不懂得——爱情。
但是,现在,我想答应你,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坚定不移、矢志不渝的!因为,在你回来的这一刻,分别多日后重新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终于明白,我终于确定——
我爱你!
这不是姐姐对弟弟的爱,是一个女生对男生的爱!
你隔着玻璃的亲吻让我心跳脸红整夜失眠。那原来不是亲情,是真爱。
我豁出命去地追你驶远的轿车,一定要缠着你结拜姐弟,好让你有个理由永远留在我的生命里。那原来不是亲情,是真爱。你随随便便的一个忧伤眼神就可以让我鼻子发酸到想哭。那原来不是亲情,是真爱。一得知你生病,我就慌得感觉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那原来不是亲情,是真爱。看到你疏远我冷淡我,我的心便如同被钻了口深井般疼痛的无以复加。那原来不是亲情,是真爱。见到你的眼泪,我一定是即刻发疯发狂。那原来不是亲情,是真爱。发现你离家出走了,我失魂落魄,茶饭不思,立马抛掉一切,顶着冰冷刺骨的大风大雪到处找你。那原来不是亲情,是真爱。
而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看到你了。知道了你无恙,我如此狂喜。心脏搏动如一只飞舞的小鸟,就像家中望穿秋水的妻子盼回了丈夫……
这些,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不是亲情,都是真爱,刻骨铭心的真挚爱情!可是,我知道,我不配爱你,我没有资格爱你,因为我害死了你最爱的亲生姐姐!想到这里,浑身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我的心情"轰"的又被打回了地狱!我不敢再面对净水,我重新转过身背对净水。我想逃,我要逃,我开始起步逃了……可是转眼间就被净水拦住。他急速蹿到我的面前,用那双漂亮无比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花骨朵同学,你想逃到哪里去?"
我低下头,逃开他的目光,顾左右而言它:
"净……净水,你……好像……跟之前大不相同了耶。你……难道……好了吗?你说话、神智……等等各个方面都完全好了吗?完全变正常,变健康了吗?""是,我好了,完全好了!我离家出走后,被一名心理医生收留,他彻底治好了我!我现在终于清楚,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姐姐夏净余,你只是一个跟她面容神似的16岁女生花骨朵!而我的亲生姐姐,早就在3年前的车祸中永远离开了我。"
"你终于全部都好了,太好了!"我面上含着笑容,心里却悲凉无限,他好了,我却坏了。
"你刚才回来时,是不是听到了我们讲的所有话?"
"是!我终于明白,原来,我最爱的姐姐是你花骨朵间接害死的!"净水说着说着,盯住我的绝美眼光慢慢变得仇恨。他在努力咬紧牙关,想要把那股仇恨凝成一个沸点,然后烧死我。可是他没有做到,他在前一秒终于还是无奈地败下阵来。颤抖着,痛苦着,悲伤着,挣扎着,掉转身体,不再看我。我看到他的英挺背影,前所未有地冰凉,好像随时都可以掐出泪来。
"净水,对不起!"我无力地垂首,泪珠滴在冰冷的地板上,瞬即就破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能够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怎么惩罚都可以吗?"净水突然刷地转身,死死地看住我。"恩!"我咬嘴点头。"那好!"净水用力狠狠说道,"你不是有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异习惯吗?那么,就当我的保镖还了!当我的终身保镖!在我死之前都不许离开我。除非你把姐姐活生生地还给我,我才会放你走!"
"好好好。"我想也没想就赶紧干脆无比地答应了,生怕他下一秒就突然改变主意反口。因为,做净水的终生保镖真的是很轻的惩罚呀!甚至,还是一种很幸福的惩罚呢,因为可以永远地留在他身边。
但是旁观的净水父母和总管家、张妈他们4位就不这么觉得了,纷纷站出来帮我讲话:"净水,你那个所谓的让骨朵做你终生保镖的惩罚是不是太严重了一点哪?我们都说了,你姐姐的死完全是意外,跟骨朵一点关系都没有。骨朵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何况骨朵还是你姐姐生前的好友呢。你姐姐在天之灵看着,一定不会赞同你的做法的。"
"是啊是啊,长辈们说得很对哦!"海米也连连附和点头,"净水弟,你要好好想清楚啊,不要这么冲动嘛。"
"我有我的想法!何况,她自己都同意了!"净水完全不听他们劝,只是冷冷地这样回答。我赶紧帮净水讲话:"我不一直都是净水的结拜姐姐吗?所以,即使没有他提出的这个保镖惩罚,我也还是有责任有义务待在他身边保护他一辈子的啊!"
"……好……好吧……"4位长辈见我和净水都如此坚决,也只好不说什么了。
海米也不好再做声,咬着嘴唇微叹一声闪到了一边。

净水家的观景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很远,一直到接近天际的大海。
今天的海沉静得过分,今天的阳光更是淑女的不得了。心情有点暖起来,我喜欢这样温柔安宁的天气。
墙角的小草已经隐现芽胞,春天的类车在呜呜呜呜地开过来……
净水做在观景台上的藤椅里,冷酷无比地板着俊脸冲我说:
"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终生保镖,那么,听好了:除开上课等课业时间外的一切业余时间,都要随时守在我左右!没有我的命令,任何时候都不得离开我的身边!"
"这么说,晚上睡觉的时间也要守着吗?"
"是!"净水盯着我加重音量道,"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就必须搬到我家来住,还要根我睡同一个房间,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我,因为坏人偷袭都喜欢选在晚上睡觉时!"
"什么?还要跟净水你睡同一个房间吗?Oh,myGod!"
"‘GOD’什么‘GOD’?现在快点回去收拾要搬过来的家当!还有,以后不准直呼我的名字,只准叫我——少爷。"
"是……净……啊,不,少爷。"
"恩。"
"可是……少爷,我还是觉得……谁在同一个房间里不太好……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对老女人没兴趣!"
什么?老女人?我只比你大两岁而已,正值最美好的16岁灿烂花季呢!你这个家伙,怎么精神一恢复正常,嘴巴就变得这么恶毒呢?
"你皱什么眉?这样更显得老!"
"什么?你……你……你……"
"你再说一个‘你’字,我就要惩罚你!对少爷不敬,就要惩罚!"
好吧好吧,我大姐姐不跟小弟弟一般见识!
"花保镖,还愣着发什么呆?快点回家收拾家当!"
什么?"花保镖"?这称呼也太难听了一点吧?活像个男人婆啊。就不能给我取个比较雅致、秀气一点的称呼吗?不过,女人当保镖,再怎么样也雅致秀气不起来吧,呵呵。
好吧好吧,就任他叫"花保镖"了,我接受了。
于是,我赶紧抖擞精神回应净水:
"是,少爷!"
接着,我当然就是叭嗒叭嗒地回家去收拾行李了。
理所当然地,第二天一早,我就搬到净水家里来住了,还是搬进了净水的卧房。"oh,myGod!净水的卧房真的是好大好豪华呀,就像总统套房一样耶!不,应该比总统套房还要高级好多倍呢!"
对了,哈哈,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哦,所以可以慢慢搬。
不是我一个人搬得家啦。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人怎么搬得动啊?是海米主动帮我的。
海米帮我把所有家当搬到净水家来之后,又手把手得以最快速度将它们全部整理好了,被子铺得那叫一个熨贴!真是厉害!
我发现他很有做家庭主男的潜质耶,呵呵。
我和净水虽然是住在同一个房间内,但是当然不是同床。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张很大的床——并排放着的,中间就隔着一条不宽的走道。
"呜哇哇,骨朵,以后都不能做你的邻居了,我好舍不得呀……"收拾妥帖一切后,海米苦着一张脸冲着我说。
"我也很舍不得你呀!不过没办法呀!我身上背着这么大的罪孽。我一定要好好当净水的终生保镖以赎清罪孽的!"
"什么呀?你根本就没有罪孽!没有丁点罪孽!净水姐姐明明就是纯粹的意外车祸身亡,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要说真的有罪孽的话,那也该是归到肇事司机头上,还有就是当时那9个追净水姐姐的坏男生头上!你干嘛要这么傻?把所有得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你以为这样做净水的心里真的就会好受一点吗?我看一点都不会!他这人想问题就是太极端了,什么叫他姐姐是你间接害死的啊?他有本事就去找肇事司机和当时那9个追他姐姐的坏男生算账啊!要说‘间接害死’,他们比你更有资格和理由戴这顶帽子吧?不行!我还是没法接受你要当他一辈子的保镖这个惩罚。我要找净水说清楚!那小子一定是精神刚刚恢复正常,所以某些地方还有点后遗症呢,以至于脑子想问题还不那么灵光!"
海米说着就要跑出房间去找净水,却在房间门口刷的顿住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净水早已经像座雕塑一样静默无声的站在门口。他面无表情地冲着海米说:
"海米,你好哇。你看,我还记得你呢,所以,我的脑子很灵光吧?"
"哇塞!oh,myGod!"海米做出很夸张的滑稽样子,"净水弟,你精神恢复正常之后变得未免太冷酷、太早熟了一点吧!连‘哥哥’都不叫了呢,直呼我为‘海米’!还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我差点被你吓死呀!不过,话说回来,脑子灵不灵光跟记不记的人没有什么很紧密的联系吧?‘灵光’主要指的可不是记忆方面,而是‘思考问题的灵活性、准确性’。如果你的脑子真的很灵光,你就不会如此荒谬的认为你亲生姐姐是被骨朵间接害死的了!"
"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我知道我说的再多你也不会明白!我还是跟过去一样,把你看成好朋友,所以,希望你也可以站在好朋友的立场尊重我的决定。我不是白痴,所以做任何事情都会有我的道理!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处境的!"净水越说越忧伤,到最后眼里还闪烁出痛苦和无奈的光芒,但是他很快就把它们努力忍压回去,摆出一副旁人休想窥测出任何悲喜的冷硬表情,接着对海米说:
"海米,如果没有什么事了的话,请回吧,不送!"
"净水你……"海米还想试图说服他,可是话刚出口净水就已经飞快的走远了,头也不回,冷酷决绝。
海米只得将欲说的话全部吞回肚子,然后冲着我无奈的笑:
"呵,你这个结拜弟弟自从精神恢复正常后变了好多哦,好像变得比我还成熟了耶。不过,骨朵,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说服他改变主意的,一次不成来两次,两次不成来三次,屡败屡战,最终一定可以说服他的!加油!oh!Yeah!"
"海米你刚才说什么?谁是她的结拜弟弟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净水突然又闪电飘了回来,冷冷的问出这么一句。
"我没说错啊,净水你和骨朵原来就是在神龛面前正式结拜过的姐弟嘛,天地为证过,日月为鉴过耶!结拜之时,我海米还是最主要的公正人呢!"
"我怎么可能跟间接害死我姐姐的仇人结拜姐弟!那种荒谬无比的结拜关系,我不会认的,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好哇好哇!"我赶紧接过净水的话,"那我也当它不存在好了,反正……我也早就不想做你的姐姐了!"
净水冷漠的瞟了我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终生保镖生涯开始第一天。
晚上。
"哎呀呀,马不停蹄的跟了净水一整天,好累哦!连他去上厕所我都要守在门外耶。"我揉揉自己的肩膀敲敲自己的腿,皱着眉自言自语。不过转眼又开心起来:
"哈哈,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一切事情都忙完喽,应该可以睡觉了吧,Hoho。"我把我自己的床和净水的床都认认真真的铺好了。
"呵呵,少爷,晚安。"我穿着长长大大、厚厚事实的上面印满了粉红花骨朵的睡衣,就要钻进被窝睡觉,却被净水制住了:
"不准睡!保镖怎么可以比少爷早睡!我还没洗澡呢。我就要洗澡了,你得寸步不离地守在浴室外面!"
"是,少爷。"我只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笔直壁纸的守到浴室门外。
净水便踏着拖鞋走到浴室里面去洗澡了。刚走进去关上浴室门,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浴室门探出头冲我说:
"不许偷看!"
"是,少爷。您放一亿颗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偷看的!您求我偷看我也不会偷看的!我花骨朵不是色女!"
"死丫头……"净水的脸居然抑制不住的红了,"我才说4个字你干嘛说那么多个字?你以为我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砰!"净水说到最后就好象有点生气的把浴室门重重关上了,我还听到了噼啪反锁的声音。
"少爷,您把门关这么死,那您一定要记得把浴室里的窗子打开呀!还有通风机也要开着,保持空气流通,否则很容易闷坏的。"我在浴室门外冲着里面的净水说。
"知道!闭嘴!吵死了!"浴室门里传出净水不爽的声音。
呜,郁闷,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他,他却嫌我吵。
唉,精神恢复正常之后的净水,真的是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不对,净水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的,只是我在他眼里变得不可爱了。因为他现在知道了我是间接害死他姐姐的凶手嘛,所以他当然就看我不顺眼,绝对不会对我好声好气的讲话啦。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活该净水这样对我!
何况我现在还只是他的一个保镖而已,就跟一个佣人的身份差不多呀,所以他待我态度再怎么恶劣都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净水在浴室里面"啊"的叫了一声。
我大惊,赶紧敲门: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被洗澡水烫到了还是不小心滑倒了?"
"旧的沐浴露用完了,我忘了拿新的沐浴露进来。"
"哦,原来就是忘了拿沐浴露噢。"我虚惊一场,呼呼松口气,"没关系没关系,少爷,我现在就帮您去拿。"我说着就赶紧去拿沐浴露,可是:
"沐浴露在哪里啊?怎么左找右找都找不到呢?"
"笨蛋!在我房间最高的那个置物柜上,你看不到吗?"这时候浴室里传来净水的声音。
"啊啊啊,看到了,终于看到了,谢谢少爷提醒!"
"真服了你,拿个沐浴露要拿那么久!"
"呵呵,少爷,不好意思哦,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提高速度的!"我这样冲浴室方向大声说着,便赶紧吧嗒吧嗒地以最快速度冲到那个置物柜前,从上面拿了瓶新沐浴露。
"奇怪,在左手握住那瓶新沐浴露的瓶身时怎么好像感觉有点黏黏的啊?"我纳闷地小声嘀咕,"哎呀,花骨朵,你太疑神疑鬼了吧,沐浴露当然都是黏黏的啦!一定是瓶身上不小心粘了点沐浴露吧?没关系没关系,待会将沐浴露给净水后再擦擦手就OK啦。不要多想了,快点快点,快点给净水送去,不能让他等着急了。"
于是,我赶紧拿着沐浴露跑回了浴室门口,用右手敲门:
"少爷,沐浴露拿来了,您打开一条门缝,我递进去。我闭上眼睛递,绝对不偷看!"
我说着就将沐浴露递到门缝会打开的位置,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然后,我听到浴室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净水冲我说:
"松手!"
"是,少爷。"
可是……
"奇怪,我怎么松不了手啊?怎么松也松不了!妈呀!我的左手被粘住了,被死死的粘在了沐浴露的瓶身上!难道刚才拿到沐浴露时感觉瓶身上黏黏的液体不是沐浴露液,而是强力胶吗?Oh,my God!谁会把强力胶弄到沐浴露瓶身上的啊?晕死!"
"你骗谁啊?我现在也抓着一截沐浴露瓶身,我怎么就没被强力胶给粘住啊?"净水不相信我。
"那可能是……可能是您抓住的那一截刚好没有粘到强力胶,而我抓住的这一截却恰恰粘到了强力胶啊。"
"还狡辩!松手!不要玩这种幼稚游戏!"
"我没有玩什么幼稚游戏,我真的松不了手……"
可是净水完全不相信我,他见我一直不松手,就自己用力夺那瓶沐浴露。这一夺就惨了,把我这个左手粘在沐浴露瓶身上的人给连带的拽进了浴室……而在那之后,那瓶该死的沐浴露就恰好的从我的手上松落下来。汗,这究竟是什么强力胶哇……来不及感慨,我本能的刷的睁开了眼,然后在还没看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赶紧用右手捂住双眼,急速转过了身:
"对不起,对不起天地作证,我什么都没看到哦……"
"你当然什么都没看到!你还想看到什么啊?你以为我没穿衣服吗?白痴!我早在你拿沐浴露之际就穿上了浴袍。否则,以你这种蜗牛速度,我不早冻死了?"
"呵呵,是哦是哦,还是少爷您聪明!穿了浴袍就好!穿了浴袍就好!"我如释重负,放下原本捂住双眼的右手,想转身正面对着他讲话,可是正要转身之际,净水却突然冲我说了句:"别动!"我刹时像被点穴了一样,一动都不敢动了。"净、净水……不,少、少爷,您……您叫我这样站着别动,是要干嘛啊?"净水没有回答我,或许说可能压根就没听见我的问话吧,这一刻的净水,身后的净水,沉默的恍若根本就不存在……
我很想转身去确定他还在不在我的身后,可是又不敢动,因为他刚才叫我别动的嘛。
这样沉默了好久之后……
终于,有了一点动静,我开始一点一点的慢慢察觉到:身后的净水,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重……
我惶恐。
"净水,不,少……少爷,您、您要干什么?您不能碰我的哦。您忘了我有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发作的时候打人很厉害的,被打的人很惨的……"
"为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低沉响起,呼吸轻轻喷在我的耳后跟上,那一块刹时滚烫无比。随之而来波及的是,我的通体血液狂乱尖叫,"为什么即使知道你有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恐怖怪习惯,还是忍不住想把你抱在怀中?为什么即使知道会被你活活打死,还是忍不住想把你抱在怀中?为什么即使知道你是间接害死我姐姐的仇人,依然还是……忍不住想把你抱在怀中?"
"净水……"我浑身颤抖,泪流满面,想安慰他几句。可就在这时,净水嗵地后退了一大步,我听到了离我越来越远的脚步身、呼吸声、心跳声,然后,我听到淋浴用的莲蓬头打开了,噼里啪啦的水声淹没一切……
我转过头,发现此时的净水正穿着雪白的浴袍站在莲蓬头下使劲淋,可是我看不到那些浴水有半点的热气冒出来。
我心一惊,连忙冲上前去。水花溅到我脸上,果然都是冰凉冰凉的冷水。我赶紧伸手欲关上开关,却被净水大声喝住:
"住手!不准关水!不准管我!赶紧出去!出去!"
"少爷,现在是春寒料峭的3月呀,很冷的,何况外面还下着雪。你这样林冷水会感冒生病的……"
"不要你管!出去!马上!立即!快点——"
我从未听过净水如此凛冽的声音,我从未见过净水如此吓人的眼神。他现在就是一头走火入魔的狮子。他需要冷静,需要一个人的独处,而任何人的顶点管制干涉都会火上烧油!
"好吧,我成全你,我给你一个人的世界冷静!"
我退出浴室,带上门,将净水和我阻隔在两个世界里。
为什么,明明只是隔着一扇薄薄的门而已,我和净水之间的距离,却好像怎么也穿越不过的千山万水般遥远?
我的眼泪无声地流淌,幻化成无形……
"丁零零零,来电话喽,来电话喽……"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赶紧擦干眼泪,跑到床头柜边拿起手机,一看,是海米打来的。我怕吵到在浴室的净水,边连忙跑出房间,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接电话。
"喂,海米,这么晚了打电话来干吗?"我趴在阳台扶栏边,边擦眼泪边听电话。阳台风好大,吹得我的脸好冷,刀割一样。
"没什么,就想你呀。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想给你讲个睡前故事让你开心开心,哈哈……啊,等等,骨朵,你声音听起来怎么哑哑的呀?你是不是在哭啊?"
"呵呵,没、没有啦,只是我刚刚睡着了,被你电话吵醒,当然嗓子听起来就有点哑喽。刚睡醒的人都是这样的声音嘛。"
"骗人!我还听不出来吗?我都听了3年你的哭声了呢!"海米的声音里开始溢满心痛,"告诉我,是不是夏净水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我很想理直气壮的大声反驳,可是说出来的话语语调却那么弱,弱的不由自主的带起了哭腔……
"不用解释了,我一听你这语调就知道肯定是他欺负你了!"海米动怒了,"那个兔崽子,你那么顺从的当他保镖还不够,他还要欺负你。他真的是欠扁!我现在就立马赶过来,替你好好教训一顿他!"
"不要过来!我不准你过来!我不准你伤害他!他没有欺负我!他真的没有欺负我!一切都是我活该,我自作自受,我罪有应得!"
"骨朵,你干吗那么护着他?你这样逆来顺受的当他保镖,任由他摆布,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爱上他了吗?"
我一怔,随即不耐烦的回应:
"不要你管!这是我的事情!"
"你真的爱上他了?"
"我……"我不想回答,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掩饰。
"傻瓜!夏净水那个小弟弟到底有哪点好?他比你小整整两岁不说,他的性格还很差劲,他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内。他甚至仇恨你、厌恶你,他只是把你看成害死他姐姐的凶手。他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你,你从他那里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幸福!就算你这样心甘情愿、逆来顺受的当他终生保镖来赎罪,默默容忍他对你的所有欺负行为,他也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的。他只会觉得你对他所做的所有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他甚至会因为你的沉默容忍而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的欺负你、伤害你!你说,你这是何苦?"
"可是我就是爱净水呀!我就是不想离开净水!不管净水对我多么的坏,我都不想离开他!"我忍不住说出了心底之音,泪水和真情一同勃发,被风吹散到空中……
"砰!"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什么东西跌落至地的响声。我刷的回过头去看,但是什么都没看到。奇怪,难道是幻听吗?
好了,继续讲电话吧:
"喂,海米,你在听我说吗?"
"嗯……"手机里海米的声音变得史无前例的深沉低迷,还有海啸般庞大的忧伤。他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缓缓续语:
"骨朵,我也很爱你。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单恋是很痛苦的,尤其是你单恋的对象还把你是为杀姐仇人,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管净水对我有多么的坏,我都不会离开他的!永远都不会离开他!永远!绝不!"我毫不犹豫的大声脱口而出,用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
海米被震住了,呆了片刻,之后,忧郁开口:
"那么……再见……"
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呆在原地,无法动弹……
"海米他……生气了吗?"这是他第一次在我之前挂到电话耶!以前每次我和他通电话,他总要等我挂完电话之后才挂的!唉,郁闷!
不过,我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一定会想通,然后微笑着祝福我的!

"骨朵,净水,我们俩出差回来喽。"星期天上午,我这个终生保镖正笔直笔直地立在净水少爷的身旁恪尽保镖职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很欢快的熟悉声音。
"啊,是阿姨和叔叔回来了耶!"我乐颠颠地想跑到门口迎接他们,但是却别净水给瞪了回去:
"没有本少爷的命令,你敢四处走动?是我爸爸妈妈回来了,又不是你的爸爸妈妈回来了!好好在这里给我待着,我去迎接他们!"
"是,少爷。"我表面很顺从,心里却在撇嘴。
"骨朵,阿姨好想你哦。快过来,快过来,看看阿姨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当提着大包小包的净水父母被净水和佣人们迎进屋后,净水妈妈忙不迭的向我打招呼。
"对不起,阿姨,我不能过来呀!少爷叫我站在这里不要动。"
"哎呀,管他的啦!我说了算!"阿姨调皮的冲我眨眨眼,便飞快把我拉坐到沙发上去,"哈哈,骨朵,看看,看看,阿姨出差一趟,给你买了好多好多的好东西回来了哦,有衣服,有发卡,有项链,有鞋子,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食物呢!"
"哇塞,我都好喜欢哦,谢谢阿姨。"我边看边叫,"哇啊啊,天哪,有‘蜂蜜布丁’耶,阿姨你竟然给我带了‘蜂蜜布丁’?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蜂蜜布丁’啊?"
"哈哈,是我宝贝儿子告诉我的哦!我出差前他便交代我,说骨朵你很喜欢吃这种‘蜂蜜布丁’,而我的出差地又盛产这种食品,所以他嘱托我多买点回来送给你吃耶。"
"啊?原来是净水告诉你的吗?"我惊喜不已,刷的将目光投向净水:
"净水……不,少、少爷,少爷原来您这么细心啊,少爷既然还记得我最喜欢吃蜂蜜布丁耶!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哈哈,我好开心啊,我太开心了,我开心到爆哇!哈哈哈哈……"我冲着净水笑得合不拢嘴,净水却好像很畏惧我这样的灿烂笑容,有点脸红的赶紧逃开视线,扭过头去不敢看我。
但是,没过多久,他突然又神情一变,啪地走上前来,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那盒蜂蜜布丁,板着脸冲我说:
"你没有资格吃!"
"啊!"我懵了,"这个……这个不是阿姨特意买给我吃的吗?而且还是少爷您专门嘱托她给我买的呀。"
"错!"净水坚决地把脸扭向净水妈妈,"妈,你记错了,我当初说的,是要你给我的净余姐买蜂蜜布丁,不是给这个花保镖买!妈你忘了吗?净余姐也喜欢吃蜂蜜布丁!"
"我没记错啊!明明是你叫我特意给骨朵买的嘛!"净水妈妈一脸无辜,转而又变为悲伤,"我知道净余也很喜欢吃蜂蜜布丁,但是……但是……她已经吃不了了呀……"
"可以吃的!我现在就把蜂蜜布丁送到姐的坟前去!随便去看看姐!"净水说着,冷漠地瞟我一眼,"花保镖,你是24小时贴身保镖,所以你必须跟我一起去。"
"是,少爷。"
于是,在净水妈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之前,净水就拿着蜂蜜布丁带我一起出发!
我们俩很快就到了坟地。
净水把那一大盆精美无比的蜂蜜布丁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净余墓前,感伤无限地说:
"姐,弟弟来看你了。你还好吗?弟弟好想你呀……"
"净余。骨朵也来看你了。你还好吗?骨朵也还想你呀……"
"你干嘛学我的台词?"净水不悦的看向我。
"我……我没有呀,我就随口说了这么一番话……碰!"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人击我背后,然后我就人事不知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光线幽暗的空间里,但是,并没有被绳子绑住身子。感觉到目光一直笼罩着我,抬头一看,我差点惊叫出声—
天!是净水!他就在我对面,面对面的方向。
与我的目光相撞,他急忙逃开,扭头不再看我。
"净水……不,少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被人击晕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您也是吗?"
"嗯。你击晕后,紧接着就是我了,看来我们是一起被人绑到了这里。"
"那到底是谁会绑我们哪?"我纳闷得不得了,然后突然想到:"啊,不会是被我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异习惯打过的某个倒霉鬼找我报仇来了吧?"
"那干吗,也绑我?"净水冷淡地回应我。
"对哦,少爷您又没有我那种怪异习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我们俩凑巧共同得罪了一个人吗?"
"只有绑架者自己清楚!"
"唉,郁闷!"我站起来放眼四看,"先看看这是什么鬼地方……哇,天,啊,是冰库耶!就是那种专门冷冻鱼肉、或者蔬菜水果之类的冰库!Oh,myGod!那个绑架者干吗把我们俩关在这种地方啊?我们又不是冷冻食品!难怪觉得冷喽……一定是开了冷气……"我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看向净水:
"少爷您冷不冷啊?"
"废话!"净水看都不看我地砸过来这样两个字。
"那我把外衣脱下来给您穿吧。"我说这就要脱,净水赶忙阻止我:
"我怎么可能穿女人的衣服?"
"哎哟,这种时候,少爷您就不要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吧?保暖最重要啊!穿女人衣服没什么的啦,我就经常穿我爸爸的衣服耶!"
"笨蛋!"净水白了我一眼,"现在要想的不是保暖,而是——保命!要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对哦,是应该最先保命的,可是、可是……这是冰库耶!这样的地方,密不透风的,怎么逃哇?"我环顾四周,深感无力。
"没错!你们是没法逃出去的!冰库的设计无懈可击!"就在这时,忽然有声音响了起来,是通过天花板上的扩音器传出的声音。那声音很怪,仔细一听,我立刻意识到这一定是通过变音器变出的声音。
于此同时,我和净水还在天花板上发现了摄像头的监控器。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关我们?"我站起身来冲着扩音器大叫。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越来越冷了呀?"那个怪声音完全不搭理我我的问话,只是问他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当然啦,这还用问,要不然你自己进来感觉一下啊!"我气呼呼地冲着扩音器说,之后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该死的,真是越来越冷了!
"你这个坏蛋,你是想把我们两个像冻鱼冻肉一样地冷冻起来吗?"
"嘿嘿,是啊!到那时,你们就死了!"怪声音发出了阴森恐怖的笑声。
"你这个混蛋!你冻死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处?"我紧紧地环抱自己的身体,希望这样可以暖和一点,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绑架的话怎么不提条件就随便要撕票?难道我们遇到了传说中的变态?
"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听清楚了,只有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必须死在冰库里!看你们俩是打算让谁出去?快点做决定。冰库里的温度会越来越低的。动作再慢一点,你们两个就会一齐变成冻尸!"天啊,扩音器里的声音居然这样说。
我真是有点不相信我会这么倒霉,碰到了变态杀手。这一般应该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吧?我一个普通人,还是得了个怪病的普通人,原本就已经够不辛的了,上帝还会变本加厉地虐待我吗?他不会这么残忍吧?
"喂,你是不是逗我们两个玩的啊?你害死我们其中一个有什么好处啊?"我冲着扩音器里问。
"我没有这么无聊!你们也别无选择!"那个声音变得冷酷无比,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听得我耳朵发毛。
对啊,他说得没有错。我们别无选择,不管他是想怎样主动权都握在他手中。我和净水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难道就没有缓和的余地吗?对了,我可以跟他谈判的。
"一定要我们其中死一个吗?就不能两个都活着出去吗?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作为条件交换的,你说你最想要什么吧,只是我能办到的,我保证一定做到!"
"哈哈哈哈……"扩音器里发出了恐怖的狂笑声,带着讥讽的不屑,冷酷而坚决,近乎残忍的一字一顿,"我最想要的是——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命!只要"命",对其他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恐慌涌上心头,我情绪失控地打大叫: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们其中一个人的命?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我们到底有什么罪孽必须要用性命去偿还?就算有,也该是法律去惩治,不是像你这种如此变态的处死方法!你这样武断的随意剥夺人的性命,你不怕报应吗?你不知道每条生命都是很珍贵的,都是父母给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没有这个权利!"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世界上就不会有杀人犯了,世界上没有杀人犯吗?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杀人犯,那就证明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人想法跟你并不一致,而很幸运的,我就是那群人中的一员!"
"你那种想法是错误的,杀人犯的想法都是错误的。所以他们才会得到法律的制裁,才会被社会所不接受,被历史所唾弃所鄙视!你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是很不值的,你要为你的爸爸妈妈想想,为那些爱你的人想想,为你的前程想想……"我好想当一回救世主把这个绑架犯从迷途中拉回来,可是我的教言还没说完救被他很不耐烦地厉声喝断了:
"你废话越多离死亡就会越近!你难道是想两个人都冻死在里面吗?"
我这才发现冰库里的温度比刚才又下降很多。好冷,我的牙齿都开始打哆嗦了起来……
看看净水,他也是,他也表现出很冷的症状,漂亮的英眉都开始起了白霜,我好心疼。
恐慌像冰块一样越结越多,压得我得胸口越来越重,越来越闷,也越来越难受……
第一次,我感觉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啊,但是我更不愿意看着净水冻死!
我一咬牙,冲着扩音器大声说:
"让这个男生出去!我宁愿留下来冻死!我是他的终身保镖,我有责任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不行"没想到净水刷地起身反驳我,走到我旁边冲着扩音器说,"让这个女孩出去!我宁愿留下来冻死!"
"净水,不要!"我想阻止他,可就在这时,他将嘴靠近我的耳朵边,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到的小小声低沉而锐利地对我耳语:
"你别以为我这是在舍己救你。我实际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把我自己救出去!所以,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不要妨碍我实际计划!"
"啊,原来是这样哦。好的,我绝对会高度配合你的!放心吧!"我轻声回应净水。
之后,我冲着扩音器喊:
"我们俩已经达成了一致决定:我出去,他留下!"
"好,你现在走到门边,我待会就会开门!"
我照做了,而净水,也跟着我一起走到了门边。
"咣——"那扇紧闭的厚重铁门终于打开了。我出去之时,净水也要跟着我混水摸鱼地一起出去,可是被门外的一只长脚一脚就踢了出去。我大叫:"净水!"想折进冰库去救他。可就在这时,铁门已经在我面前重重地关闭了。
我扑向铁门,泪水蔚然成河:
"净水,净水你这个傻瓜,刚才那样难道就是你像出来的自救计划吗?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想把我骗出去而已。你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你救我,你知道我一定不肯留下你而选择自己出去,所以你编造了那样一个谎言让我安心,让我心甘情愿地出去!你只想救我,你宁愿自己冻死也不想让我死!呜呜呜呜.........净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跟着你待在冰库里一起冻死!呜呜呜呜呜......净水!净水.........我不要你死!我绝对不要让你死的!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关我们的人!我一定会要他把你放出来的,你要挺住哇!"
我说着就擦干眼泪转身,打算去找那个坏人,可是转瞬间就震在了原地。
天啊,我没有看错吧?站在我面前的人,居然,居然是——海米耶!
他此刻离我的距离不到几米,他的面容身形也还是熟悉的。可是,为什么,第一次,我感觉到他离我好远好远,远到用一个世纪的时间也无法追上?
恐慌冲上胸口,我努力让自己稍显镇定:
"海,海米,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难道关我和净水的那个人就是你吗?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就是你?击昏我们的人也是你?刚才一脚将净水重新踹回冰库的人也你?"
"是的,都是我!"海米供认不讳,表情复杂而莫测。
胸口快被惊雷炸碎,我泪雨倾盆,不相信地惶恐后退:
"不,不!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待我和净水?我们都是好朋友哇!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快乐,我们拥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们是大家公认的铁三角!"
"我没有骗你!我会这样做,那是因为——我爱你!"海米的绝美双瞳里有比大海还深厚千米.万米的柔情,但是也有比地狱还潮湿千倍.万倍的悲伤,还有比银河还缥缈千年。万年的无奈...........
我痛哭流涕,疯狂摇头。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赶紧把净水放出来!快点把他放出来!里面很冷,真的很冷!他会冻死的!"
"不放!"没想到他的语气如此冷酷干脆,刺得我的心好痛:"海米,你怎么变成这样?你怎么能这样狠毒?你放不放?如果你不放?我就打死你!"
"我要把你带走,我现在就要把你带走,即使你把我打死我也要把你带走!"海米的口气坚决无比,他的表情更是坚决如不移的磐石。他就这样一身坚决强硬的向我走来,如同钢盔铁甲的战士,不怕死的向我走来……
我狠狠的盯着他,绝望地亮出了拳头……
就在海米要碰到我的前一刻,冰库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骨朵,我喜欢你!"
我整个人瞬间凝固!
这……这个声音,是净水发出来的吗?是不是净水?净水在对我说"我喜欢你"?他真的是真的吗?这是不是太过奢侈的梦啊?老天爷,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不是还活着?
我泪如雨倾,疯了似的扑向铁门,颤抖发声:"净水!净水!刚刚是不是你在说话?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不重的发音,却好像积累了全部的深情和爱意,轻而易举地穿破厚重的铁门,直击我心房,再也无法消散。
我轰然跌倒,含泪璨笑。
"我终于听清楚了。净水,这一次我听得好清楚。你说你喜欢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可以幸福的死去了。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了一个奢华绝美的梦。"
"不是梦,是真的!我有生以来说过的所有言语,,没有任何一句比这句更加真实!"净水的声音从铁门里边真诚无比的传来,可是明显的开始微弱。一定是冰库温度低到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无法承受了,我泪水再一次爆炸。
"净水,我一定要救你出来!死海米,快把钥匙给我!"
可是海米根本不理会我,避开我径直走到铁门旁,冲着里面气息微弱的净水说:
"夏净水,照冰库现在的温度情况,你如果还没发出冰库的话,再过几分钟,就会活活冻死了!我给你一条生路:你如果把骨朵让给我,并且答应我今生今世永远不再见她,我就放你出来!"
"我宁愿活活冻死!"净水的声音居然坚决无比。
"呵",海米冷笑,"可是我记得,你好像是一直很恨骨朵的吧?你一直恨她间接的害死了你的亲生姐姐,你怎么可能喜欢上她?你刚才的告白真的发自真心吗?"
"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恨过她!我曾经试图去很她,我曾经逼迫自己努力去很她,在无意中得知她是间接害死我姐姐之人的时候。可是我做不到,我怎样努力都做不到!我甚至希望这一切的真相都是假的,那么,我就有理由可以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难道,从那个‘你没法恨她’的时刻起,你就意识到自己爱上她了吗?"此时的海米,真的就像的审犯人的特务,阴森冷酷。
"是的!但是,我当时很矛盾、很彷徨、很痛苦。一方面是因为她是间接害死我姐姐的人。虽然在理性角度上来说那完全不算害,但在感情上有点无法接受。另一方面是因为骨朵跟我姐长得这么像,跟她相恋好像跟自己的亲生姐姐相恋一样,就像禁忌的不论恋。我想了很久之后,还是觉得不可以,所以,最终选择了埋葬自己的感情!"
"呵,要选择埋葬自己的感情,最好的方式应该是让那个你心里的人消失在你的生命里吧,一辈子都看不到,这样,才能彻底忘掉!但是,夏净水你却选择了近乎相反的一种方式哦。非但没有赶骨朵走,反而把她留了下来,而且是要她一辈子留在你的生命里呢。我就有点费解啦,难道一个"终身保镖"这样轻微的惩罚,真的可以让她很好地赎罪吗?"
"不是为了让骨朵赎罪,只是想用这样一个借口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因为虽然不能爱骨朵,但还是没法放开她,没法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的生命里永远消失……所以,只能采用另外一个理由留住她。不能光明正大地爱她,又不想别人抢走她,只有"终生保镖"这种方式才可以……"天哪,净水声音越发显得孱弱了。他每讲一句话都像背负着千斤的艰辛负重一样。我急得快疯了,冲着海米大喊大叫:
"不要再问了,快点放他出来!他就快要被冻死了!你做了杀人犯有什么好处?"
"为了你,我愿意做杀人犯!"海米的目光深情而疼痛,却只会让我更加恼火愤怒。
"你这个变态!你不知道吗?爱情花如果盛开在鲜血之上,是永远都不会芬芳的!"
"可是,如果是用番茄汁伪造的鲜血呢?"海米意味深长地冲我轻笑着,眼睛好像永远都不想从我脸上在挪开了。
我看不透那双深邃的漂亮眼睛,也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正在迷惑之时,突然听到清脆无比的"咔哒"一声——Oh,myGod!铁门被打开了!
海米原来可以边看我边开门!
我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震惊无比地呆在原地。下一秒终于清醒过来,赶紧以十万火急的速度扑进冰库里,扑向我心心念念的爱人:
"净水,净水,你没事吧?你没冻坏吧?"
"我没事,你发现。"净水回答我之际,却走向了海米。
"你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放我出来了呢?"
"呵呵,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是利用番茄汁伪造的鲜血啊!这样盛开的爱情花才是最芬芳的!"海米笑起来,认真诚挚地对净水说道,"我在不告知你和骨朵的情况下安排这一次冰库危机,就是为了验证你对骨朵的真心。如果你这次再不面对自己的真心,那么,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你在有机会伤害骨朵!"
"呵,你有这么好心?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骨朵吗?"
"哈哈,对啊,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好心!"海米带点苦笑地自嘲,"夏净水,你知道吗?我原本是希望你通不过我的考验的。那么,就可以让骨朵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你根本就不喜欢她,根本就不在乎她,根本就不会管她的死活,她不值得把自己的所有感情投注在你的身上,让她彻底地对你死心。那么,我就可以有机会去拥有她!我在之前也一直以为你根本就是不喜欢她的!可是我没想到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猜对你的心思!哈哈,臭小子,你还真会隐藏啊!"
"呵,海米同学,虽然你动机不纯,不过你还是得谢谢你。毕竟,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你的这个冰库计划,我真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真心。"净水宽宏地冲海米一笑。
海米也回敬他一笑:
"我也得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该是放手的时候了!这个冰库计划是在考验你,其实也是在考验我自己。如果你通过考验,那么,我就会心甘情愿地放手,安心地把骨朵交给你!我知道,她的幸福只有你一个人才可以给,因为她只爱你!"
"海米……"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骨朵,什么都不要跟我说,留着力气跟你的心上人讲情话吧,我走了,Byebye。"海米努力给了我一个最大的灿烂笑容,可是他的眼睛里分明有一片潮湿的海洋。他飞快地转过身去,跑走了,尽管冲我们"再见"的手势挥得那么蓬勃朝气,可是为什么满天空的阳光却总也照不到那里?
"他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点时间而已。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开始向阳光迈出了第一步。"净水看着海米离去的身影喃喃语道。
"嗯。"我点头附和他。
突然发现,今天的阳光真的好灿烂,好明媚,好芬芳啊!仿佛在阳光中我都可以听到爱情花大朵大朵盛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