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切起源于教廷派遣到北欧边境消灭吸血鬼的波斯亚神父被这世上永存的邪恶与恐怖所深深诱惑……
黑发红眸的吸血鬼伯爵德古拉因妻子的去世而诅咒自己获得了永恒的生命——以永远不可出现在灿烂阳光下作为交换,他独自在漫长的岁月生存,直到拥有月色长发的波斯亚出现在他面前。
「你召唤了我,波斯亚•霍克,我得到你的姓名作为交换,然后跟我走,我想看你表现对神的忠诚……」
德古拉的语言是世上最诱人的迷药,在吸血鬼伯爵的城堡中,波斯亚生涩的躯体为这最魔性的男人所打开。
波斯亚永远记得那在他腿间抽出后又重重压迫着他的男人。
他也是第一个感觉到这邪恶中心深沉痛苦的存在——德古拉的灵魂被拘于地狱的中心,但他依然渴望被拯救,结束他数百年来无止境的悲伤与痛苦。
但他同时渴望波斯亚的鲜血,害怕谋杀波斯亚的德古拉怀抱着刚刚萌芽的爱开始逃亡,他如此矛盾,在离开之前赐予波斯亚一百年的寿命——以毁掉自己的容貌来交换。
波斯亚早晨在城堡中觉醒,发觉自己同时失去了两件东西——对神的景仰与那个撩拨他心的男人,而他获得了两样东西——持续一百年的漫长人生与无止境的金钱!
于是从那天起,波斯亚誓令自己强大,他会找到那个从床上溜走的胆小鬼并将他的心占为己有。
两百年很快过去,逐渐恢复英俊容貌的德古拉化名为B•博拉特•T伯爵前往拉斯维加斯寻觅赌局中暂时的兴奋——当他面前摆出五张同色牌面,神秘的庄家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
月色的发……
透明冰蓝的眼眸……
「吝啬鬼,我来要你应当付出给我的!」
波斯亚抓住他,要求他支付他下注的筹码——那一夜,德古拉成为真正的被爱者——他接受了波斯亚的进入……
但,德古拉依旧在第二天波斯亚面前逃走——这一次波斯亚绝不会允许过去再度发生,这一场的吸血惊情,也走向更为暧昧不明的方向——
Ordog……撒旦
Pokol……地狱
Stregoica……巫术
Wrolok……吸血鬼
GOD……神
【VOL.0】
古特兰西瓦尼亚·白昼
……
「我诅咒我自己的生命——如果这是神赐予我的,我将从此将它交给魔鬼,我誓以鲜血为生,背弃所有神所承认的德行,世人将抛弃我,鄙薄我,但我将永远存在如一个长满刺棘的果实,生长在我心无法愈合的伤口之上——」
男人的靴子边躺着圣洁白银制成的十字架,它精致的链条被暴力扯断,躺在男人的脚下,安静而冰冷地闪耀着光辉。
男人嘶喊着,在空旷的大殿中央,他身后原木雕刻的天主在十字架上悬挂,代人承受无边痛楚。
他坐在天主脚下。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对怀抱中美丽的金发女孩说着——她已死去,金色的头发因为并不接受血液的灌溉而依旧保持着昔日的颜色,但她的身体已无法洋溢起健康的玫瑰红色——那种颜色过去总是出现在她的面颊上,当她快乐地提着累赘的圆裙跳到他身上拥抱他的时候,她总是让他想起那些花园里种植的粉色玫瑰。
而她的嘴唇犹如大红玫瑰一般——柔软而芬芳,但是现在,她的面色白得太过分了,而嘴唇上则有为尸体化妆用的汞红,剧毒色素掺合在油脂中,勉强地黏附在女孩的嘴唇上,看起来是如此地不和谐,并犹如利剑深刻地刺入他的内心。
「米娜,我的米娜……我最美丽的妹妹,我的妻子,我对你的爱随你的死亡而去。」
男人有一头微褐的头发,他的眸子犹如最深沉的海洋一样波动着蓝色的暗涌,随后他轻轻地低下头。
他的牙齿坚定地咬在女孩的颈项上,尸体的气味冲进鼻中,但他并不介意……他吮吸着,那被咬破的肌肤下凝固的血液属于这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存在。
米娜,这血腥世界上他唯一的阳光,他的表妹,也是他刚刚成婚的妻子。
「我们甚至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留恋地,在吮吸过后轻舔自己嘴唇边的赭色血块。
她的死发生在他们婚后第三天,而他们的婚姻则从他们互相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便被中断,他被派遣以神的名义进行征讨,当他不在的时候,虚假的关于他的死讯从一张张嫉妒的嘴里传进他美丽的妻子耳中。
当他凯旋归来,携带了数千敌人的头颅,他为神的正义结果无数人的生命,而神给他的是他妻子冰冷的躯体。
她死了,因她以为他已先她而去,他们在这世上只有彼此是唯一的亲人,他不在了,她自然不会再留存于世。
「但,我们的婚姻,将永远继续下去,即使那是某些人所不乐见的,我会将它延续下去,直到世界终结之日!」
男人仰头大笑着,褐发转变为夜行蝙蝠翅膀的漆黑,眸中也开始闪烁着血的鲜红光芒。他所在的殿堂中铺满被他的剑掠夺性命的尸体,所有人都无可幸免,他的领土上没有一个活着的臣民,而他乐于从此享受这自制的罕见孤独。
在他的笑声中,天主像的眼中流淌出鲜血一般的液体,蜿蜒曲折地流淌下来,而先前的十字架则渐渐地化为一滩银色液体……
那一天,是吸血鬼德古拉伯爵诞生之日……整整一天,古特兰西瓦尼亚的土地上,没有半点阳光能透过漆黑的云层,并在之后数百上千年的岁月维持着这牢不可破的黑暗……
而玫瑰,从此不曾在特兰西瓦尼亚盛开。
【Vol.1】
「我们甚至不知道要杀的是个什么东西。」
啐一口唾沫,巴卡拉多拉·米什坐在离波斯亚·霍克不远的地方搽他手里的枪支,那把白银制成的特殊枪支在黑夜里显得太过明亮,但巴卡拉多拉似乎觉得还不够。
「在那玩意儿靠过来之前,如果他能看到这枪支上的银色光芒,也许他会退开的。霍克先生,你对此有何看法?」
「巴卡多,教会已经支付了足够多的钱……如果你有什么意外发生,这笔钱足够你的家人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波斯亚并不直接回答巴卡拉多拉的话,相对于这个精力充沛的辅助者,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些疲倦。就在那里,在他质料略坚硬的,与众不同的白色神父袍下,他的躯体想要瘫软下来,毕竟在这样的夜晚,月光看起来明亮,耳边吹着温暖的夜风,任何人都无法避免地开始体会自己身体的疲惫。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波斯亚月色的长发被整理得一丝不苟,他把它们束在脑后,绑得紧紧的,这让他在捆绑的整个过程中都无可避免地感觉到头皮揪紧的疼痛。但那是必要的,他宁可让自己疼痛,当他面对那个即将到来的巨大危险时,他才能确定自己不会头皮发麻。
那东西甚至不能用语言说明,即使是他的上司哈尔大主教不会提到它的名字。
「所有念过他名字的人,都将沾染到可怕的诅咒,将与这惊世的恐怖牵扯上关系,这是一个禁忌,它听到你的呼唤并从你的影子中走来,寻找你,然后将你变为他的同类。」
大主教极力避免那个名字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来,这让他那张老而纵横褶皱的脸显得勉强而古怪,那些褶皱被拉扯着,让他看起来甚至像在笑——但那是不可能的,那东西让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霍克先生,我他妈的并不想听到自己收了多少报酬。虽然在你眼中,巴卡拉多拉·米什是个为钱卖命的贪财鬼,但我付出了自己的性命,那只吸血鬼是大头目,是始祖,甚至没有任何人敢称呼它的名字——他妈的……我们这样已经几百年了……」
巴卡拉多拉·米什突然开始哭起来。他是个身材比寻常人高大的男人,七英尺以上的身高和健壮的身躯让他获得了这份工作——而跟他一样的还有好几人,他们都穷得叮咣响,整个家里没有半个钱,老婆和孩子吃着贵族喂马的麦麸。就如他说的一样,他付出性命换来教会对自己家庭的救济,那是一大笔钱,足够让他们的孩子健康成长——但他们的父亲也许就在这个夜晚会变成尸体——那也许是最好的结局,至少他们还能在他的墓地边抱一束丢到棺材上的鲜花,更糟糕的是有可能他们只能得到一小捧灰烬,被那个东西所伤害,很有可能会成为新的吸食人血的怪物,这几百年来教会在世界各地捕杀它们,这些怪物被称为日影中行者,生存在黑暗与冰冷坚硬的棺材里,而教会中的专门机构成员则把它们找出来,拖到阳光下晒成灰烬,又或者把木桩或者银子弹射入它们的心脏。
总之他们把这些害人的东西从现世拖回地狱,但那个邪恶的根源却不断地制造这种怪物,但最残忍的却并非这些怪物对人们肉体的伤害,他们吸血,但最不可原谅的是这对这些怪物的家人造成了深刻的伤害,他们所爱的亲人变成肤色苍白长着长牙的可怕生物,他们痛哭着乞求教会的帮助,解脱那些被强迫留在世界上的灵魂——即使他们绝无法上天堂,但也不应该用这种形式存在。
教会从来没有放弃过毁灭那个始作俑者,也正因如此,巴卡拉多拉·米什与波斯亚才会在这里等待。
他们有一个机会,那恐怖的源头最近出没于这个名为佩拉奇的欧洲边陲小镇上,它出没于那些农人的聚会,譬如在一个公共舞会场或是一间酒吧里,它会在今夜的收获狂欢节上寻找一到两个供应它甜美血液的人,然后把他们拐骗到远离人们的地方——之前这个镇子上有做母亲的农妇发现自己十多岁的孩子总是挠他的脖子,随后她看到了两个牙齿留下的洞——那一定是那吸血怪物的始祖而不是别人,他所造出来的怪物们没有那么强的力量控制自己不使被吸血者死去,他们会抽干对方并将之变为同伴,即使对方是一头牛也一样。但那孩子除了被咬过和精神萎靡外并没有其他症状,教会对这种情形了如指掌。
他们在这里,等着那家伙出现。
谁都没有把握能成功,即使这安静的场所中事实上埋伏了数十名神职者,还有这些用金钱聘请来的协助者,但那未必会有用,至少在三十年前的那一次围捕中它顺利地逃脱了,留下满地灌注着圣水的银制子弹。
它拥有夜晚赐予的一切强大。
那个背弃了神,也为神所背弃的,甚至比堕落更下等的怪物。
「巴卡多,神会眷顾你和你的家人……」波斯亚站起来,厚厚的法袍也掩饰不住他健美的肉体曲线,他有一张极英俊的面孔,比金色浅薄的头发犹如月亮的光彩,在月亮下他显得安然而拥有蓄势待发的力量,他是神性的,拥有如同干净的水凝成的冰一样微蓝透明的眼眸,他天生应当侍奉神,因此他从母亲身边来到佛朗瓦神学院,在神的荫蔽下成长。
这一次,他是这重要计划中主要的掌控者之一。
但他始终觉得不太舒服……他看了太多关于那个怪物的文献资料,甚至连一些隐秘的,旁人无法发现的都看了……他习惯于在对付困难之前先了解造成困难的原由,这是保证成功的要义,但这一次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多地了解。
那个怪物因对自己妻子的爱而心甘情愿地堕落入永无天日的暗夜之中,它的感情足以动摇神的管制,它出现在这世界上,异样地刺目,就仿佛一块平坦土地上骤然出现的突兀大石。
但,它是为了爱!
爱应该能拯救所有世人,却把它推给了恶魔。
波斯亚伸出手指,他拉了拉自己紧扣到喉咙的领口,他为这个熟悉却陌生的对手而激动,甚至使得他的肉体产生了兴奋过度的疲惫感,这并不太好,至少对那怪物会带来的危险而言。
「霍克先生,但愿一切如你所说的,我倒霉得不想信上帝,如果这次给我钱的是那家伙,也许我会愿意长出獠牙的!」
巴卡拉多拉·米什叨念着,与他强壮的身形不同,他甚至有一些多愁善感,这让波斯亚想马上叫他离开,他作为圣职者为维护上帝的圣名而死是荣耀,但这些人呢?他们甚至没有信仰……也许与之比较那怪物的信仰反而比较坚定,虽然那背弃了一切神德。
波斯亚思索着,他考虑将自己所想的付诸于实践,他不喜欢看一个不准备死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即使那是一个生存于这社会最底层的人也一样。
「噢……天哪——」
巴卡拉多拉·米什在波斯亚旁边叫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小,但非常地惊讶,其中还包含着浓浓的恐惧。
这种叫声是不寻常的,你也许会在惊讶的时候叫起来,但不会想到控制自己的语调,除非那是因为某种可怕得让人不敢发出声响的东西。
「……来了……来了……」
在巴卡拉多拉·米什的颤抖的声音中,波斯亚拉开自己的长袍,他穿着一身紧身衣,纯白的布料紧贴在他健康的肌肤上,他看起来比别人白一些,但他身手矫健。
「别让它跑掉,如果它过来,就对他开枪。」
波斯亚从遮挡着他们的矮墙内跃出去,他现在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神父,而更象是一个勇猛的猎手。
不管他的内心里对那东西有什么看法,他现在的目标是干掉它——他一直是一个称职的神职者,这决定了他面对邪恶是将绝不手软。
很快地,当波斯亚站在夏雨后还有一些湿软的土地上,他抬起来冰蓝色的眸子向前看的时候,在头顶深蓝色的夜空与漆黑并散发着水与泥土气息的地面的中间,他看见一个男人。
那男人有一头卷曲的漆黑长发,他穿着剪裁合身的燕尾礼服,眸子颜色是深深的红色,就好象一些流淌出来经过一段时间冷凝的血液。男人微笑地看着波斯亚,他的笑容温和却充满讥诮,长长的手中揽着一名身着乡村服饰的金发少女。
他十分英俊,很长一段时间里波斯亚不曾见过比自己更英俊的男人,但他知道这男人的相貌得天独厚,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他的对手在堕落之前曾得到神的青睐,他战无不胜,拥有掠夺他人生命的神所赐予的权力。
一时之间,波斯亚忽略了一些原本能立刻感觉到的怪异,他直直地看着那男人,并不退让那红眸的锐利,而在他身后的巴卡拉多拉·米什则惊恐地抓紧枪支的扳机——这里并没有灯,那男人却被他们看得如此清晰,恐惧让他的手心剧烈地浸出冷汗,而银色的枪也变得溜滑湿润。
【VOL.2】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先生,想要一起分享吗?」
男人温柔地对波斯亚说着,他如此的彬彬有礼,而同时他抓起金发少女的手放在嘴唇边亲吻。波斯亚注意到他的嘴唇,那东西显得柔软而比其他人的更有血色,它的上面应当同时密布许多的褶皱,与他的一样,那下面是血管,流动着血液并滚烫着,他的亲吻会让那少女有炙烫般的感受,即使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坦然,但他的眸中闪烁着对那女孩的深情——波斯亚不自觉地抬起手,他开始渐渐地,随着那男人的嘴唇在少女细嫩洁白的肌肤上缓慢的移动一起靠向他自己的嘴唇。
但他的眼里忽然闪过夺目的银光,在他的手腕上,一根藤制手链上的银色小十字架闪烁着异常的光彩。
波斯亚的背瞬间湿透了。
男人轻佻地用眼角看着他,他依旧在原来的地方,但波斯亚却真正地体会到了那传说中的可怕,他仅仅是用了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诱惑了他,他使他几乎以神职者的名义在他面前自渎。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渴望这男人的嘴唇所搓揉的是他自己的嘴唇,他几乎能想象着那种触感与温度……
「魔鬼。」
波斯亚小声地说着,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银制手枪。
「放开那女孩儿,否则我将以神的名义让你成为灰烬。」
男人在波斯亚威胁的话语中露出无奈的模样,他放开那女孩,摊开双手向后倒退了几步,少女茫然地走向狂欢舞会的方向。而这时在周围有一些人出现,波斯亚知道那是同样担任怪物猎人的神父们与他们的辅助者,这些人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信心。是的,他们能对付这个男人,如果不是相信他的话,主教是不会派遣他们来的——主教对他是如此期望,是他告诉波斯亚,他如果能消灭这个怪物,将来他会成为神最宠爱的孩子。
神的光芒照耀着他,他会在这场看起来艰巨的战斗中获得胜利。
但同时,波斯亚开始感觉到空气中异样的,渐渐滋生的压迫感——即使他对面的男人有一些苦恼,他眉毛纠结,愁闷地看着他,这使他原本就俊美的面孔开始呈现出深沉的忧郁,这忧郁就仿佛夜晚的大海一样动荡,它影响着他,使他的心渐渐随他的频率摆动。
「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人,」
男人高耸的鼻梁下菲薄红润的嘴唇张合着,他的话似乎拥有无形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不得不全神贯注地集中在他身上。
「人是那么的单纯,他们直觉地认定那个对他们好的存在是善良的,而将他们未知的判断为邪恶……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永远也不去探索那个未知的究竟,相信着自己所能理解的而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男人用手指刮着自己的下颌,他的下颌光洁而紧紧收敛,然后他笑起来,露出异常洁白的牙齿,「人们愿意这样活着,看不到黑暗是好的,尤其是当他们全心信仰的神也蕴藏着黑暗的时候,只有光明的人生是如此幸福。」
「他在侮辱我们的天主,我的上帝,我向您祈祷这邪恶的怪物将于今夜被我们所消灭。」
在波斯亚的左面,一位灰袍神父激动地开了枪,枪声回荡在空旷的夜空中,一开始声音很大,甚至震耳欲聋,但之后迅速地减小,到最后,除了枪管里袅袅冒出的火药燃烧后的烟雾之外,再没有任何迹象能证明他曾做过什么。
「看,你的上帝没听到你祈祷的声音。」
男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成拳状,额心的眉结开始缓慢地解开,他又开始微笑。
波斯亚觉得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平和,但那只是看起来而已,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都被这笑容翻搅出巨大的恐惧,那就好象夜空中的乌云,它遮挡了月光,使人们的声音无法达到天上。
「你的子弹神父,它用银做成,里面有从教皇那里拿来的圣水,如果你将它作为圣物拍卖,相信会比用来射我的心脏收获更多,」男人摊开手掌,掌心中躺着一粒闪烁银光的东西,显然,那是一粒子弹。
没有人看到那子弹射击的路线,也没有人看见这男人如何接到这子弹,但所有人都看到了结果——这主教告诉他们曾加强过圣力的子弹在这男人的手中摇晃着,就好象任何一家酒馆都会提供来下酒的花生米。
于是剧烈的人心的波动开始传来,波斯亚感觉到这中心来自于那开枪的神父。
「为什么……上帝……为什么?主教保证过能收拾他的!」
「迪西神父,冷静下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主的力量。」
波斯亚大喊着,他不能让这场面更混乱,这男人煽动人心的能力是那么地强大,如果内心有一点脆弱,也会立刻被他看出来并加以利用。
他正像那尾盘绕在智慧之树上教唆夏娃的蛇,嘶嘶地喷洒着麻痹人的毒液却同时泰然自若。
「主,上帝,神灵……不管换多少说法依旧是那不会照顾你们的东西。人类总是要等一切都背叛他们才肯相信没有谁会搭救他们,他们应该向自身求救,毕竟那是最可靠的存在。」
男人忽地反手。
「噗——」
灰袍迪西的身体剧烈地一震,之前他很激动,因此他看起来就好象激动过度而导致身体震动一样,那是很平常的。但随后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并逐渐地颓倒在漆黑的土地上。
「上帝啊——」
巴卡拉多拉•米什狂叫着,他手里的枪开了火,但那个男人根本不为所动,而在巴卡拉多拉•米什对面,一名神父又倒了下去。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魔鬼,可怕的魔鬼,吸血鬼~~~~他会吃了我们,舔我们的血,他很快就要这么做了,我看见了他的獠牙——他不会放过我们,我要在他喝干我的血液之前杀掉自己……是的……杀掉自己……我的儿子才能掩埋我的尸体,恶魔偷不走我的身体,永远不能……」
巴卡拉多拉•米什一开始大哭着,男人干涩地嚎叫着,直到自己声音沙哑,之后他开始嘿嘿地笑起来,然后将猎枪掉转过来对准自己的喉咙。
「不——」
波斯亚的声音与枪声同时响起,巴卡拉多拉的脖子被轰了一个大洞,他的颈椎连同气管一起飞了出去,因为漆黑而看不见流血,但听得见血液从脖子里喷出来的嘶嘶声,那声音冷酷地回响在每个人的耳中,巴卡拉多拉比一般人显得大一些的头向后弯曲,头颅的重量毁坏了连接身体的最后一点支撑,它折了过去,就好象孩子们折纸一样干脆。
巴卡拉多拉的身体轰地扑下去,用一种震惊四周的方式,它让人们觉得土地都在抖动。
这片空旷的地方随后立刻变成了一片地狱!
三个人的死都成了导火索,前来协助的男人们开始自杀,没有人愿意成为怪物的猎物,巴卡拉多拉提醒了他们,他们用银子弹轰掉自己的半个头,或者从嘴伸进去干掉自己的后脑勺,而神父中则有人开始诅咒神灵。
「人的意志在这种时候就会变得脆弱了,没有人来救你们,当然也没有神。」
波斯亚对男人开枪,他现在已别无选择,而男人还在向他走来。
他没有受伤,波斯亚甚至看到自己的子弹射进他的身体,从额头中间进去,但很快那里愈合了,如同从来不曾受过伤害。
「你不觉得奇怪吗?」
男人来到波斯亚面前,他抓住波斯亚的手,轻柔地,却令波斯亚不能反抗,他的枪掉到地上,他能听见噼啪的枪支与泥土接触发出的声响,但他还是被男人抓起他的手。
「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你们从梵帝冈被派遣到这里,几十个人,带着一些圣物,但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不会被消灭的吗?甚至我自己也不能消灭自己,我的灵魂寄居在地狱中心,除非有人能破坏地狱,否则我不会消失。」
男人伸出舌,那东西看起来湿润,呈现粉红色,反射着一些水光。他开始舔着波斯亚的食指,粘稠而火热地卷上来,随后被湿润的肌肤立刻感到夜的寒冷,冰与火在他们之间交融着,男人的目光永远是那样的温和,但波斯亚从中感觉不到任何这男人的内心。
「我喜欢火药的味道,」男人露出牙齿,这让波斯亚看见了那些獠牙,它们并不像普通吸血鬼一样突兀而硕大,它们小小的,但无比锐利,洁白而工整地镶嵌在男人的口中,随后他的肌肤被那种尖锐顶住,它们使得波斯亚察觉到疼痛,「每过几十年,罗马教廷就会派遣来一些神父,他们如今夜的你们一样年轻,他们被派来消灭我,但那与送死无异。因为我不会被消灭,所以被消灭的就是他们!每一年,这些孩子们来到我面前,然后成为尸体——你想知道原因吗?」
「不,我不会听你所说的,你是在诱惑我,魔鬼最擅长的就是欺骗。」
波斯亚冰蓝的眸子并没有逃避,他盯着男人——逃亡和苟活不是真正的神职者应当做的,他不在乎失去性命,但他必须保有神之信徒的尊严。
「也许如你说的,我在欺骗你,但看看你的伙伴们,还有你,你们在腐朽的教廷中显得年轻优秀而且生机勃勃,你们太聪明,又拥有能力,而那些主教需要的是比他们更愚蠢的下属——你们前来送死,而他们为你们出路费,筹划一个光辉灿烂的掠夺你们生命的理由。」
男人埋下头,漆黑的卷发覆盖了波斯亚的脸,男人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而温和地对他说着,并且亲吻了他的耳廓。
「你说谎,魔鬼!」
恐惧的战栗从被男人碰触的部分开始传播,波斯亚想挣扎,但很快他就放弃了。
「以往我会很有兴致看你们自相残杀,或者看那些虔诚的孩子们投靠恶魔,但今天我对你比较有兴趣,你是如此坚定,让我想看看将你逼到绝境之后的模样,坚强的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来换取他们的命——看不到我他们会停止做这种白痴一般的事,也可以选择跟我一起看他们死掉,最终结果一样,你的选择仅仅关系到他们的性命——挽救一些,还是一个不留。」
这男人的话就是波斯亚放弃挣扎的原因。
他根本无从抵抗,他胁迫了他,除了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恶魔,你必须说到做到。」
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反抓住男人的领口,波斯亚狠狠地说着,他为自己遭受威胁而咬牙切齿,但他不会允许自己害怕,他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信心成为神最忠实的追随者,他愿意接受任何试炼的挑战。
「叫我的名字……有月亮般美丽发色的神父,这样我会知道你的名字,然后我会带你走,我可爱的月光鸟。」
男人眯起眼,鲜红的光芒从眸中一闪而过。
他调侃着波斯亚,随意地伸出手,尖锐的指甲在他紧绷的发带上划过,使那条东西迸裂并掉下来,解放了波斯亚长而如缎般光滑的月色长发。
「我是个不可爱的神父,德古拉伯爵——」
一字一顿地说出那隐于黑暗阴影中的行者之名,波斯亚的眼睛因为对男人的恨意而变得几乎透明。
「你召唤了我,波斯亚•霍克,我得到你的姓名作为交换,然后跟我走,我想看你表现对神的忠诚……那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让我产生兴致的事。」
男人——德古拉伯爵咕咕地笑着,然后他挥舞着斗篷,覆盖住自己与波斯亚。他们就那样从人们面前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突然不见的,而在此大约一个月之后,罗马教廷派人来接回他们遣来的神父——还有十多个人活着,但他们已经都疯了,从那个看不见血色的黑夜归来的只有尸体与疯子而已。
【VOL.3】
「这真是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波斯亚,难道你不觉得它值得欣赏?」
因为这句话,波斯亚抬起头看了看月亮。
正如那个男人所说的,这月亮看起来十分美丽,它洁白而纯净,令人心生喜爱与向往。人们乐于在它的照耀下嬉戏,甚至他们在这看起来美好的夜晚里相爱,被某人所吸引,而发展出动人的感情,无数生命在黑暗中得以繁衍。
但波斯亚绝不会被这月光的温纯表相所欺骗。
在这白色的,透明的光芒之下,某些生物得以自然地活动,在这个世界上,从那坚硬古老的棺材中爬出来,它们开始肆无忌惮地行凶,月光则指引了他们的道路。
正如这在他面前的男人。
红酒在男人手中摇晃,月光足够明亮,这间有巨大窗户的房间中银制烛态上长而洁白的蜡烛并没有点着——但波斯亚清楚,即使没有月光,他也会将在喝红酒的德古拉看得清楚明白。
红色的酒液与红色的眼睛,有着一头浓密卷曲黑发的妖魔看着他,他的眼睛里逸出笑意——波斯亚不得不承认一切与他的想象并不相同,他以为这个有伯爵之名的家伙作为制造那些吸吮人血的怪物的源头无可避免地会有一张看起来苍白的面孔,或许他还应该表情僵硬,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他只是稍微白了一些,但那不过是跟波斯亚差不多的肤色,他甚至比波斯亚显得要红润一些。
那恐怕是因为他「血量充沛」的缘故,波斯亚想着,注意不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德古拉。他太清楚这位吸血鬼伯爵的力量,他们从因恐惧而自杀者的尸体边离开,银子弹从耳边呼啸着飞过,其中有一些也许曾穿透人类的肉体,但只是一瞬间,他们就离开了那被笼罩恐惧的区域,那正是德古拉所显示的异能之一。
于是波斯亚将吸血鬼伯爵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包括他张开那张红润的嘴开始吟唱诗歌的时候,那双深红的眸子里有一些调侃,显然,这只妖魔正如自己说过的一样对波斯亚充满兴趣。
「I wish to meet one of them In your heart One day.」
举起杯子,德古拉对波斯亚作出干杯的动作。
「我不知道你想从我心里看到什么,那里面只有对主的虔诚。」
波斯亚皱起与月色头发同色的眉毛,这让他对面的男人注意到他的头发,那被他弄散的也许是波斯亚身上最柔弱的部分很自然地散在他结实的肩上——事实上他带波斯亚来到他的城堡已经有一整天。
「看来你没有找到扎头发的东西,我很高兴你让它散放着,看起来会舒服很多。」
德古拉笑着把酒喝掉,然后开始吃一块烤得很不错的牛排,它被浇了一层浓香的香草汁,银制餐刀切割肉块时冒出一些红色的液体,随后波斯亚看见粉红色的半生的肉,这再次提醒他面前的男人是这世上年纪最大的吸血鬼,即使他在这城堡中有许多的仆人——他确定他们并不是妖怪,只是不清楚主人的真面目,而在德古拉的身后甚至燃烧着一炉橘黄的炭火,波斯亚怀疑他究竟有没有从那里面得到温暖,至少就他所了解的,吸血鬼比较容易从新鲜的血液中获得力量。
「那是因为在你白天沉睡的期间,我做了一些事。」
波斯亚似乎在思考,他额前的头发掉了下来,在他漂亮而英气勃发的脸上飘荡。
「是的,你做了一些事。」德古拉笑了起来,他迅速地切割牛排,然后将它们送进嘴里,这就好象一个平常的餐会,他跟波斯亚是一对好朋友,他们聊天,并因为某些事情而发笑。
但事实并非如此,德古拉会那样笑是因为他知道波斯亚在他沉睡期间都做了什么。
他到厨房找了一根足够粗和直的圆木,然后当着厨娘的面削尖一头,然后波斯亚去了地下室。
在那里,他看到一副巨大的棺材,那棺材十分美丽,漆黑发光,干净整洁得没有灰尘。他推开盖子,当然德古拉如世上所有吸血鬼一样躺在棺材里,他睡得显然很熟,事实上他看上去就是在睡觉,与普通人并不相同的是他宽阔而坚实的胸膛并没有起伏。
波斯亚注意到德古拉微翘的嘴唇——它们看起来很有特色,颜色十分红润,这红色就好象人们用舌头舔过嘴唇后一样,带着一些水的光泽,但人类的嘴唇不会如此,它们普通来说是干燥的,即使同样柔软。
波斯亚隐约感觉到一些甜蜜的诡异,这种甜蜜并不存在于空气中,但它的确存在,从德古拉的嘴唇上冒出来,它缓慢地升腾着,并且进入他的鼻腔,然后从那里的细小洞穴爬入人的脑里——那些违背教廷的信仰而研究尸体的医生们——他们多数喋喋不休又很讨厌,但他们的理论让波斯亚觉得那种甜蜜缓慢地渗透进他的脑内是如此清晰,它身躯柔软,甚至带着一些懒散的味道,这就好象进入睡眠之前的德古拉。那男人闭起深红的眼睛,从长而卷的黑色睫毛缝隙里看他,菲薄的嘴唇讥诮地弯曲向上形成弧度,将波斯亚丢在客厅里。
「我要去休息,这一夜让我有一些劳累,波斯亚•霍克先生,明天晚上我将有兴趣探索关于你的事,但不是现在,我要到我的棺材中去——但愿你不会介意那被我放在城堡地下室的卧床。」
德古拉的话让他在白天顺利地找到他的躯体,但波斯亚必须努力地摆脱与他的脑叶纠缠不清的甜蜜——他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不熟悉而无可掌握,但它却坚定地抓住他,不容许他逃避。
波斯亚察觉到这种感觉因德古拉而起。
「你企图诱惑我,可恶的妖物,我现在就会结束这一切,包括你让我所感觉到的。」
波斯亚从棺材边缘爬起来——他不自觉地渐渐靠近德古拉的卧床,并且在近处端详吸血鬼伯爵的面孔,在这过程中他把下颌放在了冰冷的木头边上。
随后他拿起铁锤,将削好的木桩对准伯爵的心脏,那东西拨开了伯爵的衬衣,让他看见紧绷绷的胸肌,而在边缘处甚至有一些浅薄的褐红色乳晕露了出来。
「该死的……」
波斯亚喘息着,用力地砸下铁锤……
……
「你做了一些事,如果那让你觉得安心的话,我会非常高兴。」
德古拉吃下最后一块牛排。然后他解下餐巾擦着嘴角。
他看起来是那样地令人难以讨厌,波斯亚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内心中充满对德古拉的憎恶,但事实上德古拉除了用银子弹回报了容易激动的迪西神父外他并没有亲手杀掉任何人,他甚至一直在整个过程中显得很绅士——如果不在意他侮辱神与教廷的部分的话,但谁又能说他的侮辱没有理由呢?毕竟他是个堕落者!他只是做了他应当做的事。
波斯亚觉得那种甜蜜的感觉又开始袭来,他的脑袋开始有一些糊涂,不过他认为自己还能控制。
「我明明将木桩钉入了你的心脏。」
波斯亚开始有一些困惑!他在厨房寻觅适用的木头时发现了很多大蒜,因此他猜想这名始祖并不害怕那有异样刺激性气味的植物,但他确实地在钉木桩的过程中感受到德古拉的身体,木桩一开始突破柔韧的肌肤,这让他感觉到一些阻力,但很快它被钉了进去,大量的鲜红的血液从伤口里冒了出来,木桩则越发深入,在经过肋骨的时候,波斯亚听到了骨头与木桩摩擦的吱吱声——德古拉在他面前沉入从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所形成的绛红血池,他面孔苍白,嘴唇上失去了红润,当他的脸开始渐渐在血水中消失,波斯亚感觉到舒心而微微地疼痛。
那种疼痛在他的心里,某一点上出现,就好象一根针刺进他的手指。
他忽略那种痛楚,他解决掉了吸血鬼伯爵,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他并没有高兴多久,当晚餐时候,太阳刚刚落山,波斯亚发现德古拉安然地出现在他面前,就在这长桌的对面,面前还放着餐酒与喷香的牛排。
「这只是一个游戏,我只是希望你能亲自来做这游戏而已,你很放松地参与进来了不是吗?波斯亚,我只是想对你证明教廷是如何欺骗你的——他们让你来杀一个永远不会死去的怪物。」
德古拉说话时的气息完全地被波斯亚的耳后肌肤所接收,波斯亚还是无法让自己习惯这吸血鬼的移动,他明明一直看着德古拉,但他却凭空消失后出现在他身后,并紧紧地揽住他的腰。
「你的身体相当结实,波斯亚……我们认识不久,但你的名字叫起来琅琅上口,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
头发被抓起来,波斯亚感觉到身后的吸血鬼似乎在嗅着它,因为德古拉发出一些抽气的声响。
「我能选择吗?当你愿意这么做的时候并没有人能反抗你。尤其当你是无法杀死的时候。」
波斯亚冷冷地抓住男人扣在他腰上的手,德古拉有极大的气力,但他却并不觉得害怕,当然之前他已经杀了他一次也许是原由之一,但让他充满力气地做这件事还有别的原由——德古拉在自称为怪物的时候语气有一些波动,他确信那是一种痛苦的表现。
他在因为什么而痛苦?不论他为什么,这都是波斯亚能确认的,如他所见到的,德古拉也许并非如传说中那么无情并有如一个疯子一般地制造不死族,毕竟他是因爱而堕落的。
波斯亚抓住德古拉的手之后,很快地,德古拉完全地靠住他,从他的背后。
「你很干脆地杀了我,即使你觉得有一些可惜,但那些可惜是什么呢?波斯亚,你在想也许我并不是那么讨厌的家伙,即使我有时候创造出一些长长牙的怪物,但你还是动摇了——比较诚实地被你穿透心脏的我与欺骗你将你们的性命交付给谎言的教廷,你会偏向我一些吗?」
德古拉的身体是如此精壮,他让波斯亚的后背明确地感受到在他的衣服下隆起的肌肉,他摩擦着他,这种身体的接触是波斯亚难以想象的——神学院的学生们不会与其他人过分接近,他们只是礼貌性的拥抱,或亲吻主教们的手背,被人贴紧这对波斯亚来说是陌生的经验。
他很快地感觉到德古拉贴住他的部分——他们差不多高,这让他很快地在自己的臀部感觉到了某样异常高耸并发热的东西。
那是德古拉的阳具,他全身都紧靠着波斯亚,包括他的那里。
「你在做什么?」
波斯亚发觉德古拉的企图,即使吸血鬼伯爵依旧温文尔雅地对他说着话,但他的行为是如此下流淫荡——他想对他干出什么事来?他是一个跟他一样强壮的男人——如果不比较属于妖魔的力量,波斯亚相信自己的身体不会比德古拉孱弱。
但那妖魔正用令他恼火的强大力道抓着他,并且阴茎勃起,隔着裤子顶入他的臀间。
「做一些我昨天晚上开始想做的事——波斯亚,我要强暴你,这对你来说将是绝大的侮辱,如果你的主愿意拯救你,他将不会让我得逞。但如果他不愿意,你将被我所拥抱,我的阴茎会插进你的后穴,也许你会流血和疼痛,作为一个跟我一样强壮的男人——你刚才在脑袋里这么对比我们的身材不是吗?这一定是个侮辱,而且你有可能在这次之后爱上我……」
「你在做梦!」
波斯亚反手抓住德古拉的头发——他看不见身后的德古拉,但他能大约判断他的所在,他敏捷的身手让他成功。他抓住伯爵的头发把他拽下来,让他的头被迫搭在自己的肩上。
「我会让你做你要做的恶心事,但那是因为作为神的子民我不应当欺骗任何人,包括你。诺言必须实现。」
「我不会做梦的,波斯亚,每次当我入睡,我就进入了我的回忆之中,在那里我找到盛开的玫瑰花——」
德古拉靠近波斯亚的的深红眸子中骤然地闪过剧烈的痛楚,那感情激烈得令波斯亚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然后德古拉不再说话,他抓住波斯亚的手,用力地向下扯,这让他的一大绺头发断裂开来。波斯亚诧异地看着手里的断发,德古拉的话让他的心动摇着,他开始祈祷主——如果德古拉如他所说的一样得到了他的身体,他将无法掌握自己心的方向——这可怕的吸血鬼最恐怖的地方他已领略,他心中的某个部分,正切实地被德古拉的举动所牵扯着左右摆动。
【VOL.4】
关于这世上最强大的邪恶,有许多不同的记录与传说。如果在那些记录中没有把德古拉伯爵描绘成一条巨大的黑狗或是一只有人那么高的蝙蝠的话,他们会写下关于他外貌的形容——无疑他们都认为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因为如果他不具备这样的外表,他就无法诱惑那些少年或者少女!
但这些记录者有多少曾经亲自经历过与德古拉面对面的交谈呢?
记载中其中杜撰的成分占了大部分,但这一点却从波斯亚这里得到了核实,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被邀请到一张巨大的,宽阔柔软得难以想象的大床上躺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得不确认了德古拉的俊美确有过人之处。
德古拉去掉自己的外衣,他穿着有褶边的衬衣,看起来干净整洁。然后他走向波斯亚,他肌肉结实,胸膛宽厚,即便只是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他的面孔缓和了身体的强悍,使他看起来柔和而细腻,他额头饱满,看到他的人无疑会认为他是智慧与力量的结合,而这两种魅力各有良莠,当他们得以融合在德古拉身上便几乎足以诱使所有人为他所折服。
波斯亚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在这城堡中的仆佣,德古拉有充足的金钱,他支付丰沛的薪水,而他看起来是个真正的绅士,即使有一些小小的奇怪,也不会有人会因此而去探究。
德古拉的鼻梁笔挺而精致,当他靠得很近,波斯亚看见他暗红色的眼中有一些恍惚的波动,那就象一片暗红色的海洋,即便海洋原本应该是蓝色的,但德古拉的眼神足够深沉得与它媲美。
「你确定你清楚我要做的事?」
德古拉的眼睛盯着波斯亚,他有一些小小的犹豫——他有些太喜欢这个神父了,从第一眼看到波斯亚开始,他的兴趣似乎持续地集中在他身上。
对一个活了太长时间的怪物来说,这不是个好现象。
他应该转移视线,但似乎很难做到,他似乎很迷恋波斯亚的身体,当这神父在夜晚从矮墙后面跃出并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被那副充满力与美的身躯所吸引——他健康的身躯里流淌着纯洁的血液——但那并非是他喜欢上波斯亚并带他到自己城堡的原因。当他看到那双蓝得几乎透明的双眼,他从里面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疑惑、惊讶、还有一些愤怒。这些是主要的情绪,但还有一闪而过的,他并不会忽略的东西——这神父在看着他的时候有一些怜悯。
德古拉并不那么习惯被人所怜悯,事实上多数敌人痛恨他,即使他们痛恨他的原由多种多样,但他们坚定地痛恨并厌恶他,只有这个神父不同,他站在他的对立面,就好象他在黑夜里站在他面前,穿着洁白的紧身衣——他如此夺目,抓住了他的心。
从他的妻子离开他的那一刻钟到现在,德古拉没有对什么产生过超常的兴趣,但波斯亚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
波斯亚的内心如此善良,以至于他甚至会给一份邪恶怜悯,但他并不希望自己太在意这个神父。但他的行为还是持续地脱轨,正如波斯亚所感受到的一样,他之前所谓的放任波斯亚谋杀自己的游戏也是他刻意施行的诱惑。
他在不自觉地做出一些行动,这正如他过去曾经历过的一段疯狂——成为始祖,大肆杀戮的那段时间,当他身边充满了不死族,他才清醒过来并离开那些他自己创造的怪物。此后他再也没有让自己失去控制。
但波斯亚,这有着月色头发的青年就仿佛会吸引蝙蝠的月亮一样散发光芒,德古拉知道自己看起来控制着一切,但在无形中他的行动却因波斯亚而产生。
这一切必须结束。
当得到波斯亚的身体之后,这种激动会从他身体中消散,当人对什么东西感到有兴趣,最好的办法是得到他,当兴趣因满足而消弭他才有从中脱身的机会。
「是的,我很清楚。」
波斯亚奇怪德古拉的问话,事实上要做事的人是德古拉而不是他,但伯爵却在征询他的意见。
这情形有一些倒错,但波斯亚并没能持续在内心中对伯爵的疑惑。他很快意识到这男人——或是怪物——在剥下绅士的外壳后拥有如何狂野的内心。
德古拉坐在他身边,抓住他的领子,轻松地把他拉起来。
「一个吻,我保证不会吸你的血,这只是一次赌博。」
「这的确是一次赌博……唔……」
波斯亚的回答被干脆地赌在他的喉咙里,德古拉的嘴唇很好地完成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的使命。波斯亚不太满意自己的话被打断,但很快地他就被德古拉吸引了心神。
那是一双怎样的嘴唇,它隐约地颤抖着,波斯亚不能相信德古拉的双唇竟在颤抖——这让他好象第一次接吻——但事实上波斯亚见识过德古拉的行径,他诱惑那些小女孩,温柔而纯熟地使她们心甘情愿地提供他食粮。这让德古拉现在的反映变得有一些奇怪,他是主动入侵的人,但却有一些奇异的羞赧——至少他让波斯亚感觉到了这种情绪。
德古拉亲吻着神父,他的嘴唇虽在颤抖,但除了这以外,他的动作依旧熟练,他的舌头拨动波斯亚的嘴唇,那两片被他所压迫的肉体有一些抵抗,但波斯亚似乎很快意识到德古拉的坚决,他认真地想要侵入波斯亚的口腔,而他们都清楚如果不尽快结束这对彼此来说都足够荒唐的赌约——不论是德古拉还是波斯亚,他们都觉得德古拉干这事的原由不那么充分——因此波斯亚张开了嘴,他并不是被动的,即使想要这么做的人是德古拉,但波斯亚认为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拥有主动权。
波斯亚也探出自己的舌头,即使是第一次,他学习得很快。他找到德古拉的舌头,把他抓住,拽进自己的口中,德古拉被拖进去,这让他不得不也张开嘴,覆盖住波斯亚的红唇,他尖锐的牙齿刮着波斯亚的嘴唇上下边缘,使他有一些小小的疼痛。但这个吻显然激发了两人——他们是健康的男人,即使波斯亚并没有跟谁有过这样亲昵的接触,但正因为如此,他相对容易接受来自另一个男人的激情,即使那违背他所学习的教义。
德古拉明显感觉到了波斯亚的情绪,他发觉这个神父似乎已经抛弃了他的神与教廷——十分有可能,当一个人经历过之前那样的背叛之后,他不会再相信欺骗他的主体,尤其当他险些也丢掉性命之后。
但如果他在这时承认波斯亚已不像之前那么虔诚——即使那在他看来很愚蠢,他就没有了与波斯亚上床的理由。
但现在,他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感觉到波斯亚的牙齿在轻咬着他的舌根,德古拉不认为自己可以停止……他是如此地喜欢这个神父,而波斯亚的情绪如他想要的一样发展,他被他所诱惑,甚至会爱上他。
德古拉热爱这样的游戏,虽然现在他有一些小小的不安,但他选择持续下去。
他结束这个吻,然后温和地亲着波斯亚的额头,这让第一次过分兴奋而全身轻微痉挛的波斯亚稍微地安定,随后德古拉再度如狂风暴雨一般地袭击了他。
「我会让你忘记你的主,而你要记得他先遗忘了你。」
德古拉的双手抓住波斯亚的紧身衣,他尖锐的指甲扯破了它,它发出凄惨的破碎声,在分裂开来的同时暴露出波斯亚健康的身躯。
德古拉抛弃自己的不安,他渴望拥抱波斯亚,他对这具身躯的迷恋让他等待这一刻已很长久,他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让他几乎认为自己拥有最好的耐心,岁月会实现一切愿望,但现在的吸血鬼伯爵却对波斯亚急不可耐。
这让他想到了还是正常人类时的自己,当他第一次在清早抚摩自己的阴茎并射出浓烈的精液,他对性的渴望与现在一样激热如火。
德古拉在令波斯亚的上身解脱束缚之后立刻用自己修长整洁的手指沿波斯亚的喉结向下移动,他十分小心地不让自己的长指甲刮伤波斯亚的身体,他看起来那么的美丽,肌肉结实并在黄色的蜡烛光芒中散发着新鲜牛乳的色泽——他的肌肉在柔韧的肌肤下纠结,男性的力与美正随那光芒迸发,德古拉第一次体会到诱惑是相互的,当他使波斯亚的心移动向他,他自己也被波斯亚所引诱着。
他的手指在波斯亚胸部中间移动,微微凹陷的躯体中渗出细小的汗珠,那让他的手指被色情地濡湿。
「我信仰主,因为他给了拥有爱的情感的人们希望——德古拉,他是否也曾给你希望……」
波斯亚半张着嘴,他的身躯因为这奇妙的抚摩而明显兴奋,事实上即使他是一个神父,即使他并不被允许随意地碰触自己身体上某个容易犯下淫乱罪的部分,但他依然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
他产生精液,也曾亲眼看见过它们从他的身体里射出——他也许的确被主教们所厌恶,他太具有探索精神,并不抗拒了解教廷所反对的医用科学,正如德古拉所说的一样,他被抛弃,并且最好被怪物干掉。
但他相信爱!因为相信爱而相信天主的存在,这便能解释他对德古拉的动摇——这个为爱而堕落的疯子能够获取他的同情。
「啊……啊啊……德古拉——」
猛地仰头,波斯亚不自觉地使自己的视线离开德古拉——因为他的话,伯爵明显地加快了动作,他的手从波斯亚坚实的腹肌上迅速地掠过,隔着裤子按住波斯亚的阳具——他的手张得那么的大,除了波斯亚的阴茎外,他还包裹着大部分的囊袋,并将它们一同用力搓揉。
【VOL.5】
「也许这会让你失望。」
右手毫不留情地激发波斯亚的情欲,感觉掌心逐渐被膨胀的物体撑起,德古拉的语气有一些僵硬和不自然,虽然他依旧极力保持自己温和的语调,但还是很轻易地被波斯亚听出其中的不悦。
「你可以试着说出来,即使那将使我失望……啊……哈啊……」 波斯亚努力地让空气经过喉咙并震动声带,而不是在他激动喘息的时候逸入空中,「如果你不说,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德古拉被撩拨着,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初生的鸭子,被身边的绒草弄得想要嘎嘎叫。
「这真是个恶劣的体会。」
他大口地喘着气,波斯亚的身体使他甚至比躺在他面前的人更激动,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憎恨起来,他很小心地控制这种憎恨不转向波斯亚,于是他只能憎恨自己,这又使得他的动作开始充满原始的粗鲁,减少掩饰的情绪后,德古拉开始放任自己——身体,还有嘴。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波斯亚,如果你希望知道的话——你的主从我身边掠夺了我所爱的一切,从我的母亲开始,我甚至不太记得她的脸——」
他低下头,移动着身体,当他在嘴唇前发现波斯亚的乳头,他毫不迟疑地咬住那坚硬的突起——波斯亚的滋味是如此美好,他身体上沁出的汗液微咸地融入他的唾液,那充满波斯亚的味道——干净的肥皂气味和自然的雄性气息交融在一起,他的舌挑逗着它,它有一些害怕,但事实上它充满勇气,就好象他的主人一样,它很快兴奋起来并适应了舌尖的顶动。
德古拉感觉着波斯亚,他牙齿之间的乳头稍微涨得更大一些,同时那之前就被他压迫着的部分开始猛烈地反抗,波斯亚的阴茎的反映仿佛是他乳头部分数十倍的放大,如果不动用到自己的魔性力量,德古拉的手将无法好好地把它逼迫得帖住波斯亚的小腹,它是那样地不安分,似乎它自己有思维,想要从裤子里跳出来一样。
波斯亚被这样的压迫弄得快要发狂,他从来没有发狂过,他举止一贯收敛而自得,他也同时被如此要求,他会尽量在其他时候保持冷静,但不是现在。
在他的胸前,德古拉的头颅移动着,卷曲的黑发在他胸前游弋,他胸前的敏感处被吸吮,他高涨着,甜蜜的感觉开始灌注进他的身躯,波斯亚终于察觉到这甜蜜有着曾经的气味,当他年幼的时候曾重病到几乎死去,那时他被母亲拥抱着,她带着他四处求救,那时他仿佛嗅过这种味道——那是爱的气息,也因此他获得拯救,而从那以后,他跟随母亲信仰散播爱到世界上的天主……
而这次,他爱的对象是一个男人,并且这感情是如此的激烈,当他的乳头被德古拉的舌尖顶住中心并不断转动,这世界仿佛也同时转动着。
爱上同性是禁忌,但这气息是如此甜美,波斯亚顺从地挺起胸部,他的胳膊支撑起身体,这让他能看见德古拉停留在他胸上的红唇。
「继续说……你的母亲,她怎么了?」
波斯亚伸出一只手,他的手指插进德古拉的黑发——他的头发原本就是如此漆黑的吗?看起来就像最深沉的黑夜,他温柔地拨弄着,并用食指轻刮着德古拉的面庞。
与胸前传来的,德古拉口腔中的高热不同,伯爵的脸微微冰冷,带着舒适的温度。波斯亚看着德古拉咬着他的乳头——仅用牙齿,轻微而暧昧地咬了一下,随后他抬起头,用自己的脸磨蹭着波斯亚的手指。
这让德古拉看起来像一只黑色的大型猫科动物——也许是一只丛林豹,而那双半眯起的眸子已变成鲜艳的红,黑夜中闪烁出锐利光芒。
「她死了,在我两岁的时候……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没有什么预兆,甚至来不及努力,她睡得很安稳,大家都说她的灵魂上了天堂……我曾相信她在那里会过得很好。」
德古拉笑着,他露出尖锐的牙齿尖端,轻轻地划着波斯亚的手指,他仿佛在游戏,像一只咬着主人手指的猫,但他并不安全,他随时可以用那牙齿咬开波斯亚的喉咙,但波斯亚却肯定德古拉不会这么做。
相反地,这个危险而让他的躯体自然反抗的,让他肌肤上随之紧张收缩出细小颗粒的动作,却深深地,传来了深重而悠长的悲伤。
【VOL.6】
「但在大约五年后,它又带走了我的父亲……」
德古拉的笑容让波斯亚感觉到局促,他们的身体亲密地靠近,这让他很容易感觉到来自黑发男人的波动情绪——当然这正是他想要的。
事实上在神学院的地下藏书室里,当他阅读到德古拉的故事的时候,他已经有了确认这一点的想法——德古拉的变化是来自情感的,他不断受到伤害,而最后的那一次,也就是他妻子的死终于使他陷落入诅咒自己的疯狂境地。
他现在正看见德古拉的这一面,他见证了这事实——一个情感丰富的吸血鬼始祖在长久的岁月中经历着情感的空虚,当找不到为之努力的对象,他放任自己流落于时间与历史的洋流之中……
「波斯亚,它不断带走对我最重要的存在,当一个人生存在这世界上,他并非仅为自己而活,但不论我如何祈祷,神永远听不到我的呼唤,我乞求他让米娜留在我的身边,甚至希望他同情我,但他还是从我的手中夺去了她的生命——这正如同现在一样,你在我手中,有被我咬开脖子的危险,但你的神在哪里?」
德古拉的笑容开始变得尖锐,这让他在波斯亚的意想中从豹开始变成蝙蝠,他张开巨大而黝黑的翅膀停驻在波斯亚身上——波斯亚确定现在这个时刻应该有风,德古拉的城堡中,这个私密的房间处在一座塔楼的高处,这里总会有空气流动,但现在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安静。
空气凝结了,伯爵的眸子完全变成鲜亮的红色,他的笑容与瞳孔中开始失去可以感受的情感,波斯亚知道自己似乎无法再碰触到德古拉的内心。
「我让你看到了一些你不该看到的,波斯亚,你是否觉得你现在了解了一个泽得里克血统的男人内心?我想我可以猜测得到,教廷喜欢把一些隐蔽的东西藏在地窖里,你在见到我之前看到了那些是吗?尤其是关于我的妻子米娜!」
伯爵讥笑般地伸出手,他之前的温柔好象从来不曾存在,尖锐的指甲拨弄着波斯亚的乳头,他的动作仿佛玩笑一般地随意。
但德古拉制造的距离却让波斯亚更加地了解他,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自己的揣测——德古拉内心隐藏着对自己所爱的人的温柔,他强大并仇视这神赐的力量,于是他决定抛弃自己,因为他除了自己外已一无所有。
这男人是个会行走的诱惑,他所具有的这种悲剧气质令人无从抵抗,沙士比亚的悲剧一般华丽而忧伤,他深沉的红色眸子中同时具有强硬与柔软的伤悲,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抵抗德古拉,他们奉献血液,甚至有可能为他而愿意放弃神所赐的生命,转而走向黑暗……
撒旦因此而接受德古拉的灵魂,因为他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灵魂,他的堕落酿造更多堕落的存在……
「你的乳头看起来像草地上的野黑莓。」伯爵的膝头在波斯亚的双腿之间推进,他顶着他,让波斯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用力压迫,「波斯亚……原本我想慢慢地进行一次**,你是第一次,而身材结实的你接受起来会更困难!但现在,你让我想要尽快看到赌局结果。」
德古拉解开波斯亚长裤上的纽扣,这很容易,然后他抓下波斯亚的裤子,他动作很快而用力,以至于在波斯亚的大腿上留下两道白色的痕迹。
抓痕开始慢慢地肿起来,它们看起来开始充血并变成粉红色。
但波斯亚对此并不在意。
他习惯疼痛,可那不是主要原因,之前他的阴茎被搓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因性而几乎疯狂,但现在,他开始渐渐地冷静下来。
他的身体依旧兴奋着,德古拉在弄掉他的裤子之后很快地照料他双腿之间的敏感,他的掌心压迫着波斯亚的茎干,他用了一种奇怪的节奏抽动环成圈状的手,使在掌心中被包裹着的波斯亚的阳具火热茁壮。
但波斯亚的心中却十分的清明,他关怀着德古拉,即使这对一个神父来说恐怕是最荒唐的事——他不应该对这邪恶的始作俑者有任何怜悯,但事实却是从他第一次从地下室那些古老羊皮卷上阅读到关于德古拉的内容时开始,他不仅怜悯他,甚至被他所深深吸引。
在土耳其人的领土上打败土尔奇人的泽克里斯混血族男人——混杂了征服亚欧大陆的匈奴人的血液,当德古拉还没有抛弃自己的灵魂,他拥护有犹如神话一般的荣耀。
而他堕落的轨迹是如此痛楚,他对自己的妻子米娜·拉莫利的爱被地狱业火烧灼——波斯亚不得不承认早在阅读过这些东西之后,德古拉就已在他心里占据了大量的空间。
「上帝保佑。」
波斯亚抓住德古拉,男人因为他在他面前呼唤上帝之名而看向他。
「上帝保佑……」
波斯亚再说了一次。
德古拉在波斯亚冰蓝色的漂亮眸子里看到了一种柔软的情绪,那情绪中混杂着一些怜悯,还有别的东西——德古拉确认那正是希望。
波斯亚对什么有所希望?被神所拯救吗?
「你在为你自己而祈祷吗?波斯亚,这正是我想要你做的,你可以在我插进你身体之前尽情乞求他。」
德古拉的红色眸子中闪过残忍的光,这会让普通人觉得不寒而栗,他看起来很不愉快,即使他的嘴唇一直保持着类似笑容的弧度。
「不,虽然我在为自己而祈祷,但也并不真正是为我。」 波斯亚抓住德古拉的头发,那属于夜色与罪恶的黑色不是天生的,在记录中,德古拉有一头浅栗子色的卷发。
黑发在他的手指上缠绕着,白色的肌肤与黑色的发差别巨大却在灯光中交相辉映,但两种颜色中的一些区域则模糊交融。
这也许正是波斯亚与德古拉之间的状况——吸血鬼伯爵与一个捕猎怪物的神父之间难以明确分野的界限。
「我企求他使我能拯救你的灵魂——德古拉……」
波斯亚说着,他注视着黑发红眼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平和而坚定地跳动。
【VOL.7】
也许,这是一个也许。
但即使如此,面前的景象也足够令任何人感到震撼。
波斯亚认为也许在他之前没有人看见过真正愤怒的德古拉伯爵。即使是在为守护君士坦丁堡而对土耳其那场著名的「血之战役」中也一样,正是那场战争使得德古拉在历史记录中持续被超越寻常的残暴掩盖住他作为一个人所应当具备的情感,他杀掉成百上千的对手,在敌人的土地上,用死人自己的长矛穿过对方的肛门一直捅上头顶,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直接被穿过心脏或大腿,尸体被架在半空中,他们在死后也不能亲近自己成长的土地,人们传说着只要能看到大群的乌鸦聚集盘旋的空中,在那下面,就是德古拉伯爵所经过的地方。他甚至被用来与有名的暴君尼禄做过对比——波斯亚相信德古拉真正的愤怒就在他决定舍弃灵魂与神的恩德的时刻。
而现在,在那个时刻过去数百年之后,波斯亚面前是一个愤怒中的德古拉。
他的手抓着任何他手边可以接触的东西,他的动作看起来似乎很随意,但事实上波斯亚觉得他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它们捏得粉碎,而这些瞬间成为易碎品的事物中也包括了波斯亚的身体与性命。
「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笑的神父,或者你是一个专门负责传教的牧师,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你对你的上帝企求要拯救一个吸血鬼——哈哈哈哈哈哈——」
德古拉狂笑起来,他半跪在床上,甚至后仰着他长着长长黑发的头抖动宽阔的肩,尖锐的犬齿随着笑声开始逐渐生长。
「我是如此狰狞,波斯亚,这是真实的我——不论你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事,或者看到什么,但所有的记载都称述着一个事实,我是邪恶的,是教廷无法解释的黑暗,我就是如此存在,并将永远存在。」
德古拉的头发开始生长,它们从肩头一直长到大约四英尺,那些柔软的漆黑的东西弯曲蠕动着,迅速在波斯亚身边堆起来,它们在波斯亚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将他的四肢包裹。
然后它们开始越来越紧,把他的四肢从身体的中轴线附近拉开并固定,波斯亚觉得自己就象一个拉线木偶,他曾在那些全世界四处循环表演的马戏团里看见小丑玩弄那种东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他被张开,大大地,曝露出容易受伤的部分。
那些是他蠕动的喉结,锁骨处颜色暧昧的凹陷与起伏的胸,因为凝聚欲望冲动而收起的腹部与浓密的月色草丛中兴奋立起的阴茎。
波斯亚彻底地在德古拉面前坦白,他的躯体是如此,他也准备将心中的话传达给德古拉。
即使他如此的愤怒,波斯亚依然并不逃避。
「你需要被拯救,德古拉,你的灵魂在地狱中倍受煎熬。」
英俊而年轻的神父的话让伯爵再度发出一阵狂笑,他伸出手,只是这一次目标是他身上的衬衣,那可怜的东西立刻碎成一片片的掉在床上,只有一两条还残留在伯爵强壮的肩头。
「我的灵魂,那是被我抛弃的东西,撒旦喜爱它,于是将它带走。为何你还有时间考虑我灵魂的归属?神父,我即将用手指穿透你。」
冷漠地如法炮制过自己的裤子,德古拉与波斯亚终于裸坦在对方面前。
波斯亚觉得自己也开始有一些愤怒起来,这并不是因为德古拉的傲慢无礼,也并非由于德古拉面目凶狠地恐吓他,他恼怒着的是伯爵对自己灵魂与情感的轻视——他否认自己所拥有的感情,这使波斯亚的愤怒不断高涨。
「如果你像你说的一样,是一个真正的吸血鬼,那就干过来吧!你到现在为止也一直在跟我聊天不是吗?伯爵,你让我觉得你腿间的东西是个伪物。」
波斯亚认为自己已经气昏了头,他懒得去探索自己为何变得如此暴躁,总之他的生活早就被这只妖魔所破坏,现在他已把教廷都丢在脑后,他全神贯注地关注德古拉,但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放弃了自己。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神父,你是第一次。」
德古拉从眯成缝隙的上下眼睑中看着波斯亚,这个神父一定是发狂了,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处境,他被拉开大腿,甚至不能掩饰自己脆弱的下体,当然他在心中为发现波斯亚下体的茂密丛林与他的头发是同样的月色而十分喜悦,这种柔和的光芒在每一个漫长的夜陪伴着他,他总与月光相互依存。但他还是要提醒波斯亚他在说什么,但他同时认为自己并不该这么好心,他是吸血鬼伯爵,为何要在乎一个比自己弱小的人类的感受?
德古拉干脆地将手指送上前,他的手指虽然无法与他下体值得自傲的阳具媲美,但对一个从来不曾被人穿透后穴的男人而言接受他的手指也并不会好受,并且是两只一起。
手指开始顶住波斯亚下体的开口,它略略带来一些微凉,随后便毫不停滞地戳入波斯亚的身体中。德古拉在自己干这档子事的时候一直看着波斯亚,他发现波斯亚紧紧地抿着下唇,他甚至没有用牙齿咬住,在自己的身体被那样的异物入侵的时候,他依旧看着德古拉,他冰蓝的眸子颜色变得浅薄,在那漆黑的瞳孔中,某些如火的情绪正在沸腾。
德古拉感受着波斯亚的强壮,他的身体自然的对外物产生的抵抗让他的手指遭受阻挡,从一开始他碰触到那细软的褶皱开始,它收得那么的紧,那是一朵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的蓓蕾,但他还是横蛮地拉开他,从褶皱的中心开始探入,波斯亚的身体强烈地反抗着,紧密的,环状的肌肉在包裹着他手指的瞬间迅速紧迫地挤压着他,他的动作让德古拉的指甲划伤了他的内部,显然他有一些疼痛,于是微微地抽动着眉毛的末端。
但波斯亚并未叫出声,更没有让德古拉停止动作,他的表现仿佛是在告诉的德古拉:「你看,我很清楚你,你就能做这些。」
德古拉的指尖在紧窒的后穴中感觉到了湿润,这湿润带着血液的气息,他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这个曾打算将一生奉献给神的处子。
「伯爵,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波斯亚月色的眉下,冰蓝的双眸中充满对这强大而邪恶的吸血鬼的挑衅。
【VOL.8】
「你可以感受我将要做的。」
那吸血鬼动作干脆而没有迟疑,波斯亚感觉到来自直肠内侧势头凶猛的疼痛——德古拉的手指几乎是没有停留地没入他的身体,即使他再如何强大,但在那身体的内里,他是脆弱并容易被伤害的,当德古拉的最后指节也进入他身体内,波斯亚额角开始淌下汗液。
德古拉确实地让他感觉到了他的做法,他的手指灵活地在波斯亚的后穴中被鲜血浸润,这让它们的移动与旋转显得更为自由,当血液形成的润滑剂开始作用于两个人相互衔接的部分,一切的抵抗都变得虚无飘渺,波斯亚紧绷绷的身体就好象一栋腐朽的石墙一样垮塌,即使他是那么的不情愿,但他还是被入侵,他被迫体会着这种陌生的感觉——两只男人的手指就存在于他的身体内,它们开始用指甲的先端挖掘,而那个部分正位于他的阴囊所对应的身体之中。
那让他感觉到一些搔痒、酥麻并急不可耐——这样说是因为波斯亚的阴茎正随这吸血鬼的动作膨胀,他以为自己之前已经十分兴奋,但被扯开的疼痛使他必须清醒地面对身体不断想要索取的局面。
波斯亚抬高了臀部。
他的举动是那么的自然,当一个男人企图要得到发泄,他会不自觉地把他的男根向前挺出——即使也许前面什么都没有。
德古拉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抽出带血的手指并提起波斯亚的双腿,让它们从他的角度看上去像一个大写的M字符,随后他很快将自己的躯体送上。
湿润的,红色的嘴唇紧张地闭合着,尖锐的齿露出一部分在嘴唇之外,德古拉的面目并不如他自己所形容的那样狰狞,当然他在恼火着,但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沉迷于伴侣的肉体而急需发泄的男人,波斯亚的阴茎在他面前摇晃——他修长而结实的腿形成一个深谷,而它就在那里,微微地颤抖着,因他的挑逗而显得生机勃勃。
波斯亚的年轻,他富于同情心的善良内在,以及他如火一般易怒的脾气,还有他健康的身躯以及清涩的性欲都是那样地让德古拉为之沸腾,他只想要尽快地占有波斯亚的身体,这两个在愤怒中的男人开始抛弃一些多余的情绪,在这里,在这张床上,他们正在呼唤彼此。
德古拉握住自己的——他的下身早早地高涨,并为波斯亚密穴中已为他所探知的纯粹甜美而分泌出粘稠体液——他进入波斯亚的双腿之间,将波斯亚的双腿架上自己的腰,他晃动手,使得他柔软丰厚的龟头在波斯亚的臀间摩擦。
它掠过波斯亚的开口,那里不断地收缩着,大约是手指所引起的破裂流出一些血液,很快伯爵的阳物顶端沾染上一种丝状的菲薄红色。
波斯亚知道德古拉要做什么,他想笑给这愚蠢的妖怪看,但他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嘴闭好,手指带来的疼痛还不曾散去,而在不久之后——德古拉的阴茎会进入他的身体,那东西足以让任何拥有他的男人为傲,但它的承受者却未必见得会十分欣喜——至少不是他。
但,波斯亚还是选择持续地激怒德古拉,好吧!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但在他成为信徒之前他早就是个真正的男人,即使被强暴的时候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内心退缩。
「来干我,你不是到现在才决定不做对吗?」
德古拉的红眼中燃烧起来,他对面的波斯亚的眸子色泽如冰,他们差别巨大,但现在都为欲望与某种有些并不那么原由切实的怒火所牵引行动。
伯爵决定让波斯亚为自己所说的话付出代价,他的阴茎很快地冲向波斯亚,他的龟头坚硬如铁,它顶了进去,进入一个紧得难以想象的甬道,但它并不因此而停滞,它冲刺着,一直捅进深处。
德古拉疯狂地甩动自己的黑发,他完全没有给波斯亚适应的时间,即使他能想象并理解波斯亚的疼痛,他看见波斯亚的手在紧紧地抓住身侧的床单并将它们扭绞成团。
他放任自己的阴茎在波斯亚的肛门内来去,他抽出并插入,速度快得不象对待一个第一次做爱的对象。德古拉前后移动着臀部,他的速度还在加快,阴茎在进入波斯亚的后穴时是那么地用力,他的粗壮已强迫拉开所有原本密合的褶皱,并且拉扯着周围的肌肉一同进入。他低头看着自己抽插的动作,当他的阴茎从波斯亚身体内暂时撤离,他看见一些粉红色的肉被拉扯出来,它们脆弱地被翻卷,但在下一个瞬间又被捅入那具美丽而颤抖的身体内。
这显然是一种极端的痛苦。
波斯亚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不得不接受一根男人的阳具在自己身体中冲刺的事实——德古拉在他身上肆虐并目露凶光,这让他想起那些在战场上被长矛从肛门捅到头顶的尸首,他正被德古拉的长矛所穿透,这男人甚至在痛苦的间中旋转着臀部,这让他身体里的某个部分被大力摩擦,疼痛使他的身体感官更加敏锐,这摩擦让他的阴茎开始流出液体,他不断地流淌着,那些东西从他不断收缩的囊袋中被挤压出去,沿着尿道开始上升,强烈的,想要从身体中射出某种物质的愿望开始让他手脚痉挛。
但这时候的德古拉却把阴茎完全地抽出波斯亚的身体,疼痛在瞬间仿佛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无边际的空虚,波斯亚的身体急切地寻找达到发泄点的促因,但那凶器在这时候却消失了,这令波斯亚痛苦,这不仅仅对他,对任何男人都是残忍的。
「德古拉——」
波斯亚凶狠地掐住德古拉的肩头,即使他没有那么锋利的指甲,他的力量还是让双手深深地掐入德古拉的皮肉。
黑发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性的气味,雄性独特的味道弥漫在他们周围的空气中,他身体上流淌着晶莹的汗液,这使得他的肉体在微微地闪着光。德古拉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同时他再度让自己的阳具进入波斯亚的身体并开始新一轮的插动。
「你真的是个神父?波斯亚,你的肉体是如此贪婪,你柔嫩的内侧在每一次我抽出阴茎时流露出对我的眷恋——神职者可以如此享受**?还是你天生喜欢被男人强暴?」
重重地向柔嫩并不断渗血的肉穴中插入自己的阳具,德古拉恶毒地伏在波斯亚耳边呢喃。
「我只是接受一切,即使你强暴我,即使我承认从中获得快感,那也不过是我在接受事实——诚实地面对自己是信奉天主所必须的,不诚实的人是你德古拉,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渴望被拯救?」
波斯亚在这机会来到时咬住德古拉尖尖的耳,他在咬住伯爵的同时用舌头刷过那生长绒毛的表面。
「我从不期待不会发生的事,死亡教会了我这真理——波斯亚,越期待会越无法得到。」
波斯亚感觉到德古拉在他身体里再度膨胀,他压迫着他幼嫩的内壁,戳刺着那让他极度发热的敏感之处,他被用力地挑着,德古拉之后的每一次插入的目标都是那里。
他快要被德古拉强壮的阴茎所刺破,在那一点与他身体外部的阳具之间菲薄的隔膜受到狂猛的冲击,他感觉到自己跟随德古拉的动作阴茎突突直跳。
德古拉把什么东西注入了他的臀间,在他的身体里,热腾腾的液体开始奔流,他被炽热炙烫内部,这引起他身体的连锁反映,波斯亚曾见过火车,它被蒸汽驱动着,轮子被连动而运转,他就像那轮子一样,因为德古拉,他的阴囊收缩成两个小小的球体,随后它用力地向外推出蕴藏已久的精液。
他射了出来,波斯亚甚至能看见自己所发泄出的精液高高地在黑色空中抛起又落下,其中一些落在自己的胸膛与小腹上,而有一部分则直接射在德古拉裸露的胸前,在光芒中,那些不连续的液体荧惑地发出光芒。
这时候波斯亚才意识到在自己射精之前德古拉往他身体里浇灌的正是他的男种,但对他来说太过激烈的性高潮让他的身体在接下来立刻全部放松。而德古拉则抽出他的阴茎——他的离开使波斯亚身体内的东西流了出来,他感觉到自己臀下的床单迅速湿润,空气中有浓烈的麝香与血的气味蔓延。
德古拉裸着身体走到床侧,波斯亚看着他的身体,他高挑,肌肉结实但整体略瘦,射出后的阴茎并没有立刻垂软,它坚强地挺立在他腿间漆黑的绒毛中,阴囊隐藏在腿部阴影里,隐约可以看出它的厚重质感。
「伯爵……」
波斯亚对他说话,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干燥并嘶哑——狂热的性令他的喉咙得不到足够的滋润。
「我依旧相信爱与天主,或者你打算叫他神。这个赌局是谁获得了胜利?我很好奇——」
波斯亚躺在床上,他月色的长发显得一团糟糕,散得到处都是。
德古拉从架子上拿下一身睡袍,他很快穿上它隐藏起自己的身体,波斯亚注意到他的黑色头发回到了原本的长度,而看向他的眼睛也恢复了暗色的红。
「我明天会给你结论,最晚不会超过三天——在那之前,我的随从会照顾你。」
德古拉俯视着瘫软的波斯亚,随后他转过头,走出门并将它关好。
波斯亚在门关上的刹那开始大口地喘息,他之前一直强迫自己坚持着面对德古拉,现在他必须释放身体内蓄积的激动与疲惫。
而德古拉则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已被他关闭的木门上……在这与波斯亚一板之隔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终于能稍微地安定下来。
吸血鬼伯爵微微张开红润的嘴唇,对着虚无的空气呢喃。
「别戏弄我……神……别企图再度戏弄我……」
【VOL.9】
……
「德古拉……我的兄长,我挚爱的哥哥,你要相信主,他至少把我给了你。」
愉悦的,红苹果一样的面孔,肌肤如白色中国陶瓷一样精致的少女甩动着阳光样灿烂的长发,她在他面前的草地上裸足奔跑,手中握着一束红色玫瑰……
她的绿眼睛是那么的明亮,与她的金发相互映衬成绝美的图画。他期待着成为少女身后湛蓝的天空,她也如此认为着——是的,她是主给他的,她是他唯一的希望,他蓝色的眸子为追随她而存在着……
但主又再一次带走了她,就在他即将拥抱幸福之前。
从此,他目光所及之剩一片血红。
……
高大的,拥有长到肩膀的漆黑卷发的男人站在熊熊的餐厅壁橱前,手中落下水晶酒杯的碎片。
加尔比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他的主人显得比平时苍白许多,但吸血鬼的嘴唇永远红润,这越发巨大的色泽反差让他感觉到了德古拉的失常。
在至少在他所见过的时候,伯爵总是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外表,不会让自己显得凌乱——即使只是感情上的也不会。
但现在伯爵手中的红酒已经洒了一地板,接替酒液持续地从手中落下来的鲜红的血液,他的主人使自己流出血液,除非他想要扩大他的仆人的数目时他才会这么做,而在过去,享受这殊荣的只有他——加尔比•霍克。
「是谁让我的主人流下珍贵的鲜血?」
加尔比的头发是金褐色的,在光芒下显得有一些耀眼,德古拉抬起暗红双眸让加尔比的身影进入自己的视线。
「我在流血……」
他希望他的侍从尽快忽略这一点,但加尔比从他还是人的时代就开始跟随他——他也是第一个因他而诞生的堕落者。
「加尔比,你是否曾经后悔成为一个只能在阳光造成的影子中行走的存在?」
拨去自己手掌上的碎片,德古拉的掌心已经血肉模糊,但很快地,那些伤口奇迹一般地迅速痊愈,没有留下任何被伤害的痕迹。
「这是一个很为难的问题主人,毕竟我在过去并没有想过要从棺材中醒来……但那是你的选择,而我发誓要追随你,德古拉伯爵——我是你直属的勇士!我们甚至有同一个乳娘。」
加尔比笑起来,他走过去,弯下腰整理那些碎片——他不希望有其他人被这些沾染了德古拉血迹的碎片所伤害,那会让他们在非自己意志所希望的情况下渐渐失去力气而变成不会腐败的尸体,那些血的力量还不足以让活人成为吸血鬼。
「还爱着同一个女人……」长长的叹息从德古拉的胸腔中传出来,加尔比觉得他的叹息就好象教堂的风琴声,悠远而漫长地拖延着。
他十分了解自己的主人,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主人对他的妻子——米娜的爱仅是兄长对妹妹的爱护,而他也清楚自己爱着米娜,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德古拉也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只是一个勇士,他还不足以名正言顺地得到米娜。当他与他的主人一起参与最后的战斗,德古拉告诉他他将是米娜真正的丈夫。
这是两个男人的约定,因为德古拉是唯一有资格得到米娜的男人,而他则准备把妹妹托付给自己的好友与下属。
那是一份无上的光荣,直到德古拉成为吸血鬼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也一样,他的主人是那么的悲伤,当他告诉他米娜已经死去,他心甘情愿追随主人对神灵提出挑战。
但他也是最明白这样做的后果的人之一,从那一天起,德古拉的灵魂就被拘禁于地狱深处,但事实上,他的主人是那么地渴望有人能拯救他的灵魂,让他重新获得爱的勇气……
「我的妻子,实际上她是你的妻子,加尔比,我像爱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爱她,她的死让我决定不在爱上任何人,但……」
「那个神父出现了,你带他来我们的城堡主人,特兰西瓦尼亚最美丽壮观的城堡!你在这里抛弃灵魂,你希望他做什么?拯救你?主人……他是个神父。」
加尔比是了解爱情的,他是那样地爱着天使一般的米娜并亲吻她的咀唇,因此他能判断出自己主人的状况——不曾爱过人,也不敢去爱的德古拉伯爵明显地爱上了那个有月色长发的神父,他甚至没有告诉他自己带来了吸血鬼的死对头——除了伯爵外,没有吸血鬼不惧怕圣水的力量,它很有效地伤害并杀死他们,即使是加尔比也一样。
他的主人在无意识中陷他的仆人于危险之中,即使他后来确认那神父并不会把他一枪干掉或者把他拖入阳光下。
但他必须提醒自己的主人,这是他的义务。在不可思议的种种恐怖记录之后,吸血鬼德古拉伯爵是个温柔的男人!他爱一切的自然,甚至当他不得不只能在月夜下散步,他还是不忘欣赏路边的夜来香。
他是强悍与脆弱最奇特的结合,他可以掠夺许多生命,但他首先掠夺的却是自己的灵魂,并且不相信自己能被拯救。
他,加尔比•霍克,他为等待有人能挽救他的主人而留存在这个世界上,陪伴着德古拉,他知道现在那个人已经出现。
但他不能确认等待他主人的是黎明的曙光,还是更深重的黑暗。
爱情能挽救德古拉,也可以把他推向无底深渊,那个神父在德古拉心中吹响的有可能是天国之音,也有可能是审判的号角。
他不会让人轻易伤害自己的主人,故而他会让主人更慎重地考虑自己的行动。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加尔比……」
伯爵的红眸中露处焦躁的情绪,他的眼神在向仆人求救。
「我跟他做了爱!因为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在这过程中我发现我所迷恋的并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我被他的话所震撼——他想拯救我的灵魂——但我却在插入他身体的同时想要吸干他的血液,我想把我的血液给他,加尔比,我想强迫他,咬开他象牙色肌肤下跳动的动脉,我变得好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有一个念头,留下他,不管他是否愿意,让他永远在我身边——神也无法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德古拉话语速度极快,他混乱了文法的叙述方式显示出他内心的惊慌。
「他是第一次。」加尔比在心中叹息着,他站在伯爵身边,轻轻地抓住他冰凉的手。
「加尔比……我要离开他!否则我会让他堕落,就在他享受我带给他的性的快感的同时,我会握住他的阴茎,在他射精的时候吮他的血。」
「他会憎恨你。」
加尔比冷酷地告诉自己的主人他那么做会得到的结果。
「所以,加尔比,我决定离开他。」
德古拉紧紧地抓住仆人的手,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抖,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苦涩的笑容。
「我想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VOL.10】
「您不会仅仅是离开这里这么简单。你想做什么?主人,你对在意的东西一向从不放手。」
加尔比的眸子同样是暗红色的,他知道这世上有的东西早已注定要发生,因此他并不会阻挠他的主人做任何决定。
而他的主人会在意的事物很少,他在很长
但他必须知道德古拉到底要做什么,这样才可以在突如其来的事件面前找到转圜余地。
他可怜的主人,他苍白的面庞上表现出过多的痛苦,本来他已经隐藏起那些情绪,但现在它们脱离了本该沉睡的心灵坟墓尽情地出现在德古拉的表情中。
「是的,加尔比。也许我一直在期待着谁能来拯救我,即使我并不相信这种好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但我还是抱有一点微弱的希望,即使它只是象萤火虫那么微弱——加尔比,我想他活着,而不是如流星一般从我漫长的生命中消失。」德古拉闭上眼,「他是个虔诚的爱的信徒,我也许要再度向撒旦索取一些东西来延长他的性命,这代价由我付出,换来一百年的时间,与之相对的是毁去我的半张脸,当这时间过后,我将恢复原本的形貌,而他则拥有这么长的寿命,这期间没有谁能带走他的灵魂,即使是他的天主也不能……」
「你在做一件无用的事,主人,他的灵魂会被玷污,使用来自地狱的魔力会让他屈辱,这与你把他变成我们的同类又有什么不同?」
加尔比摇着头,他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加尔比,不管我是不是在做一件无用的事,你只有听从我命令的份——去安排招待我们的神父,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不咬开他的脖子,但只要我无法做到,我就会立刻从他面前消失……留给他我的财富,我所拥有的金子与土地的一半归属于他,做好这一切加尔比,来,告诉我你会做好它。」
德古拉捏住加尔比的肩,前一瞬间脆弱的他似乎已彻底消失,当他再度睁开双眼,他开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自己的仆人,他邪恶地笑着,就如同他在过去每一个夜晚表现在人们面前的那样,那让他看起来不可接近而充满危险,加尔比能感觉到这危险中酝酿的狂乱。
他不能预测德古拉的决定会带来什么,他只能服从。
当加尔比转身离开餐厅,德古拉从后面叫住他。
「他也许会来追我,对吗?加尔比……」
「是的主人……」
加尔比回头看着那黑发的男人,他轻声地回答他。
「他会去追你。」
加尔比给了德古拉一个笑容,但他在心里为自己的回答加上一句话——「也许是为了憎恨……」
……
【VOL.11】
2004年·USA·拉斯维加斯
「啪——」
「啪嗒——」
一种怪异的,但在这城市中任何人都不会陌生的声音从豪华却一片血红色的房间中传出来。
这房间中有一张极大的床,也只有这张床是白色的。它的颜色使得这房间中的色泽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声音就从两具交迭在床上的裸体之间传来。
它承载着两个男人,他们赤裸裸地做爱,其中承受者有着一头漆黑的卷发,约到他的肩的长度。
他的身躯十分结实,趴在床上的动作使他被另一个男人从身后进入,掌握攻击节奏的男人前后移动紧实漂亮的臀,他抽出自己的阴茎,它粗壮而热气腾腾,随后又很快地插进去,以至于他紧实的阴囊跟随着拍打在男人的阴囊与肛门之间的部分,这引发了那持续不断的声响,肉体与肉体的直接撞击所带来的声响淫荡而响亮,但在这世界著名的赌城,做爱与赌博是发生率最高的两件事,而内华达州似乎正准备添加贩卖大麻的行为为其中之一。
「啊……射出来,射在我身体里——上帝,你真是太棒了!快来……」
黑发男人呢喃着,他反手抓住后面的男人的大腿,希望他进出得更猛烈一些。
同性的性交很少让他觉得如此快意,尤其是当他作为被进入的那一方时,往往那些插进来的家伙无法让他获得满足,他习惯了在别人射出来的时候自己的阳具依然在半勃起状态,但现在,他已兴奋到最高点,他的阴茎在无人碰触的情况下一直紧绷绷,并越来越紧。
当男人阴茎在他的后穴里跳跃起来——所有男人都熟悉这状况,他渴望地叫着,他需要汹涌精液的浇灌,他能确定自己会在男人射精的同时激情发射。
「给你你所要的,你就会满足?」
男人笑着拍打他的屁股,这亲昵的疼痛令他终究还是比男人先射了出来,精液在床单上形成微深并不连续的斑点。
随后男人也射了出来。
但他们之间亲密的接触也同时结束,男人很快从他身体中抽出来,并立刻走下床。
「你真是个无情的家伙。」
黑发的男人小声地说着,男性发泄后总应该稍微地休憩,但那家伙却干完就走……他们的关系仅止于金钱与肉体而已吗?
「我们之间并不存在爱,萨迪,别再来这里,rarest rose不欢迎纠缠不清的男人。」
男人微笑着走过去,抓起男人的黑发放在鼻端轻嗅。
他只是个刚成为男人的少年,头发上还有着花与草的香气——始终跟那个人不相同,不管他们是否有同样的黑发,那种麝香与血液混合的糜烂气味才属于那个男人。
「“稀有的玫瑰”,但rarest rose本来就该提供这样的服务,残忍的老板,你怎么可以拒绝如此优秀的顾客,我甚至不在乎被你插……」
「闭上你的嘴!你可以找其他雇员而不是指名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偶尔需要正常的发泄,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见到我,有个有钱的父亲不是坏事,但州议员的儿子到情色俱乐部寻找乐趣对你父亲来说也绝非好事,回去,萨迪——等我再度需要时我会找你。」
男人放下他的头发,随后轻轻地吻他的额。但他没有给他更多的温柔,甚至没有遐想——因为男人迅速打开门并叫外面的侍者收拾房间。
「半小时以后,我不想在这里看到萨迪·艾菲先生。」
「你是个混蛋——」
萨迪抓起枕头丢出去,他的动作又快又激烈,使他的臀间滴落男人遗留下的白色粘稠。
但男人还是走了出去,侍者钻进来,开始整理房间。
萨迪对着打开的门叫起来,他的声音在男人身后的深红色长廊中显得十分薄弱。
「混蛋——波斯亚,你是个混蛋——」
波斯亚!
男人笑起来,他月色的头发在红色的走廊灯光下闪烁迷幻般的光辉。
【VOL.12】
「萨迪并不是个很讨厌的男人,老板,如果你想要让他离开,可以采用更温和的方式……」
那塔·何塞的话让波斯亚发出连续不断的笑声。
他很喜欢那塔,自从两年前来到拉斯维加斯并收留了这个在赌城街上乱晃的少年以后,腿衔飧龊衫技暮址⑿∶滥惺歉隹梢孕爬档亩韵蟆?
他身材娇小,但性格却十分恶劣,同时却具有一张貌似圣堂天使的容颜。
而现在,那塔是他最好的左右手,自然也是rarest rose最红的头牌,作为BOSS,波斯亚无需接待普通客人,除非是萨迪这样的议员之子。
「他甚至是个可爱的孩子,对我来说,你或者他都是孩子。」
波斯亚将十指在面前交叉,他眯着眼睛笑着——他在这里等待了两年,在这个欲望横流的地方等待那个男人的到来。
那个黑发红眼的妖魔把自己隐藏得实在太好,以至于他在两年前才知道他会每过一段时间就到拉斯维加斯来挥霍金钱——因此他来了,在这里等他。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并不想参与色情业,但那塔让他看到了一些东西——流浪的少年因为父亲赌博失败上吊自杀而成为孤儿,他给了这孩子五十美圆,这孩子立刻紧跟着他。
「我是可以赚到钱的,用我的身体——先生,我愿意出卖它,但请你让我拥有尊严。」
他在那双跟头发同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不会改变的骄傲与坚决,出卖身体在拉斯维加斯只是一项工作,脱衣舞娘与围着钢管展示阳具窄臀的男人同样拥有尊严,他们自力更生,没有人能用怜悯剥夺他们的自傲。
因此波斯亚很干脆地成为了一家色情俱乐部的老板,他给靠身体吃饭的人舒适与尊重,在拉斯维加斯,rarest rose很快聚集了一群优秀的人们,他们给人以快乐,同时自己获得金钱和自尊。
波斯亚的笑容中充满嘲弄,那塔对自己的老板出现这样的笑容并不奇怪,从他认识波斯亚开始,他的老板就是这样笑着的——即使他早晚与饭前都会对天主祷告,但他的目光中有仇恨,但他能肯定那仇恨并不单纯,波斯亚的冰蓝眸子在他想到某些事的时候会变得极其复杂——多数情况下,那是他想起自己为什么到拉斯维加斯的时候。
所有的店员都很清楚,他们的BOSS在找一个长黑卷发的男人,他大约被称为B·博拉特·T伯爵,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伯爵,或者那不过是别人给他的称呼与代号,总之他每过几年便出现在这里,他行踪如谜,但每次都在黑乐娱乐赌场里挥洒金钱。
B伯爵的特色便是在赌场里只玩vingt-et-un,这游戏更普遍的名称是Blackjack或二十一点,他永远只玩这一项。人们揣测也许正是因为Blackjack的名字,他才会被简称为B伯爵。
「正因为他是个孩子,我才会选择他跟我上床!那塔,他父亲会照顾我们的俱乐部,毕竟他儿子在这里寻欢作乐,后面我不会有时间照料店里的事物,多数要靠你来解决。」
只有波斯亚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笑。
他在笑他所等待的男人,据他所知,B伯爵在昨天已经驾临黑乐,他会在这个世界第二大赌场里呆上一个星期,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找那男人的麻烦,而更多的,他是在笑自己。
波斯亚·霍克神父?
还是波斯亚·霍克老板?
「老板,你打算离开?」
「不会很远,那塔,我要去黑乐,你知道,那家伙在那里。」
波斯亚伸手拿过旁边的红色卷曲的假发,扔给那塔,然后那孩子走过来,帮他戴上那玩意儿,他换上一身白色的西装——他不会让那男人很快认出他来。
毕竟他还要耐着性子陪他玩二十一点。
最后,波斯亚在离开rarest rose前戴上一副褐色墨镜。
「从神父到色情业BOSS,一百年的时间很漫长,但我依旧能找到你——德古拉,你应该看看我因你而起的改变。」
波斯亚冷笑着,在深色镜片后的瞳孔中露出与一百年前面对德古拉时候同样坚定的光芒。
***
B·搏拉特·T伯爵在对面那红毛家伙出现之前一直手气不错。
他今天玩出了十次以上的Blackjack,当他频繁地从手里翻出黑桃A与黑桃J,他的心里开始有一些不安。太多的胜利往往象征着某件大事即将来临,他太清楚上帝的把戏,即使是在赌博也是一样的,赢得多,往往会输得更多。
他的随从加尔比从入夜开始就离开了——他必须帮他找到一些新鲜的血液供应者,他们多数是男性,在这色情业泛滥地方,味道好的女人比较罕见,男人中比较容易找到滋味不错的。
是的,他正是加尔比·霍克这只古老吸血鬼的主人德古拉伯爵,他从十多年前开始出现在这里,带着一张看起来布满巴痕的的脸,而现在,他脸上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表示一百年的契约时间已经过去……在这期间,充当引诱者的是加尔比。
德古拉决定忽略持续让加尔比寻觅食物的事实——自从一百年前开始,他已经习惯了由他的随从勇士来帮他处理这件事,他用这理由说服自己,但事实上他几乎没有兴趣诱惑任何人。
当然他拥有性,当加尔比带一个美丽的男人或女人来到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阴茎插进他的肛门,然后在**中吸取足够令他觉得满足的血液。
他持续地享受性,有时候他会去那些色情俱乐部,看着妖艳的女人与裸露的男人们,给他们一笔钱,跟他们做爱,交换体液。
但那只是一种发泄,与他呆在赌场一样,他发泄,以此得到心灵的平衡。
至少在那红发的家伙坐到他对面之前,他一直在享受赌博带来的快感。
但这一次,Blackjack属于对面的男人。
那家伙身材高挑,包裹在白色的西服里,显得脊背笔挺,他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在室内戴着墨镜,并且翘着长长的腿。
他没有扣上衬衫的第一二颗纽扣,锁骨和颈项露出来,几乎能看到隐藏的颈侧的动脉。
那是个极有魅力的家伙。
伯爵用他戴上黑色隐形眼镜的双眸扫视面前的玩家。
谁都可以坐在那个座位上,但那男人让他感觉到挑衅的气味。
他表现得很明显,即使他的瞳孔隐藏在墨镜后,依然能感受到锐利的目光,红发男人用那目光扫视着伯爵,从他的头发,一直到他看不见的被桌子隐藏的部分以上,来回大约三次,那目光无礼地剥着他的衣服,似乎想看进他黑西服下的肉体。
「也许他只是对我有性趣。」
德古拉决定接受这男人的挑衅,如果那是为了性,他不介意在发泄的同时填饱肚子,他有一些饥饿,而当他饥饿的时候,他会想起一个男人——这男人有白皙的脖子,他的血液穿透**中渗着汗液滑溜溜的肌肤散发几乎无可抗拒的芬芳,月色的长发缠绕在不断跳动的肌肉上,与黑夜的月光相互呼应。
当他想起这个男人,他的饥饿与性欲将会更加激荡起来。
对面那个红发的男人应该也同样饥渴。
当德古拉做出如下判断,红发男人很快肯定了他的猜想。
「B伯爵——原谅我这样没有礼貌地称呼你!毕竟在黑乐或在整个拉斯维加斯,大家都是这样充满崇敬地谈起你。」
红发男人的嘴唇十分性感地弯起,那角度让德古拉觉得有一些熟悉,但他并没有太在意这本该在意的一点。
「我从你的语气中听不到崇敬,先生。」
德古拉的回答让对方哈哈大笑,随后他抽出一张支票放在下注台上。
「帮我更换成筹码,我打算玩一把五千万美圆的小赌。B伯爵先生,这个赌注对玩乐来说应该很合理。」
「是的,这是一个合理的价格。」
「但显得不太刺激——我知道您拥有很多金钱,只有钱的赌局并不会让你觉得满足,因此我建议我们加上彼此的身体。伯爵先生,这个夜晚,输的人要听赢的人摆弄——当然,只是身体。」
红发男人的笑容让德古拉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他能确定对方有所图谋,对方也很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目标是他的身体,但他还是察觉到一些被隐藏在那笑容之下的感情。但,身体——他只是想要身体!不论输赢,他应该都可以得到一些好味道的血,这男人是一个嚣张的极品,他就像一幅狂放的抽象绘画,但色彩艳丽。
德古拉点点头。
「就按你说的,加上身体作为赌注。」
性对他来说无所谓,不论对方是谁都一样——除非是那个男人……
德古拉因为再度想起那个男人而眯起眼,他玷污那男人的灵魂已经有一百年,在这一百年中,他们没有在遇到过对方。
当然,他主动地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十分注意不让自己被那男人找到,但现在,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包括他对那男人所抱的希望。
他并不应该被拯救,他应该永远属于地狱和黑暗。
而那男人——波斯亚神父,他应该正为摆脱了吸血鬼延长他生命所下的黑诅咒而觉得欣喜——他确定自己让加尔比告诉那月光般的男人,一百年后他的生命将回到正轨,脱离吸血鬼伯爵为拯救自己的灵魂而设下的阴谋……
就在德古拉为自己脑中的回想而没注意侍者发牌动作的时候。
在他的对面,红发男人翻出一张黑桃A牌。
「我的另一张牌是不是黑桃J,伯爵,你可以猜测。」
德古拉面前,有一张翻开的牌面,红桃A。
「我们情况一样,而我不准备加牌。」
伯爵的目光中开始闪烁欲望——他要暂时忘记波斯亚,他的神父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也许再过几十年,他会到波斯亚的墓地献上花环——他不再有自私地束缚波斯亚的权利了。
也许,他应该彻底地沉沦于**与血液之中,回到不曾碰见那充满爱心妄想要拯救他暗黑灵魂的神父之前。
「那是说我可以开牌?」
红发男人伸出手,他的手十分好看,长而整洁——德古拉看见他用拇指与食指挟起牌翻开。
一张黑桃J。
「你赢了。」
德古拉向后靠了靠,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
侍者过来翻开他的牌。
一张方块9,距离二十一点只差一点点。
「运气真不错,我赢了。」
红发男人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西装,他拿下墨镜,而另一只手则同时抓下那把火红的头发。
月色的长发犹如瀑布一般流泻下来,在赌场明亮的聚光灯下,一双熟悉但许久不见的冰蓝色的眸子紧紧地盯住德古拉。
「吝啬鬼,我来要你应当付出给我的!」
那忽然改换了容颜的男人照射样对德古拉说。
【VOL.13】
「神父,看起来在经过一百年之后,你的兴趣变化很大。」
德古拉走入位于VENETIAN酒店之中的套房,并毫不意外地看到两张KING SIZE的床。在这种700平方米大小的套房中,床也随之加大尺码,但他记忆中的的波斯亚并不像会喜欢这种风格.
在他身后,波斯亚关上了门。
德古拉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得十分冷静,但他很清楚自己是如何地激动着。
他的神父,他的波斯亚,他在妖魔的束缚结束之后找到了他。他月色的长发飘散在他面前的时候,德古拉是那么的惊讶,波斯亚在他已经放弃希望时来到他面前。
他们的相逢中间间隔了一百年的岁月,波斯亚显然有一些改变,但那些改变并没有影响德古拉对他的怀念。
他们就好象昨天晚上还在他位于特兰西瓦尼亚的城堡中做爱,他的瞳孔隔着隐型眼镜贪婪地注视着身后的男人,他的神父穿着时尚的白西装,纯洁而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诱惑气息。
他是如此地思念波斯亚,他月光一般的长发,他漂亮而有力的眉毛,还有他冰一样浅蓝色的双瞳。
他十分想念……
***
德古拉在椅子上坐下来,蓝色的四脚椅就放在床前,他看着波斯亚,他感觉到从他的心里——也许只有撒旦知道,他的心有多久不曾流淌出这样的情感——它开始漫溢出浓烈的欲望,情欲让他的手指都克制不住不停地颤抖。
欲望就那样流淌着,从他苍白的停止跳动的心脏里,流过它已死亡的粉色纤维,让它那样地难以承受——他感觉到痛苦,他渴望拥抱波斯亚,为了不吸取波斯亚的血液而选择离开,他一直都并不后悔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但当两人分别长长的岁月,再度看到波斯亚,德古拉发现自己比当初更加疯狂。
他快忍不住了,他的身体在发烫,阴茎在腿间膨胀着,柔软的阴囊被内裤束缚而发出哀伤的鸣叫,他要波斯亚,他的忍耐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岁月并没有带走他为这名神父而产生的眷念,相反地,它增加了,在这时间中就好象一瓶藏在地窖里的好酒一样发酵沉淀,当波斯亚出现在他面前,它蓄积的情绪冲开了瓶盖。
「如果你认为我有所改变,伯爵,那也是因为你。」
波斯亚走向黑发男人,他来到德古拉面前,弯下身子温柔地温他的额,然后他亲吻伯爵的眼皮,当他碰到那片柔软菲薄的东西时,德古拉愉快地闭上眼睛接受他的爱抚。
「来,把你瞳孔上的那片伪物拿下来,比较于黑色,我更喜欢你原本的暗红……」
他的神父的话语声是那么的温和,他的语言柔软而透露着关怀与爱慕,德古拉几乎为之而沉醉——他顺从地按照波斯亚的话去做,两片黑色的软镜片被摘下来并随意扔在地毯上。
德古拉知道在波斯亚面前他无须做那样的掩饰,波斯亚清楚地了解他的身份,甚至他了解了他的心,以及那心中悠长不断的悲伤,从一百年前的那个夜开始……
他们靠得那么地近,波斯亚的气息使伯爵觉得温暖而舒适,于是他开始用自己真实的双眼观察他等待已久的神父。
波斯亚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保持着年轻的容貌,在现代装扮下他显得高大而帅气,在神学院所受到的教育让他显得温文尔雅,但在他的目光与凌乱的几根头发中,德古拉明显地感觉到波斯亚内心的变化。
他的温柔带着无可名状的危险……
他的目光中藏着锐利刀刃……
他的欲望中甚至隐匿着侵犯与占有……
他的神父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有所改变,他仿佛战斗的炽天使一样在无害的笑容下酝酿着怒火,但他的高高的鼻梁下柔软而持续翘起的嘴唇却对他微张着,并不断地碰着他脸上的肌肤。
德古拉能感觉到这种轻微地碰触,波斯亚的嘴唇戏弄着他脸上的绒毛,从他的鼻端开始,一直经过他的嘴唇,随后是下颌——他的下颌明显地感觉到那种夹杂着湿润的柔软,波斯亚贴住他,随后很快离去。
这样的重复对德古拉来说是一种深重而残酷的折磨,这让他想起两个人之间的性——完全地燃烧,仅仅是手中握住波斯亚的阴茎就让他兴奋得想要大口呼吸,即使他在成为吸血鬼后完全不需要那样中,但他还是无法克制,在那时候,他表现得像任何一个欲火焚身的男人,他无法忍耐,并忽略其他,甚至忽略对他来说最甜美的血液的血液的诱惑,他只在乎波斯亚的身体,那美丽的,矫健的身体让他如此迷恋,它使他觉得每一次的抽出都是极端的痛苦,他的阴茎必须离开那个紧紧缠绕着他的,柔软而被撑开褶皱的肉穴,但随后而来的每一次插入都是极乐,他深深地把自己埋在波斯亚的躯体里,深深地,即使因此而被埋葬在湿润沉重的泥土中永不醒来,他也想要获得这样的快感。
在一百年后……他渴望着与他的神父再来一次……
德古拉贪婪地抓住波斯亚的西装领,领口特有的坚硬再度刺激他的欲念,他想起波斯亚的阴茎,它坚硬地直立着,脉络在软而光滑的肌肤下凸现,上面甚至有一些小小的阴影,它如此神奇地表达着它的强硬,而他则惊喜地欣赏它的姿态——他想看见波斯亚的,他想拉开波斯亚的裤子拉链,然后伸手触摸他的阳具,他的茎干与囊袋也许还没有兴奋,但它们必定会让他持续无数次回味中感受到的喜悦。
「不,放开你的手。伯爵,今夜你并不享有主动权。」
冰蓝色的眼眸里透露出狡黠的神色,白衣神父很清楚自己想干什么——他等待这一时刻已很长时间,他不会那样轻松就放过这坏心的妖魔。
快乐,今天夜里他们都会享受到这玩意儿,但在那时刻到来之前,他要对这黑发男人实施报复——这是他将自己的影子刻在他心中所获取的罪,他使他永远无法归于洁白,他也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还有一百年寻觅与等待的焦躁。
「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赌博,上一次的结果你并没有告诉我,你叫那个跟我一样姓霍克的随从来知会我你已经离去,而那时候我的直肠里甚至还有你未干涸的精液。我找了你一百年我的伯爵,你既然已在我的生命中留下撒旦的烙印,你不觉得自己同样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吗?」
波斯亚诡笑起来,这使他的眼睛显得明亮而动人,但他的动作却并显得不太配合。他推倒伯爵,用手掌拍打他英俊的脸。
「别试图挣扎,即使你是一个恶名昭彰的吸血鬼,你也有你自己的行为准则,你必须做到你所应允过的,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也许不会让你很愉快,但我会努力!」
波斯亚从床头拉出铁链,每个床脚都有一根链子放在那里,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链子的末端都有一副死囚用的镣铐。
「抱歉我用的东西太粗大沉重,但是伯爵,你有很强大的能力,如果不这样,也许你会在无意识中反抗而使我受伤。」
波斯亚在说话中用镣铐束缚住伯爵的手腕与脚踝,他细心地将脚镣的长度调整过,使得它除了限制伯爵过大的动作外并不影响他即将要对这妖魔干的好事。
当波斯亚完成这准备工作,他走开了去,在客厅中的水果盘里拿起一把小刀。
「VENETIAN酒店拥有世上最好的服务,他们的每把水果刀都磨得很锋利。」
波斯亚来到黑发男人面前,他俯视了一会儿,观看男人被迫伸展成大字形的身体。黑色的西装礼服皱巴巴的——它原本并不应该被穿在人身上接受来自床面的挤压,但现在它就是皱巴巴地在男人身体上扭曲着,那些褶皱表现出男人肌肉的轮廓,纺织物无奈地跟随男人的身体而被扭绞着,而那头仿佛从未改变过的,卷曲的黑发散落在床上,在白色床单上绘着抽象而迷乱的纹样。
吸血鬼伯爵俊美依旧,但在延长波斯亚的生命契约终止之前,他应该还是丑陋的,他就是这样牺牲自己的容貌,整整一百年,让他的时间停顿——这个自私的家伙就这样让他对他的感情不得不延长了一百年。
这是多么令人厌恶的痛苦?他第一次开始憎恨爱,他诚实地承认爱着德古拉而带来这必须经历无边际的痛苦等待的结果,使他几乎要放弃相信爱的存在。
但他爱德古拉,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感觉到那妖魔对他的诱惑是如此刻骨。
他不再当神职者,一个爱上邪恶的人永不再有救赎人类灵魂的能力,但他要找到德古拉,那个盗窃了他的心的黑蝙蝠,他要将德古拉的灵魂从撒旦手中抢走。
无论德古拉究竟是如何的邪恶!他,波斯亚•霍克的一生,都将为这目标付出所有。
他要让德古拉承认爱情的存在,它就在他们之间!即使它的开始与延续都像是个真正的玩笑。
「德古拉,」
波斯亚伸出锐利而闪烁银色光芒的刀子,尖锐的头部在伯爵的锁骨凹陷中徘徊,这种锐利虽然没有伤害伯爵的皮肤,但却带来一些冰冷的气味,它从刀子的尖端开始在白色紧密的肌肤上漂移,他跨坐在伯爵身上,隔着裤子,他感觉到自己的阴囊正压迫着黑发男人的性器,他勃起着,并随刀子的移动而有节奏地顶住他的柔软球体。
刀子开始向衬衣移去,波斯亚挑开一粒纽扣,刀刃的锋利在对付钉纽扣的线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打算尽情地拥抱你。」
第二颗纽扣飞了出去,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你要相信我拥有让你的后面快乐的能力——毕竟这一百年来,我不断地拥抱着各种男人,你给我足够的金钱足以让我实现干这种事的期望,别再叫我神父,德古拉,你必须用身体感受你赐予我的堕落——」
波斯亚愉快地领会着德古拉对他的危险挑衅所产生的反应,一根粗壮凶猛的阳具剧烈地撞击他的裤裆,让他的臀部感到紧张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