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柳家有兄妹四人,以大哥柳非凡为首经营的柳氏企业,正是情趣用品业里的龙头。 举凡情趣用品、情色网站、情色艺术电影……等等,各式各样与性有关的助兴工具,只要是柳家出品,绝属佳作。
柳家不仅头脑动得快,就连他们的外貌,也令众人惊叹!柳非凡下有妹妹三人,在柳氏企业里各司其职,各有各的天赋,传闻中那三位柳家小姐,除了能靠自己的才华替柳家赚进大把大把钞票外,更有迷煞不少男人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教人难以抗拒。
然而在这个强强滚的市场里,仍有许多人想来分一杯羹,于是在这样激烈的竞争下,身为领导者的柳非凡,必须想办法巩固自己的事业王国……
***
月黑风高。
柳氏豪宅仿若沉睡中的庞然巨兽,在黑夜的树林中盘踞蛰伏。
「喀锵!」
俐落的拋出一条长长绳索,从错综复杂的老树上,落向另外一端的高墙,那五爪铁钩牢牢实实地钩住了墙,再也分不开。
「yes!」
昏暗的天色里老树被风吹动,繁叶中出现一抹若隐若现的娇小人影,伴随着一声叫好。
一身黑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只露出了小小的鹅蛋脸,柳馨安的美丽一向令人惊艳。
戴上红外线辨识眼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赫然出现井然有序的棋盘式红外线警报器!
柳馨安露出坏坏一笑。呵!在经过一百零八次的脱逃计划失败后,她千方百计才托人弄到这副昂贵的红外线辨识眼镜,这一次,她一定要逃离老哥的魔掌!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奉兄之命成亲?说什么她这个亚洲首屈一指的情趣用品设计师,都不能被老哥以商业联姻的方式嫁给一个怪胎!
经过无数次脱逃失败被逮到,她不放弃的再接再厉改良自己的计划,她有预感,今天她一定可以逃离这里!因为她是最厉害的成人情趣用品设计师,发明东西跟拟定脱逃计划,在她那颗脑袋里可是小case一件呢!
离开家以后,她先躲个一年半载的,以时间换取空间,老哥在时间的洗涤之下,一定会有气消的时候,到那时她又可以快乐地过着无忧无虑的单身生活啦!嘿嘿嘿~~
嗯,先别幻想那么多,她只要用力拉着绳索往前一荡,就可以跨越那道囚禁自己的高墙,她马上就能解脱了!
废话不多说,赶快拉紧绳索,用力给她荡过去……
风很大,夜很黑。
那娇小的身子模仿泰山的姿势,轻松地就往另一边的高墙上荡过去──
自由!自由!我来啦~~
水汪汪的大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亮,柳馨安在心中不断高唱我终于自由了……
「锵……」清脆的金属声响起,她回头一看,只见自己扣在腰上的那个小小的钥匙圈,就这么直直往那纵横交错的警戒红外线坠去。
「呜──」警报器响起,只见不消一会儿,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三~~小~~姐~~」
「汪汪汪汪!」
人声,狗声,警报声,声声入耳。
心烦,意乱,失败感,令人丧气。
大家绳索、棉被齐下,硬是将柳馨安绳之以法。
警卫们的动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的,因为这已经是柳馨安第一百零九次脱逃失败了。
「三小姐,您可不要乱来啊!您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总裁交代过,他要是回来举办婚礼的时候没见到您,就要炒我们大伙儿鱿鱼啊~~您忍心看到我们这些有家室的人流浪街头吗?」
哀嚎归哀嚎,一群大男人一边唠叨,一边还是将柳馨安那小小的身子,用棉被包得紧紧的,一路「抬」着回柳家大门。
「喂!喂!什么忍不忍心?难道你们就忍心断送我的幸福吗?」小脸胀红,抵死不从。
这、这还有天理吗?
她可不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种说法!
老哥知道自己的脾气,明白自己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脱逃,所以早就撒下天罗地网。唉,柳非凡就像是如来佛,不管她这只小母猴怎么逃,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没有人把柳家三小姐的斥责当一回事,任凭她就这么扯破喉咙大喊:「我不要嫁~~」
抬着她的警卫们,还是将她送回她的卧房,再度锁上大门,开启保全系统。
月黑风高,树林仍被夜风吹得嘎嘎作响,天罗地网仍在,所有世间万物又恢复了宁静正常。
再过七天,柳馨安就是新嫁娘……
第一章
宾客满座,镁光灯四起照亮宁静的夜,没有俗气的大红囍字,有的是令人脸红的各色新潮保险套充气成球,结着粉红色的长长缎带,高高挂在柳家豪宅庭院。
热门电音音乐响起,现场摆了满满的鲜花,艳丽的男男女女穿梭其间,不知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娇。
今晚柳家富豪名门齐聚一堂,谁都知道,今晚是柳家三小姐──柳馨安出嫁之日。
以情色崛起的柳家,就连结个婚也跟平常的婚礼形式大反其道,完全西式,在自家的绿茵草皮上,没有老气的新人敬酒、喧闹的鞭炮吵人,这里只有新潮的音乐和精致的餐点。
相较于婚礼的喜气洋洋,屋内的宁静显得恐怖许多。
纯白婚纱柔顺的平放在软床上,那婚纱的手工一眼便知出自名家之手;数件简单的金饰安静躺在化妆柜上,一切俱全,只欠主角上演。
「……妳不嫁?」
华丽的洛可可式卧房,粉红色系的摆设代替了刺目的红色,柳非凡的声音宛若一只低鸣的警报器,为这场婚事投下一个变量。
「有何不可?」
从一堆令人看了脸红心跳的成人玩具中,娇娇柔柔的女声冒了出来。
「你给我说清楚,在这节骨眼上为何不嫁?」柳非凡向前大步走去,将那些奇形怪状的成人玩具大把大把地推开,在轰隆巨响之后,终于露出了柳馨安那一张美丽的小脸。
「哥,你干么啦!」柳馨安美眸怒瞪着老哥,再度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桌上那一份未完成的设计图,粉唇喃喃自语地埋怨着。「人家正在设计新款的糖果内衣耶,别打扰我!」
「你都要结婚了,还在说什么傻话啊?」柳非凡那张俊美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怒意。
「我可没答应你要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喔!」白白嫩嫩的小手紧握笔杆,仔细描呀描的,完全无视兄长的叨念。
「上个月中秋我们家族聚会,我明明有问你们姊妹三人,白家那只狡诈的老狐狸想跟我们联姻,你们谁愿意嫁给他家的公子,」柳非凡旧事重提,硬是与小妹卯上。「只见你很快就微笑点头,不是吗?」
「我哪有很快点头?!」柳馨安那张白净小脸胀红了起来,连忙替自己洗清冤屈。「我都已经说过千百遍了,那天是大姊二姊联合起来猛灌我酒,你又不是不晓得我酒量不好,一喝起来就猛点头猛傻笑,神志不清,怎么算数?」
「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柳非凡把心一横,在这节骨眼上可丢不起脸,他绝对要把柳馨安送进礼堂。「你大姊、二姊目前都不在国内,没有人能跟你对调,你就认命嫁给白家那个剧本鬼才吧!」
「去你的剧本鬼才!」她这么聪明的脑袋,才不想跟一个整天写字的男人混在一起呢!
「馨安,你不觉得你跟白礼德是绝配吗?你们两个一个爱埋头写剧本、一个爱埋头设计玩具,这样的婚姻各自生活各自的,有什么不好?」柳非凡倒也讲得头头是道。
柳馨安小手放下笔杆,俏脸胀得与西红柿同色,插腰喊道:「我柳馨安好歹也是亚洲首席情趣用品设计师,我干么要八股的为了一桩荒唐的婚姻毁了我的大好前程?人人都说白家那个私生子白礼德是个怪胎,哪有哥哥逼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跳的?」
「白氏企业那个老女人我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柳非凡微微一笑。「她见咱们柳氏企业在情色市场里吃得开,就想来分一杯羹。你也瞧见了他们凡事都模仿我们,却成不了气候,要不是因为白家那个私生子会写情色剧本,拍出了好几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他们老早就撑不下去了。」
柳非凡对于敌情可是知之甚详没有半点遗漏,他看着落地窗外那群鼓噪的宾客。「白礼德算是白家的摇钱树,他写的剧本所拍成的情色电影,总是能获得大众喜爱……」
「我们柳家在情色市场独占鳌头,若能进军电影界,使我们的触角更广,运用电影的影响力来卖商品……」
柳馨安打断哥哥的话。「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嫁给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他的剧本?」软软的女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是啊!妳想想,我们兄妹四人共同创造出来的柳氏企业,若能有他的剧本相助,用传媒和电影的力量进军国际市场,岂不是如虎添翼?」
他兴奋的转身,准备对妹妹晓以大义,但回头的那一瞬间,只见那抹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踪影。
「馨安?」落地窗的窗户大开,沁凉的晚风,从窗口吹进来,挂在那张俊美脸上的笑容僵掉了。
只见那张柳馨安最常用的工作桌上,糖果内衣的设计图早已完成,纸的一旁留下柳馨安娟秀的字迹──
既然大哥只是要白礼德的剧本,那小妹必定将剧本奉上,何必要以结婚来断送小妹幸福?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拿到白礼德的剧本!bye bye~~
「柳、馨、安!」柳非凡从齿缝中迸出妹妹的名字,七窍生烟还不足以形容他的愤怒。「算妳狠!」
柳馨安终于在第两百次的脱逃行动中成功了。
这场婚礼没有新娘,还能算婚礼吗?
阳光暖暖,台北市进入了初春的季节,行人来往穿梭,远离了寒冬,整个城市又恢复了原本的活力律动。
「现在本台要为您插播一个最新消息,以情色用品起家的柳氏企业三小姐柳馨安,原本预定昨晚要与白氏企业的公子白礼德在自宅结婚,却遭人绑架,目前下落不明……」
在巨大的电视墙上出现了口沫横飞的女主播身影,反复报导着有关柳馨安被绑架的消息。
「哼!这一定是老哥想出来的缓兵之计,他死爱面子,才不敢说出我逃婚的事实!」
娇娇软软的声音自马路旁的一辆小MARCH里发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天大的新闻事件的主角──柳馨安,就在这里。
「哎,馨安,这样做真的好吗?」花贝妮转头看着笑得极为开心的柳馨安,只见她可得意得很呢!「我看你哥哥一定气炸了。」
「我才不管他呢!」柳馨安吐了吐舌,俏皮地道:「既然只要把剧本拿到手就可以完成任务,那我干么傻到要用我的幸福来换取柳家的事业拓展?哪天等白礼德不红的时候,我不就完蛋了?」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花贝妮叹了一口气。柳馨安在第两百次脱逃成功之后,马上联络到了花贝妮,这个从大学时代起就讲不过柳馨安的死忠兼换帖好友。「但愿柳非凡不要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
「放心,你可是我们成人玩具界的大功臣呢!」柳馨安拍拍胸脯向她保证。「要不是我每设计一样玩具就交给你跟你那些男朋友试验,我还真不知道效果好不好,你可是我的神农氏,替我尝百草~~」
「三八!」花贝妮笑骂着她,随即丢给她一个牛皮纸袋。「喏,你要的情报资料我全部弄好了。」
柳馨安将那牛皮纸袋打开,一场巧取智谋即将展开……
绿叶繁盛,层层藤蔓爬满了一栋白色的三层楼洋房。
错综复杂的枝叶缠着外墙,就连温暖的太阳光也被布满藤蔓的玻璃窗阻挡了进入房内的机会。
这屋子虽然巨大,但却有一种令人不想接近的沉重感,到处静悄悄的,庭院内虽然蔓草丛生,却没有鸟儿栖息。
黑色青铜的门上有着威严的铜狮,像是在宣告路人此地不宜擅闯。
一步,两步,三步。
老气的黑色包头皮鞋在石瓦小路上格格作响,一双纤细的玉腿上是及膝的百褶裙,白嫩的小手拎着一个藏蓝色的老气包袱,绑着两根麻花长辫的娇小身影出现,打破了原本的沉闷寂静。
仔细一瞧,那个身影正是柳馨安。
白礼德,三十岁。白氏企业董事长的私生子,母亲死后无子的大妈才将他接回,认祖归宗。
众人公认的脾气古怪,没人了解他什么时候会是怎样的情绪,翻脸比翻书还快。
细细回想着在那包牛皮纸袋里所有有关于白礼德的基本资料,柳馨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准备要上前去敲敲那个铜狮拉环应门。
面对充斥在市面上那些参差不齐的情色录像带,白礼德的作品风格多变,而且讲究质感,深受女性观众好评,一年才出一次的剧本大作,是各家公司趋之若鹜的争夺目标。
因为性格古怪,无法和白家的其它人以及工作人员相处,因此独自居住在郊外的一栋大宅,由女佣照顾日常生活,但由于性格问题,女佣总是请不了多久就换,没有人受得了白礼德。
大大的眸眨巴眨巴地看着眼前这栋「鬼屋」,柳馨安想起了自己明亮气派的家,不禁在心中对这个人称剧本鬼才的人更加没有好感。
柳馨安再度吸了一大口气,小小的唇尽量不要往下抿。呜呜呜~~大哥真过分,居然要她去嫁给这种人,嫁给他跟嫁给鬼有什么两样?幸好自己逃得快……
总之,这次前来,她要以应征女佣的方式,去接近白礼德,进而将剧本拿到手!
敲了好几下门环都没有反应,她索性轻轻一推,只见那道沉重的铁门应声而开。咦?这、这是……怎么搞的?
该死,这该不会真的是栋鬼屋吧?
柳馨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走进白家,小小的脑袋不时观望四周,只见那碎石小道快被两旁的野草给掩埋,本来应是整齐干净的庭院,现在却完全失去了原来的风貌。
「站住!」
正当柳馨安对这栋「鬼屋」评头论足之际,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柳馨安的身后响起。
柳馨安缓缓转身,此时此刻,她只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还有那份报告书上描述的字句──
白礼德性喜一人独居。
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就是差一点要跟她结婚的男子吗?
「性情古怪」这四个字根本就是白礼德的最佳写照。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怎样的三头六臂才会有这种人人都讨厌的个性……
当柳馨安回头的那一剎那,她停住了呼吸。
只见庭院一隅,有一株朝横向伸展的古怪柳树,细长枝叶下,有一抹修长身影倚着树身,看似悠闲,却带着一双锐利的眼,正凝视着她!
那男子身着白衬衫,湛蓝的牛仔裤上有几处破洞,一张与平面模特儿不分上下的俊美外型,搭着一双锐利的眸子,教人不回头多看几眼都难。
他……就是白礼德?
柳馨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双水眸睁得大大的,这名俊俏的男人会是风评极差的白礼德吗?
「你擅闯民宅,我可以告你。」白礼德的声音缓缓从柳树间传来,低沉中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我不是坏人!」柳馨安连忙表明身分。「我是来应征女佣的。你看,这是我在社区公布栏撕下来的应征单,这是你贴的吧?」
才刚进去就被当坏人,这怎么行?心急的柳馨安连忙将小包袱里的应征单拿了出来,急急地走向白礼德。谁知这样慌慌张张的情况下,她没注意到脚边的石子,一个不小心便失去了重心──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漫天沙尘飞扬,柳馨安跌了个狗吃屎,小包袱也飞了出去,四散开来,落在地上的除了她的随身衣物之外,还有几个未拆封的保险套……
痛……痛啊!
小小的身躯趴在地上,那张粉白的小脸现在可是满脸沙尘,怎么这么衰?那些保险套可是要给花贝妮试用的新产品,现在可好,全部撒了出来,这下白礼德会怎么想啊?柳馨安不禁头皮发麻。
「你是来应征我的床伴还是我的女佣?」白礼德发出冷笑,看见柳馨安趴在那儿,仍不打算上前扶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
「如果你是来应征我的床伴,现在就可以滚了。」他再多说了一句话。
什……什么?
柳馨安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会有说话这么狠的男人?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在她面前这样说话,哪一个男人看到柳氏企业的首席设计师不乖乖低头的?就算不喜欢她的头脑,也会喜欢上她美丽清纯的外表,这可是她最有自信的地方呢!可是这个男人竟甩也不甩?!
「我不是要来应征床伴的!」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脸因为跌倒而有些扭曲,水眸里现出泪花来。「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是吗?」
高大的身子终于离开了柳树,穿越那片杂乱无章的草坪,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张俊美的脸孔又多增添了几分邪魅的气息。「你真是要应征女佣?」
「是……是啊!」
那双深邃的眸又从头到尾打量了柳馨安一番,这样的举动让柳馨安更加忐忑不安,他那锐利的目光梭巡着她的脸庞,仿佛要把她的来意完全看穿。
不行!她一定要得到白礼德所写的剧本达成任务才行,她不能这样缩头乌龟下去,不可以才踏出第一步就想要打退堂鼓!
现在硬着头皮想办法留在他身边骗到他的作品,总比一辈子跟这个奇怪的男人相处好得太多了!
她一定要稳住自己的情绪……
「最近有太多假借应征女佣之名,行使勾引之实的女孩来这里。」他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暧昧的火光。「该用晚餐的时候餐桌上什么都没有,赤裸裸的站在我面前大喊:『请享用!』。」
「我才不会干那种事!」天哪!要她堂堂柳家三小姐去做这种倒贴男人的事情,倒不如让她ㄕˇ了算了!
柳馨安骄傲地扬起头,不怕自己跌倒后灰头土脸的丑样被看到,她才不让白礼德把自己贬低了。
「是吗……」只见白礼德那高大的身子缓缓地靠了过来,这个动作让柳馨安不免心中一惊,他……他要做什么?
「你……你干么靠过来?」唔,这个男人太过高大,她细细的腿儿忍不住往后退去。
「你说我想干么?」白礼德的唇边泛起了一丝邪气的微笑,脚步仍旧逼近慢慢退后的柳馨安。
这个时候在柳馨安的小小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许多由二姊柳馨芙所主演的可怕情色强暴片,四下无人,只剩下她和这个奇怪的白礼德在这栋鬼屋前,孤男寡女…….
「你……你不要过来喔!」她吓得话都快说不出来,只能小小声的警告,细若蚊蚋。
「过来会怎样?你不是要应征吗?」白礼德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仍慢慢靠了过来。
可怕喔~~她是不是把这次的计划想得太过简单了?
她的对手可是人人都怕的鬼才白礼德耶!现在亲眼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个奇怪的男子总是用一些出其不意的怪动作让她慌了手脚,如果他要动武,她可是完全没有胜算。
「你~~你如果再过来~~」柳馨安的声音已经在发抖了,莫非她真的要栽在这个古怪男子手上?哦卖尬,她可不想!
「再过来会怎样?」他明显挑衅的一句话回敬她。
天哪!他一边说话一边逼近,柳馨安甚至感受得到他呼出来的气吹在自己脸上……
「我就要叫了──」
「砰!」
正当柳馨安要开口大喊救命的瞬间,白礼德高大的身子往她的身上倒下──
这是什么情况啊?
娇小的柳馨安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给压倒在地,连忙使尽吃奶的力气撑住……
「欸!你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啊?」
天啊!这个男人的身体怎么这么重?柳馨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撑起。
喳呼了老半天,白礼德还是无动于衷地「贴」在她身上,她侧脸看他,这男人居然晕倒了?!
「咕噜~~」
杂草丛生的庭院里,晴空万里,绿意盎然,这里就只有柳馨安跟白礼德两个人,所以当那象征原始欲望的声音一发出,柳馨安立刻会意过来──
他肚子饿了。
第二章
咚咚咚。
清一色黑白色系装潢的厨房里,传出规律的切菜声。
「滋噜滋噜……」
雕花的大瓷盅发出了水沸腾的声响,香味顿时四溢。
柳馨安小小的手再也不是拿着笔杆设计情趣用品,而是不断地切切剁剁,五更肠旺、洋葱炒蛋、糖醋鱼,在柳馨安的巧手烹煮之下,纷纷上桌。
「哇哈哈哈哈哈……」
客厅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只见低头猛扒饭的白礼德,斜睨了一旁的王克友一眼。「你尽量笑吧,等我吃饱了以后再来修理你。」
「这教我怎能不笑啊?从我们高中认识以来,我从没有机会瞧见你的糗样,现在终于让我看到了!」只见王克友捧着肚子,乐不可支。「谁想得到我们剧本鬼才白礼德会有饿到晕倒的一天?」
「别用这种字眼来形容我!」吃到—个程度之后,白礼德放下碗筷,这才又恢复回原来冷冷的模样,「谁教那些女人都不怀好心眼,来应征女佣的目的都是为了要爬上我的床!书我每隔下久就要再去徽人。我要吃的是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耶,不要吃性感火辣的尤物!」
「她们也不过就是想要成名想疯了。」王克友仍然带着笑意;「不过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挺清纯的,菜好象也烧得不错,不如考虑留地下来吧?有现成的热炒总比我每个月带快餐汉堡来给你充饥得好。」
厨房的烹煮告一段落,梆馨安悄悄躲在门后,观察外面动静。
方才的情形真险,要不是那个王克友突然出现,她还真下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这样的情况也让柳馨安了解到,原来想要亲近白礼德的女人这么多啊!这也难怪,只要多金、英俊,就算脾气怪了些也没有关系,很多女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吧。
「她真的清纯吗?」白礼德冷笑一声,眼神里寒霜满布,修长的指放下了碗筷。「想要亲近我的女人,各式各样都有,天使为了成名也能变成魔鬼。我不要让她留下……」
那怎么行?
听到这里,柳馨安不由得小手紧紧握拳,她可是已经在大哥柳非凡面前夸下海口,说会在一定的时间内拿到剧本,现在要是才煮了一顿饭就被轰了出去,那怎么成?
一想到老哥那张可怕的脸孔,还有她如果被家里大批人马逮到,带回柳非凡面前,不晓得会是怎样的严刑峻罚……哎哟哟~ ~
柳馨安冲出厨房,「咚」的一声,双腿跪在白礼德的面前,杏眼里流露出惊慌的泪光。「白先生……我求您别把我赶出去,我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看到柳馨安那张如梨花带雨的小睑,白礼德仍然冷若冰霜,不带感情地问。
「我父母亲双亡,很早就被送到孤儿院,一年前因为孤儿院经营不善倒闭,我便出来流浪,到处打零工维生。」
呜呜,柳馨安在心里拚命回想着柳非凡可怕的表情,想象她被生吞活剥的酷刑,硬是挤出几滴害伯的泪水。「我会很勤奋的,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如果白先生不收留我,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你可以去援助交际啊!」白礼德冰冷残酷的说道,「反正你的包包里面不是有很多保险套?我会付你这顿饭的钱,你现在就滚!」他丝毫不受她的「悲惨身世」影响。
「阿德!」王克友忍不住出声替柳馨安说情。「你怎么说这种话呢?没看见人家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可怜的身世吗?她无处可去,样子也挺乖的,你为什么不收留她一下?也算功德一件啊!」
「很多的剧本里都有这种悲惨身世。」白礼德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就算外表清纯,她也有可能是荡妇淫娃。」
厚~ ~这个男人!
他的良心是被拘吃了吗?
听到她编出这么可怜的身世、看她打扮得如此乡上,居然还感动不了他的心吗?
只见白礼德将千元大钞丢在她的面前,立刻要将她推出门外……
「那些保险套是柳家三小姐要我拿去给人试用的!」情急之下,柳馨安脱口而出道。
「什么?」
听到这句话,白礼德终于有了反应,他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她。「你说柳家三小姐?」
「嗯,就是她……」她擦擦眼泪,慢慢地编道:「因为我一直四处打零工,偶然有机会就到柳氏企业打工……柳家三小姐设计了很多新款的情趣用品……想要找人来试用……所以……我就……」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王克友恍然大悟,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现在你弄清楚了吧?人家可不是你想的那么邪恶,邪恶的是你那个被绑走的老婆!」
「她才不是我老婆。」白礼德的模样仍旧冷酷,淡淡道:「那个女人被绑架了也好,省得大妈每天都来烦我有关结婚的事情」
嗟——你以为我爱嫁你啊?
听到白礼德这一席话,柳馨安差点没吐血,她也下想嫁给这个怪眙啊!心中虽这样想着,外表仍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白先生,请您收留我,我叫刘小安,我跟您保证,我绝对会是一个能干的女佣,绝不会打扰您的日常作息,您在家的时候,我不会对您造成任何的妨碍,我会像空气一样让您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但却舒服自在……」
求爷爷告奶奶,柳馨安可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使出最精湛的演技,鼓起所有的精神,希望这个怪眙可以收容她。
「好吧,你可以留下来。」
在经过许久的沉默之后,只见白礼德终于开了金口,不过他仍旧习惯性地恐吓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但如果你做出了任何逾越女佣本分的事情,我会毫不留情地要你走路!现在你马上给我收拾好你的行李,自己上楼挑问房间住,然后限你十秒内消失在我的眼前!」
「是!是!」
经过许久的哀求后他终于通融了,柳馨安破涕为笑,连忙收拾自己的行李,像只可爱的小麻雀般一溜烟地鲍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这个女孩子挺可爱的,长得也有点神似你那未过门的老婆呢!」王克友笑着说道。「怎么样?搞不好这种乡下来的小姑娘,才能搞定你这个大帅哥!」
「我绝对不会跟这种乳臭末干、只会煮菜的女佣有什么搞定、搞下定的事情发生。」白礼德斩钉截铁的回答。
「哎……瞧你心情下好的样子,虽不成薛晶又没来找你了?」王克友搔了搔头。」「不过柳馨安也真是个怪人,传闻中她每天都窝在房里设计情趣用品,你们还真是相像。至于你跟薛晶……唉,白董事长不会答应的啦!」
「会的~总有一天我不会在再让大妈控制我!」白礼德握紧了拳头又放开,原本冰冷的俊容,在王克友提到薛晶之际,皱起了剑眉。「我唯一要娶的人只有薛晶!」
***
微风自窗口徐徐吹来,白色的窗帘止不住顽皮的风。
占色古香的雕花桌上,放着一台极具现代感的电脑。
电脑闪着电源未关的绿色小光芒,床头的白纱帐随风飘荡,偌大的仿古大床上只见白礼德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嗯……」
你是那个贱女人生的野种!滚!
猛然问大妈憎恶的嘴脸浮现眼前,白礼德紧紧地抱住怀中母亲的骨灰坛,听
着那样的咒骂……
那个死老头,什么都不会,只会留下t屁股麻烦让我处理!我们白家没有你这样的野种!
狠毒的话语言犹在耳,他其实并下想认祖归宗,若非母亲最后的遗言,希望他还是能够回归白家,他是绝不会踏进白家一步的。
他从来不认为血缘有多重要!
父亲在这十多年来,从未对他们母子俩有任何只字片语的关心,他习惯了跟母亲两人的相依为命,他们母子俩感情深厚,因此他才会努力地想完成母亲的心愿回归白家,并下是因为贪恋父亲的产业……
说来讽刺,他在白家一直地位低微,若不是后来他所写的剧本受到大众的欢迎,逐渐地让原本开始走下坡的白氏企业有了新的生机,大妈也不会变得对他另眼相看,也不会对他奸言好语,更不会认同他为白氏企业的接班人……进入这个家里这么久,他早就把心里最柔软的那—面都给隐藏了起来,换上层层厚厚的武装,他宁可人人都当他是怪眙,也不愿意再任人宰割!
以前在白家所受的种种侮辱,一一在脑海里浮现重演。他皱起了眉,那些恶梦总是不断地困扰着他……
你为什么不跟着你母亲一起死掉算了——
猛然间大妈手中拿着一把阴森白刀,就这么往他的心窝剌了下来!
「呜!」
他倏然惊醒,像是装了弹簧似地从床上眺了起来,这样惊魂未定的模样让端着早餐进来的柳馨安吓了—跳!
「白……白先生……」
进房间的柳馨安看到白礼德的模样有些吃惊。他作噩梦了吗?只见那张俊睑上有着从没见过的仓皇,豆大的汗滴从他的眉心流下,一身赤裸的古铜色结实肌肉因为喘息的关系上下起伏着。
喘息未定,白礼德见到端着早餐进来的柳馨安,眼神立刻变得冷峻。「你为什么进来?」
「我……我一直喊您的名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可您都没有下来,也没有回音……」哇哇,被他那双凌厉的眼神一瞪,柳馨安拿着餐盘的小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滚!」
「是……是!」被他低沉的声音一吼,柳馨安就像是被老鹰突袭的小鸡,立刻把餐盘放下,逃之天天。
空荡荡的房间里少了那抹娇小的身影之后,又恢复到原本的寂静。
白礼德用手抹去了额上的冷汗,这才又躺回床上。
餐盘上的中式餐点散发出阵阵诱人香气,教人食指大动。
刘小安。
这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对于这个新加入的陌生成员,白礼德其实是带点漠不关心,却又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漠不关心,是因为这个女孩的确就像当初她所说的,乖巧听话,把家里打扫得焕然一新,在他需要安静思考的时候,她也下会打扰到他。
无法忽略她,是因为她煮的料理,实在太合他的胃口,跟那些假借应征女佣之名、行使勾引之实的女人煮出来的料理,实在差太多了,害得他现在每天到了用餐时间,便开始想着她今晚会煮什么样的料理?
白礼德缓缓地下了床,走到窗边,看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在那一大片绿茵之中来回穿梭,心中蓦地浮起另外一种感觉。
他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正常的三餐了?
而这个家,有多久没有这样整齐干净过了?
印象之中,就连薛晶都没有这样好好的煮过一餐给他吃,也没有人替他认真地打扫过家里,只有刘小安,这个小女人,替他把原本冰冷毫无人气的家仔细地整顿干净。
有的时候,他会以为以前跟母亲相处的那种温暖又回来了,因为这个小女人把家里打点得有条有理;可又有些许下同,刘小安每次看到自己,好象总是露出宅口怕的眼神……
薛晶,或是那个大妈替他定好婚事的名叫柳馨安的那个女子,她们会这样对待他吗?
白礼德冷笑了一下,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他又能维持多久?
还不如用钱买一个勤俭的小女佣算了。
一切的一切,好象都跟往常一样,这栋房子仍是日光无法进入的苍郁冰冷,但又好象有什么小小的火星,引捻了这屋子的温暖……
***
阳光暖暖,树荫浓密。
洁白的床单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条条挂在衣架的绳索上。
一片绿意,再也看不到先前那样杂乱无章的蔓草,显得整齐许多。
只见微风轻吹,一件件待晾的衣服微扬,散发舒爽的轻盈香味,教人欢喜。
「嘿咻!」
在这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屋子一角传来柳馨安的声音,定睛一瞧,只见她小小的身子正将另—袋的衣服拎出来,准备晒干。
这家伙是几百年没打扫了啊?!
小小的脑袋里充满抱怨,柳馨安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脏、这么乱的房子,她可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住进白宅后的一个礼拜,完完全全清扫完毕。
住在这屋里的这—个礼拜,—直感觉到这间大房子空荡得吓人、白礼德仿佛就像是一抹只剩余温的鬼魂,他下太与她说话,总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写稿子,而且也下准她进他的房问里打扫。
有时写累了,就见他倚坐在那株柳树旁,像是一尊正在沉思的大理石像。
其实白礼德长得真的很俊美,这想必是大家公认的;可他的英俊是冰冷的,像座冰山,
最可伯的是,每天他下楼来用膳的时候,总会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直教人不寒而栗……
呜呜——是她厨艺不精吗?还是他的眼睛有问题啊?
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永无拿到剧本之日啊?!
「嗷呜——」
就在她叹气之际,突然有狗的低鸣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全身黝黑的杜宾犬,正在怒视着她!
「你……你是怎么冒出来的啊?」天啊!她最害怕这种逞凶斗狠的狗了!
柳馨安睑儿都刷白了,捧着一大篮衣服的手微微发抖,背上冷汗直流。
从小到大,她最害怕两种东西,一是打雷,二是拘。
以前只要有狗接近她,警卫就会替她把狗赶得远远的,但现在可好,没有人在场,而且还是这种恐怖的拘,人拘对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下灵啊——!
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啊?
好好一个亚洲首帘情趣用品设计师不做,沦落成替人洗衣烧饭的阿嫂,再沦落到被狗撕碎的命运吗?
被那只恶犬一瞪,她的腿儿就像是在地生了根,再也跑不动……
「汪——」
只见那只狗仰天狂吠之际,同时腾空眺向柳馨安所在之处——
完了、完了!柳馨安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自己被狗撕碎的命运。
「小小!」
耳边突然听见白礼德的声音,接下来一声巨响,柳馨安感觉到一股力道袭来将她搂住,最后是那只恶犬的哀鸣声。
咦?恶犬没有扑上来?
柳馨安忐忑下安地把眼睛慢慢睁开,眼前只见到那只杜宾犬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趴在地上低鸣哀嚎。
而自己竟被高大的白礼德拥在怀中,他手上正拿着歪掉的晒衣架,一股好闻的男人体味窜进了柳馨安的鼻中。
很快地,柳馨安便了解了方才那一声巨响,就是白礼德以晒衣架打了那只名叫「小小」的恶大,替她除去了被狗撕碎的生命危险。
「谢……谢谢你……」柳馨安从扮色小唇中缓缓吐露出如同蚊蛔般的道谢,被这个怪人救了,好象有点尴尬。
心儿扑通扑通的跳着,在这么危急的时候被这个男人拥在怀中保护,刹那间柳馨安只觉得自己很安心。
是的,一种被呵护的安心,觉得自己被保护,有个可以依靠的温暖怀抱……
她是怎么了?那双大手竞惹得她小鹿乱撞、胡思乱想!
「你这个呆子!」
猛然间,白礼德的狂吼震响了柳馨安的耳朵,他那张永远面无表情的俊容此时有了极大的改变,他怒气腾腾的模样教人害怕极了。「那只狗就要扑上来咬你了,你为什么不跑?」
「我……我害怕咩!」天啊,他生气起来的模样好吓人啊!他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怒视着娇小的她,仿佛就要把她给吃下去一样。
「害怕的第一个反应不是会躲起来吗?你竟然站在那边发呆?!难怪你只能到处打打小零工维生。」
听到这个小女人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让白礼德更加生气,他书伯她被那只大拘咬伤。他心里其实是关心她的,但却下晓得该怎么对柳馨安说,只是大声的愤怒吼道:「如果今天我不在家呢?你是不是就会这样呆站着等狗来咬你?你的脑袋里装水泥啊?!」
脑……脑袋装水泥?
猛然问柳馨安被白礼德的这句话语给激怒了,什么脑袋装水泥啊?她也只不过是怕狗而已,有必要把她骂得这么一文不值吗?
她可是亚洲首席情趣用品设计师咧!多少不「性」福的夫妇情侣,在她的巧思下重新获得了「性」趣,现在居然被说成水泥脑袋?
「听着,白先生。」
柳馨安原本感激他英雄救美的心隋完全破愤怒给掩盖了,一张美笼的小睑染上了怒气的红晕,她放下手中笨重的一迭衣物,美眸怒视着高大的白礼德。「我并没有请您来救我,也不敢奢望您这个只会写剧本、其它什么都不会的『无三小路用』的臭男人来帮我的水泥脑袋做任何事情,今天要是被狗咬了,我只会自认倒霉,跟您无关!」
什……什么?
这女人居然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反倒是骂他多管闲事,无三小路用?
想他可是人人激赏的剧作家,多少女星在演过他的剧本之后大红大紫?多少导演在导过他的故事之后名列国际名导的行列?
他的手可是很珍贵,除了敲打键盘之外,不能做任何粗重的事情。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悲悯这个小女人的善心,飞奔过去救了她,居然还被她骂?
哦!你这个可恶的混蛋,要不是因为你煮菜烧饭很厉害,我才懒得理你呢!
哦!你这个可恶的混蛋,要不是因为你的剧本很厉书,我才懒得理你呢!
怒目相视的两个人,彼此在心中都有了同样的想法……
「你这个……」他一定要让这个傲慢的小女人知道,谁才是主人!
「德——」
突然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另外一名女子的娇声惨叫,白礼德立刻丢下了柳馨安,快速地跑到前院去。
怎么一回事?
看到白礼德不寻常的举动,再加上听到那名女子的叫声,柳馨安也立刻奔向前去。前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雾飞扬。
白宅的大门半开着,铁制的桶子半倒在地,一地白崭崭的面粉替绿油油的草皮添了新装,一个面貌娟秀的女人楞楞呆立着,几乎三分之二的身子都是面粉的杰作……
「晶!」白礼德惊呼。
冲到前院的柳馨安,只看见白礼德飞奔到那名访客身边,一脸焦急地看着这名女子。「你还好吗?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德——德,」一见来人正是白礼德,那名女子立刻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敲了敲大门,喊了你几声,都没有人应,我就想推开门自己进来,然后,就一堆面粉倒下来……」
「面粉?」听见她如此说道,白礼德转身看着已经跑到身边的柳馨安。「你在门口放了什么?」
「啊……你……』柳馨安看到眼前的景象,也觉得气氛尴尬不已,她纤细的小手抓住自己的裙角,瓜子脸上满满的歉意。「因为……因为家里的电铃坏掉了咩……我就……」
「你就怎样?」
呜呜,听这个语气,不用看,就可以知道白礼德有多生气了。
「因为平常我们都会在家,如果外面叫门的时候我一定听得见啊……但如果有窃贼要入侵,那就不一定了……所以我就故意在门的上面……」
看了看眼前的白礼德,再看看全身面粉的女子,柳馨安的大眼转啊转的,小小声地说道:「放了面粉……这是我改良的警报器……」
「嗷呜嗷呜——」
就在三个人的气氛越来越尴尬的同时,那只刚刚被白礼德狠狠修理的恶犬此刻也一跛一跛地来到了前院。
「小小!」那名全身裹满面粉的女人大吃一惊。「你怎么了?是谁把你的腿打肿了?」
「它刚刚跑到后院来要咬人,所以我打了它。」白礼德缓缓地说出实情。
「天啊!你怎么可以打小小?以前你不是都允许小小到你的后院玩耍的吗?哎呀!我可怜的小小——」
那一刻,白家庭院里,只看到一人一犬狼狈的模样……
***
「她来这儿多久了?」
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清洗了一身的面粉之后,薛晶用毛巾擦着自己的波浪秀发,询问坐在电脑前面工作的白礼德。
「一个礼拜。」他回应着薛晶的话语,可那双深邃的黑色眸子却直视着眼前的电脑萤幕,修长的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你家变得干爽多了,真是个厉害的女孩,」
薛晶将曼妙的身子缓缓地靠近全心工作的白礼德,纤纤十指捏着他宽厚的臂膀。「你工作这么辛苦,瞧你膀子都僵了,我给你捏捏?」
这画面是多么的甜蜜,原本冰冷的房间里,因为薛晶的主动和柔情,刹那问缓和了这屋子里白礼德的冷肃气息。
「对不起,晶。」白礼德的口气温柔许多,一点也不像平日冷冷的模样。「门铃坏了,她才异想天开要防贼……」
「没关系的,我了解。」
「你很久没来了,有什么事吗?」工作告一段落,白礼德的眼眸终于离开了电脑,注视着巧笑倩兮的薛晶。
柔软的身子带着一抹诱人的芳香,缓缓地靠近白礼德,薛晶那张美艳动人的脸收起了原本的笑容,认真地直视着他。「德,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猛然间听到薛晶脱口说出这样的话,教白礼德有些错愕。「你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
薛晶这样惊人的宣言一出,原本蔓延苦浓倩蜜意的房间霎时降到了零下几度,比原本更冰冷。
两人的目光交会,一种冰冷的气氛快速地凝结了原本的甜蜜。
「你说什么?!」白礼德下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欲伸出触摸她的手,此刻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为那年的那一夜负责。」薛晶那双美丽的眸子垂下,晶莹的眼泪就这么落在雪肤上,好不动人。「可是白董事长已经替你安排好了跟柳家三小姐的婚事,新闻也都报了,婚礼也举行了,若不是三小姐被歹徒绑架,你现在早就是别人的夫婿……」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大妈替我安排的那一桩婚姻不算数!」白礼德的眼中出现一簇火焰,他那张冰冷的俊颜难得出现激动的表情。「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我照顾你,我会负责的!」
「德,够了,你明知道我父亲不可能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薛晶美丽的眸于中闪着晶莹的泪光。「我们家这么穷,你又好不容易让白家的人接受你,你的社会地位也开始稳固了,这种情形根本不允许我们两个在一起……」
「晶!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这桩婚姻根本不算数,那个柳馨安现在下落不明,大妈也拿我没办法!」
只见白礼德的眼神流露出恳求的神情,他的大手抓住了薛晶,面对这样的结局,他不能接受……
「不行的!谢谢你这多年来……对我跟我们家的照顾……我真的爱你……但是……」她哽咽地断断续续道。
语说至此,只见薛晶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她推开了他的手,也断了他们之间的缘分。「再见了,德……」
薛晶美丽的身影就这么飘然离去,坐在椅子上的他没有追出去。
他明白这件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改变。
今生他唯—要娶的女子,就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之下,跟他告别……
「薛小姐,您的衣服我帮您烘好了!」
薛晶离开了二楼白礼德的卧房,一下楼便遇上了将衣服洗好烘好的柳馨安。
「哼!」薛晶见到柳馨安,想起了自己的爱犬被打,她那张原本在白礼德房间里哭得梨花带雨般的小脸,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凶狠的模样,劈手将柳馨安抱着的衣眼给拿下。
这……这个女人脾气好凶啊!
梆馨安在自己心中嘀咕着,怎么白礼德这个怪眙认识的都是一些奇怪的女人啊?虽然说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可为什么她的态度如此盛气凌人?
薛晶柳眉倒竖地怒瞪着柳馨安。「你这个小贱人,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就把你的狗腿也给打肿!」
嗟——这个女人怎么会这样?
柳馨安忍不住多嘴。「薛小姐,这笔帐应该要算在白先生头上吧?是您家的狗要咬我,白先生才冲下来打那只狗……」她不过不小心倒了一堆面粉而已,居然说要把她的腿给打肿?
柳馨安微微一笑,又道:「人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今天您来拜访白先生,白先生护着他家唯一的女佣,为了避免您家乱咬人的狗伤人而打它,这有什么不对呢?」
一听到柳馨安伶牙俐齿的回答,薛晶的俏脸气得变了样,但柳馨安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使得她原本要对柳馨安大骂一顿的气焰折损了一半。看着柳馨安那张小脸漾着若无其事的微笑,薛晶更加气得牙痒痒的。
「好!」胡乱地套上了自己原有的衣裳,薛晶一肚子的闷气显露在那双怒气冲冲的杏眼里。「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妮子!以后就不要让我有机会逮着你,否则我会叫小小把你那张骄傲的小脸咬得稀巴烂!」
薛晶转身愤怒地往大门而去,扭开大门门把,用力地摔上门,砰的一声像是要隔绝她和这栋古老房子的所有联系。
微笑地送走了薛晶,柳馨安先抬头望了望二楼白礼德的卧房,确定他毫无动静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拿起,拨了通电话。
「贝妮吗?」柳馨安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里。「我是馨安,有件事情麻烦你替我查一下。」
看着外头一望无际的黑暗天空,彷若白礼德那双深邃下可知的眼眸。「帮我查一下一个叫作薛晶的女人,她是什么来历。」
第三章
天空阴沉,风雨欲来,初春的天空浓厚的乌云密布。
看着那些自己精制的菜肴都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处,柳馨安的眉头皱了起来。
「又不吃了吗?」来探望白礼德的王克友看了看那些冷掉的菜肴,无奈地说道:「这小子又在耍脾气了。」
「那位薛晶小姐到底跟白先生说了什么事?白先生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天啊,她可不希望在她还没拿到剧本前,白礼德就先因饿死而挂点了。
「薛晶啊……」王克友搔了搔头,缓缓地说着:「是阿德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生活到大,家境不怎么好,但她长得很美艳,人又懂得应对进退,在一流的饭店里做事,常常与—些来住饭店的达宫贵人有些绋闻传出。」
「原来如此……」难怪她可以人前人后两个样!柳馨安在心中对薛晶的评价更差了。对她凶巴巴,在白礼德面前却乖顺温柔得要命。
「阿德在某次酒后乱性的情况下,跟薛晶有过肌肤之亲,所以薛晶硬要阿德娶她为妻……」
「什么?」柳馨安听到王克友说出这段骇人的往事,一双水眸立刻瞪得大大的。
有过肌肤之亲?硬要白礼德娶她为妻?
这么震撼的消息听在柳馨安的耳里,不知怎么搞的,竟是如此刺耳。
这是怎么—回事?柳馨安的心里居然泛起了—咪咪奇异的感觉。
酸酸的,刺刺的,在知道那个温暖的胸膛和深不可测的眸,曾经拥抱过并热情地注视那个蛮横无礼的女子后,柳馨安有些不是滋味。
「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怎能让白先生这么痴迷?」她颇好奇,要征服白礼德这样的男子要用怎么样的方法?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薛晶把阿德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啊!」想起这段不知该算孽缘还是痴情的故事,王克友摇摇头。「算她狠,知道阿德其实心很软,只是外表冷漠而已,阿德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再加上她懂得哄阿德,因此就算她花名在外,阿德也听信她的谎言……唉!爱情……」
「原来如此……」柳馨安此时才终于明白所有事情的经过。
「现在可好,她被某个瓷器大王看中,就打算把阿德甩在一旁。」王克友替自己的好友抱不平。「人家阿德原本可是准备抵抗白董事长那件婚事,跟她双宿双飞呢!谁知道她先跟别人飞了!」
双宿双飞?跟这种女人?
柳馨安越听越生气,虽然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情绪,可—想到薛晶的那张嘴睑……哼!这种人连替她提鞋都不配!
「小安,你这两天多看着他—点,别让阿德做出什么傻事来。」王克友起身走到门边时,不忘回头嘱咐她。「多担待一些,其实他人挺单纯的,只是白家这么复杂的环境,让他不得不隐藏自己,不然随时都可能被陷害。」
柳馨安送走了王克友,正想要关上大门的时候,却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巨响!
「白先生!」
柳馨安急急忙忙奔上楼去,深伯心神失控的白礼德做出傻事来!
她再也顾不得白礼德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不能踏人他神圣的工作领域的话,她推开那扇禁忌的门,眼前的景象教她目瞪口呆—!
电脑、键盘、所有在那张古典离花木桌上的东西,全部都被白礼德的大掌给扫落—地。阴沉的天空,黯然的房间,一个心碎的高大身影无处发泄他满睦的伤悲……
「你在做什么?」
柳馨安大惊,只见那些被他扫到地上的硬盘,正发出嗤嗤哀鸣,然而白礼德那张俊睑却是麻木无情的。「这不是你写剧本的工具吗?你要是把它砸坏了,你怎么工作?」
「我不想写了。」白礼德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没有灯光的房间里充斥着属于他的深沉忧郁。
「为什么不想写?」柳馨安急着问道。
「白家要的也不过就是我每年的剧本作品,如果我不写了,就跟一个废人没有两样,他们也就不会再强迫我当白家唯一的继承人!我自由了,便可以跟薛晶在一起了,所以我要毁了它——」白礼德将磁盘机拿起,正打算再度掷下——
「你够了没有!」
「啪!」不晓得柳馨安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硬是打了白礼德一巴掌,火辣辣的五爪印就这么印在失去理智的白礼德脸上,挽救了磁盘机被毁的命运。
看到他这么不自爱,柳馨安发起火来。「你以为你毁掉你自己的杰作之后,这样薛晶就回得来吗?你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白礼德转身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有簇火焰在跳动。「你说什么?」
「你自己下是写过很多这样的情节?亏你还是个剧作家?」她瞪着白礼德,同样身为一个创作者,她替那篇他没写完的作品感到惋惜和生气。「通常一段爱情故事到了完结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主角赖着不肯从落幕的舞台上下来,即使这个故事已经被观众嘘得乱七八槽了,主角仍自顾自地在舞台上演着悲痛欲绝的爱情故事!」
「你不明白!」白礼德吼着,俊美的睑上有苦恼怒的神情,双手紧握砹举,压抑的怒气令他不停发抖。「薛晶是这世上唯一理解我的女人,她离开我,也不是她愿意的,我们是被拆散的!」
「你除了会写剧本之外,你还会什么?你以为你的薛晶会永远跟着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的你吗?」
柳馨安的话就像是刀刀,一刀一刀地将白礼德的心割得粉碎。
「你之所以不愿醒过来,是因为除了薛晶跟王先生之外,你再也没有可信任的人和回忆了吧?」
她的话语,锐利地剠中了白礼德欲隐藏的真心,切中了问题的核心。
「我相信薛晶在外面的那些传闻,你应该都有听过,凭你的聪明,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想你只是让自己假装不知道,想要沉浸在那些快乐的假象里。学着强迫自己忘掉那些假象吧,这样你才会舒眼一点。」
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映出白礼德憔悴的模样,没有一丝鄙视或嘲笑,那些话语就像是在鼓励白礼德,该重新站起来。
「与其一直沉重的回想着过去那些回忆,倒不如趁现在多制造一些真实的快乐。」
柳馨安缓缓地定向门边,最后还深深地朝他弯下腰鞠了一个躬。「我知道我逾越了一个女佣的本分,明天我就辞职,今天做出对您失礼的事情,对不起。」
是的。
她该走了。
事情完全不是她当初所想的那般。白礼德下是个怪眙,他只是个可怜的天才罢了,被所爱的女人利用,没有人真的爱他,而周围的纷争太多,令他不能放心地相信任何人,只好象只被关在自己笼子里的奇珍异兽,作茧自缚……
她无法去伤害这样的一个男人。
她宁可乖乖回到柳家受罚,也不愿意再因为自己的私心、公司的利益,去窃取他的作品……
***
天亮了。
天空一反常态,在黎明来到之际不见鱼肚白,反倒是灰蒙蒙的一片忧郁。
轰隆——
众多乌云凝聚,在云层间只听到闷雷作响,狂风掠过葱绿的树林带来急迫的沙沙响声,呜呜呜的像是在预告风雨欲来。
些微的凉意窜进了昨晚愤怒宣泄后的房间里,白礼德坐在自己的桌前,一夜无眠。
他反复思考着柳馨安所说的话,那一巴掌像是迟来的解药,很狠地打醒了他自己。
是的。
他的确该醒了。
没有必要让歹戏拖棚,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其实就像柳馨安所说的,他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面对青梅竹马的薛晶是为了名利才接近自己。
薛晶早就已经不是年幼时期的那个甜美的小女孩,在他的心中,那份曾经与她一起玩要天真无邪的快乐回忆,早就消失殆尽。
白礼德起了身,他得去挽留那个胆敢打他的小女人,向她道歉并且请她留下来……
轰隆——
虽是清晨,可乌云堆积,大地仍罩着灰雾,教人看不清楚。
白礼德走至一楼,停在柳馨安所住的房间前。
「小安!」
他叩了叩门,怀着满心的歉意在门口等着,他不希望她辞职。
「小安!」
再一次地唤着柳馨安的名字,却仍然没有一点回应,屋外只听见那一声又一声,忽远匆近的雷声隆隆作响,白花花的闪电将没有开灯的房子瞬间照得透亮。
不会吧?!
在这么大风大雨的早上,那个小妮子该不会就这么傻傻地连夜离开了吧?
「小安!」
白礼德索性就这么打开门冲了进去,刹那问雷电交加,轰天巨响——
轰隆!
一瞬间,闪电照亮了黑暗的房间,所有的景象都一清二楚。
柳馨安手握成拳,身蜷如虾。
粉红色的棉被隆成—座小山丘,在厚厚的棉被中可以感觉到那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打颤发抖。
「小安?」白礼德再度出声,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好笑;
「干……干么?」从打颤的被窝中冒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你要……干什么?」
「瞧你这个样子,该下会你……」白礼德看到眼前这个小女人滑稽的摸样,他得要忍住极大的笑意,才能面对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柳馨安。「你害伯打雷吧?」
轰隆——
「哇啊!」又是一记响雷,吓得柳馨安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直接扑在白礼德的身上!
呜呜——她的命运为什么这么不顺?
第一次离家,竟然会连续碰上她生平最害怕的两件事,都已经把行李打包好了,准备要落跑回家,还让她遇上打雷!
以前在家里打雷的时候,柳馨安总会跑去找大姊二姊一起挤着睡,她最害怕雷雨夜只有一个人,现在旧事重演,只见她再也不分亲家仇家、男人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着眼前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白礼德,死命不放——
「别……别怕!」
然而她的投怀送抱,却让白礼德有些不知所措。他可以很无情地驱走那些只想爬上他的床的无聊女于,却没有办法对这个惊慌失措、害怕打雷的小女生有任何想把她推开的动作。
白礼德笨拙地说着安慰的话,轻轻抚着她不断发颤的背。「我在这儿陪你,你别怕!」
「你说的喔!不可以跑走喔!」听到白礼德这样允诺,只见柳馨安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张被吓哭的小脸无助地望着自己,那水眸盈盈,仿若这世界上只有他能成为她的依靠,刹那问白礼德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他心中慢慢地流动……
「我……我答应你。」被那样的眸子凝望之下,白礼德竞无意间心跳加速了起来。
她柔软的身子只着一件单薄的白丝衬衫,仅一衣之隔,就这么亲密地贴着白礼德。方才哭泣的胸口急促地上下喘息,美丽的小脸上遗留着两道恐惧的泪痕,教人怜惜。
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怀中这个小女人,只是这样望着自己,他心中竟有了另外一种不同以往的感觉?
他很少与女人接触,因为那些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部下怀好意;因此只要女人—近他的身,他就立刻提高警觉,将之扫地出门,可现在他抱在怀中的小女人,却与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从小我就最害怕打雷跟狗了……」柳馨安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语气中还带着刚刚残留下来的恐惧。「还好你来了……我怕死了……」
「我在这里陪你,别怕。」他拿这个小小软软的女人没办法,只得捺着性子将她抱紧,给予承诺。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呢?」定下了慌乱的心神后,柳馨安这才察觉不对劲。
「我是来……」是要跟她道歉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些年来都是人求他,他总是趾高气昂,从来没有求人的时候,现在他想留柳馨安下来,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来什么?」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柳馨安的小睑开始露出不安。是要来赶她走的吗?现在风雨那么大,又打雷又下雨的,他忍心把她赶出去吗?
「如果……呃——如果你要赶我出去,可不可以等雨停啊?」呜呜——赶快跟他打个商量,柳馨安低声下气地问。
「不,不是那样的!」他连忙摇头否认。她怎么会这么想?白礼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那……那是?」他清晨来访,不为轰她出去这事,那为哪桩?
「是想要请你留下来。」他简单地解释。
「留下来?」
梆馨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人人称怪的白礼德,居然会……挽留她?
「是的,请你留下来。」白礼德缓缓地说道:「昨天晚上……谢谢你打了我一巴掌,还有你说了那些话让我清醒很多……」
「白先生……」梆馨安睁大了眼儿,眨巴眨巴地看苦眼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白礼德,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可以再继续留下来吗?我很抱歉以前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你。」
白礼德的语气有些慌张,他老是对她怒吼或是不理不睬,现在却要请求她留下来,的确有点为难。「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大吼大叫……我……说实话,我很少跟女孩子相处,那些接近我的女人通常都是想要当明星或有什么预谋……所以……」
听到白礼德说的这些话,柳馨安突然问觉得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对于他的剧本,对于他的人,柳馨安好象开始有些了解了。
「好的,我愿意。』她微笑地接受了白礼德的道歉。「我愿意留下来。」
她那美丽的笑容让白礼德一怔,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外面雷声仍然大肆咆哮,风狂雨骤。
然而不同的是这栋原本阴郁的屋里,有两个人紧紧相拥,怀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心思……
***
风雨过后,万物焕然一新。
城市的步调依旧快速,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民生必须。
大型卖场里,家庭主妇们正在采买日常生活用品,整个大卖场热闹滚滚。
看着人来人往,一排排整齐的货品排列架上,转看成衣卖场,只见男用休闲衬衫正在大减价,主妇们无不争先恐后,抢着替自己的老公添点新衣服。
然而在那一群家庭主妇里,一抹纤细的身影也在其中。
「嗯!你喜欢深绿色还是天蓝色?」
白晰的瓜子脸上柳眉轻皱,小手紧抓着刚刚抢夺过来的两件休闲衫,拚命地在白礼德身上比划着,思考哪一件穿在他身上会比较好看。
「你觉得好看就好了。」白礼德搔搔头。「我对选衣服这种事情向来没有概念,你替我决定就好。」
自从暴风雨那一天过后,白礼德开始学着怎么跟柳馨安相处,慢慢地,态度改变了,两人之间变得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冷冰冰、硬邦邦的主仆关系,而是有着如同朋友般密切的互动。
然而,在这样的互动之中,好象又有一些跟朋友不太相同的感觉……
固定一周一次的日常生活用品大采购,这次特别不一样,是白礼德开着车,两个人—起到大卖场来选购东西。
看着他们身后的推车满满都是食物跟日常生活用品,这小女人还细心地要替他选衣服,她小小的身子里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嗯——你的身材高大,其实穿什么都好看ㄋㄟ——」只见柳馨安开始拿着那两件衬衫,在他身上比着,小睑写满认真的模样,教人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这双小手,替他烹煮料理;这双小于,替他洗衣打扫;只不过是一双纤纤玉手,却替他整顿好所有的家务事……
感觉得到柳馨安的小手在他身上滑动,白礼德突然想到,如果将这双小手握在手心,不知是怎样的感觉?
猛然间他俩的视线恰巧对上,他望进了那双晶莹眸子里的专注亮光,她对上了他深邃眸中那一抹无法理解的跳跃火光……
「呃……你自己先在这边试穿看看好了,我想起家里还缺玉米罐头,我到那边去拿,等一下再过来!」
柳馨安不敢凝望他那双深邃眸子所投射出来的视线,她快快转身,像只惊慌的小兔子,也不等白礼德的叫唤,一下子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怦怦、怦怦——
柳馨安奔跑着,在来来往住的人群之中不停地跑着,可是她的耳朵听到的不是喧闹的人群叫嚣声,而是自己的心跳声音。
她是怎么了?
只要看到白礼德这样看着自己,她就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喘不过气,双颊泛红。
那双眸子深下见底,仿若纯正的黑丝绒,却又下时闪耀着令人迷惑的暧昧光彩。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依稀记得当那只恶拘要咬她,而白礼德英雄救美似地出现,将她拥入怀中,那一刻、心安的感觉……
后来的风雨夜里,他轻声地呵护着自己,安抚着不安的心,好温柔……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柳馨安的小脑袋里不停地反复上演。
不行!不行!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馨安的脚步慢了下来,在一排排的罐头食品架前摇着小脑袋,拚命地要把这种奇怪的感觉给赶出去。
她是要来拿剧本的,打算在适当的时机表明她的身分,然后希望白礼德可以将今年度的大作转卖给柳氏企业,最后功成身退,她也可以恢复无忧无虑的单身贵族的生活。
但现在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自己的小脑袋里……
「三小姐!」正当柳馨安沉思之际,猛然问一个熟悉的叫声让她回过了神。
「清龙?」
她回过头去看,果真迎面定来的,正是柳非凡相当信任的手下——李清龙。
「三小姐,你跑去哪里了?我们动员了所有的人马找你,就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可把我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身材高大的李清龙,俊美的脸上露出担心的夫情,他拦下柳冬安的去路。「你快跟我们回去吧!总裁可是快气死了。」
「大哥是气我不给他面子吧?」水眸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柳馨安一语道中柳非凡的心思。「他最担心的是因为我的逃婚,而造成柳氏企业的扩展不顺!那晚的婚礼他一定砸下不少钱,结果新娘子还跑了!」
「总裁不会不顾手足之情只为了拓展事业!」李清龙察觉到柳馨安的打扮,试探性地问着。「三小姐……你这身打扮……」
「我目前在白家当女佣。」算了,反正都已经被自己人查到了行踪,柳馨安索性全都讲出来。
「女佣?」李清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柳馨安。「谁这么大瞻敢指使你?」
「笨蛋!当然是我自愿的啊!」厚!这李清龙,平常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但脑子就是少拐个弯。
「可是你都已经要嫁给白礼德了……」李清龙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有必要急着去当他家的佣人吗?」
「谁……谁说我要嫁给他的?」一提到嫁这个宇,柳馨安又想起方才那抹未平的暧昧感觉,连忙矢口否认。
「总裁说的啊!帖子都发了、宾客也请了,喜糖也发了,是你自个儿临阵脱逃,还要总裁替你圆一个你被绑架的谎。」不知怎么搞的,李清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越来越哀怨。
「嗟——我才没有要嫁给他!」柳馨安亟欲去除心中那抹对白礼德的奇异感觉,她连忙再次声明自己的立场。「我要当个单身贵族!是大哥那个猪头自己多事,要把我嫁给白礼德的!我潜入他家,是为了要取得剧本,我才不要用商业联咽的方式得到他的剧本,我要靠智取!」
「是吗?」李清龙用很哀怨的眼神看着柳馨安,好象还不是粉相信她这个落跑新娘的话。
「是……是啦!这什么年代了,还要用婚约换取利益,我才不要奉兄之命嫁给一个陌生人咧!」
她转身逼近李清龙,扬起美丽的小脸靠近他,这样的动作让李清龙的心跳开始加速,
「小……小姐……你……你靠这么近……不太好吧?」一阵燥热在那张俊睑上散成一片惊人的红晕。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柳馨安露出了一个甜滋滋的微笑,她用缓缓软软的嗓音说着:「你回去以后,关于我的行踪,要替我保密喔!我的计划快要实现了,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拿到剧本。你也下希望我这么可怜,嫁给一个我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吧?」
「嗯……嗯……」看到这个美丽又有点刁蛮的小女人如此要胁着自己,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李清龙也只有点头答应的分。
「小安!」就在两人嘀嘀咕咕秘密协商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白礼德的声音。
「我不跟你多说了,再见!」
「小……小姐……」只见柳馨安快速地转身奔向了白礼德的身边,留下什么也来不及反应的李清龙。
***
夜幕低垂,车上载着一拖拉库的民生用品,回去的途中,车子里一片异常的寂静。
白礼德握紧了方向盘,在疾飞而过的一盏盏路灯的照射之下,他那张俊美的睑孔,出现了很久不见的冰冷。
呜呜——又怎么了啦?
坐在驾驶座旁边的柳馨安,不敢正眼瞧着旁边严肃的白礼德,她心里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明明这几个礼拜以来两个人的相处都好端端的,为什么白礼德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纤细的十指绞成一团,粉色的唇办咬着咬着咬得发红,一双水汪汪的眸儿飘呀荡地小心翼翼看着白礼德的侧睑;
她记得一切都很完美啊!难道是刚刚李清龙的出现,让他识破了什么吗?
一想到这里,梆馨安的脸马上垮了下来。
天啊——她可是费了九乍二虎之力才让白礼德敞开心扉接受自己的,如果今天就只因为蹦出了个李清龙而让整件事情泡汤,她、她真害怕到时白礼德会怎样看待自己……
咦?
柳馨安突然发现自己的害怕有些不对劲,她应该要害怕的是自己会不会被白礼德轰出家门,得下到剧本;但现在的她却只担心白礼德对自己的看法……
她不希望自己被白礼德认为跟那些只想要成名才靠近他的女人一样,她不希望在白礼德的眼中自己是那种女人,如果被他这样鄙视了,那……
有一种好痛好痛的难过感觉浮上心头。
不知身旁的小女人正在为他心烦意乱,这边的白礼德也同样好不到哪去。
方才在大卖场里,那名高大又英俊的男人跟她如此接近,不知为何,当他看到那一幕,心头猛然袭来一种酸酸的剠痛戚。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他没有办法再以笑脸去面对坐在身旁的这个小女人。他心里有一堆疑问,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她的谁?为什么两个人会靠那么近?那种距离应该是专属于她跟他的……
啊!
心头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感觉?
惊觉自己心中的醋火,白礼德握紧了方向盘,抿紧了唇,他……他居然完全忘记了被薛晶抛弃的心碎与难过,这个叫作刘小安的小女人,竟然已经满满地占据了他整个心!
她照顾他的三餐饮食、生活起居,那抹纤丽的人影就像一只轻巧可爱的白纹蝶,虽不鲜艳,亦不刺激,却是不知不觉地融人他的生活中,就这么撩拨起他心湖里一圈一圈的涟漪!
「小安……」
「白先生……」
他俩不约而同地叫着对方的名字,不经意的两个人的眸子又对上。
「刚刚那个男的……认识你吗?」他急迫地问着,终于忍不住把刚刚憋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他……他啊!」柳冬安很快地编谎话回道:「他是我在孤儿院的朋友啦!刚刚在大卖场遇上,打个招呼而已。」
「是吗?」白礼德心里的大石因柳馨安的一句话而放下。
「嗯……那………那你要跟我说什么吗?」她闪亮的水眸在夜幕低垂之下,宛若天上的繁星。
「不……没有。」
他怎能诉说这样的感觉?
白礼德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解释自己对这个小女人的感觉。这非常奇妙,原本他以为薛晶走了以后,他再也下会对其它女人有任何的义务或是感觉,可眼前这个如王如英的小女人,宛如一道温暖的水气,缓缓地,轻柔地包围着自己,
车子驶入白宅,两人合力将大色小包的东西搬进匡内,就在此刻,柳馨安发现信箱内多了一封信件。
「咦?」
她缓缓向前,将那封卡在信箱口的信件拿了出来,月光之下,红艳艳的信封看来刺眼;一翻背面,竟赫然写着王薛两家联姻……
薛晶!
这张喜帖令柳馨安快要握不住了,这女人怎么如此狠心,竟会寄这样的喜帖给曾经深爱过她的男子,白礼德若知道了,他那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不晓得又会因为这张帖子而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你在看什么?」
猛然间身后传来白礼德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白礼德那张俊脸离自己好近好近……
「没……没什么!」她按捺住不停狂跳的心,原本想要将那张帖子给撕掉,
却没想到白礼德的大手早了一步将它抢走。
柳馨安闭上了眼睛,她不忍心看白礼德读了那张帖子之后的心碎表情。
「要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啊?」
咦?
只见几分钟之后,梆馨安并没有听到白礼德有任何激动的言语表示,只是一句淡淡平稳的话语,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之中?
「你……你怎么这么平静?」她眼儿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派泰然拿着帖子的白礼德,
「她既然有心要我祝福她的婚礼,那我就去吧,差白礼德将那张精美的喜帖给台上,两道剑眉皱都没有皱过一下,黑沉的眸子内没有出现任何愤怒或是激动的波光,「你陪我去,好吗?」
「呃……我吗?」小小的瓜子睑上写满疑问,她比了比自己。「白先生,可是我……我只不过是你家的小女佣,也没有一套可以看的礼服……」
「我有。」白礼德那优美的唇形微微地往上扬起。
这样的一幕让柳馨安看傻了眼,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眼前笑了……
他笑起来是多么地好看啊!微扬的唇,那黑眸好象也随着那个微笑而闪亮了起来,怦然心动的感觉在她的心中乱窜着。
「你跟我来!」更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白礼德主动牵起她的小手,推了门就往楼梯上去。
他牵着她的手?!
被动地跟着白礼德往楼上走去,柳馨安完全迷惑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牵着自己的手,她的小睑刹那间热得通红,意乱情迷无法思考……
白礼德将她带人自己的房间里,打开衣橱拿出一件白纱小礼服。
「这是我过世的妈妈留下来的一件小礼服,你试试看,应该可以穿得下。」
纯白的白纱层层,宛若无瑕的天使羽翼。没有任何一点装饰,但典雅高贵,摸起来触感极佳。
「这……这要给我?」他今晚已经做了太多让她跌破眼镜的事情了。牵着她的手,又让她进入他的房间,接着又要给她他母亲的小礼服……
「衣服留着总该有个用处,」白礼德看着难以置信的柳馨安,他将那件保存极好的小礼服递到她小小的手心上。「我留着也没用,若你能穿,我想我母亲也会很高兴……」
「白先生……」柳馨安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面对白礼德今晚的举动,她不知所措。
「我母亲很傻,爱错了一个有家室的人,后来自己也受苦。」他低沉的声音诉说着往事,有一种令人心痛的魔力:「其实我并不想要回归白家,更下希望自己变成他们的傀儡,但现在骑虎难下,白家家境日渐走下坡,而我母亲的愿望便是要我认祖归宗……」
眼看着这个俊美高大的男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那些不愿意面对的陈年往事,柳馨安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他的内心,
「薛晶的事情的确让我困扰许久……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想,我会撑不下去……我很抱歉以前用那种不礼貌的态度对待你……」
他再度握紧了她软软的小手,那个声音令所有人都动容。「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他深邃如夜的眸子里好似有几千万的火光星于在跳动,大手里缓缓传来他的温暖真心,—切的—切,好象都该理所当然。
不知不觉,当他们四唇相近的时候,连天上的星星也闪着雀跃的火光……
第四章
大厅里宾客众多,恭贺的花篮多得堆在饭店门口排成两排。
今日正是瓷器大王王建生跟薛晶的婚礼,许多与王建生有生意往来的宾客纷纷齐聚一堂;然而在另外一边,一场秘密的交易正在新娘休息室里进行。
「这是给你的二十万尾款。」
白真华的声音在狭小的新娘休息室里响起,威严而有气质的睑上不带一丝表情。
「嗯,放着就可以走啦!」化好妆,撩起洁白拖地的新娘礼服,薛晶不客气地指挥着白真华,红艳艳的唇露出贪婪的微笑。「真不愧是白氏企业的董事长,出手阔气。」
「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跟白礼德有任何交往或是藕断丝连!」面对薛晶的称赞,白真华仍然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付你五十万,也替你找好后路,那你就不准再跟白礼德有任何联络,让他安心地去娶柳家三小姐!」
「知道啦知道啦!」薛晶挥挥夹着烟的手,一脸下耐烦地道:「你们现在急于挽救下滑的白氏企业,如果可以娶到那个被绑走的柳馨安,柳氏企业就会帮助你们,我没那么笨,还要硬跟快没钱的天才在一起,我会遵守诺言的!」
「那就这样了。」
银货两讫,白真华起身,正要离去的时候,只听见薛晶又冷冷地讽刺道:「最好那个被绑架的柳馨安平安无事啊,都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警方连调查报告都没个屁出来——听说那个柳馨安也是个怪胎,喜欢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设计情趣用品,所以也没有她本人的照片流出来,搞不好是个丑八怪耶!到时候啊,要是白礼德忍不住再吃我这个回头草,那就由不得我了——」
白真华听得出薛晶语带讽刺,她忍住这口气,为了成就大事,必须要忍受这个恶心的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喧哗的声音。
「什么事情这么吵?」
就在两个人同时探头出去观望的时候,她们看见了令人震惊的—幕——
大大的王薛两府喜事的红纸贴在饭店门口外,但这一切都再也不会对白礼德造成什么伤害了。
相反的,白礼德所带的新女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长长的头发盘了起来,一朵娇艳的白玫瑰别住所有柔柔软软的发丝,露出雪白如棉的颈子。
洁白无垢的白色小礼服映衬出她秾纤合度的体态,一双细长的王腿配上同色系的高跟鞋,走着走着,有一种额外美丽的风情。
而白礼德也完全不同于以往,一袭合身的灰色西装礼服,俊美的脸上没有过去那般阴郁的神情,反而温柔地凝睇着身旁的佳人。
在这个地方看到白礼德出席,着责令人感到意外,毕竟很少人会有勇气去参加旧情人的婚礼;然而他带着这么美丽的神秘娇客出现,更令人感到吃惊。
「这……这个女的是?」一波末平一波又起,白真华好不容易才摆平了一个死爱钱的薛晶,这一下又要打发在白礼德身边的苍蝇。
「这个臭女佣!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原本以为自己的离去会让白礼德痛苦不已,一向对自己的睦力十分自信的薛晶,气得将手上的烟给拧熄,柳眉倒竖着。
「什么?女佣?」白真华不敢置信地问着。
「这女的最近混上了白礼德的家,佯装成女佣,那时候我见着她,她还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咧,现在果然露馅了,她早八百年前就想勾引白礼德了!」一想到柳馨安,再想到白礼德因为她而动手打自己的爱犬,新仇加上旧恨,一肚子的怨气教薛晶气得牙痒痒的。
听到薛晶的话,白真华怒气上升,咬牙说道:「果然是那个贱人生的贱种,好好的柳家小姐不爱下娶,跟什么来路不明的小女佣鬼混?」
两个怀着不同心思的女人,各自都怒火燃烧,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白礼德跟梆馨安能够分手!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收到来自各方男人艳羡的眼光,鲜少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柳馨安,不免有些怯步,小小的身子紧紧靠在白礼德的手臂上。
「他们都是被你的美貌给迷倒了。」白礼德愉快地笑着,他喜欢她这样依偎苦自己,她身上有一种温暖的香气。
「美貌?」柳馨安那双水眸里出现否定的神情,摇着自己的小脑袋说:「我从来都不觉得我自己有漂亮到这种地步,他们一定是因为你的名气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是的,有二姊柳馨芙和大姊柳馨韵存在,她这个小妹柳馨安根本不足为道,顶多只能说是清纯、可爱。
「傻瓜,他们怎么看都无所谓。」白礼德大手一伸,将娇小的她拥人怀中。「重要的是拥有你的人是我!」
柳馨安睑上涌出两朵红云,他对她说的话总带给她无限的惊喜和感动,发现时她已经深深跌人情网中……
此时,一夸的镁光灯早就锁定了如同巨星般的两个人,喀嚓喀嚓地拍下了昕有的相片。
「有记者?」柳馨安惊慌了起来,如同受惊的小猫。
「王建生是有名的瓷器大王,这场婚礼当然会有记者来访。」他拍了拍她发颤的背。「放心,今晚的焦点是他们两人,不会是我们!」
「可……」她害怕的是柳非凡会因为这样的关系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在她还没有跟白礼德说清楚讲明白之前,这样的情形是很危险的!
白礼德浑然不知她的担忧,继续牵着她的手,拉她到前面取用餐点。
典礼很快地进行着,美丽的薛晶跟瓷器大王王建生的婚礼上,焦点却不是放在两位新人身上,而是如同柳馨安之前所担心的,完完全全地放在白礼德跟柳馨安身上!
尽管美食当前,柳馨安却提下起劲来享用。
左想想、右想想,小小的脑袋瓜子硬是挤不出该怎么跟白礼德说明她就是那个他必须娶的梆家三小姐,更何况,她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就不单纯,她害怕当自己说出所有事情真相之后,白礼德会气得拂袖而去……
啊——烦死了,先来杯黄汤下肚解解闷吧!
只见柳馨安阿沙力拿起了红澄澄的红酒,就这么一口气灌了好几杯下去……
「小安,酒暍这么猛不太好吧?」眼见身旁的柳馨安好象换了个人似地,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拚命灌酒,白礼德忍不住止住她又要再拿起酒瓶的小手?
「嘿嘿嘿,我就要暍这么猛……呃!」柳馨安那张美丽的小睑,在几杯黄汤下肚后,变得红通通的,一双大眼也漾着动人的眼神。
「你爱暍的话,回家我再开几瓶好酒给你暍好了,现在别暍得这么猛嘛!」
「礼德!」
正当他摆不平这个爱嚷嚷的小人儿之际,一声熟悉的叫唤声从背后响起,他回头一看,只见到穿著一袭亮丽耀眼的新娘礼服的薛晶,正住自己的方向走来。
「我说礼德啊,我记得你的品味一向挺高尚的,也从来不缺女伴,怎么今天在我大喜的日子里,你硬是挑了—个你家的煮饭婆来?」
薛晶一脸下怀好意的笑容看着席上的二人,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讶异柳馨安的来历。「白董事长不也替你安排奸迎娶柳家三小姐了吗?敢情你是因为惧内,所以只好带个煮饭的小女佣来,怕柳家说话吗?」
正当她趾高气昂地讽刺柳馨安之际,突然看到红澄澄的葡萄酒液就这么往白纱礼服上倒去——
「小安!」白礼德惊呼道。
只见柳馨安正踩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罐即将要空的葡萄酒瓶,就这么大剌剌地把酒倒在尖叫的薛晶头上……
「煮饭的女佣就上不了枱面吗?」小脸红红,说的话却句句见血毫不含糊。「煮饭婆至少还清清白白的,比你这样吃干抹净、毫下留情的女人好太多了!」
薛晶这个女人真是恶劣!
这么无情地甩了白礼德之后,又用这种方式在大庭广众下辱骂他俩,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对你仁至义尽的白礼德!」
「你……你……」一脸狼狈的薛晶再也顾不得气质,她大声呼喊:「警卫,把他们两个统统都给我赶出去——」
热闹的婚礼在新娘被淋成落汤鸡之后,焦点完全偏了方向,只见镁光灯不停地照在白礼德和柳馨安的身上。
***
夜归返家,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黑幕上,闪闪发亮。
「放开我——我要找邪个女人理论——」
梆馨安大声嚷嚷着,软软的身子早就因为酒醉而不能走路,全靠白礼德抱着她才进了家门。
「小安,你醉了。」她馨香的身子与自己如此接近,一呼一吸问,酒气夹杂着她诱人的体香,教人不想入非非也难。
「我才没有醉!」泛红的嫩脸上一双迷蒙的眼,柳馨安凑近看着白礼德,皱起柳眉道:「我在替你打抱不平耶!这种女人伤害了你还有睑送喜帖给你,要是我,就包个冥纸给她!」
白礼德被柳馨安的话给逗笑,她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他缓缓地将她轻放在自己的大床上,再转身走进厨房,端来一杯水。
他轻声唤着这个怜人又可爱的小女人,「小安,起来喝杯开水,醒醒酒。」
「嗯……」小手揉揉迷蒙的眼,红通通的俏睑笑嘻嘻地看着他,淘气地说:「你喂我啊!I
这句话,仿若是一句打破两人距离的魔咒,这气氛太美好,佳人在微笑,就等着他将那甜美的身躯一拥入怀……
柳馨安微闭眼儿,轻启的粉唇有了一抹清凉的感觉,那凉意带疟些许酒气,顿时间让人好过许多:不过,满天繁星仍在乱转,她晕了,醉了,酒醉的感觉没了,却来了另外一种暧昧的醉意,
他身上那股好闻的男人清爽气息钻入鼻尖,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又牢靠,柳馨安整个人依在那宽广的臂弯中,小耳听到的是白礼德规律的心跳,那一声又一声的强烈律动,教人心安……
白礼德贪恋这小女人唇上的酒香,还有那口中的芳液,那四唇交接的同时就仿若一条引线,点燃的是他对这个小女人无穷的渴望和爱怜:
她美丽的星眸微眯,他想问,在那双美丽的眸子中,她是否看穿了自己渴望她的欲望?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此勇敢地为自己出气,这么惊天动地的出气方式大概也只有这个小傻瓜才做得出来。
白礼德的心满溢喜悦,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是为了他而不是为了自己成名的机会来接近池、为他着想、对他好……
纤细的手圈上他的颈项,原本柔顺地接受他吸吮的丁香小舌也下安分地勾搭起他,酒气混着暧昧的体香味,教人不失控都难。
「小安……」他离开了那诱人的唇办,慢慢地栘往她的耳畔,吞吐之问呼出的气体都像酒,令柳馨安醉得完全无力招架他的甜美试探、
「嗯……」天啊,他的大手已经伸人自己的衣裙内,然而那样的暧昧摩挲却不会令她感到不适,反而更引起柳馨安想要他深入的渴望。
「嫁给我,好吗?」
他的情话在耳鬓厮磨,他温暖厚实的大手抚摸着她柔嫩敏感的肌肤,所有的欲望在那一瞬间即将爆发。
「为了你……我会把柳家的婚事取消掉……」
他拥她人怀,什么都下再多说。
他这一回下会看疟眼了。这个柔顺乖巧的小女人,就是他终生的伴侣……
大床上躺着火热交缠的两人,绮丽的春情敌播在蔓延的情火之中。
她的身子散着一股香气,白礼德在那如云的秀发中嗅吻着,更引燃心中那股骚动的火焰。
他吻着她的青葱小手,那纤细的指替他做了多少家事、洗衣煮饭,仿佛是一个可爱的小妻子……
他将替自己奉献的粉白手指凑近了唇畔,轻咬着,轻舔着。
「嗯……」在他这般挑逗的动作之下,只听见柳馨安发出如同猫叫的可爱呢喃。
这吮指的动作看似轻柔,却充满白礼德对柳馨安的满腔喜爱。她眨了眨眼,半眯的星眸对上的恰是深邃多情的黑眸,她记得那双眸子总带着说不出的神秘,像是黑夜里的海,看也看不清;而如今这眸所流露的,再也不是以往那种抑郁,而是深情……
他继续逗弄着她小巧可爱的纤指,另外一只大手则已探王她的白纱之下,轻柔地抚着她雪花般的肌肤。
「啊……」柳馨安的脑中仿佛空白一片,被白礼德撩拨触摸的地方,都好象火一样的燃烧起来,是快乐吗?抑或是折磨?
柳馨安难以分辨这种感觉,那些爱抚就像春风吹皱一池春水,是折磨也是快乐。
她主动地凑了上来,艳红的唇带着性感的索求,白礼德露出微笑,像是鼓励般地热情回吻她,赞许她的主动。
炙热的感觉从他俩唇舌相缠之处引燃,烧得两个人都欲念高张。
她的回吻甜蜜而令人感到晕眩,一种火热的感觉烧着他们两个人,这个高大而英俊的男人教人无法抗拒,他的指仿若带起一阵热源,点燃她欲求的渴望,她和他不断地纠缠着、热吻着,所有的感情,仿佛都在这一次的拥抱相吻中全部爆发……
「小安……」
他啃噬着她的雪颈,在她美好的困体上游栘,那件可爱小巧的白纱礼服早就被他剥除,他那双热情的眼眸扫过她诱人的身子,大手感受着雪肤细绵的感觉。
她要他,他也要她。
昏暗的灯光下,她洁白如五的身子引发白礼德心中强烈的渴望,他的吻时轻时重,洒落在那雪肤上,如同艳丽的红侮落雪,更显诱人。
「礼德——」她轻声呼唤着那个英挺高大男人的名字,她那如猫般的媚态,教人心怜。
雪肤被爱抚磨蹭,全身仿佛被火燃烧,是一种甜蜜的折磨。而她,用不断的娇吟来显露她下堪这种酷刑……
「我要你!」
两个彼此渴求对方的灵魂,在夜里写下了一次又一次缠绵缝卷的扉页:
黎明将至,一道和煦的光芒暖暖照着甜蜜聿福的两个人,虫鸣鸟叫,似乎也打扰不了情人好梦。
两排小刷子似的浓密睫毛闭着,小巧的樱桃嘴儿有着完美的上扬弧形,雪嫩的脸颊上有着一抹昨日欢爱过后的淡红,她粉粉的小脸上带着绝美的睡容,令人不忍惊扰她的好萝;
白礼德微笑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那柔软的身体,甜酣饱满的模样就像是鲜红欲滴,令人想偷尝一口的红苹果。
一想起昨日这可爱的小东西意乱倩迷挑逗他的模样,他不禁血脉愤张,这个小女人令他疯狂。
他终于拥有她了!
这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如此确定要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女人,没有任何利益输送、没有钩、心斗角……
她那双晶莹的眸就已经告诉他,她只为了他而奋不顾身,铃——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白礼德的思考,他皱起眉头,谁会在这么早的时候打电话来?
在被褥中手忙脚乱地找到了手机,可爱俏皮的手机响着急促的铃声,虽然有些不礼貌,不过为了避免惊醒柳馨安的美梦,白礼德还是替她接了电话。
「喂,馨安吗?我是花贝妮啦!哎呀呀——大事不好了!」
馨安?
白礼德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只见手机那一端立刻传来了花贝妮急促的声音:「你在瓷器大王婚礼上向新娘泼酒的画面被今天的早报刊出来了,你那位大总裁哥哥马上就要来白礼德这儿找你了!你到底把剧本弄到手了没有啊?不想结婚就快点把剧本搞定吧!决想想办法!」
在听到这样的一通莫名电话,白礼德的血液几乎要为之冻结!
柳馨安?柳非凡?
「还有啊,你上次要我帮你查的那个薛晶的资料啊,我已经查到手了,白天企业的董事长白真华,因为要拉拢柳氏企业,所以斩车除根,用一笔钱打发掉薛晶,要她不要阻挠你们两个婚事……」
刹那问白礼德只觉得这世界再度变成了了无生气的灰色,他再也不晓得该怎样去面对那个原本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小女人……
在邪一瞬间,他只觉得他原本相信的一切成了幻影,他所信赖所依靠的信念完全成灰。
身旁枕着那柔软的身躯,心中原本对这份爱情的信任和热情全部跌得粉碎,白礼德再也不管花贝妮从手机那一端傅来高八度音的求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他不忍再听,就害伯自己的心快要被这事实给捅出更深更大的洞……
孤儿院?
形单影只?
无父无母、无家可归?
想起柳馨安刚来之初,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原来都是假的!原来她就是那个家财万贯的柳家三小姬,原来她就是那个对外宣称被绑架、实际上是要来窃取剧本的柳馨安!
「嗯……」
睡得香甜的柳馨安完全不晓得枕边人的痛苦和讶异,一个翻身还抱住了僵掉的白礼德。
他该怎么做?将这个爱情骗子的手给推掉吗?还是要假装自己完全不晓得这一回事?
长长的睫毛扬动了几下,一双睡意方浓的眼睛终于张开,见到情人,柳馨安扬起了娇媚的笑容。
「早安……」
甜美的嗓音缓缓地道早,佳人依旧芳香可人,巧笑倩兮,但在知道全部事实的白礼德心中,却已经与以往大为不同。
「怎么了?」察觉到白礼德的异状,柳馨安收起了笑容,不明白情人的臂弯怎会那么僵硬,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眸为何这么冰冷。
「……你还要装吗?」他好不容易从喉咙中吐出逼问的话语,虽然他已经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而天知道白礼德此刻心中百般煎熬。
「装什么?」她被这样的问句给弄向涂了。
只见那原本怀抱着自己的大手突然收了回去,刹那之间一股空虚感涌上柳馨安的心头,十分落寞。
怎么了?他们明明昨天还如此澡爱着彼此,那些缠绵俳恻的记忆清晰难忘,为什么一早醒来,白礼德却又变了一个模样?
「柳馨安,你果真聪明。」
猛然之间白礼德的唇中喊出她的真名,柳馨安终于知道了他突然变了个样子的原因!
空气仿佛在那—瞬间凝结了,两个原本应该要深爱对方的情侣,在知道所有的事实真相后,粉碎了真爱的梦想。
事情终于在最难堪的情况下被揭穿!
柳馨安连忙起身,睡意都醒了大半,急急地说道:「我可以解释的,一开始我并不了解我哥哥私下给我订的这门婚事是怎么回事,而我当时并不想结婚,哥哥的意思是看中你写剧本的才华,所以我才会跟他说如果我可以拿到你写的剧本的话……」
「住嘴!」
白礼德发出了怒吼,那一声怒吼震碎了这一室的浓情蜜意,震碎了柳馨安对白礼德的爱情!
「你们真是一丘之貉,你这种行为跟只会要钱的薛晶有什么不一样?」他那张俊美的脸孔上,再也看不到温柔的微笑,那黑眸里满是痛心的冰冷,面对眼前的柳馨安,他再也不能信任她!
「我没有……」天,她所深爱的男人此刻彷若跟她相隔千百里远,那愤怒的眼神,受骗的痛楚,慢慢地全部浮上枱面,她心焦如焚,但目前的倩况又怎能说得清楚讲得明白?
「你没有?你有!」白礼德内心的怒火,狠狠烧毁她好不容易才能和他沟通的信道,她来不及说明的原因,毁灭了他们的爱情……「你们都不是真的爱上我这个人!都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
她心爱的男人在她眼前化身成征怒的狮子,下停地咆哮苦,愤怒伤心的白礼德,根本听下进柳馨安想要解释的一切!
「幸好我接听了你的手机,我终于明白了你所有的诡计。」冷嘲热讽,面对这样残酷的结局,白礼德寒透了心,将手机丢给了柳馨安。「哼,老天爷给我的人生真是残酷,让我一辈子都在写戏,一辈子都在演虚情假意的戏!」
柳馨安泪眼模糊,她因白礼德的怒火和措手不及的误解而全身发抖,她第一次面对如此震怒的白礼德,口舌伶俐的她,第一次不晓得该怎么去辩解自己的立场,不,该说是她心爱的男人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因为白礼德的心里已经有了阴影,无法再容忍任何欺骗!
「礼德……求你听我说……」她哽咽地哀求眼前的男人,小脸上全是悲伤的泪水,发颤的小手搭上他的大手,可是此刻再也寻下着往日那份温暖,全成了刺骨的冰冷。
「我还要听你说什么?更多虚伪的戏码吗?」
只见他奋力地甩开了柳馨安的手,离开那张原本雨人相爱相偎的床。背光之下,柳馨安觉得他的背影就像是黑压压的岩石,而她再也打不开他之前缓缓开启的心房小路……
「不是的……我是真的爱你……真的……」
听到柳馨安这番话,白礼德简直要信了。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绝对只是一出让人笑话的闹剧!他何苦又要住里头揽一个丑角来演?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叫我的朋友花贝妮跟你证明这一切。」只见柳馨安七手八脚慌乱地在被褥里找出刚刚白礼德丢给她的手机,准备要证明她的决心。
「你打什么打?」
白礼德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刹那问那强劲的力道教她感到剧烈疼痛,柳馨安那纤细的小手怎堪这样的抓握,只见那手机立刻又掉到被褥之中。
她美丽的小脸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到白礼德这样蛮横粗鲁,柳馨安明白他的手劲有多重,他的心就被她伤得有多深……
「你跟你的共犯早就串通一气,打这支电话有什么用?」白礼德大声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骗我?你骗我骗得还下够吗?我还要自取其辱地跟你们演下去?」他怒红了眼,痛苦万分地看着她。
「礼德……我……我是真的爱你……」柳馨安闭上了眼睛:心碎的眼泪霎时淌落,他放开她的手,白净的手腕上出现了五爪的印痕,可她心里的痛,又何只是这手上的疼可以比的?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
「你还要做些什么呢?」白礼德笑了出来,那笑中带着化不去的苦涩,「难道你的演技下够精湛?身为剧作家的我,都被你的演技给蒙住了!」
柳馨安凝望着眼前深爱的男人,咬着红唇,哽咽道:「如果可以,我情愿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她对他的爱意是真切的,她真的下能失去他啊!
眼看着柳馨安泣不成声,白礼德的心境更为复杂了。
他该怎么敞?
他看到自己在她纤捆的手腕上留下厂印痕,看到了她的眼乓,其实他必须要很努力地抑制自己不去拥抱她、呵护她……
他背对着流泪的柳馨安,心里因这样的伤害而无声地淌血,他的愤怒、他的悲伤、他的绝望,又有谁能理解?
因为曾经这样深爱过这个女子,所以,他下不了重手,也无法伤害这个小女人……
百般矛盾,爱她又恨她,白礼德的眉蹙了起来,痛彻心扉。
「就如同你说过的,一出戏要懂得见好就收,我们就别歹戏拖棚,让人笑话了。」
原本一片冰冷寂静的房间,终于在白礼德的一句话下打破沉默,他没有再看在床上啜泣的铆馨安一眼,面无表情、笔直地住房门的方向走去。
他即将离开房门的一刹那——
「你走吧!」这句话,像是要为他俩的爱情垂下最后的布幔落幕,心碎又剌耳。「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来,我们从此老死下相往来永不见面。」
「礼德!」他听到柳馨安呼唤他的声音,但却没有回头,他狠下心来往前走去。
谢幕了。
对,他要永远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不会再当别人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