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提着水果进病房，里面却没有人。他当场愣住，一路上都在上扬的嘴角顿时抿成一线。她称他不在时又跑了！
唐糖扔下袋子，转身跑出去，冲到六屋的前台处，急切地问职班人员：“你没有看到608房的病人？她去哪了？”
小护士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羞怯怯地说：“我、我没有看到她从这里经过啊。我不知道她走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恼怒地朝年轻女孩吼起来：“大活人都看不到吗？你们这里病人跑了，不用负责的吗？”
“我、我没有看到嘛……”女孩被自己爱慕的美少年骂得狗血喷头，芳心碎了满地。
唐糖瞪着她，气得鼻孔张得老大。他要骂起人来，多难听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幸亏他还没开口，瑞茜从附近的病房里走出来，看到唐糖嫣然一笑：“你回来了。”
她笑得那么柔美，他有再多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赶忙走到瑞茜面前，问道：“你去哪里了？”
“这里住了个婆婆，我刚才在走廊里遇她差点摔到，就扶她进去。”瑞茜把手上拿的苹果举到唐糖的面前，“然后又陪她聊了一阵，她送了这个给我。”
原来是这样，还好她没有跑掉。唐糖拧着眉，对瑞茜失踪吓他很不满意，但也不能怪她。他说道：“回去了，我也买苹果来了，你要先吃我的！”牵了瑞茜的手走回病房。
他从瑞茜手里拿走苹果，又在自己买来的里面挑了一个削给她吃。瑞茜一口一口地嚼着，他看了就觉得很幸福，能和瑞茜在一起真好，所以他也不想再去计较以前的事情了。
“瑞茜。”唐糖甜笑地叫她，开心得像小孩一样。
“怎么了？”
“我喜欢你！”
“嗯……”瑞茜应一声，又继续咬苹果。
唐糖噘起嘴，“你就只嗯一下。”
“嗯。”
“你要说你也喜欢我，也爱我！”
瑞茜还是在吃苹果。
“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会等到你亲口对我说的那一天。”
他收起乖张的表情，真诚而开心地笑着。无论他这一生撒过多少谎话，这一句永远是真的。所以瑞茜不想骗他不要紧，他只需要有一个真心对他的人就好。
晚上简单洗漱之后，唐糖就躺在瑞茜床角下临时加设的小床上。熄灯后，室内就只有外面射入的昏暗的光线。他抬起头，看到病床上瑞茜单薄的身形，咧开嘴说：“晚安。”
“晚安……”回声般地，瑞茜回他一句。
“我爱你。”
她没有回复，但他只要她听到。
唐糖以为这一夜他不可能睡觉的，可在他说完晚安之后，闭上眼睛就立刻陷入昏迷的状态。他累得太久，身体和心灵都得不到安宁。梦中他腾云驾雾，飞回到自己生长的城市上空，他所住过的公寓，工作过的摄影室，还有读过的学校，往昔的片断一一回放。最后则停留在郊外的那幢小屋前。
他悬在半空，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在纠缠。男孩紧紧地扣住女孩的腰腹，在她身体内驰骋，娇弱的呻吟在风中飘散。他瞪大眼睛，想起那可怕的一夜，好似在死亡边上挣扎，被毒药逼得近乎疯狂。
是她救了他，开启他进入两性的世界。如果她不喜欢他，干嘛要救他呢？只是因为他太可怜，而且要死了……如果她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怜悯，那为何又突然收回对他的关爱，把他抛向人间的地狱呢？
很多问题他都想不通，问她又不说，唯有靠自己去慢慢思索。他一向以为自己是很接近女孩的境界，可一旦遇到真正的女孩子，却永远也猜不透她们的心思。
你永远都当不了真正的女人，所以我才会喜欢你。抛弃掉女人讨厌的部分，跨越男女两性，你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生物……我可爱的Candy……
“不、不要碰我……拿开你的脏手！”
他大叫起来，不愿意再想起对他说那些话的人，想从可怕的梦境中摆脱，却如何也无掀开眼皮。
“唐糖、唐糖！你怎么了？”
有人在叫他，是瑞茜，她来救他了，像以前一样来救他了。
绿色的大眼终于睁开，眸中满是惊恐，他慢慢地回神，这才定睛在身边的女孩脸上。
“你做恶梦了吗？叫得好大声……”瑞茜白皙的脸宠如月光一样温暖他的心灵，他胸口一窒，伸出双手将她抱紧。
“啊！”瑞茜轻呼，脸撞到枕头上，身下就是唐糖消瘦的体，被他的肩胛骨硌得好痛。
唐糖深吸一口气，瑞茜的胸部贴在他脸上，幽幽体香流满肺部，他才稍稍镇静一些。
“唐糖，这样很难受……”瑞茜哀叫起来，快被男孩给勒得透不过气了。
唐糖这才松手，放瑞茜自由。她大喘一口气，对他的反常举动不解，待要再问，却见他的眼睛里盈满了泪花。
“你哭了？”瑞茜惊问。
唐糖伸手擦眼，手中沾满了水，可还是看不清视物。他低下头，那泪水就滴到腿上的被单上。再擦、再流，他强装的精神总是撑不久就会蹦塌，呜咽声再也抑不住地发出来。
“是不是做恶梦了？”
他点头，继续哭。反正他在瑞茜面前丢脸也不止一次了。
瑞茜的心也被他揪起，觉得这个男孩哭得好可怜。她轻柔的声音像是提琴的弦音，“要不要我去开灯。”
“不要。”
“那我给你拿些纸……”
他抓住她的手，大眼射出朦胧幽光，“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回不来了……”
瑞茜怔住，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那时候我还在想，我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真狠心，丢下我……外面的人都好坏，他们全都欺负我……”他抽息一声，索性放开了嗓门叫出来：“为什么！就算我再漂亮，我也是个男人啊！”
瑞茜听不懂他破碎的语言，只是感觉那和她一定有极大的关系。他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如果当年没有被送走，他应该还是那个快乐单纯的美丽小男孩。
“对不起。”她低头在他的手背上亲吻一下。这是她主动向他表示亲近，“是我的错，对不起。”
唐糖的绿眼充满的怨愤不平，带着鼻音控诉：“你永远都只会说这一句吗？你不是答应要补尝我吗？我需要的是你的实际行动啊！你难道不知道吗？请求一个人来爱你，有多么可怜和卑微，可是你就是有本事把爱你的人踩在脚底下，一生一世都无法翻身！”
22)
唐糖又失控了，前半夜还想着要如何地好好对待瑞茜。一个恶梦又逼得他几近发疯。他偏执地纠缠于过去，认为自己的梦魇就是缘于瑞茜。
“你说得对……”瑞茜艰涩地说：“可是我不懂怎么回报一个人的感情，我是个没有心的人……”
“如果你不能把心给我，那就把肉体给我！至少让我得到一些什么吧！”他说完，立刻付诸行动。把瑞茜清瘦的身体抱起，走到更加宽敞的病床边，放上去，再翻身覆上。一系列动作坚定而有力，干净利落得不像是他纤细的躯体能做到。
“啊……”瑞茜只发出一声，嘴唇便被唐糖堵住，不容许她拒绝。
她在内心里喊叫，不喜欢他强迫自己。可是唐糖的力气比她大，双手被他抓在一起，按在头顶上。嘴唇被肆虐，他咬得好用力，似乎是不把她弄疼了，他便不会尽兴。
“糖……不……”他好不容易松开一点，抗议的话又被吞入口中。灵滑的舌头称她说话时伸进张开的口中，吮吸香甜的汁液，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瑞茜想咬他的，可最终没有狠下心。挣扎渐渐放缓，至直任他妄为。感觉到她放弃反抗，唐糖也松开手上的力量，他抬起头，俯视双眼朦胧的女孩。她躺在他身下，嘴唇微肿，两颊霞红，眼中脉脉风情令人惊艳。瑞茜不再是以前那个青涩害羞的小姑娘了，她成熟妩媚，而且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她和多少男人在一起过，他想都不敢想。
他压在心爱的女孩身上，心痛难忍，泪珠滴在她的脸上，与她的泪水溶在一起，从眼角滑落。
“为什么会这样！”他苦涩地说，“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他甚至没有资格瑞茜变得不再纯洁，因为他们是那么地相像。
“Candy……”
瑞茜唤了她最初认识他时的名字，因为他又变回了孤寂无助的大男孩。
唐糖应了，扑在瑞茜身上嚎啕大哭。他的哭泣悲凉凄怯，仿佛是啼血的子规悲鸣不止。她伸手揽着他的颈子，用自己湿暖的怀抱来安慰他。纤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在脖子和后脑间来回地抚摸。
唐糖的笑容很美，哭容更动人，但是没有人愿意看到他哭，那太让人伤感了。
外面的天空变成灰白，唐糖也终于哭累了。他躺在瑞茜的身边，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瑞茜体贴地拥着他，一动也不动。
他的眼泪流干，天也亮了。眼睛热辣辣的，肿得快挣不开。瑞茜知道他醒了，起身要去洗脸，可是手又被唐糖抓着不放。
“你不要走。”他的鼻音更重了。
“我只是去洗手间，并不走出这个房间。”
“哦。”他吱声，手还是不放。
“唐糖。”
“叫我Candy，这个才是我为自己起的名字。”
“Candy，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好吗？”
瑞茜叫他的时候柔柔软软的，如春雨滴入他干涸的心田。唐糖弯起嘴角动一动，手才松开。为自己的发作有些心虚，所以瑞茜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唐糖还懒在床上不肯起来。
他不睁眼，就不知道瑞茜在做什么，只听得她走近自己。然后眼睛上面突然被冰凉的东西盖住，他用手去摸，却被瑞茜嗬住。
“别动，只是帮你冰敷一下。”瑞茜轻笑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全医院的小护士见了都要伤心的。”
“我变丑了，你就更不愿意要我了吧？”唐糖哀怨地问。
瑞茜笑道：“才不是，你天生就漂亮，不论怎么样都好看。”
“无论多好看，你也不稀罕……”
他的声音细不可闻，瑞茜叹了口气，在床边挨着他坐下。
“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恶梦吗？”
“嗯。”
“可以讲给我听吗？”
“不可以。”
“那好，我不会再问了。”她尽量使自己语气轻快，却还是触动到他脆弱的神经。
“你现在干嘛装得这么善解人意，要是多问我一声，说不定我就会告诉你了。”
“那我问，你说。”
“我才不说，主动说出来多没意思！”
瑞茜轻笑，摸摸男孩的头发，对他说道：“你没有安全感，我应该早一点发现的，对不起。”
“我讨厌你说对不起。”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说习惯了，改不掉了。”
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交谈在他们两个人来说，是很难得的机会。唐糖觉得眼睛好受一点点，昨夜时受惊的情绪也压制下去了。
人的记忆真是奇怪，最喜欢和最讨厌的东西都是如何也忘不掉。他在国外时恨瑞茜恨得要死，可是每天梦里肯定有她。现在他好不容易跑回来了，可在国外遇到的那些事又不经意地侵占他的大脑。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过去，最好是从来没有见过你……”
唐糖的声音悠远而缥缈，真希望把那些恶梦通通忘掉。他要好好地生活，不要再任性耍赖，也不要再玩什么男女变身的危险游戏。至少要活得堂堂正正，干干净净，以这种姿态来与瑞茜相遇。
那样的话，她说不定会很爱他了。
瑞茜说道：“我也希望……”希望上一代妈妈没有遇到爸爸。
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力，但是梦醒了都要面对现实，除非你不想再活在人世。瑞茜有孩子，宝宝是她现在生存的理由。唐糖有瑞茜，他要和她纠缠生生世世！
纤细的手指在床面上滑动，他朝着瑞茜的方面摸去，很快找到她的病服。他移动身体，用双手环住瑞茜的腰，比他想象得要粗一点，腹部那里突起，是小生命在孕育。他的嘴角僵硬，单手揭去眼上盖的毛巾，看到自己手掌下面，是隔着衣服也能看出的圆圆的肚子。
竟然有这么大了？
唐糖发呆，瑞茜则将他的手移开，静静地说：“已经四个月了，他应该会在秋天出生。”
“哦……”
他麻木地应着，知道她怀孕是一回事，真的摸到又是另一种震撼。她真的会生下来，那是哥哥的小孩。他们唐家第五代的嫡子，不知那些气质高贵又优雅的唐家夫人们又该是何等地惊讶。
23)
下午的时候，瑞茜办了出院手续。结账时瑞茜掏出钱包数钱，却被唐糖抢过去，塞回她的手里。他把一张信用卡丢过去，叫他们刷卡。瑞茜瞪着眼睛问他：“你不是说你没有钱吗？”
“我是没有钱，所以才用信用卡！”
“你疯了，信用卡利息很高的！”她想把卡要回来，可是对方已经刷好了，又把卡还给唐糖。
瑞茜铁青着脸，从钱包里数出钱来递到他的面前，“快点拿去银行把钱还上！你要是不小心处理财务会变卡奴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唐糖白她，拉了她的手回往外走。
钱这种东西如果想赚，还是有机会的。单凭自己的力量大富大贵不太可能，但付个医药费总还是有办法的。瑞茜住院的时候很急，根本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她的同事知道她有男朋友照顾，也没好意思过来打搅。瑞茜打电话过去告诉老板自己没事了，唐糖又抢过电话向对方请假。
“瑞茜身体不好，她不回去上班了！”
其实等于是辞职。
两个人提着一个小包走出医院，一路上都有人扭着脖子瞧他们这一对，唐糖依然拽得要死，目不斜视地向前走。不过他还是懂得要适应瑞茜的速度，步子放得很缓。
一直到来到马路上，他们终于有一个问题要面对。
“我坐车回家就好了，你不用送我了。”瑞茜客气地说。
“你觉得我能放心叫你一个人回去吗？”唐糖不客气地问。
瑞茜沉默，因为知道与他争下去没有意义。唐糖的车子因为停错了地方，早就被警察拖走了。他叫了出租车，轻推瑞茜的肩叫她上去，自己则跟着一起坐到后排。
瑞茜报了现在租住的地点，唐糖倒是没有坚持叫她和自己住在一起。他没有自己的房子，此刻突然自责起来，以前为什么不好好存一笔钱呢？
“车钱你付吧，我口袋里一分不剩了。”
瑞茜嗯一声，隔了一会又问：“我还是把住院费还给你吧，我还有钱的……”
“男生向女生要钱很丢人的！”唐糖瞪她，死也不肯收。付不出车钱已经很吐血了，她还要再给他钱，也太不把他当人看了吧。
把瑞茜送回家，唐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那是他在医院时，有个住院的病人给他的，问他想不想做模特。
若是在昨天之前，他肯定会立刻回绝，把名片扔到垃圾箱里的。但是现在他需要钱，而且数目不小，至少要够买一套房子，养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的。
唐糖回到山顶上的别墅，为车子的事向老教授道歉。皮特森当然不会介意，鼓励他更加卖力地追女孩。
“既然孩子都有了，我希望你能够变得更成熟一些，成为一个能撑起家庭的男子汉。”
老教授的话说得语重心长，唐糖点点头，他觉得自己的肩膀上，好像真的压上了很沉的担子。不过他心甘情愿。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去上学，只不过这一回要和老先生一起搭车去了。唐糖对皮特森保证他放学之后会去把车取回来，然后就去上课。
夏雪一进教室就看到唐糖坐在教室里的第一排。她的朋友杨乐向她招手，叫夏雪和自己坐在一起，第二排，就在唐糖的后面。
夏雪过去了，杨乐立刻在她耳边轻语道：“从我进来时，他就坐在这里发呆，到现在为止一动都不动呢。”
夏雪点头，拿出课本准备上课的东西。
杨乐对她的反应不满，又掐了她的大腿。
夏雪掀起眼皮白了杨乐一眼，说了句：“很疼的。”
“疼死你算了！”杨乐瞪她，又指指前面的金色脑袋，小声地问：“你都不好奇吗？”
夏雪也小声地说：“有什么可好奇的？”
杨乐又把嘴巴贴在夏雪耳边说道：“你不知道吗？他昨天没来上课，是去医院了。”
“嗯……”她早知道了。
“他是陪一个女孩子的，那女的怀孕了。”
“哦……”夏雪也知道。
杨乐的姐姐就是医院里的护士，没想到唐糖的事情还能传到杨乐家去。估计这个大嘴巴很快就会传得全校皆知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杨乐急了，小声变成了大声。
夏雪只觉得自己很麻木，这本来就不关她的事情。人家有爱人，有小孩，长得又漂亮，根本就不是她的世界里的人物。为什么最近听到的全是关于Candy Tang的八卦呢？
教室里的人听到杨乐的叫声，都往这边看。唯有前面的金发男生，仍是四平八稳、纹丝儿不动。
夏雪恼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唐糖回头，冷冷地问：“有事吗？”
“有事！”夏雪指着身边的杨乐说道：“我的朋友很好奇，你的女朋友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关心。”
唐糖说完，又扭回去，继续盯着黑板发呆。
杨乐差点被夏雪吓死了，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瞧着Candy Tang的眼睛看，那双绝世美眸好冷，看了让人发寒。
夏雪弯唇讥笑，有胆子讲八封，没胆子自己去问。
一上午的课下来，杨乐都没有再和夏雪咬耳朵。直到中午去吃饭了，她才拉了夏雪的胳膊问道：“下午有空吗？”
“干嘛？”
“我表姐的小孩过周岁生日，我得去买礼物。”
夏雪皱眉，“你干嘛找我去，我又不懂。”
“你小姨不是在商场儿童部当售货员吗？给我一个内部折扣吧。”
“真有你的！那能省多少？”
夏雪笑她，还是答应下来。在学校吃过午饭，两个女孩赶往市内最大的滨海商场。
说是去买婴儿用品，结果还是在少女服装部转了几个小时。夏雪最后烦得叫起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杨乐一手提了三个纸袋，另一手举了个冰激凌，悠栽悠栽回答道：“买礼物啊。”
“买礼物？你是给自己买礼物了吧！”
杨乐嘿嘿一笑，碰碰夏雪的手臂，“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去。”
买够了自己的东西才想起正事来。夏雪拿好友没折，还是得奉陪到底。
儿童部安排在一层的一个角隅里，还附设儿童托管区，方便带小孩的妈妈来采购。她们乘了电梯下去，从电梯处到儿童区，就要横穿一层的大厅。商场大厅里有很大的一块空地，没有设任何柜台，却总是有商品宣传活动在这里搞催销。
今天也不例外地有人在搭台，推广一款新上世的mp3型手机。
杨乐觉得那手机五彩六色的，又轻薄时尚，便拽着夏雪走近了瞧瞧。有身穿皮制短裙的模特拿着手机在周围走动，向客人介绍产品特性。杨乐上前，相中一款粉色的，她抬头问那个模特：“我可以看看吗？”
模特转过身，绿色的眼睛闪了闪，冷然一笑，幽幽地说道：“当然可以。”
杨乐，还有她身后的夏雪当场愣住。
怎么是他！
24)
Candy Tang！他居然穿着女装在这边当模特。
杨乐和夏雪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美少年平时就很美了，如今穿上时髦的短裙，还化了淡妆，整个人的气质立刻阴柔了好多。夏雪看出他装了假胸，曲线窈窕玲珑，比场内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妖娆。
他竟然这么瘦！腰这么细！腿这么长！脸又这么漂亮！
叫她们这些知道内情的女孩子，怎么活！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杨乐忘记看手机，磕磕巴巴地问道。
唐糖也不觉得尴尬，风情万种地将头发甩到身后，扬起精致尖细的下巴，摆出一个骄傲性感的pose，“打工呗，要不然谁站在这里。”
“可、可是……”
他干嘛要穿成这样！
杨乐被他的绝色恣容震得心脏狂跳，哪有人可以美成这样的，简单是要夺去人的呼吸。其实在她后面的夏雪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她知道唐糖是个变态，同样被吓到了。
“没有法律规定我不可以穿这样吧？”唐糖讥笑地问。当主管的人员往他这边看过来时，他回了一个甜得腻死人的笑容丢过去，转身对两个女孩说：“想买就买，不想买的话快点走，别砸我的场子。”
笑颜是甜美的，语气是威胁的。他永远都是一个极端矛盾的人。
小女生被他的笑惹毛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三层。
“你这是推销人员该有的态度吗？”夏雪昂着脖子问他。
唐糖笑容依旧完美，“我不觉得你们两个会买。所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那我把你的上级叫来，对他讲一讲你那无礼的语言可以吗？”
“你敢！”唐糖保持笑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为什么不敢？”夏雪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去告吧。”唐糖拒绝受人威胁，“这份工作丢了我还可以找别的，反正我漂亮，想找我的人有得是。”他伸手撩起一缕假发，仪态优雅地对夏雪说：“不过你害我丢掉工作，攒不够奶粉钱，我的小孩将来吃不饱，就全是你的责任！”
他这么说，夏雪哑口无言。这种缺德事做不来的。
“好了，你们要去逛就快点走吧。”唐糖低下头笑眯眯地对两个女孩子说道：“以后攒够钱了过来买啊，我帮你们讨个内部价。”
他来打工光明正大，可是那两个女生见到他时的表情像是遇到妖怪一样，这使他顿时非常不爽，一时口快讽刺了几句。但是唐糖又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补上几句好话，把两个同学打发走，他知道她们肯定会对别的同学讲的。这个活动要连搞一个星期，接下来的几天，应该不会消停了。
五点收工，从唐糖的手上就卖掉了七只手机。当然买的人多数是男士，他们找借口是给女友或是妹妹买手机，可是付钱之前又都问唐糖要电话号码。
他笑得迷人，尽量不叫他们发现自己是男人。
为了钱，什么都要放弃。
唐糖急于赶去取车，衣服也没有换，直接穿着展示服就去了警局。当美女的好处真的很多，出租司机主动和你攀谈，还免去车费的尾数。交警那里见到这么一个艳光四射的大美人来交罚单，主动帮唐糖填表格办手续，还有人开着公家的车子“顺道”送他去停车场取车。
唐糖惊奇，他们真是见到美女就头脑发晕，就没有注意到他的驾驶证上性别处写了个大大的男字吗？
他开着车子回到山上，透过后视镜检视自己的容貌。唇红齿白、金发碧眼，这一身好皮囊带给他的究竟是好处还是坏处？恐怕已经算不清楚了。
从背包里找出钥匙，唐糖没有按门铃惊动保姆，自己开了大门进去。走到客厅处，却发现有一屋子的人全都扭着脖子回头看自己。
“Damn!”他骂了一句，真不该这么大刺刺地进来的。
已经不需要那两个女人回去传信了，皮特森把他的学生请到家里来玩，一楼的客厅里坐了有七位，全是男生。
“Candy, you look so beautiful!”老人家淡蓝的眼睛发出亮光，嘴角快翘到耳朵后面了。
唐糖阴沉着脸，他以前虽然没少穿女装，但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这些同学看到，还是很不爽。他粉色的嘴角紧抿，眉头微拧，表情不算温婉却也无损他的美貌。再加上短裙下面那一双笔直的长腿，纤瘦的柳腰，白细的莲臂，这样一个顾盼生辉、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立刻把在场的纯情男生们给电得够呛。
皮特森笑嘻嘻地想招呼唐糖过去和他坐在一起，保姆阿姨正好端了盛着红茶的盘子送出来，见到唐糖，大呼道：“天呐！我不知道你是女孩子！”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皮特森笑得前仰后合，唐糖的脸却更绿了。
“阿姨，你觉得这样好笑吗？”
保姆阿姨问：“不好笑吗？你怎么穿成这样回来了。”
“我怕去晚了取不回汽车，所以才没换衣服。”他简单地解释了，转身上楼去换穿。
楼下这七个单纯大男生们还是没搞清是怎么一回事，傻傻地问道：“那个小姐是谁啊？是教授的孙女吗？”
这一回老先生笑得更凶了，缓了好久才把气喘均。当他把神秘女郎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后，他家的客厅里突然多出七尊雕像。
一见钟情的天仙妹妹，居然是Candy Tang！
众人齐声在心里暗骂：这个人妖！
25)
唐糖在房间里洗了澡出来，倒在床上。他在商场里走来走去整整四个小时，又是穿着高跟鞋，脚都肿起来了。累极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敲门，是保姆叫他下去吃饭。
他起来开门，问道：“那些人走了吗？”
“没有，先生留他们一起吃晚饭。”
唐糖撇嘴，并不高兴。“他太任性了，请那么多人，累的人还不是你，反正他不用做饭。”
保姆一笑，任性的人还不知是谁呢。“我没关系的，反正都是要做，就是多切一些菜而已，而且人多了也热闹。”
家里只有一个老先生和一个小男孩。老先生倒是随和，可惜中文太差；小男孩中文比外语还溜却一天说不上几句话。保姆一天到晚闷得不行，巴不得多来一些正常的年轻后生们过来做客呢。
唐糖在屋子里又磨蹭几分钟，最终还是屈服于自己严重抗议的胃。被人笑就笑吧，总不能怕见人就不吃饭吧。他穿着简单至极的白衬衣牛仔裤，光脚上是一双人字拖鞋，露出十个圆润可爱，略微发红的脚指豆。头发因为刚洗过，还是一缕一缕地透着水气，白脸上绿眼莹动，比他进门时稚嫩清纯了不知多少倍。
小美人出现在楼梯口处，那些方才骂过他千遍万遍的男孩子又一次心脏乱颤起来。
妖孽啊妖孽！哪有一个大男人，长得这般国色天香！
皮特森叫他一声，招手要他坐在自己旁边。唐糖嘴着下嘴唇走过去，如一缕轻烟飘过众人身际。美人婷婷玉立，即使明知他是个男人，却还是忍不住地对他动心。
这就是唐糖的魅力。
别的女人是需要容妆来武装自己，提升美貌。而唐糖不需要，他的伪装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平凡，一旦洗去身上的脂粉掩饰，他的风姿神韵、雅态娇颜便成了世人无法抵挡的致命诱惑。
“看够了没有？”唐糖蹙眉怒叱，讨厌这些男孩看他的眼光。
早知道这样，应该装饰一下再出来的。他不化妆便没有自信，怕被人窥视，怕被人觊觎，怕被人侵害。他不像瑞茜，可以自由收放自己的美貌，平时只以普通的容姿示人。他若是不小心，就会招来不必要的灾祸，引火烧身。
皮特森安慰他，那些人只是他的同学，他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所有的道理他都明白，但却无法做到像教授那样，对人不设防。
皮特森是故意叫这些孩子来玩的，因为他认为唐糖应该多交朋友。这些男生的英语不好，他们想说一些复杂的意思，就需要唐糖来当翻译。晚餐只是借口，老先生是逼着唐糖和别人交流。对他的苦心，唐糖心领，一餐下来，态度也缓和了很多。
当他的眉毛不再拧得像麻花时，更显倾城绝世。
晚餐过后，唐糖帮助一起收拾桌子。阿姨煮的粥很好喝，他问还有没有。阿姨笑着回答他：“有啊，还剩下小半锅呢，你现在想喝吗？我去给你盛一碗。”
“不、不用！”他踌躇，很腼腆地问：“我可以拿一些去送人吗？”
“你想送那个女孩子吧？”阿姨热情地问。
“嗯。”唐糖店头，嘴角弯弯地上扬，可爱单纯。
“好，你等一下，我拿保温瓶给你装好。”
晚上皮特森送学生们出门，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到别墅门口。唐糖开车在门口等着，他要送这些同学回去。副驾驶的位子上放着保温瓶，用安全带绑好。唐糖脸上冷冰冰地，那几个男同学也不敢对他搭讪。
先把四个住校的送到学校门口，剩下的人说，学校门口就有车站，他们可以自己坐车回家。唐糖也不和他们客气，问一声：“真的不用我送吗？”
“不用、不用，这里乘公车很方便的。”
“那好，我先走了。”他关上车门，箭一样地发车走人。
留下几个同学望着汽车看了很久，直到车不见踪影了，才叹道：“长得那么漂亮，可惜是个男的。”
漂亮的男人比漂亮的女人还可怕。明知道是禁区，还是勾得人心痒难耐。前几天在学校时还不觉得他这么诱人，今天在教授家中冷不防地见了，真是美人叫人窒息呐。
26)
唐糖当然不会在乎那些同学怎么看自己，他已经一天没见到瑞茜了，恨不得立刻飞过去见她。
他停车、上电梯，看着面板上的数字，好不容易到了。然后走电梯，来到瑞茜的门前。门铃响过三声，来开门的人是秦兰。
“你来找瑞茜的？”秦兰打开铁门，侧身让开，“她在洗澡呢，你等一下吧。”
唐糖谢过秦兰，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腿上放着保温瓶。
秦兰见了，笑着问他：“这个是给瑞茜的吧？”
“嗯。”他点头，像个乖乖的小男孩。
“有没有我的份？”秦兰被唐糖可爱的模样电死了。
唐糖有些为难，侧着头说：“我不知道阿姨盛了多少，应该够两个人吃的吧。”
“哎呀，我逗你的！”秦兰实在受不了他那么漂亮乖巧的样子，比第一次见时那冷冷的小臭屁更叫人喜欢，“我不会和瑞茜抢的，你放心吧。”
“不是那样的，我下次会多带东西来的。”
秦兰笑得眼睛眯成一线，扭着细腰走到唐糖面前，“哎呀，你真的很可爱。要好好对待瑞茜哦！”
“我知道，我会对她很好的。”
瑞茜进出来时，就看到唐糖对秦兰做出保证。她问道：“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男朋友真好！”秦兰对瑞茜微笑，“我也要去找一个这么可爱的！”
这一次瑞茜学乖了，没有当面反驳，不然的话，唐糖肯定又会用眼神杀了她，然后再闹上好一阵的别扭。
秦兰套上外衣去上晚班，家里就只留瑞茜和唐糖两人大眼对大眼。她对他笑笑，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他淡淡地回签。
这个时间早过了吃饭了钟点，她问得很白痴。
“这个给你，当夜宵也行，明天热着吃也行。”他举高手上的保温瓶，那是他今天来找瑞茜的道具。
“谢谢！”瑞茜接过，放到桌子上，“我洗过了之后还给你。”
“嗯。”
然后相继无言。
瑞茜看看唐糖，他依然只穿了一件外衣，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的衬衣。他这样穿虽然好看，显得单纯朴素，可是现在气温还是很低，尤其是晚上。
“你穿得太少了，这样会生病的。”她对他说，表情很不认同。
“我没有别的衣服了。”他眨着幽绿大眼望她。
“怎么可能？”瑞茜亦瞪大眼睛，“你可是……”
“我是模特，但那些衣服全是女装，我穿不出去的。”
“可是你总该有几件平时穿的衣服吧？”
“以前有一些。”他平静地说道，眼神变得深远，“可是回国回得太急，什么都没有带就跑回来了。”嘴角微弯，但是并不自然。
他一个人，身上没有多少钱，又没有亲人照顾。皮特森对他很好，但毕竟是个老先生，不会那么细心。保姆心疼他，也没有义务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能够在教授家里蹭到一日三餐已经很不错了。
瑞茜家中为了省钱，没有开大暖气，唐糖坐了有一会，不但没感觉温暖，反而更冷了。看他的面容苍白，瑞茜心中涌起一阵阵酸楚。
“我们去逛街吧，你要买几身衣服才行。”
“什么？”唐糖不能相信瑞茜会主动约他。
“你等一下，我去换衣服。”她说完，转身进屋。
唐糖在外面等，脸上堆起幸福的微笑。可以去和瑞茜一起走在街上，这能算是约会吗？没过多久，瑞茜穿了厚厚的毛绒外套走出房间，她把头发梳成一个马尾，脖子上围着一条紫的色围巾，手里还拿了一条篮色的。
“这个给你带上，会暖和一点。”她柔柔地说着，把围巾系在他的脖子上。
真的很暖，是纯毛手工织成的，他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很好，走吧！”瑞茜伸手到唐糖的面前，邀他一起出门。
唐糖烂漫地笑开，握紧瑞茜的手站起来。他们两个乘着电梯下楼，他始终不舍得开瑞茜的手。
开车到商业区很快，即使是小城市，人们也适应了现代的生活节奏，到了晚上全都跑来市中心的电影院、商场、酒巴街来逛。
唐糖和瑞茜两个人走在街上很惹人注目，女人很漂亮，男人比女人还漂亮。男孩轻扬的嘴角露出亲昵的笑意，眼睛一直放在女孩身上，小心地为她挡去旁边行人的冲击。
瑞茜带着他乘扶手电梯去四层的男装部，在经过三层的少女时装时，突然对唐糖说：“你知道吗？这里也有卖琪琪的衣服呢。”
“嗯。”唐糖点头，知道她在说自己以前代言的品牌，想了一下又问：“你见到我的广告了？”
“是啊，很漂亮。我觉得现在的模特没有你漂亮。”
他莞尔，娇俏的表情引得路人的侧目。上到四楼，唐糖追在瑞茜的身后问她：“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大了还穿女装很恶心？”
瑞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微笑地问：“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怕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呢？我喜欢漂亮的孩子，你穿上那些衣服真的很好看，我以前的同学都买了好几件呢？”
唐糖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你喜欢吗？我有好多厂商送的衣服，都放在……”放在国外的家里，他哑口，因为自己不可能再回去拿了。
瑞茜知道他想说什么，笑得更深了，“不用，我现在根本穿不了那种衣服了。”她指指自己的肚子，现在还看不大出来，不过小孩会长得很快，她再不多久就只能穿宽宽大大的孕妇装了。
男装的品种与数量比女装少得多，只有一层，一半是西服，一半是休闲装。瑞茜觉得唐糖根本不适合穿西服，便带他去另外一边去看。路上有些为老公或是儿子挑衣服的女人，见到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唐糖，都转着脖子看他。
他可真是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瑞茜偷笑，她也是第一次帮男人买衣服，觉得很好玩。
唐糖生来就是模特，她叫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销售小姐在一边左夸一句右夸一句，搞得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
瑞茜欠笑地说：“我们是来买外套的，那些衣服只是试一下，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喜欢的话可以免费试穿，考虑好了再买也可以的。”销售小姐不无羡慕地看看瑞茜和唐糖。这样挺拔俊美的男孩，真是世间少有。也因为唐糖穿了那些衣服显得特别好看，之前那些盯着他看的女人也带了自己的男伴过来看。希望自己的男人或是儿子也能像唐糖那样卓越。
销售小姐一下子多卖了好几千块的东西，高兴得嘴巴都合不上。即使瑞茜只是为唐糖选了一款过季的降价衣服，她还是很高兴地为他们打了折扣并送了一张会员卡，叫他们有空再来转转。
付钱的时候，唐糖又掏出信用卡想要刷卡，被瑞茜拦下来。
她很严肃地说：“如果你没有存款，又没有固定的收入，就不要再这么做了。”
“我怎么可能叫女生来帮我付账呢？”唐糖皱眉，不想为这事和瑞茜吵。
“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可以吗？你还帮我付了医药费。”瑞茜把钱递给收银员，并把唐糖的卡片攥在手里，防止他乱花钱。
“你有很多钱吗？”他反问瑞茜。虽然喜欢的女孩为自己买东西很让他高兴，但骨子里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让他很不自在。
“有啊。”她笑，拿起外套放到他手上，又说道：“你还应该买件毛衣，在北方没人只穿衬衣过冬天。”
“现在已经过了立春了。”他跟着瑞茜，又去看毛衣。
“可还是很冷，我真不知你是怎么忍的。穿那么少到处招摇，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我觉得还好……”
“你骂我不懂得珍惜身体，你还不是一样？”瑞茜回头瞥他一眼，有些娇嗔地说。
“我是男生！”他噘嘴反驳。
“对对，你是男生！”瑞茜笑他，“那么漂亮的男生Candy，你能不能穿上这件毛衣试一试呢？”
她挑了件蓝色的羊绒毛衫给唐糖，因为他穿淡蓝色的衣服显得单纯清彻，像个中性的天使。好吧，瑞茜承认她的骨子里也有一点腐女的因子。
他穿上了，效果比她想象得还要好看。把里面的白衬衣领子翻出来，看起来就是一个清纯的中学生。瑞茜扬起嘴角明艳地笑开，“就要这件了！”
唐糖皱眉，说道：“你哪有那么多钱？”
“我是很有钱的。”瑞茜摆摆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金卡，“这里面有很多钱的。”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沉，冷冷地问道：“是我哥给你的钱吗？”
“不是……”瑞茜看看那张卡片，笑容淡去，“是我哥给的。”
27)
“你哥？”唐糖问一遍，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瑞茜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交出卡片，请小姐刷卡。
“你有哥哥？”唐糖又问一遍，他觉得自己刚才是这样听到的。
钱已经交过，瑞茜收回卡片放回钱包里，扯扯嘴角问唐糖：“你可以有哥哥，我就不能有哥哥吗？”
“你哥是谁？”唐糖又跟在瑞茜的身后向前走，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兴奋，“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私生女的。”
“我是私生女，而且我也有哥哥，其实还有一个表姐在国外。”
“哦。”有钱人在外面生很多小孩，这种事并不罕见。唐糖好奇地问：“你爸爸是谁？”
“白泽天。”瑞茜淡淡地说。
唐糖听过，没当回事，脑子里面过了一遍，究竟有没有认识的名人叫这个名字。
“你是不是还应该买一条保暖衬裤？”瑞茜回头问他，又转身去看哪里有销售专柜。
她往前走，知道唐糖会跟在后面。没有走出几步，胳膊突然被拉住。唐糖冷沉着脸问道：“你说的白泽天，不会是白氏集团之前的太子爷吧？”
“就是他啊。”瑞茜的眼睛莹莹亮亮的，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唐糖大叫起来，“他可是白旭的爸爸！”
“是没错。”她弯起嘴角僵硬地笑笑。
然后唐糖突然把她抱起来，紧紧地环住瑞茜的身体，把她勒得生疼。但她没有叫一声痛，只是默默地被唐糖抱着。
他想，他在国外所受的那些苦，和她一比，什么都不算了。
一对漂亮的碧人当街相拥，自然引得路人观注。瑞茜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别抱了，很难看……”
唐糖不理，继续抱紧，抬眼瞪了那些驻足的行人。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想出名。”瑞茜又说，终于从唐糖怀中离开。
她的心理并不好受，应该说，从来就没好受过。现在有唐糖陪在身边，其实是比她一个人强撑要好一些。眼睛有些热，她伸手揉一揉，湿湿的，但还是没有落泪。
程瑞茜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淡色的唇角扬起，她抬头问他：“你还缺什么一起买吧。”
“我不要用他的钱。”
“那是我的钱。”
“是白旭哥给你的。”
“是他给的，但也是我用身体换来的。”她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虽然不太干净，但是钱总会有用。”
她要生小孩，要养自己，自尊心再强也要向现实低头。
以前白旭给她的钱，她不想用，也用不到，全都存到银行里。后来出事了，她也没有想过要用，离开唐显之后，她实在缺钱，拿到银行里面一查，居然一分没动地还在那里放着。
不小的一笔数目，她的哥哥对她很慷慨，他是凯子爷。她决定把钱花掉，那是白家欠她的。
唐糖绷着脸，无话可说。他不能怪她什么，因为那种事情，他也干过。
在生存面前谁都没有办法装清高。
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暖和的新衣，唐糖走出商场的时候，脸色还是青的。以前是冻的，现在是气的。即使他不高兴，瑞茜还是给他买了保暖衣，拿人手短的感觉好差，他现在赚钱的冲动比以前还要强烈。
两个人走到车站等车，唐糖脑子里乱得很，什么都想，猜她之前发生过什么，想以后他该怎么办。他的想法太单纯，以为得到瑞茜就是故事的结局。现在呢？麻烦的事情好多好多。他要怎么生存，要怎样养她，他们两个以后要怎么过……想得他眉头结成一个大疙瘩，还是死结。
瑞茜则是望着路的尽头，等车来了，回头对他一笑，轻语道：“车来了。”
公车上面人还不算多，但也没有空位，唐糖护着瑞茜站在角落里。有一个人下车，他马上让瑞茜坐下，体贴得叫旁人羡慕。瑞茜也没和他争，她是真的累了，坐到椅子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盯着唐糖的衣服下摆。
他的腿真长。
直到车开到山脚，两人下车。又往前走了几步，瑞茜幽幽地问唐糖：“你觉得我很肮脏吧？”
唐糖听了，缓下脚步，等瑞茜走到和他平行的位置，一双绿眼在黑夜里闪烁发亮。
清冷的声音飘入瑞茜的耳朵。
“你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
28)
有个男孩叫小糖糖，人长得像蜜糖一样地甜美，每个见到他的人都说他好漂亮！
小糖糖的母亲生性柔弱，喜欢女孩子，可是只生了一个儿子出来。这个男孩还是不应该出生的，他到很晚才明白这个道理。
从小受到众多叔叔阿姨疼爱的小甜心，居然是个私生子。大伯和弟媳妇通奸、乱伦，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人说。小糖糖无意间听到了，记在心里，然后跑回家问妈妈，妈妈就开始哭起来。以前妈妈好漂亮的，有外国血纯，生得五官立体，艳丽动人。小糖糖长得越大，妈妈就越憔悴，直到有一天崩溃了，被人送到疗养院。说是去养病，其实是关起来软禁。
现在小糖糖没人照顾了，跑去和舅舅住在一起，没过几年，有个生得和他很像但更有男子气慨的哥哥跑来认他。这人叫唐显，小糖糖以前认识很久了，却没想到第一个与自己相认的是他。
显哥哥好温柔的，看不得小糖糖受委曲。显哥哥问：“你和我住在一起好么？”
小糖糖点头。
“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但你要听我的话，好不好？”
小糖糖又点点头。
显哥哥笑得好开心，从此兄慈弟孝，生活好幸福。
小糖糖不知道，显哥哥收留他是要付出代价的。显哥哥把自己的婚姻和爱情卖掉了。小糖糖不知道，他在无意之中，把自己的自由和爱情也卖掉了。
直到那个漂亮的小妖精出现，程瑞茜。
小妖精一出场，就把很多人迷住了。小糖糖之前喜欢的白旭大哥哥，小糖糖的显哥哥，还有小糖糖自己也掉了进去。
小糖糖和小妖精缠绵了几次，销魂噬骨。然而没过几天好日子，东窗事发，被显哥哥发现了。不得了，原来显哥哥也想要小妖精。显哥哥前面有白旭哥哥一座大山，左面有大妈一位太后，右面有蓝姐姐一个后妃，已经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后背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小糖糖一捅，彻底暴发。
小糖糖被扔到太平洋的另一端。他喝了小妖精给的迷药，迷迷糊糊，东倒西歪，就被人踹出了国门。
可怜呐，他哭、他闹，就是没人听得到。
恨小妖精，恨显哥哥，恨所有的人。
小糖糖终于堕落了。抽烟喝酒、赌博磕药，他什么坏事都学会了，只除一样，不玩女人。女人太可怕了，小糖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显哥哥的良心还有一点点，知道小糖糖的状况，坐着飞机跑来骂他，只是想把小糖糖骂醒一点。不过是一个女人，至于变成这样吗？
小糖糖不服，不过是一个女人，显哥哥就做得这么绝！
显哥哥气极了，大骂道：你别忘了这么多年是谁供养你！
小糖糖也急了，反骂道：我没忘，永远都不会忘。欠你的钱我会还，以后也不会沾唐家的一分一毛。
两兄弟从此完全决裂，原因复杂多样，但燃火点是小妖精。
小糖糖恨死小妖精了，于是把自己打扮得比小妖精还漂亮。他揽镜自盼，真比小妖精还妖几倍。就凭这天生的本钱，小糖糖就能把自己的饭钱赚够。烟太贵，戒掉！赌博没钱，也戒！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再戒！唯独酒没有扔，借酒消愁啊。
花前月下，风吹柳动，不对，这里种的全是枫树。总之，对着月夜星空，喝几打啤酒，再灌两瓶红酒，醉眼朦胧，躺在草地上大骂小妖精。
他恨啊，就是忘不掉她。
有个男人走到他面前，拿了张名片给小糖糖，问他要不要当公关。
小糖糖撇撇嘴，把名片扔给那男人，他还没那么贱。
年轻、漂亮、身材好，小糖糖在模特圈子里如鱼得水。先是在超市商场干，然后有人找他去拍成衣目录，后来又有机会走台，然后又拍了杂志封面，冰山美人、拜金小姐，小糖糖得了好多名号，比他天真单纯时玩票赚零花钱那阵子还要风光。忙得连想小妖精时间都没有了。
有一天，一个大品牌找上小糖糖，请他当代言人。小糖糖美疯了，签下一张大大的支票，想着以后买什么什么好东西慰劳自己。
结果飘上云端不过两个月，小糖糖发现真相。
显哥哥后悔了，他的良心啃着他，不想对小糖糖做得太绝，不想看他过得不好。显哥哥想叫自己好过，拿钱收买一群人演一戏来骗小糖糖，小糖糖可还没有忘了旧恨。一气之下，撕了支票，毁了合约。大品牌也不敢找他赔钱，当时走得风光潇洒，可接下来的日子可是穷困潦倒。
显哥哥等着他回头求饶，小糖糖偏不投降。
但是脖子挺得再硬，肚子还是一样会饿。小糖糖穷得两眼冒金星时，那个递名片的男人又来了，还是那句：要不要当公关。
当，为什么不当？他现在身无分文，手无长技，只除了一身臭皮囊可以出售。
小糖糖下了海，从此一去不回头。
当公关好啊，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只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水水的，走到大家面前装可爱。小糖糖会扭腰跳舞，女人来了他当男伴，男人来了他当女伴。不过就是被人吃点嫩豆腐，这点委曲他还能忍。
就是太生气的时候会想起来，把小妖精骂上一通。
可是啊，现实不会永远都是童话世界。小糖糖忍得了，别的人可忍不了。整天看着这倾城绝色在俱乐部里走来走去，只能看不能吃，摸一摸还要多花钱，总有人不甘心。
于是小糖糖被人盯上了，又犯了一次错误，喝了别人给的酒，下过药的。
第一次失误，有小妖精来救他。第二次再中招，小妖精再妖孽，也没有通天的本事漂洋过海来相助。
小菊花的初女地被人开发了，小糖糖再清醒过来时，痛得两天没下床。
给名片的男人来看他，不管小糖糖冒火的杀人眼，笑嘻嘻地说：反正你都做了，以后就开始当肉孪吧。有人开出大价钱，让他一辈子花不完。
小糖糖朝他吐一口唾沫星子，大骂：就是你主谋害我的！
他虽然迷糊了，但还是知道哪几个人上过他。
名片男当声翻脸，叫人来把小糖糖绑起来关在屋子里，只给吃饭不给穿衣。动不动就过来临幸一翻。
小糖糖吃的苦啊，想死的心都有。
这种日子过了有多久，他都没感觉。别人说是有一个月，小糖糖觉得像是过了一百年。最后名片男被人告发，警察叔叔把他抓走了。顺便把小糖糖也带回警察局。可怜见儿的，明明十月的秋风还不算刺骨，小糖糖穿着别人给的单衣，在办公室里冷得瑟瑟发抖。
外面秋雨纷纷诗意浓，小糖糖满脑子想的是，他怎么去死？
老天对小糖糖还有一点怜悯之心。有个警察叔叔的老爸过来给儿子送雨具，走到屋里一眼看到小糖糖。可怜小人儿，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窄小的脸蛋上挂着泪珠，哭得没有力气再说话。
老先生的爱心像火山一样喷涌不息，把小糖糖保回家当孙子养。
没办法，老先生的儿子断袖，老先生绝孙。他的慈爱之心无处发泄，通通送给小糖糖。
小糖糖的脸美，脖子美，锁骨更美，锁骨下面的部分还是美。
老先生的朋友到家里来做客，见到小糖糖，走不动了。这么美的小天使，来美术学院当模特吧，我给你最高的模特费。
小糖糖皱眉，这辈子不想再当模特。
老先生呵呵一笑，说道：他不要当模特，他看我画画，也跟着学，很有天份呢。这小孩以后当我的徒弟，不当你的模特。
小糖糖终于遇到伯乐，跟着上大学，跟着学画画。他以前就学过，跟着显哥哥学的，只是当时年轻小，没有耐心。现在小糖糖修身养性，天天蹲在画室里面学油画，老先生问他，你想画什么？
小糖糖想了又想，眼睛眨了又眨，没说出口。他吃饭，洗澡，上床睡觉。睡到一半，突然坐起来，擦去满头的冷汗，睁着大眼在黑夜里放绿光。
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他还是想画小妖精……
29)
唐糖把他的辛酸历程讲一讲，当然略去天天骂瑞茜的那一段，还有和哥哥吵架那一段。总之是简单明了，言简意赅。听得程瑞茜心里像是被刀剜，差一点就吐了血。
她的一双大眼在夜里闪出淡金光泽，隐隐有水花在眼中含着。
“你恨死我了吧？”她问，出了这种事，不恨才怪。
“我更恨我自己，走到这一步，我自己白痴是主要原因。”唐糖淡然地说，但是内心斗争可不若表面那般平静。
如果说瑞茜肮脏，那他比瑞茜还要肮脏。过去的岁月不能抹煞，她不能，他亦不能。所以才这么需要瑞茜陪在身边，他沥血的心，只有她才能弥补。
快走到瑞茜住的大楼下面，唐糖又把她叫住。
“瑞茜，我以前对你说过的。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去死，反正我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了。我就是在威胁你，记住了么？”
瑞茜点点头，转回身，走进大楼。她想着，在他被人凌辱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她当了唐显的情妇，每日翻云复雨、逍遥快活。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她扯扯嘴角，笑不出来。胸口觉得闷，瑞茜又走出大楼，抬头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更郁闷了。
那小子很卑鄙，故意说这种事给她听，叫她内疚难过一辈子。
瑞茜随着余光向马路对面望去，唐糖站在那时看她，没有走。她左右看看，没有车，走过马路，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我看你屋里的灯亮了再走。”
“那我要是不开灯，直接睡觉了呢？”
“我不知道，可能要多等一会吧。”
“傻瓜！笨蛋！”她大声地骂他，“为什么不小心！为什么那么任性！”
唐糖苦笑，“我被宠坏了，如果不做出疯狂的事，我觉得自己会被憋死。”
“你太可恶了！”瑞茜干涸的眼睛又渗出泪水，“你告诉我，就把我闷死了！”
豆子大的泪珠滚落，唐糖就咧嘴笑，他把瑞茜抱住，亲吻她的耳廓脸颊。
“瑞茜、瑞茜，你为我哭，是可怜我还是心疼我？”
女孩哭得更凶了。
“你可怜我也好，心疼我也好，我就是要你记得，你欠我的，你要用一辈子来还我。”
两个傻瓜抱在一起在街上痛哭，巡街的警察还过来问。唐糖白那警察一眼，怪他们好不识趣。他刚刚把瑞茜心头的硬壳撕开一点点，还不够呢。
瑞茜的体香幽幽飘进唐糖的鼻子里，他吸了，头也晕，心也热。有股欲望蠢蠢欲动。
不行，不能再抱了，不然他会变成禽兽。
唐糖轻轻扶正瑞茜，看她鼻子眼睛哭得红红的，心里软柔的地方被针一扎。他是不是不该对她说那些话，看她这么伤心，他也不好过。
不对不对，还是说了好，不然瑞茜这么冷血的丫头不会记得他。
唐糖笑起来，不知道自己红鼻子红眼睛，像只小兔子。
“你不回吗？”
瑞茜点头，说道：“我走了。”
“嗯，你走吧，我看你进去。”
“我到家以后，会在窗台向你招手的，你也要快点回家去。”
唐糖点头，看着他的心上人回到大楼里。然后等啊等，等到她在窗台小小的身影向他摆手。他转身上车，一路开回家，身上穿着瑞茜给他挑的衣服，从头暖到脚。
皮特森老爷爷见到小男孩回来，笑嘻嘻地问：“你去约会了？”
唐糖点头。
“小姑娘陪你去逛街了。”
唐糖又点头。
“她帮你挑的么？”
唐糖再点点头。
“真好看！”
唐糖咧嘴笑。
“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唐糖发愣，不明白地看看老先生。
“你应该留在她那里啊，找个什么借口，装装可怜也应该让她留你一宿的。”
装可怜他是做到了，可是留宿？那可是会出乱子的。
“那样……不太好吧？”小美人傻傻地问老先生。
“为什么不好？”老先生反问小美人。
“我留下了，她那里没有地方睡。”
老先生闭上眼睛，难道他太心急了么？把一个陷在G圈的孩子拉回来，可是他一生的宏愿。自己的儿子做不到，就希望这个小男孩能快快正常起来。
“算了……”皮特森老爷爷走到小唐糖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你慢慢来吧……”然后转身而去。
留下唐糖一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到二楼，脱衣洗澡。热水冲啊冲，他低头一看腰部以下，终于明白老先生说什么了。
后悔啊，他真的很想腻在瑞茜那里的！
30)
一夜睡不踏实，第二天唐糖早早地起来，送皮特森去学校。他坐在教室里，还是第一排，拿着书本随意翻看，也不管别的同学进来时，看他的异样眼光。
夏雪在路上遇到杨乐，吓了一跳，“天啊，你这么早就光腿穿裙子了！不冷么？”
杨乐摆摆手，“我听气象预报才换的衣服，今天来暖流，最高温度到二十五呢。”
“哎，全球变暖，冬天都不像冬天了。”
杨乐推了老友一把，“得了吧，现在都快到四月，早该热了。”
两个嘻嘻笑笑走进教室，看到坐到最前面的唐糖，默然无语。
变态永远都是变态，冷天里他穿衬衣，热天里他穿毛衣，不知道是傻还是疯。
这一节是英语课，大家都讨厌。后排的位置早早被人占光，两个女生来得晚，又坐在唐糖的身后。老师来了在上面念鸟语，杨乐一直盯着唐糖看。过一会，写了张条子给夏：他身上的衣服是新买的。
夏雪写上两个字回杨乐。
无聊！
好不容易熬到打下课铃。
杨乐壮起胆子拍拍唐糖的肩膀，美少年回头，还是冷着一张臭脸。他昨天晚上欲求不满。
“有事吗？”声音比脸还冷。
“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样暖和。”
夏雪翻了个白眼，杨乐又问：“你不热吗？”
美少年反问：“你觉得热么？”
好吧，是她多余问他。杨乐撇撇嘴角，Candy Tang天生就是冰美人。他的冰不只是表情上冰冷而已，他的身体也有特异功能。在冷夜寒霜下只穿单衣不觉得冷，在暖阳和风中身披厚衣不感觉热。人家那张白脸上，连个汗珠都没有，只是她自己看他那身毛衣外套，替他嫌热。
突然，美少年打了个喷嚏。眼睛眯在一起，像猫一样伸着青葱玉手擦擦鼻子，顿时可爱了一百倍。
夏雪怔住，杨乐的爱心像小泡泡一样冒出来。
天啊，他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你没事吧，感冒了吗？不对，应该是热伤风。”杨乐热心地问他。
唐糖却不领情，说了声没事，转回头时，又打了个喷嚏。
难道真的病了？
他不知道，瑞茜此时在家里洗好衣服正拿到阳台去晾。
打开门一股暖风迎面吹来，美少女头一句话说的就是：“坏了，昨天不该给他买衣服的，真浪费了。”
中午去吃饭，下午有课也不上。唐糖要去校门，又遇到他们班上一个叫什么磊的班长，红着脸问他：“你、你要走了么？”
“啊，下午去打工。”
“是在滨海商场吗？”
“啊。”肯定是那两个八卦女告诉他们的。
“那、那我们可以去看你吗？”有名无姓的磊同学羞怯得像是对学长表白的小女生一样。
唐糖面无表情地对他说：“来可以，带钱来。不买东西就不行！”
“哦、哦，我晓得了。”班长陈磊同学，真就回去取钱了。
唐糖没有想过这些人会给他拉生意，之所以这么说，是只怕他们来烦他。
搭公车去了商场，别的女孩都借了员工的更衣室去换衣服。唐糖找了活动主管经理，那个经理把自己车子的钥匙借给他，叫他躲起来化妆。这是他和经理达成的默契，没有必要叫别的姑娘知道，这个比她们漂亮几倍的美人是个男人。
女人的嫉妒是很可怕的。
唐糖把瑞茜送他的衣服脱掉，换上百褶短裙走出车子。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这样穿……爽多了。
天气变得也真快，仿佛是一夜之间，就从冬天进入了夏天一样。新买的毛衣根本不能穿了，可他舍不得换掉，原因无他，那是瑞茜挑的。痴情小子就是这么痴，都开始流鼻涕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暖了之后，人就更愿意出来活动。来商场的人比昨天多了很多。唐糖因为漂亮可人、笑容甜美，也有不少女性顾客向他询问。
其实他若是不成天绷着脸，是非常可爱乖巧的一个小孩子。个子很高挑，脸却很稚嫩，相当受老年人的欢迎。有个阿婆就说，觉得他长得像她那个可爱的小孙女，于是也要买个礼物送给她。唐糖帮忙签单收款找钱，还对阿婆说：“您的孙女一定非常可爱！”一脸灿笑闪得阿婆眼睛更花了。
老妇人伸手摸摸唐糖白嫩的小脸，心疼地说：“小姑娘，你出来打工辛苦不？”
“不辛苦啊，阿婆。”
“真懂事！”阿婆提着袋子离开，唐糖还送她出大门，一路上又被夸讲了好几句。
他看在有钱可赚的面子上，干得十分开心呢！
转身回去，笑脸又速度冻结。妈的，这帮家伙还真来了！
一行十几人，有男有女，浩浩荡荡地从街对面走来。唐糖抬头看看墙上的大钟，三点三十分。下午的课从一点上到三点，再加上半个小时的路程，这些人还真是一点时间也不耽误呢。班上的同学来了至少三分之二！
等众人进入商场大厅时，立刻在展台下面的青春美少女中认出纤细窈窕的Candy Tang。
美，真是美！虽然昨天晚上在教授家中已经见过一次了，但是今天再细看一遍，还是惊为天人。
班长陈磊鼓起勇气，走上前去问道：“坎、坎迪……”
“有事吗？”美人趁经理没往这边看，丢了个杀人眼给他。
没事别给他找麻烦！
呜呜呜，吓得陈磊同学都不敢说话了。
啊，经理注意到他这边人比较多，脸转过来了。
“您有什么需要吗？我可以帮你介绍适合的产品。”美少女展颜而笑，露出晶莹瓷白的八颗上齿，令人如沐春风。
只是一瞬间，表情变化就这么反差强烈。这小子不当演员可惜了。
结果陈磊同学说，他是真的要买一只手机送给妹妹的。唐糖一听有钱，立刻转怒为喜，介绍产品，推荐型号，服务周到，态度亲和。看得旁边的经理连连点头，叫别的雇员多多学习。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人群当中也有夏雪和杨乐，都瞪大了眼睛傻看着。
这家伙不是人，情绪像是电源开关，说换就换的。
31)
第二天的收获比第一天还要大，唐糖估计这次活动搞完，他应该可能拿到一笔不小的奖金。他做得开心，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甜美。几个同学买了东西，又去楼上逛，累了就坐在二楼的椅子上歇着，看着下面唐糖忙去。
这个人，真的让人看不懂。
一会高兴，一会生气。他笑时美得像天使，凶起来也能把人气得吐血。如果不是因为太漂亮，以他的脾气绝对不可能交到朋友的。可也就是因为他的美貌，谁都会忍不住地去观注他。
那个人群中最闪耀的金星。
夏雪青梅竹马的小佟感叹道：“长得这么靓，为什么是个男的，可惜了可惜了。”
夏雪一翻白眼，另一边的杨乐就讥笑小佟说：“如果是女的，你也没有希望。人家是什么人？我表姐说她回家里翻杂志想起来了，Candy Tang以前在国内经常上杂志的。还有个挺大的品牌一度请他当代言人的。”
“男人可以当女模吗？”夏雪奇怪地问。
“应该可以吧，他那么漂亮，不穿太露的衣服就好了。说实在的，我还没见过哪个人比他更漂亮呢。”
夏雪哼一声，“电影上的那些明星比他漂亮多了。”
“那些人是化妆的，如果平时的话，肯定没有Candy顺眼。真不知道他那皮肤是怎么养的，那么细，又白。外国人的皮肤不是应该挺粗糙的吗？”
“谁晓得，他那么不和群，恐怕也只有程瑞茜知道他以前的事了。”
小佟和杨乐同时问：“程瑞茜是谁？”
“我阿姨家请的店员啊，就是你暗恋的那个女孩子。”夏雪瞥小佟一眼，嫌他太健忘。
“她不是姓白吗？”
“姓程啦，她瞒了真名。”
杨乐又饶有兴志地问：“为什么要瞒真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夏雪的声音大起来，但也不足以传到楼下唐糖的耳朵里。“那两个人都很怪，鬼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杨乐叹道：“你总比我们知道得更清楚一些吧。美丽，又神秘，他们好像不是现实中的人物呢。”
小佟也点头赞同。
夏雪想到什么，问小佟：“你不会真的喜欢程瑞茜吧？”
“她长那么可爱，当然喜欢的。”
可恶，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夏雪脸一绷，冷冷地说：“你别做梦了，人家都有小孩了。我阿姨说，她已经辞职回家待产了。”
“你说什么！”小佟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一双小眼瞪得比平时大了许多。
伤心啊，为什么美丽的女人总是被别人占先了。
杨乐对此倒是不吃惊，戏谑地说：“想不到那个Candy手脚倒是很快么，他们是未婚同居吧。”
夏雪笑得阴阴地，“这一点你猜错了。他们两个未婚，但是没同居，那孩子是程瑞茜和他哥哥怀的，跟Candy一点关系都没有。”
“啊！”这换成杨乐瞪眼了。
这关系还真是乱啊。
几个人想到唐糖这么辛苦地工作赚奶粉钱，还是为了老哥的孩子。不禁在心里对Candy Tang多了一份同情。三个人的脑袋又同时探出铁艺扶手，看着下面微笑地向别人讲解功能的唐同学。
叹息道：这孩子也够可怜的。
下午五点准时收工，唐糖没有问经理借车换衣服。又是直接装着女装走出商场，那几个同学在外面的冷饮摊坐着聊天，只剩下十人左右，里面依然有夏雪，还有她的死档杨乐。
这丫头还真闲！
唐糖朝他们瞟一眼，扭头就走。
“Candy!”这回是小佟大叫出声，“你现在就要回了吗？”
现在不理也不合适了，唐糖又转身体，对他们喊道：“我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小佟跑过来拉住他，对他说道：“我们一会要去聚会，你也一起来吧。”他上下看唐糖，又说：“不换衣服也可以哦！”
唐糖狠狠瞪他一眼，但是这个小佟的脸皮显然比班长陈磊厚了许多，一点也不在乎。
“来吧来吧，你去的话一定很受欢迎。”
“你当我是公关小姐吗？”
“哎哎，不是那样。我们是希望和你交朋友的。”
“我今天没空。”
“你约了人吗？”小佟还是不死心，“女朋友？叫她一起来嘛。”
“我要二人世界，不需要电灯泡！”唐糖冲小佟吼起来，头一甩，脚蹬三寸细跟鞋，踩着猫步就走了。
小佟用手抹抹脸，“不去就不去嘛，喷我一脸唾沫。”瞧着美人远去，又咂咂嘴，“真有敬业精神，走路真漂亮！”
他回到朋友身边，说了情况。少了主角，大家还是一起找下个地方去玩。杨乐和夏雪并排，又说：“其实看他这样，和那个美女在一起也不错。”
夏雪嗯了一声，那毕竟是别人的人生，她们这些人，全是看客。
唐糖回到家，冲了澡又换了衣服，才去找瑞茜。因为天气太热，他只得把毛衣脱掉。但还是穿了瑞茜给买的外套出门。
结果他精心准备一翻，却扑了空。
瑞茜因为辞职，她的同事给她办了欢送会。人家早早地就出门了。
秦兰解释完，看看一脸阴沉的唐糖，觉得他真的好可怜。
“你进来坐坐嘛，等她回来你再走。那些人都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不会拖得很晚的。”
“不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她。”唐糖涩然地说，把手上的补品交给秦兰就走。
他走出瑞茜住的大楼，心中空落落的。他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到瑞茜的身上，却没有得到等价的回报，那种失落的滋味叫人很不好受。不知不觉拿出手机，他拨了那个班长的电话。对方那里吵得热闹，好像是在酒吧里面。
“你们在哪里？现在过去不算晚吧？”
“不晚不晚，明天早上没有课！”陈磊说出地址，唐糖找了过去。
是个叫睿明的酒吧，唐糖一进门，他的同学就看到他，招他过去。小佟笑嘻嘻地问：“不去二人世界了？”
唐糖冷冷地看他一眼，径自叫了啤酒来喝。他不爽，别人都看得出来，有的同学打小佟一下，嫌他揭人伤疤。这些人都没什么坏人肠，八卦归八卦，倒是真心地祝福Candy Tang能过得好。
32)
喝着，聊着，偶尔插上几句。唐糖和同学们关系还算好，至少是他读书以来最融洽的一次。以前不是贵族学校的同学看不起他，就是他看不上那些花痴的同学。
有人问他当模特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唐糖阴着脸说：“你觉得在大雪天时只穿一条裙子拍照爽不爽？”
“不会这么没人性吧？”对方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模特大把大把有得是，你不要做，别人削尖了脑袋要挤进来。”
这时杨乐就说：“哎，反正我们是没有机会进去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信了。”
“很乱，就是很乱。”唐糖说完这几个字，就再也不提了。
再吃几杯，每个人都有点醉了。小佟脸皮胆子最大，干了一扎啤酒之后问唐糖：“你和小超市的漂亮女孩是怎么认识的？”是哥哥抢弟弟，还是弟弟抢哥哥？他们好奇死了。
唐糖就知道他们早晚会问的，一掀眼皮，所有人都盯着他看。粉色的唇瓣一弯，他笑得邪魅。
“我强奸了她。”
“啊！”众人惊愕，继而又有人说：“你骗人！”
他长得这么好看，男生女生都巴不得倒贴上去的。他被人强奸还强不多。
唐糖嘿嘿一笑，又喝一口酒，“就是这样，你们爱信不信。”
小佟皱着鼻子说：“你讲点靠谱的。”
“靠谱的？”唐糖转动绿眸想了想，又说：“我在酒吧喝酒，然后被人下了春药，正好瑞茜赶到。以身相救……”
“靠！你不爱说就不说嘛，干嘛编这些来骗我们！”小佟叫道。
唐糖微愣，看看这些睁大眼睛看自己的同学。
单纯、太单纯了！夏雪说她们这里民风纯朴，他还不信，看来是真的。要不然，就是世上最后的几个傻瓜全被他遇到了。
陈年往事这么一说，变得好像全是荒诞的笑话一样。唐糖嘿嘿地笑开，问道：“那要我怎么说，你们才会信？”他咳一下，继续说：“我想起来了。以前我也当过模特的，有一次在摄影棚里把一只耳环弄丢了。后来我回去找时，就遇到瑞茜，她和朋友一起去那里玩的。然后我们两个一起找，她先找到的。叫了声：‘我找到了！’然后举着耳环跳到我面前。那时她比现在更胖一点，笑的时候稚气可爱。我当时心里就在想，啊！这个女孩好漂亮！”
原来第一次相见时的事情，就那么清楚地刻在他的脑子里面。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他甚至记得她穿着粉色的无袖针织衫，浅蓝色五分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个初中生。
“哇，好浪漫！”杨乐在一旁叹息。那种画面想想就美，美丽的程瑞茜，绝世的Candy Tang，第一次相遇便一见钟情。
浪漫吗？唐糖回味一下，应该算是浪漫吧。至少在那一刻，他们的心里是纯净的。那时的瑞茜比现在有朝气，而他未到厌世绝望的程度。如果那时候，他们能够好好地发展，也许……人生没有重过的机会。
他也错过了最原始最单纯的瑞茜。
人一旦想到人生的话题，都会变得感慨。唐糖舒展眉头，细想以前的事情，也不都是那么怨恨的。他把酒杯放下，抬头说道：“就是这样，以上我说的所有，全是真的！”他和瑞茜的故事，积压了这么久，说出来，也觉得没有什么。
不过他那些朴素的同学，自动忽略掉最暴力黄色的部分，只记得他们两个初遇时的感动。
再聊就是其他人的一些零碎事了。其实大家还想知道唐糖、程瑞茜还有唐糖的哥哥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唐糖脸色一冷，说道：“那些事情我不清楚。”
然后大家都不再问了。
酒吧里总会有人驻唱，前面的一个男孩子唱得不算好听，有个喝醉的人跑上去大闹，吵着说这种烂歌倒贴钱也没有人听。
唐糖的几个同学终于有热闹可看，都伸着脖子瞧。唐糖没兴趣，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
歌手被醉汉羞辱，气得脸色发青，两个人抢着麦克风谁也不让谁。
唐糖端着酒杯还想再喝，赶巧那只麦克风从醉汉手中脱手，直直飞向唐糖，打翻了他手中的杯子。
杯子破了大不了赔钱，酒洒了还可以再买。关键是：瑞茜买的衣服弄脏了！
唐糖顿时变脸，一双碧绿沉静的眸子射出莹光，转身抬头，看到那个醉汉还在台上大叫。
几个同学看到唐糖起身，还未搞清怎么回事，眨眼间Candy Tang已经跑到台边，一个健步跑上台去。
“你赔我衣服！”平时讲话清清冷冷，阴阴凉凉的人妖突然暴发现男子汉气概，声音大得每个角落都听得到。
“你、你干嘛？”醉汉口齿不清地说。反倒是歌手被唐糖挤到一边去了。
“你！丫的就是你！你把麦克风扔下去的吧！”上前一步揪紧对方的领子。
一个外国人长相的家伙，骂人时一口标准京腔，台下的人全都瞪大眼珠子瞧着。
“那、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把我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我吗？”
唐糖指着外套的左襟，扯醉汉的衣领不依不饶。诸位同学见势不妙，这才上前去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人拉唐糖，有人挡着醉汉，怕唐糖的拳头打到那家伙。
“可恶！那混蛋！”唐糖还在骂着，被陈磊的小佟架回去。别看他手脚很细，但是力气还真不小。
刚才说说笑笑时还不觉得，现在见他发火，大家才明白，这小美人已经醉了。面颊泛出粉色，唇色也红艳了不少，双眼冒出幽光，精神头儿比平时还要大。明显，就是醉酒初级阶段，发酒疯呢。
“好了好了，就是弄脏一点点，拿回去洗一下就好了，不会留下痕迹的。”小佟说着，把他按到椅子上。
“这是瑞茜给我买的。”唐糖噘起嘴说道。
“哦！”大家都看出来了。
“我才穿了一天！”
众人心想，原来如此。因为是心上人买的，所以就算是天气炎热，这小情痴还依然穿着。
33)
可怜啊！
小佟叹口气，对唐糖说：“我哥哥家是开洗衣店的，我帮你拿去洗一下吧。”
“不要，我自己洗！”
“哦。”小佟看他真的显出醉态了，便问唐糖：“你要回家吗？”
唐糖摇摇头，说道：“我还想喝酒。”
呜呜呜，他现在这样是在撒娇吗？眼睛圆圆亮亮的，像个可爱的芭比娃娃，不对，比芭比娃娃更妖娆，是SD娃娃！
小佟的坏心眼冒出来，又拿一满杯啤酒放到唐糖面前，“你喝吧。”美人醉酒，也挺好玩的。
唐糖把杯子喝空，还问小佟要。小佟再想给他时，被夏雪一把拉住胳膊，冷冷地问道：“你把灌醉了想干什么？”
小佟嘿嘿笑道：“好玩么，看他喝醉了多可爱！”
会生气，会撒娇，还会粘着人要酒喝。小佟家里面那么多表亲堂亲的弟弟妹妹里都没有这么漂亮可爱的，一时玩兴大起，真想把Candy Tang灌倒了扛回家去。
夏雪就是那么不懂情趣的人，她问道：“他都醉得回不了家了，你们要怎么办？”
“带回我家啊！”有几个男生同时开口，还有杨乐起跟着说道。
这些家伙！肯定没想好事。
“我还要喝！”唐糖此时抬起迷蒙大眼，看着四周的人，却无法聚焦到某一点上。
“Candy你别喝了，回家去吧。”夏雪劝他。
“我没有家可回啊。”唐糖娇娇地说着，嘴巴嘟得像个小孩。
“回教授家去啊。”
“太晚了会吵到他睡觉。”唐糖皱眉，又说：“而且他总是嫌我每天早早回家太规矩，都没有约会应酬，烦死了。”
这、这……皮特森教授应该算是唐糖的监护人吧？这老先生似乎一直鼓励Candy Tang过得更风流一些。外国人思维模式果然不同。
夏雪叹气，掏出手机来。她不知道程瑞茜的电话，就打给一个在阿姨店里打工的姐姐，问她们的聚会散了没有。也许是因为这个城市太小，瑞茜吃饭的地方离睿明酒吧很近。不过一会儿，她就和另外一个朋友找了过来。
程瑞茜的出现让几个微有醉意的同学立刻提起精神。一方面是因为她是Candy的绯闻女主角，另一方面，她也实在是个美女。
不若唐糖艳惊四座，瑞茜的美，更加灵秀内敛。初见时只觉得是个南方的清秀佳人，但看得越久，就越喜欢她那张眉弯目秀、顾盼神飞的脸。
瑞茜看到夏雪，笑着走近。那时唐糖已经倒在小佟的怀里，眼睛闭着，嘴里还说着再来一杯！
她弯下腰，含笑摸摸唐糖的头发。男孩蹙眉，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
“Candy，醒醒吧。”
他睁开眼睛，看到瑞茜的笑脸就在自己眼前，也跟着笑起来。
“瑞茜。”他也甜甜地叫她，“太好了，你来了。我梦到你不要我了呢！”
“怎么会不要你呢？”瑞茜用手把唐糖脸上沾的头发捋到一边去，“起来吧，我们回家。”
唐糖嗯一声，又闭上眼睛，安然地睡去。他做了好长好长的一场罪梦，临到终了，似乎才渐渐不再那么可怕。
一旁的人看了他们两个人简短的对话，莫名地感动。好像是恋人，又像是姐弟，或者是母子。在程瑞茜面前，唐糖可以完全暴露自己的脆弱与无助，应该说，是家人才会这样吧。
瑞茜无奈，因为唐糖睡得好沉，她抬头欠笑，问这几个男生可不可以帮她把唐糖送回去。男生们把唐糖抱上汽车，然后送他去了程瑞茜的家中，放到瑞茜的床上。
说实在的，看着沉睡中的Candy Tang，谁都会觉得他就是一个美丽的天使。无辜、纯洁、天真、脆弱，他古怪的坏脾气也是缘于他不够世故。这样一个柔美的孩子，不谙世事，很容易被人侵害。这从唐糖对陌生人的敌视冷淡中也可以看出。
瑞茜请那些学生喝果茶，没过多久，男生们也离开了。秦兰要职夜班，瑞茜就把床让给唐糖不去吵他，自己去秦兰的房间睡觉。
凌晨时分，压抑细碎的哭声惊醒了瑞茜。
她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唐糖在梦中哭泣。
“Candy……”她唤他，伸手擦去男孩眼角的泪水。
瑞茜的手不细致，因为她总是干活，所以指腹上的粗磷刮疼了他细嫩的皮肤。
美丽的男孩睁开眼睛，这一次，再也没有睡意了。
“你做恶梦了？”
“嗯。”
“一切都会好的，不要再哭了。”她低头，在他眼睛上啄了一下。因为她觉得如果不亲亲他，小男孩还会再哭下去的。
唐糖嘤咛一声，皱起眉来。他实在不想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不过酸水涌到喉咙里，再不去洗手间会吐在瑞茜身上的。
好窘，他在瑞茜面前从来都没有好形象。阴柔的、变态的，中毒的、淫乱的、无懒的、丢脸的、凶狠的……反正没有一个是男子汉的。唐糖在洗手间吐过，用清水洗洗脸。抬头看看镜中的的自己，一张惨白的尖脸，红唇、绿眸、黑眼圈，拍恐怖片不用化妆。
再一看，身上那件弄脏的衣服也不见了，只剩下里面的白衬衣。唐糖问瑞茜，她笑笑说：“我已经帮你洗了。”纤手指向洗手间的角落，那件外套就挂在窗口处。
她已经听说过，他为了衣服和别人打架。
现在他在她眼中更显幼稚了吧？唐糖不禁又蹙起眉头。
“你要不要洗个澡？”瑞茜问道，“你脸色不好，洗个澡再睡舒服一点。”
男孩点头，她就去找毛巾给他。还好他没有吐在身上，里面的衣服并不用洗。
唐糖从头到脚冲过一遍，用瑞茜的沐浴液擦在身上。他嗅着熟悉的花香就想哭，他和她，喜欢的香味一直都没有变，为什么会分开这么久。
再走出浴室，唐糖穿着原来的衬衣长裤，细软的头发滴着水。瘦小的脸上只有眼睛异常显大。瑞茜心疼，叫他坐在沙发上，从架子上取来毛巾给他擦头发。
“你一直都不懂得照顾自己。”瑞茜对唐糖说，毛巾的边缘搭到他的眼睛上。
唐糖闭上眼睛，回应道：“你也不懂。”
“至少比你要好一点吧，我还会根据天气增减衣服。”瑞茜笑笑。
“我们是五十步笑百步。瑞茜，你要是够精明，也不会混成这样。”
瑞茜不再笑，默默地给他擦头发。再过几分钟，她终于不再擦了，把毛巾放到一边，看看唐糖乱得像是鸡窝的金发。颓废，却依然唯美。
“好了！”瑞茜扬起笑容，“再把头发梳一梳，又就是一个美丽的天使。”
唐糖弯弯嘴角，问道：“还美丽吗？和以前比起来，我的美丽还在吗？”
“比以前更美了。”瑞茜衷心地说道。
唐糖抬起头，绿眸幽幽闪烁，瞳仁中散出妖艳的光芒，连带的，他的脸也变得明媚摄人。
“瑞茜。”唐糖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瑞茜啊……”
柔软纤细的指头抚上女孩白皙的面容，在她提防之前，迅速地掠夺芬香的唇瓣。瑞茜一缩，他立刻抱紧她的身体，把她压倒在沙发上面。嘴唇贴着嘴唇，啃咬、舔舐，用舌头与她勾缠，让她意乱情迷。
他爱了她这么久，忍了这么久……再也等不下去了。
34)
瑞茜的唇，比任何陈年美酒都要美味，就像他喜欢的密柚味，甜中带苦。
“糖……呜……”瑞茜还有些反抗，她抵着男孩的胸口，防止他压到自己的身体。
但是唐糖不管，他用手抓紧瑞茜，咬肿了她的嘴唇，然后慢慢下移到散发幽幽体香的颈子，在白嫩的颈肉上留下一个个粉红的齿印。他的吻略带粗暴，也是故意把瑞茜弄疼。她伤他那么深，这点小痛不算什么。
“啊！”瑞茜轻呼，因为唐糖的牙齿咬上了她的胸口，“停下来吧。”她哀求道，因为他若是真的想要，她斗不过一个发情的男人。
“不要……”唐糖拉低瑞茜的衣服，她里面没穿内衣，饱涨的奶子雪白细滑，顶端的红梅在他的视线下绽放。
“你永远都是这样，只会拒绝爱你的男人！”手掌颤抖着，袭上梦中的香软。这不是梦了，漂亮的雪乳已经握在手中，比记忆中还要丰满。
她变得更成熟妩媚，是被那些男人开发过的结果么？
唐糖甩甩头，不去想那些让他吐血的事情。低头咬上一颗蓓蕾，让它在他灵滑的舌头下面更加硬实。
“啊……啊……”瑞茜的吟叫声阵阵飘入耳中，诱发出男孩体内更多的兽欲。他抓紧手中的丰盈，挤得乳肉从指缝中溢出，留下红色的瓜印。
“Candy……你别……啊！”瑞茜尖叫，但她的抗拒会招来他的报复。
弄疼她，逼疯她。
唐糖下定决心要她，所以就算她求饶也不想放过。
唇齿还在与乳尖纠缠，纤纤细指已经移向下体。将瑞茜的睡裙翻卷，手指挑开棉制素朴的内裤边缘。在布料与肌肤间探寻，找到那温热的源泉。
唐糖放开瑞茜的红梅，嘴角扯出银线的同时，指尖也深入到瑞茜的温穴。
“哦！”瑞茜轻呼，感觉到微凉的手指侵入体内，搅动、翻转，引诱她原始的情欲。
“瑞茜啊。”唐糖扯动嘴角，悬在她的上方，注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为什么你始终不肯面对你真实的感受呢？”
低沉轻佻的语调，略带邪气的诱惑，唐糖的魅力在此刻发挥到极至。精致的脸容写满欲望，眉眼看起来不再单纯无助。他贴上瑞茜的嘴唇，咬起粉红的下唇瓣，哧笑着，又伸进去第二根手指。
“不……”瑞茜的双脚都在颤抖，穴肉一吸一合，在催促他更深入地探访。
“为什么不？”唐糖微笑地说道：“你明明就很高兴我的进入！”
两根手时同时抽动，将甬道撑开。瑞茜眉头拧紧，一股暖流从腹内涌出。唐糖感觉到了，笑得更加开心。
“兴奋了？”
瑞茜瞪他，“你就不能留点口德。”
“为什么要留口德？调情时的淫语会增加性欲。”
他说着，手指施力，下体的抽动更回猛烈，瑞茜全身开始痉挛。她急促地喘息，不满自己如此轻易地就被唐糖挑拨了。
“嗯……呜……”他在搅动的同时亲吻她，上下一起攻击。
温穴中水流得更加充沛，沾满了他的整个手指，还有液体顺着手指流到外面的掌心上。唐糖心中大喜，突然抽出，引得瑞茜轻呼。他将手指举到瑞茜面前，阴阴地笑道：“这就是你想要的证明！”
女孩不服气，反击道：“你在国外就学会如何欺负女孩子吗？”
唐糖冷哼，“这种东西不用学。而且我从来不欺负女孩，我只欺负你就够了。”
“那应该说，是你自学成材了？”
“谢谢夸奖。”他接受，又嘲笑她，“你倒是没有什么进步嘛，还是那么被动。”
被一个外表看起来天真稚嫩的小子讥笑没水平，瑞茜也不知是不是应该生气。她是被动没错，经历过三个男人，却没有变成豪放浪女，可真是对不起以前情人们的尽心调教了。
“你是想要看我多年来的学习水平吗？”瑞茜也决定放弃矜持。她有多久没有性生活了？不想去计算。
“不要！”唐糖却立刻冷脸，再一次低头与瑞茜唇舌勾缠，热情缱绻。
千万不要去想她以前有过多少经历，他会发狂失控的。
“呜、呜！”瑞茜被迫抓紧唐糖，她的屁股都要掉到下面了。
唐糖感觉到她的重心下滑，这才抬起身体，将她搂在怀中。沙发这个地方也确实不舒服，唐糖抱起瑞茜，直接走到瑞茜的房间里。
35)
他抱着瑞茜，好像是在抱水晶瓶一样，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覆上自己的身体。瑞茜的眼睛半眯着，不似开始那般反抗，转而在等待着他的采撷。
唐糖酸酸地问：“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地和我上床？”
瑞茜说：“如果我说不是呢？你今天会放过我？”
“不会，我会对你更加狠毒！”他说着，挑衅似地笑开，“我知道你经验丰富，不过我想我也不会差到哪去？”
瑞茜也笑了，“那是不是应该求你对我温柔一点呢？”
“你对我温柔，我就对你温柔。我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瑞茜深深地看他，叹道：“那你为什么来犯我？”
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唇，呢喃道：“从一开始，就是你先来搅乱我的。”
瑞茜嘻嘻地笑，“原来我还有那种本事呢。”
“你的本事可大呢！能让人生不如死……”他说着，堵上瑞茜的嘴巴。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探索，从销瘦的肩膀，到丰满的胸部，下面是微突的腹部，他顿了顿，刻意忽略她是个孕妇。
反正没有规定怀孕的人不能做爱。
唐糖一不做二不羞，把瑞茜的睡裙褪去。
白玉色的胴体，除去胸部和腹部，和印象中的出入不算大，一样纤瘦。
瑞茜的手不自觉地想去遮挡自己，轻轻地问：“很难看吧？”
“哼。”他冷哼，难看他也要。
听到他的哼声，瑞茜的脸色一暗。她拒绝人是一回事，被人拒绝又是另一回事。怀着唐显的孩子，又和唐糖上床，她可真是把妓女的本色发挥了十成十。一手拦胸，一手遮腹，她双腿并紧，转身滚到床的另一边，全身团成个小球，只剩下背对着唐糖。
唐糖心中一紧，酒醒了一大半，是他过分了。
脱鞋上床，凑到瑞茜的身边去。
“对不起……”他手碰上她时，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颤。不过他还是不想放手，又把瑞茜的身体裹回自己的身下。
她在下平躺着，抬眼看他。
他在上，双手支撑着上身，与她对视。
“我说错话了，其实你很美，一直都很美。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女人都喜欢听这句话，他从小就知道。但是此时说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有骗人。
瑞茜的眼睛有点红，可怜兮兮地望着唐糖，嘴唇抽动地说，“我觉得我很脏。”
唐糖绽放笑容，柔柔地部：“你觉得我脏吗？”
她摇头。
“那我碰你，你会觉得恶心吗？”
她又摇头。
“那你为什么这样说，你怕我上了你，你就会变脏吗？”
瑞茜委曲地说：“你明明知道我是在说我自己。”
“瑞茜啊……”他俯下身去咬咬她发红的鼻尖，“你可真不像是够兰勾栏院里出来的女孩。”
纤纤细手继续刚才的摸索，依着记忆中的地图，触碰她敏感的弱点。唐糖的嘴唇咬着瑞茜的唇瓣，让那纯美的粉色转成艳红，让她身体为他而燃烧。
“瑞茜，你说自己脏，可是我不会嫌你脏。因为我比你还脏……就让我们两个脏鬼，更肮脏一点吧……”
瑞茜闭上眼睛，凭由唐糖褪去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小小的内裤落地，她一丝不挂地等着。唐糖微笑着，伸手擦入她的小穴。温暖、湿润已经为他做好准备。弯弯的唇瓣咧得更在一些，不管她以前有多少个男人，现在是属于他的！
“嗯……”在唐糖进入时，瑞茜还是有一点不舒服。
男孩架起她的双腿，慢慢地将自己埋入她体内。
久违了的紧窒，真的是等了太久呢。
“瑞茜，我动了？”唐糖轻声地问，也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动了起来。
开始还是慢慢地深入，又慢慢地撤出。在窄小的阴道被爱液盈满之后，移动变得更加顺畅。唐糖的速度加快起来，床也随之吱吱嘎嘎地叫起来。
“啊……嗯……”瑞茜弓起身体，她怀孕的体质更加敏感，在唐糖抽送不久，便忘记了初时的紧张，轻轻地呻吟起来。
“慢、慢一点啊……”在快速的冲击之下，她的头脑晕沉，但还是记得自己肚子里的小宝宝。真的，不应该这么做的。
唐糖听到了，胸口发闷，但肿胀的下体不充许他再停下来了。
适当地放缓速度，却也不肯退出。唐糖深深地刺入，又缓慢地退出，巨大撑满瑞茜的通道，丝丝麻麻地折磨她的神精。在每次要爬上高坡时，又被他摔了下来。
“呜……呜……呜……”她隐忍下哭泣，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唐糖自然也不忍心叫她太过痛苦，低头亲吻她的眼睛，舔掉咸咸的泪珠。
“瑞茜，我会小心的……”他哄她，将她抱起。下体还连在一起，他让瑞茜坐在自己身上，她的双手环紧他的脖子。他的双手则圈住瑞茜的腰部，吻着她的胸口，不断地挺腰刺入。
这样的动作比普通的姿势更加刺激，瑞茜闭上眼睛，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胸口下私处两个地方。唐糖不敢太过用力，但是慢长深入的探索也极耗费体力。看他瘦弱的身体和纤细的手臂，谁想得到也是一个欲望很大的家伙呢。
也不知攀上的第几个高潮，瑞茜承受不住，开口求饶，“求你了，停下来吧。”
她向后倒去，身体着床的同时，下肢也与唐糖分离，穴口扯出大量的白浊粘液，是他多次数射出的成果。
唐糖的分身还是硬的，他还没有够。细白的手指又抚上瑞茜的胸，那里的红樱已经更如小石。他舔着，逗着，求着，“还不够，永远都不够……”然后移向瑞茜的脸，与她唇舌勾缠。
“可是我太累了……小宝宝会出事。”瑞茜在他的口中喃语，小家伙已经成了他眼前最大的障碍。
唐糖叹气，额头顶在瑞茜的额头上，问道：“宝宝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吗？”
她看不清贴自己很近的男孩，只是说：“我不能再失去了。”
“那好，我不会再碰你。也会等你生下他。不过，在那之后，你要听我的话，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瑞茜累极了，嗯了一声。
“你要发誓。”
“我发誓……”她说完，就陷入沉睡。
唐糖偷笑，不管有多卑鄙，他也要得到她。男孩又在她嘴上亲了亲，这才翻身下床。
他赤脚站在地上，看着全身沾满爱液的瑞茜，她的腿间还不断有混浊有液体涌出，那是他的杰作。自豪，却又不满足。他等得太久，欲望却不能发泄待尽，有些遗憾。
唐糖去浴室拿了毛巾，把瑞茜全身都擦了一遍，又用干净的被子将她裹好。他回到浴室把简单地洗过一遍，再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他吐了口气，穿上衣服做在客厅里面沉思。
瑞茜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答应他的，她肯定会后悔。不过那没有关系，从今以后，他要死死缠着她，一生一世，直至死亡。
36)
秦兰在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到家，那时唐糖听到声响已经醒来。他从沙发上坐起，瑞茜的女室友正好进门，看到客厅里斜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美男子。
心惊，惊为天人！
“你好……”唐糖轻声地问好。
他离开瑞茜的房间之后就没敢再回去，否则他不能确定自己能忍住不再碰她。
“你、你、你……”秦兰脑中飞快地转过无数个臆想画面。请原谅她思想不够积极健康，可是眼前的这位模特实在太养眼了。
白色衬衣半敞，露出里面白皙消瘦的胸膛，线条流畅、纹理细腻。不像时下杂志上拍的猛男照，唐糖有他自己独特的美，比男人更精致，比女人更优雅。
秦兰再看他的脸，只能在心中叹道：上帝，你太不公平了。居然偏心到如此程度！
“打扰到你了吗？那我马上离开。”唐糖欠意地起身，然后整理自己的衣服。细长的手指完美无瑕，每一个关结都漂亮得要死。
秦兰之前见过唐糖几次，都没有仔细地看他，如今一见，又嫉妒又羡慕。
“你昨天是睡在这里的？”她好奇地问。
“嗯。”
“干嘛不和瑞茜睡一起？”
秦兰问到这里，唐糖的脸一红，什么都没有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看他那一脸幸福羞涩的表情，秦兰极力控制好自己。那是人家的男朋友，千万别扑上去。
唐糖穿好外套，对秦兰又笑笑，说道：“我先走了，要去上课。”
“好，瑞茜醒了我会对她讲的。”
“谢谢你，再见。”
美少年走后，客厅里都留下他身上那股清雅的气息。秦兰望望大门，又望望瑞茜的卧室，弯弯嘴角。罢了，也惟有像程瑞茜那样美丽清灵的女孩，才能和那么出色的男孩在一起吧。
她走到洗手间，洗去挂在脸上一个晚上的疲惫妆容。脸洗到一半，又听到门铃在响。秦兰拿起毛巾随意一擦，还在奇怪谁这么早找上来。打开门一看，是瑞茜的小男友又找回来了。
“有事？”
美丽的男孩满脸窘迫，看起来惹人怜爱。他咬咬下唇，声音低低细细地问：“我、我没有零钱坐车，你可不可以借我两块钱。”
啊！怎么可以可爱成这个样了！
女孩的心中都在咆哮了，脸上却只有微笑，“你等一下，我找给你。”
翻箱倒柜，找到两个硬币，交给门口等着的男孩。
他又用美丽动人的笑容闪花了她的眼，“我以后还给你。”
“不用不用，我问瑞茜要就好了，不用专门给我了！”
“好，谢谢你。”
唐糖谢过，再也没有回来。
秦兰捂着胸口自言自语，这种祸害，最好再也不要见到，会作噩梦的。
她转回身，自己的室友推门出来，身上穿着平时的睡裙，不过看起来皱得要死。
“咦，你醒了？”
“嗯。”
“你男朋友走了你知道吗？”
“嗯。”瑞茜点点头，走时洗手间里。
不是秦兰太八卦，但是从瑞茜敞开门的房间里，她确实嗅到了那种味道。
他们两个，昨天晚上肯定做了！
唐糖坐车回到山顶，皮特森正在餐厅里吃早餐。老先生看到小男孩进来，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你昨天是在那姑娘家过的？”
唐糖点头，跑回楼上房间去换衣服。
老先生又对阿姨说了一句：“他终于成人了。”
阿姨也笑，这个雇主操心的事情也太怪了。如果是她家的小孩深夜不归，回来时是要挨打的。
好像是他和瑞茜过了一夜，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样。
唐糖和皮特森到学校，班上的同学看他的眼光也不同了。因为受到太多人的注目，平时一向自我的唐糖也有点挂不住了。当坐在他旁边的杨乐又一次偷看他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我脸上写字了吗？”
“没有。”杨乐回道。
“那你总看我干什么？”
“你如果不心虚的话，又怎么知道我一直在看你？”
杨乐身边的夏雪噗地一声就笑了。
唐糖瞪了这两个女孩一眼，也奇怪为什么他和她们总是坐得很近。
“喂，哥们儿。”小佟坐在唐糖的后排，下课的时候拍拍唐糖的肩膀，“我们昨天把你送到那女孩家里，是做对了吧？”
唐糖脸色一正，回答道：“啊，谢谢你。”
“那你们有没有……”
唐糖妖娆一笑，“给我一百块钱，我就告诉你所有的细节！”
“真的？”
“比钻石还真！”
“切，你的那点破事儿我还不想知道呢。一百块钱？我买毛片能买一大堆。”
“那你就去买吧。”
不知不觉之中，唐糖也能和这些同学开起了玩笑。其实这些人都不坏，对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他全都知道。而唐糖的心情好，别人也都看得出来。平日里紧绷的一张小脸舒展开来，带点天真烂漫的稚气。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所以笑容更适合可爱的唐糖。
下午别的同学要去上写生课。唐糖有皮特森亲自指导，这种课程自然是免修，在学校里简单吃过午饭，他又去了打工的地方。
其实他是很想给瑞茜打个电话，问她过得好不好。
但是瑞茜没有手机，而且她租住的地方也把宅电给停了。所以唐糖跑去问主管，可不可以卖给他一支便宜的。不需要什么多功能的，只要一个基本型号的就可以。
因为唐糖已经推销出几十支新款手机，主管很喜欢他，答应送他一支库存产品当作奖励。
于是唐糖下午笑容更回甜美，引得路人都停下脚步看他。他做得好，就可以拿到更多的奖金，而且模特公司那边也说，很多人都喜欢他的外形，所以不愁没有活干。
这个曾经让他万份痛恨的行业，因为有了动力，做得也开开心心。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朝着他所希望的，美满的方向发展了。
37)
到下班的时候，主管已经把手机准备好，送给唐糖了。他开心得谢了人家好多次，弄得主管都不好意思了。
拿着袋子里的东西，唐糖决定直接给瑞茜送过去。他找了个地方换衣服，对着镜子把脸上的妆统统擦掉，看起来帅气又清爽。唐糖对着镜中的绝世帅哥笑笑，今天的脸色很好，眼圈也不算黑，足够吸引美女了。
美少年出发去找心爱的姑娘，却不知道美少女为了这事郁闷了一整天。
瑞茜呆坐在屋里，想不通她怎么就和唐糖滚到床上去了？
早上秦兰回来的时候她就醒了，起身想去打个招呼，一下床，就感觉到自己的私出流出一股浓液。瑞茜这才想起她做了什么好事，知道唐糖还留在外面没有走，她倒回到床上。把身体团成一个小球，在床上滚了一整圈，最后咬着被子在心里大喊一声：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了！
只不过是因为喝了酒，所以他会变得比较迷人。
但是帅哥她也没少见。对于强势的，她总能提起精神反抗，可是对于脆弱的，她柔软的心又不忍心拒绝。
唐糖就是咬定她吃软不吃硬，才得惩的！
这个坏家伙，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她一天就待在家里，什么事也没做。秦兰白天就在家里睡觉，还要值晚上的夜班。瑞茜看看时间，觉得她应该动身去做晚饭了。
门铃响起，她全身一拌。这个时间来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瑞茜看看门镜，又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勉强微笑在问：“你怎么有空来？”
“想你就来了。”唐糖的笑容可比瑞茜清净自然得多，脸庞就像他金色的头发一样地耀眼。
瑞茜开门，问道：“你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
“那好，我正准备要做，你留下来吃吧。”
唐糖进门，把东西放到门口的小桌上，灿笑地说一声：“好！”
瑞茜心疼，只要他高兴就好了。
她要去做饭，唐糖也要帮忙。瑞茜不认为像唐糖这样的人会有多少厨艺，觉得他所说的帮忙就是拿盐、递碗之类的。可是进了厨房一看，那一顿晚饭几乎就是唐糖做的。他切菜切得又快又均匀，架锅、开火、翻炒、放调料，一气呵成。结果她成了拿盐瓶、递碗盘的那一位。
秦兰就是闻着饭菜的香味追出门的。她走到厨房门口，大叫一声：“瑞茜！你做的东西太香了！”结果定眼一瞧，带着围裙人的是瑞茜的小男友。
纯真可爱的一个小美人，身穿天蓝色围裙，上面还印了卡通图案。
“萌啊！”秦兰由衷地赞叹。这样可爱得像宠物的男朋友，她也想养一只！
“睡醒了？”瑞茜端着盘子出来，擒笑说道：“我还打算去叫你呢，洗洗手吃饭吧。”
秦兰把瑞茜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饭是他做的？”
“嗯。”
“他会做饭？”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此时唐糖把另外两道菜摆上了桌子，秦兰看看他，他点头说了声：“你好。”
秦兰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睡醒，头发乱得要死。她大叫一声，逃回房间，梳洗好了才又出来。
三个人三道菜，两素一荤，简单却美味。
秦兰说好吃，瑞茜也说好吃。
唐糖听了笑得甜甜，别人怎么说他不管，瑞茜喜欢就好。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瑞茜吃到一半，随意地问。
“和教授住在一起时学的，那时他请的保姆辞职了，然后我就负责做饭了。”
瑞茜的心又拧了一下，抬头对他一笑，“这么说也没有多长时间，你的手艺进步得真快！”她记得以前他在家里的时候，至少还是有佣人伺候的。而现在，什么都要自己做了。
“嗯，也不是很难……”唐糖轻轻地说，低头吃进一口米饭。
秦兰此时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地问道：“请问……你有兄弟吗？”
“啊？”
瑞茜和唐糖同时抬头。
秦兰一咬牙，说道：“你要是有和你差不多的兄弟的话，就介绍给我吧！”
两个人同时愣住，脸上闪过好几种表情。瑞茜想着要怎么回答秦兰，唐糖却先她一步开口，“我有一个哥哥，但他和我截然相反。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此话怎讲？”秦兰听到唐糖还有哥哥，显得相当兴奋。
唐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似哭的笑容，“他是一个绝对完美的人。因为太完美了，所以和他在一起的人都很累。而且我觉得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什么人了。”
38)
“为什么不会爱人？”秦兰对唐糖的哥哥很感兴趣。
瑞茜放弃发言，她欠唐显太多，一想起来就会冒冷汗。而且唐糖也不愿意多说，他深吸一口气，痞笑地说道：“我把他喜欢的东西抢走啦！”
“真的？”
“嘿嘿，假的。”
秦兰再问，唐糖除了傻笑，什么也不说。
三个人各怀心事，总算把晚上这一顿饭解决了。秦兰要上班，吃过之后就离开。瑞茜起身要收拾碗筷，却被唐糖拦下。
“我来，你去歇着。”他说完，把碗盘叠在一起，拿到水槽去洗。
瑞茜不依，跟着唐糖到了厨房。他在洗，她就在旁边看着。唐糖一直在等，看她想说什么。
“昨天……”瑞茜终于开口了。
“昨天我们上床了。”
瑞茜咳一声，心想他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明了么？
“我们这样……”
“我们是成年男女，这种事情很正常。”
话全让他说了。
“可是……”
“你后悔了么？”唐糖关掉水流，扭脸正视瑞茜。一双绿眸闪着幽光，他生气时、伤心心、或都有企图时，都会发出这种光芒。
瑞茜陷入浓绿深潭中，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她平时最擅长的，就是说杀风景的话。以前在她身边的男人会包容她，但是唐糖不。
“你该不是想说？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你要找你的幸福，我也有我的生活吧？”
看瑞茜不语，他便轻笑起来，带些挑衅的味道。
“瑞茜，你真坏，我对你好一点，你就要反过来欺负我吗？”
“我没有欺负你……”
“你有！你知道我喜欢你，这就是我的弱点，你时时刻刻都想挟着我的弱点来欺负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是吼出来的。瑞茜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清纯可爱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
“干嘛又不说话了？”唐糖皱眉问道。
“我被你吓得没话可说。”瑞茜有些委曲。
“那是因为你太可恶了，总是逼我发火。”
“是你的脾气太坏了。”
唐糖哧笑道：“我的脾气是不算好，你可以说是我被宠坏了。不过瑞茜，你其实也是被宠坏的那一个。我哥，还有白旭哥，他们都太爱你，对你太好，所以把你宠坏了。这一点上，我们仍然是一样的。”
瑞茜捂着胸口，想不到他会这样说，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不说话了？”唐糖挑眉问她。
瑞茜也皱起眉毛，轻声地问：“在你眼里，我一无是处吧。”
“那倒不是，你还是我心里的女神。”男孩展开笑颜，绚烂寻目，“不过我已经学会了，不要对你最爱的人妥协。不然吃苦的人是我。”
唐糖把所有的一切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以前她不愿想的，不敢想的，他都无情的剖析给她听。瑞茜哑口无言，已经在心理承认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她抬头，看着这个外面依然透着稚气的大男孩，这些年的经历使他变得成熟敏锐，不再是那个单纯无助的美丽少年了。
唐糖又打开水龙头，把剩下的碗冲洗干净。瑞茜仍留在旁边，看着那绵绵水流，想着段段往事。恍惚之间，脸颊突然被冰冷的东西触碰。
她一惊，抬头看到唐糖直视自己的目光。
他擦了手，然后捧起瑞茜的脸庞，不许她再逃避。
“瑞茜啊瑞茜，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我被你害得有多苦，到现在还这么爱你，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的一辈子赔给我呢？”
瑞茜被他的凉手冻得直皱眉，含怨地说道：“这句话你已经威胁过我很多次了。”
唐糖笑着亲上她的眉头，“我不多说几遍，怕你忘掉。反正我说的时候，你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吧？”
“你既然知道，干嘛还要说？”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多说。”唐糖又变回温柔的表情，揽着瑞茜走出厨房。他把瑞茜推坐在沙发上，自己则蹲在瑞茜的前面与她对视。那双漂亮的绿眸中波光流转，闪过狡黠的笑意。
瑞茜叹道：“你变得太多，我看不懂你。”
男孩嘿嘿地笑，“被你看懂就惨了，因为你最会耍着人玩。”
“我没有耍你。”
“你有！你从一开始就耍着我玩呢……”
“那你还喜欢我？”瑞茜娇叱。
唐糖拉起瑞茜手，放到嘴边咬她的手指，“我犯贱！爱上你这种女人。”
他轻轻地舔舐，舌头在她的指腹上来回的滑动，眼中流传着媚笑，看起来淫靡诱人。
瑞茜心中大惊，这个千年狐妖，已经学会用自己的美色来迷惑她了。她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按住左胸，不让心脏跳得太快。
“你、你……现在太晚了，你不用回家吗？”
“哼哼。”唐糖慢慢放开她的手，“你说不过我，就赶我走么？”
又被他说中了，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来对付唐糖了。瑞茜无奈地干笑几声，视线与唐糖缠绵，嘴中喃喃：“我该拿你我怎么办？”
“那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到什么时候，你才肯真正地接受我呢？”
瑞茜无言以对。
唐糖又问：“你心里面曾经喜欢谁么？”
她还是不说。
“是白旭哥吧，可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唐糖也不忍心揭开瑞茜的伤疤，但是有些事情一定要说明白给她听。
“你不会是想着，以后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地生活吧？”他说着，目光变得幽深，神情也不再轻浮，“别傻了，瑞茜。你一个人不可能好好地生活。一个人有多孤单，多无助，多悲哀，你我都清楚。为什么要选那条让自己最痛苦的路走呢？我们在一起不好么？”
瑞茜的眼中开始闪出水花，他还是把她说动了。唐糖苦笑着，起身抱住瑞茜，她的脸抵在他的肩上，只一闭眼，泪水就从眼眶中流出。
女孩哀哀戚戚地轻语：“你说得没错，我就是那个傻瓜。”
39)
“你就是大傻瓜没有错！”
唐糖一点也没有劝瑞茜的打算。他的怨气还没消呢，就算瑞茜可怜，他也不会让步。
瑞茜吸吸鼻子，呜嗯一声，被他抱得更紧。
“我透不过气了……”
“勒死你最好！”
“你以前不这样，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你要是比我漂亮，我就让着你！”他边说，还伸用在瑞茜的屁股上拧了一下，吃尽豆腐。
“啊！”瑞茜轻呼，更像是呻吟，“很疼的！”
“你要是没打算跟我上床就不要这么叫。”
他越说越过份，瑞茜真的动气了，用手拍打唐糖的背部。
“你快放我！你这个坏家伙！”
“不放！不放不放就不放！”
“我和你没法讲道理！”她刚说完，身体立刻被唐糖横抱起来。他像是拎起一只小猫一样，把瑞茜逼倒到沙发上。
“哼哼……”唐糖邪笑地说道：“我本来就不讲道理。以前我是小无懒，现在我是大无懒。”嘴巴贴近瑞茜的粉唇，说话的时候就蹭到瑞茜。
“你不能……呜……”反抗无效果，大淫魔又把小美女狠狠地蹂躏了一翻。
两个人一强一弱，一进一退。瑞茜刚张开嘴抗拒，口腔又被唐糖侵入。灵舌把她口动搅了个翻，还把她的舌头勾在一起吸个没完。
瑞茜的手从推挡变为勾缠，紧紧地锁住他的身体，尽情进投入这个深吻之中。直到唐糖冰凉的手探入她的上衣，瑞茜才惊醒过来。
“唐……唐糖……不行……”她的手抓住唐糖的胳膊，阻止他再进一步。
他们昨天已经做过一夜了，今天还要再来吗？
唐糖看着瑞茜，她脸上还泛着情欲的余韵，却拼了命的拒绝他的索爱。
是为了孩子吧？
想到这一点，唐糖的热情也消了大半。那个小孩，是哥哥的延伸，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时时刻刻刺着他的心口。即使他接受现代教育，却还是无法全部释怀。因为他不知道以后要如何与这个孩子相处。
长叹一口气，唐糖抬起身体坐在沙发的边缘。白手从衣服里面抽出，又移到瑞茜的脸上，轻轻碰触，来回抚摸。
“别害怕了，我不会再碰你。我昨天已经说过，就一定会遵守。刚才只是我一时失控，我向你道歉。”
看到他这么谦卑的表现，瑞茜反而不知要怎么回答，总不好说，谢谢你不碰我吧？
窘的是她也动情了。
“不过……”唐糖的转折语又提起瑞茜的心弦，“你昨天答应我的事情也要遵守！”
“我答应你什么了？”瑞茜又紧张起来。
唐糖凝望她，勾起微隐的笑容，“你忘了么？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瑞茜立刻说道。
“就是昨天，你还发过誓的！”
“我什么时候发誓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慢着，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她在达到高潮的时候，他是对她说过什么话。可是她累极了，什么也没想就睡了过去。
“你不会是在那个时候……”
“不管在什么时候，反正你是答应了。我要你发誓，你也发过了！”男孩扯着嘴角，看起来很欠打。
“你太卑鄙了！”瑞茜瞪起眼睛，褐色的瞳仁闪闪发光。
“对你，不使点卑鄙的手段不行。”唐糖笑得更气人，绿色的眸子比瑞茜还要亮。
“那不算数，我不承认……”
“真的？”唐糖扬起眉尾，停在瑞茜脸颊上的手，又向下移了一点点，到达她胸口的衣缝处。“那我说的话，是不是也应该一同作废了？”再下去，他就要把她的一只乳房给拨出来了。
“别这样……啊！”瑞茜倒吸一气，他真冰凉的手指掐住她的乳尖，“卑鄙！”
唐糖才不管，双眼盈着笑意，凑近到瑞茜的眼前，“你换个词吧，无耻、下流、龌龊……我不在乎。”吐出一口热气，掺着情欲，喷到瑞茜的眼睛里。
她闭眼，轻颤起来。
“你不要逼我……”女孩脆弱地说。
“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我，你逼我用最卑劣的手段……是你的错。”
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这个自私的胆小鬼，只会接受，不会付出，一步一步，把身边的人陷于不幸之中。
也许，唐糖就是上天派来像她讨债的使者。他拥有天使的面容，却用恶魔的方式来诱惑她。每靠近他一点，心就会深陷一寸，节节失守。瑞茜的眼睛又开始发酸，她太清楚了，如果现在答应他，就不会只是发生关系那么简单了。
唐糖是认真的，他会用一生来爱她，这个小傻瓜的痴心几年都没有变过。
问题是：她还有再爱人的心吗？
“瑞茜……”看到她的迟疑，唐糖的眼圈也变红了，戚凉地问道：“要你和我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我都求你到这份儿上了。”
“不……”她的泪掉出。
“不？不什么？不要逼你，还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静静地说着，没有任何表情。
“别用你以前那一套来对我，我吃过一次亏，不会再上第二次当。我才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当然，你愿意更好。不过如果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小孩，都要陪我一起下地狱。”
平静的语调说出那些残酷的话语，比用激动的怒吼更有杀伤力。
瑞茜被他震住，一言不发，擒满水花的褐眸波光流伟。他微笑，一不小心又吓到她。
男孩的手指触到瑞茜的眼皮，她一眨，豆大的泪珠滚落。他贴近，伸出舌头，舔去那咸咸的泪水。
“别哭，我不是为了让你哭才和你在一起的。”
他哄她，又把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我害怕……”瑞茜抖动着双唇，终于说出心底的恐惧，“我害怕……如果我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变得像我妈妈一样可悲了。”
40)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胆小、怯懦、自卑……如果不是因为她漂亮，又有多少个人会喜欢上她呢？
唐糖也不懂，在把瑞茜逼到极点时，她所展现出来的样貌，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以前他为什么喜欢她，似乎那时她是很自主且坚毅的女孩。他被她的风采迷惑，又深陷于她偶然释出的温柔。
那么可爱的瑞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无奈地笑笑，唐糖抽出纸巾，递到瑞茜的眼前，“擦一擦吧，鼻子都红了。”
女孩接过，重重地醒起鼻涕，一张不够，又要一张。
唐糖耐心地抽给她，微笑地看着。
“胆小鬼！”他嘻笑地骂她。
瑞茜抬起红红的眼睛，抱怨道：“还不是你吓我！”
男孩一怔，转而笑得更深。算了，她这样娇羞无助的样子也很可爱。
“我没有吓你，我说的全是真话。”
“你用真话来吓我。”
“我爱你这句话很吓人吗？”唐糖认真地问道。
瑞茜也很认真的回答：“对我来说，是很恐怖。”
喜欢上一个有爱情恐惧症的女孩子，他算不算是世上最倒霉的男人呢？面对如此困境，唐糖唯有苦笑以对。不能逼得她太狠，虽然瑞茜不会像一般女孩那样经常无理取闹，但是她钻牛角尖的本事也不可小觊。
那一晚，他先是说重话，又是说软话，把瑞茜哄得晕头转向，搞不清他的本意到底为何。其实唐糖也不明白自己，只是知道他一定要和程瑞茜在一起才可以。
折腾到午夜过后，他还是离开了瑞茜的住处。不是她赶他，而是他留下了，不知道能否忍得住不要她。
可怜吧，也可笑吧。
他在外国那几年，对女人一点心思都没有。无欲无求得像个和尚，差点看破红尘。可是一遇到瑞茜，往昔那些澎湃的激情全回来了，汹涌猛烈得让他措手不及。
这样也好，省得老教授成天担心，以为他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
夜里没有公车，唐糖只能乘出租车回去山上。他又是用了老方法，把自己半长的头发梳理整齐，然后装得楚楚可怜，柔弱动人。司机以为他是个迷了路的小女生，不旦送他到了别墅门口，还免收车费。
虽然是占了别人的便宜，唐糖还是不忍心做得太绝，硬塞给司机一点钱，就说是他口袋里仅剩下的。如果司机不肯收，他以后都不要再坐他的车。这种话等于废话，在一个城市两次搭乘同一辆出租车的可能性小得和平地摔跤一样。
唐糖目送车子离开，掏出钥匙开门。
他已经尽量小心地不发出声响了，可是上楼时，还是见到老先生在楼梯口等着他。
老人家睡眠轻，开门时轻微的咔咔声就把他吵醒了。
“我打扰到您了吗？”唐糖内疚地对皮特森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会早些回来的。”
“不不不，孩子！我本来也没有睡觉。”老先生满脸和善，一点也不生气，“倒是你，这个时间回来，是不是和那姑娘吵架了？”
“没有。”唐糖轻声地回答，脸上带点羞涩，像个小女孩一样地怯笑。
“那她为什么不肯收留你？在半夜里无家可归的男人很可怜，我太了解那种痛苦了。”老先生摸摸下巴上新生的胡茬，很有感触地说道：“你不要太伤心，多哄哄她就好了。”
“不是那样的，是我自己要先回来的。”
“啊？”皮特森不解，“你为什么不留下？”
“她怀孕了……”唐糖顿一下，“我怕，会伤到她。”
“原来是这样。”皮特森又点点头，抬手放到男孩的肩上拍两下，给他以精神上的安慰。“是应该多考虑一下孩子的情况。嗯……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的。小孩是谁的血脉不重要，关键是谁抚养他。我记得中国有句谚语叫什么……生的不亲，养的亲！”
虽然口音说得不准，但是能够把从保姆那时学来的东西用上，老先生显得很兴奋。
唐糖微笑地点头，那种道理他很明白，可是要真想通，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瑞茜现在对他的态度也不明确，这才是他最烦心的方面。
“你看起来很累。”皮特森关心地说：“还是早点去睡觉吧。”
“嗯。”唐糖应道，又说：“您也早些休息吧。”
他回到房间，没有洗澡就倒在床上。身体上倒没有很累，主要是精神上的压力太大。唐糖有时也在想，他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他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因为有哥哥替他规划。后来和哥哥分开了，他又胡乱了一阵，更是不会去想将来如何。
到现在，他也过了二十，再也不是个小孩子。人生的路要怎么走，思来想去，也有不少条，但是每一个选项之中，都有程瑞茜。
算了，反正他生下来就傻，想这么多也不会变得精明起来。
不可能带给瑞茜富足的生活，但是她也不是那种在乎物质享受的人。
所以，只要他能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养一个女人不成问题。
但是……
唐糖又翻个身，碧绿色的眸子盯着屋内的某个角落看。
一切，都会那么简单容易吗？
41)
接下来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前天还是穿毛衣，昨天就只能穿衬衣加一件外套，再到今天，只穿单衣在街上走都不觉得冷。
唐糖还是上午上课，下午打工，晚上再去瑞茜那里蹭一会儿。瑞茜也换了一身轻薄的衣服，她四个月的身孕这才显出一些，四肢都很瘦，但是肚子微突。
唐糖看了，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不知是应该怪哥哥不管她，还是该感谢哥哥不管她。
一周五天的短期工作终于结束，大家根据成绩分了奖金。唐糖领到的信封比别人的都要厚。那几个女孩吵着不公平，非要唐糖请客。其实她们也知道唐糖做得比别人要好很多，那手机科技公司的主管还有意请唐糖做正式员工。Candy这家伙人漂亮，当然得人缘。别人想和她比，除非去动手术，整成他那种绝世容颜。
“不管啦，大家一起干活也有五天了，早是熟人了。你赚那么多奖金，不请请大家怎么说得过去？”叫做茉莉的女孩子是最活泼的一个，她主动找唐糖，提出这个要求。而且她还是和唐糖在一家公司的，关系比别的姑娘更近了一层。
唐糖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同意了。与这些女孩套好关系也是应该，如果有什么机会的话，别人也会想着叫上他。
大家分别找工方换衣服，把工作服退回给公司。那几个人才发现，唐糖穿的便服是男装。
“原来是这样啊。”茉莉咂嘴说道：“我早就觉得你不太一样，原来是男生。”
“很奇怪吗？像个人妖吧。”唐糖淡淡地问，就算别人笑话，他也不在乎。
“不、不、不！要是人妖也是最漂亮的那一个。”茉莉拍拍他的胳膊，很热络地说：“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男人，你有女朋友了吗？”
面对如此公然的调戏，唐糖嫣然一笑，回答道：“我的小孩今年夏末就出生了。”
茉莉，以及她身后的那些姐妹吓了一跳。
“你动作还真快！恭喜了。”
美男子泡不到了，美食就更不能放过。既然Candy大帅哥同意请客，她们也不会客气，指定说要去一家餐馆吃东西，说是那里的东西好吃。唐糖没有意见，几个人打车一同出发。到了目的地唐糖才发现，原来她们说的，就是秦兰打工的那一家。瑞茜还带他来过，也就是那一晚，他得知她怀孕了。
唐糖甩甩头，和几个女孩一起进去。
因为时间比较早，餐馆里有些空位，他们一行人都是兼职模特。除了最美的唐糖，最差的一个也比普通的女孩漂亮很多。这样的亮丽女生一同出现是极吸引人的，餐馆里的人纷纷扭头看她们。女孩子都已经习惯于别人的注目，还没有成为明星，倒是先培养出明星的感觉。
有服务员上前来问好，唐糖就叫她们随便点。算她们还有良心，没有去什么高级的西餐厅。这里的东西好吃又不贵，按照这几人的小鸟胃口，一餐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
吃到一半，居然还有喝了酒壮胆的人跑过来，问姑娘们原不原意和他们一起吃饭，他来请客。女孩们说道：“我们已经有帅哥来请客了。”然后就指指唐糖，“你要是长得比他顺眼，我们就让你请！”
那个男人含怨地看了唐糖一眼，灰溜溜地走了。唐糖哑然失笑，原来在这些姑娘的眼中，请她们吃饭对男人来说，还是一项荣誉吗？
那顿饭钱，他可是心疼着呢！
对面的茉莉瞪大眼睛，想要提醒唐糖，但是她还没有开口，有只手就拍到唐糖的肩上。他皱眉扭头，以为又是什么人过来骚扰的，结果看到同样眉头紧皱的秦兰。
“嗨。”秦兰打声招呼。
“哦，你好。”唐糖傻呆呆地回应，记得她应该是上晚班才对的。可是瞥一眼墙上挂的钟表，原来时间不早了。都是这些个丫头，吃得不多，可是速度真慢，细嚼慢咽的没完没了。
“你来吃饭啊？”秦兰才进门，服务员的制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上，就跑来找唐糖问清楚。
“是啊，和同事一起。”
“全是美女啊……”秦兰看看众位美人，不自觉地也挺直了身板。要比漂亮她也不丑的！她的鼻孔冲着唐糖问道：“我要不要对瑞茜说，我今天晚上见到你了呢？”
几个模特中有人对唐糖感兴趣的，沉着脸问道：“你是谁啊？找麻烦的吗？”漂亮的女孩总是比较有自负，她们不相信俊美绝伦的Candy的女伴就是这种普通的女孩子。
但是唐糖却不理同伴，只是直直地望着秦兰说：“你要不要说都随你。只要你不要添油加醋，瑞茜就不会误会的。”
秦兰瞪大双眼，叹道：“你还真有自信啊。”
“瑞茜了解我，我对女人一般提不起兴趣的。”
“啊……”秦兰大吃一惊，想不到他会这样说。
那不是表示，他是……秦兰又上下把唐糖的全身都扫了一遍。他确实美得过了头，男性特质相当模糊。以前只是惊叹于他的妍丽容姿，现在细想，这个男孩真的很怪。
唐糖的表情淡淡地，但眼中绿色浓得近乎于墨，溢满化不开的忧郁。
“对、对不起。”秦兰有些难过地说，突然间觉得唐糖很可怜。
“没事，我已经习惯被人当怪物了。”男孩清雅一笑，却让看到的人想哭泣，“你不是要工作吗？不用照顾我了。我们一会儿就走的。”
“好，那我上班去了。”
秦兰离开，留下唐糖面对一群好奇心正盛的年轻女孩。
“她是我女朋友的室友。”唐糖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也觉得不像呢。”女一说。
“呵呵，我也觉得不是。”女二说。
对面的茉莉眼睛亮亮地问道：“你的女朋友漂亮吗？”
唐糖微笑，忧郁一扫而去，悠悠扬扬地说：“漂亮，非常漂亮。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的女孩。”没有确定的高音，那样舒缓地陈述，却更加有力地展现出他对女友的深爱。女孩们看了也开始心酸起来。
这么一个深情好男人，遇到得太晚了！
“她是模特吗？”
“不是。”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我高中的同学。”
“啊，你现在有多大？”
“二十，今年底就二十一了。”
有个女孩调笑地转向茉莉，笑道：“茉莉，听到没有？他比你还小呢！”
茉莉瞪那朋友一眼，红唇一噘，转换话题说道：“小张对我说，明天有个果汁的广告要来咱们这儿的海边取景，好像要二十来个女孩子当群众演员。你们要不要去？”
“哪个牌子？”茉莉的话立刻引起别的女孩的注意。
她们一听还是个有名的品牌，又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友情指导，全都表示要去。
茉莉问唐糖要不要去，他只是笑着说：“要的是女孩，我去干什么？”
“你不是反串的模特吗？去看看也好，如果被那导演看上，就有机会拍电影的！”
唐糖对出名没兴趣，不过茉莉说干一天给不少钱的报酬时，他的胃口就被吊上来了。约了地点时间，定下明天一起去看看。
42)
到第二天，唐糖起了个大早。他没报多大的希望，但是有钱赚的事情，也不可轻易放过。
周六早晨没有上班潮，他坐车很快就到了海边。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唐糖心升感慨，他这一生，似乎一直离海很近，所生活过的城市，也都在沿海。
因为到得早，他就一个人坐在海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他从小到大，发呆的时间多，但是冥想的时间少。静静地坐着，只是望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海洋，感觉也不错。
再抬起头来，沙滩上开来了三辆拖车。唐糖站起身，又看了几眼。应该是那些来拍广告的人到了吧。此时，手机也响起。茉莉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到。唐糖说了位置，其实相距并不远。他抬手晃一晃，那几个女孩也走到这边来了。
“你来得真早！”茉莉人还未走近，声音先传过来。
唐糖微笑，指指海边的汽车，“他们到得也很早呢。”
几个姑娘立刻兴奋起来，打电话，找经济人，希望能够行到一个入镜的机会。唐糖就在旁边看着，他看看茉莉她们花板招展的打扮，觉得自己的机会很小。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单纯地在什么地方玩过了，也不觉得是白跑一敞。
等瑞茜生下小孩，也许他们一家人应该常到海边来。他就是这么想的。
那个经济人小张赶来时，海边已经把布景搭好了。小张带着女孩子们去找副导演，问她们可不可以加入。原来这次的广告里面也需要有帅气的男孩子，所以小张又把唐糖叫过去。那副导演看到唐糖，瞪大眼睁，手指抖啊抖地颤个不停。
“Can……Candy！怎么是你啊！”
看到这个人，唐糖也尴尬地笑笑，“陈导，好久不见了。”
遇到这个家伙，唐糖有些头痛。他以前在内国读中学时与他合作过的，当过一个MV的女主角。就是这个姓陈的当导演。陈导喜欢他漂亮，在收工后请大家一起吃饭，其实是为了和唐糖套近乎。当时陈导多喝了几杯，抓住唐糖的手，问他可不可以当他的女朋友。
当时唐糖做得也绝，一巴掌扇过去，打得陈导肿了半边脸。因为有这个过结，如今一见，唐糖立刻明白，他是不可能有机会赚到外快了。
“你等一下！”
见唐糖转身要走，如今的陈副导又立刻追上他。
“有事吗？”唐糖淡然地问道，一张素脸却比周围所有的女孩都要清秀动人。
“你、你是来面试的吗？”
“我只是过来看看。”
“你想不想干？我可以和总导演商量的。”陈副导看起来很希望唐糖能留下。
男孩站直身体，比陈导高出一个头，他俯视这个中年大叔，冷冷地问：“请问，你帮我加入，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的形象很适合这个广告。我们可以让你站得比较靠前。”
“这种事，你说话不算吧，导演才有决定权的。”
“我会和导演说，他不会反对的。”
唐糖笑笑，回复道：“我今天不想拍了！”
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他才不要和这种人合作，捡便宜就等于吃亏。
唐糖要走，陈副导要留，拉扯之间，有辆大功率的面包车开了过来，就停在两个人的旁边。刹车时的吱吱声，刺得唐糖耳朵疼。他脸一沉，大喊道：“我说我要走了！还没有不拍的自由吗？”
“Candy！”车上有女声尖叫，然后车门突然打开，下来一个穿着迷你短裙的长腿女人。
唐糖听到那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脸由青变白，头更加疼。
怎么一到这里，遇到的全是故人呢？
“Candy！Candy！”女人像只八爪鱼，缠住唐糖不放，他没来得及跑，就陷入困境跑不掉。“你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了都不见人！你也太狠心了吧，回国都不来看我们！”
过了这么多年，这女人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尖细刺耳啊。
唐糖无奈，苦笑地说：“Mindy，你快把我的衣服扯坏了。”
可是Mindy没有放手的打算，她死死地抓住唐糖，妆容精致的小脸上泫然欲泣，“没良心的！你看到我又想跑吗？”
“我看到你不跑干什么？”唐糖也激动起来。
这女人在圈子里脾气出了名的古怪，开始合作拍杂志照片时，Mindy拿他当敌人，一个劲儿地防着他，还使了不少无聊的小花招。到后来，不知从哪里听得他是个男人的事实，态度马上来个一百八十度大围弯，天天缠着他没完。
唐糖也清楚，女人缠上他无非是为两点，一是他漂亮，二是他姓唐。
对于第一点，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就是不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他不要。对于第二点，他更要说抱歉，他姓唐没有错，可是没有继承权，现在在街上随便找个人，都比他有钱得多！
陈副导在旁边插声道：“Mindy啊，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着Candy，所以我一看到他，就替你把他留下来了！”
敢情这姓陈的死气白咧地拖着他不放手，就是为了这个死女人。唐糖的火气顿时窜起三丈高来。
“放手。”他的眉毛竖起，眼睛也变成寒冷的冰绿色。那是他发飙的前兆。
“Candy，你不要生我的气，以前我做过不对的事情，我都道歉好几次了。”
“以前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你还不快放手！”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为什么非要理你？”唐糖冷眼反问。
“我喜欢你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一直都喜欢你的！你不要走了，我带你回去，现在我出名了，我帮你上好莱坞……”女孩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渴求。
陈副导也说：“是啊是啊，Mindy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你不知道她……”
“我他妈的干什么非要靠女人过日子啊！我长得就这么像小白脸吗？”
他突然间的破口大骂，把四周的人吓了一大跳。
不只是陈副导和Mindy这样的老人，就连茉莉这样在一旁看热闹的新人，都一同在想：你长得就是个小白脸的标准相貌。
43)
“放手！”
“不要！”
“快放手！”
“我不要！”
“我打你了！”
“你才不敢！”
女人就是有这么点自信，男人不敢在公共场所打女人。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所以他不会动手。
“你任什么说我不敢打你！”唐糖的绿眼珠子瞪起来比谁都大。
“男人打女人最没脸了！”Mindy也有点怕怕的，不过这个男孩太难得，她死也不要放手！
唐糖阴恻恻地冷笑：“我这人变态好多年了，打女人算什么？”他说完，作势抬起手来，吓得女孩一缩脖子。
陈副导急忙劝道：“不能打不能打，Mindy可是女主角！Candy你不要乱来。”
“哼！她对我乱来就可以了？”
“你是男人嘛！”
“你要是把我当男人，就不会性骚扰我！”
陈副导顿时哑口，现在他也帮不了Mindy了。其实这个小丫头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出了名，他也不想惹Candy这个怪物。两个人都不好对付，他最好还是闪到一边，谁也不帮。
唐糖瞪走了陈副导，又来瞪Mindy，这个女人就是花痴一个。当初他要是和她勾搭上了，她也不见得会这样惦记他好几年。人都是犯贱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也一样，苦追瑞茜的经历可以写成一部辛酸史。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打算成全的Mindy的美梦。
她想泡他，门儿都没有！
“快放手，不然我真打你了！”
Mindy害怕，可是她更渴望得到这个男人，因为她还没有见过比他更美的男人呢。她一咬牙，长长的指甲陷入唐糖的衣服里，发狠地说道：“你不会打女人的！打女人的就不是男人！”
唐糖现在倒要佩服她的痴心一片了。但也只是佩服而已。
他的眼睛射出璀璨光芒，比晨阳还要耀眼，粉色的薄唇无情地说道：“你有骨气！我是不会打女人，不过我会拧女人，把你这张脸拧肿了，你就拍不成广告了吧？”他真的动手摸上了Mindy的脸，捏起一块皮肤，指腹立刻沾上白粉。
讨厌，女人不擦粉就不能出门吗？
所以他才讨厌除瑞茜以外所有的女人。
他们站在马路边上争执，早就吸引了外人的注目。路上聚了十来个行人不说，布景那边的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女主角的车来了，却和一个男人拉扯在一起，还以为受了欺负。总导演远远地瞧见，叫助手去看看，说是别叫外人占了Mindy的便宜。小助手颠颠儿地跑过来，心里却在默念：明迪小姐那个大花痴，占别人便宜还比较靠谱吧。
“Mindy小姐！您来了，怎么还不过去啊，大家都等着您呢！”气喘呼呼地赶到，一抬头，看到Mindy手上抓着唐糖不放。小助手立刻了然，这帅哥……长得美过头了！
“人家都来催你了，还不快点走！”唐糖手上用劲，真想拧死她算了。
“啊！你还真要拧我啊！”Mindy现在的火气也冒上来了，她都这么不顾形象地求他了，Candy根本就没有心的。
看女孩委曲得要哭，唐糖一点也不会心疼。不就是装嫩、装嗲、装可爱么？这种招数对普通男人兴许很管用，可他是Candy Tang，一个从小就不走寻常路的孩子。Mindy哭得有多假，他一眼就可以看穿。
唐糖抬头看着Mindy身后的方向，眼眶瞪大，瞳仁缩小，很吃惊地叫起来：“Mindy你别闹了，快看，你们导演过来了！脸都是黑的！”
Mindy怀疑地回头看，她身边的陈副导和小助手也怕导演生气，都扭着脖子看。可是女孩的身后根本就没有人过来。那个导演还坐在远处的折叠椅上发号施令呢！
“哪有……”Mindy娇蛮地说道，再转回来时，发现手上一轻。她愕窒，因为手里攥着的，只剩下一件衬衣了。慌忙抬头，只见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来了个金蝉脱壳，褪下外衣不要，只穿了件白色的背心朝着公车站跑去。
他的长腿步幅很大，奔跑起来帅气十足，裤子上的一条银链随风摇荡。
“Candy！”美少女惊叫道，刚好一辆公车停在站台前，唐糖健步跳上汽车，扬长而去。Mindy自己则被助手和副导拉下，不能驱车去追。今天的广告一定要拍完，女主角跑了他们两个都没法交待。
唐糖跳上汽车，弓背停在前门处大口大口地喘气。
刚才真危险，如果被Mindy缠上，又要烦上一阵呢。他扯开嘴角，觉得那丫头发呆的蠢样真是好笑。公车司机白眼瞥了他半天，最后不得不开口说道：“交钱，谢谢。”
“哦。”唐糖直起身体，赶忙从口袋里找出零钱投币。
车上的人并不多，但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看。
因为这个突然窜上来的这个乘客，实在太过招眼。深色宽腿旧工匠裤也就只有他这种长腿的人穿起来才好看。上身一件白色背心，本应该是紧身型设计，可是他的身形太过纤细，没有达到贴身的效果。如果是一般的瘦子，穿成这样肯定难看。然而唐糖太特别了，他的线条纤瘦流畅、冶容秀骨，像是女孩，却比女孩潇洒风流。这个男孩缺少男人阳刚的特质，却美丽得让人过目难忘。
唐糖咳一声，羞怯地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用手搓起自己裸露的手臂。真冷啊！身边的车窗没关上，小凉风吹得他直打哆嗦。他关上窗子，又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来。
茉莉她们还留在那里，他要嘱咐一下，叫她们别多嘴。
“你还真行，大明星你也敢甩！”茉莉接起电话讥笑地说道。
“她怎么了？”唐糖冷声地问。
“哦，就是一直哭哭哭，哭个不停，吵着要去找你。”
“你没告诉她我的电话号码吧？”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现在还没有……”茉莉顿一顿，戏谑地说：“不过Mindy大小姐似乎是很想查到你的消息呢。”
“拜托，别出卖我。”唐糖放软口气。
“可以，但是有条件！”茉莉说话也痛快。
一顿饭，而且要上好的馆子才行。唐糖一口答应，这事儿就解决了。他签的公司只不过是介绍一些短工，并没有什么正式合同，所以他们没有他的完整资料。那些人除了他的手机号码，没有任何联络他的方法。所以唐糖不觉得还会有什么后遗症。Mindy今天见他发泼，明天见了别的帅哥，又会转移目标，不会伤心太久。
他靠后倚在椅背上，长叹一气。今天没有赚到钱，算是白过了。
44)
唐糖回到家里，皮特森正拿着画具箱要出门。老先生受到同校教师的邀请，要去一个儿童绘画训练班给小朋友当指导。他见唐糖回来了，就问他能不能当翻译。老先生一个人去也可以，不过那几个教师的英语也只是马马虎虎的程度，交流起来实在别扭。
唐糖点头答应，反正他下午也无事可作。开车送皮特森去到市区内的儿童活动中心。他把车子停在后院，再往回走几步，就看到约好的那几个教师在大楼门口等着。几个人一通寒暄，说的全是套话，皮特森听得多了，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唐糖站在先生身后，没起什么作用。
小孩子们见到新来的一老一小，都感觉新奇，毕竟，像这种小城市见到外国人的机会不多。到这个时刻，唐糖才算忙起来。小朋友的问题好多，有一些他要翻译，有一些不需要，因为他们问他的眼珠为什么是绿的，头发是不是染的，是哥哥还是姐姐……唐糖开始还有耐心地一一解答，但是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时，他彻底喷了。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难搞吗？
皮特森听得懂得女朋友这个词，再看唐糖一脸尴尬的表情，就走过来对小妹妹说：“你……喜欢、他、吗？”
小女孩点点头。
“为什么？”
“他好漂亮！”
面对如此纯真的赞美，唐糖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他都美到老幼通杀的地步了，瑞茜那丫头为什么就不动心？
小孩有天生的审美追求，都喜欢围着唐糖转。皮特森为他解围，叫大家坐成一小排，然后唐糖做模特给大家画，看谁画得最好看！这个建议真是太好了！这样他只要坐着不动就可以了。
唐糖坐在椅子上，脸望着窗外。看似在沉思，其实是无聊得要睡觉。
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小屁孩儿们都画好了，拿给皮特森看，也拿给唐糖看。老先生一个劲儿地说好，这个也good，那个也goood。唐糖好奇地瞧了，然后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因为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不好。
玩了一天，回去的时候老先生特别高兴。唐糖开车时没有讲话，他却不停地说这个男孩好聪明，那个女孩好可爱，他下次还要再去，而且还要唐糖陪着一起去。
唐糖此时已经开到达山顶了，他踩下刹车转身问道：“为什么连我也要一起去。”
“因为你和小朋友在一起很好啊。”
“可是我不喜欢小孩子！”
“Candy……”皮特林语重心长地说：“你应该多和小朋友交流，试着去喜欢他们。因为你需要！”
唐糖语窒，继而又点点头。瑞茜不肯把心交给他，有部分的原因是她不信任他。无论在任何方面，他都比她要幼稚得多。想到这里，他又问皮特森可不可以借他的车子一用。
“去约会吗？那就快走吧，明天我在家里休息，一天都不会用车，你爱上哪去玩都可以的！”
深深地谢过老先生，唐糖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就走了。他去市场买了东西，然后杀到瑞茜家里。那时两个女孩正要准备晚餐，唐糖来了，提着新买的肉菜，自告奋勇。想让自己的形象改善，就要从小事做起，收敛坏脾气，多让瑞茜看到自己的优点，这样才有机会进一步发展。
当然，瑞茜身边的人也要收买！就从这个秦兰下手。
女孩子有时很容易满足，比如说一顿美食。唐糖就不信，天底下像他这样，长得又帅，手艺又好，又懂得体贴的男生会很多。虽然有点自恋，但是他真的很用心地在讨好瑞茜了。
“好吃好吃！你太厉害了！”秦兰对唐糖的赞美毫不吝惜。
瑞茜也笑着说：“你比我强，我做的东西，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地吃过。”
那是因为瑞茜口淡，又节省，很少做肉菜。哪里像唐糖，为了追女生，不惜工本买食材！瑞茜的这个室友彻底被唐糖攻克下。
吃过饭，秦兰又要去上班，这一周全是晚班，黑白颠倒的，害得她的皮肤都出现了问题。唐糖听到她的抱怨，心里却在想，她最好是一整年天天去上夜班才好。这样想很坏心眼，但是他希望和瑞茜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
秦兰走的时候，还对唐糖挤挤眼，她现在已经完全站在他一边了。“如果你想留下来，我没有意见。”女孩说完，转身离开。
唐糖转回身，微笑地问瑞茜：“我可以留下吗？”
瑞茜叹口气，反问道：“你喜欢留在这里吗？”
“喜欢，因为这里有你！”
“那就留下吧，不过有一点：不许对我胡来！”女孩红着脸，把吃过的碗碟收在一起。
唐糖哪里舍得瑞茜动手，赶紧抢了过来。他去洗碗，瑞茜又站在旁边和他聊天。他问她白天在家里做了什么，她则问他打工顺利吗？如果只是说在商场那一单，还是不错。但是今天早上在海边的事，他就隐去不提。
晚上瑞茜问他要睡哪里？唐糖说沙发就好了，她拿了被子给他，两个人一起把客厅的折叠沙发展开，组成一张小床。唐糖铺好褥子，躺在上面弹两弹，又用脸去蹭蹭刚刚晒好的被褥，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这是瑞茜专门拿出来晒的，她知道他以后会更多的住在这里，所以为他准备的。唐糖其实也很容易满足，只要为他做一点点的事情，他就会高兴。
那一晚他睡得非常好，梦中和瑞茜一起开车去兜风。瑞茜问他：“你会不会爱我一辈子？”他没有一分迟疑，重重地点头：“会！”
小男孩一生都在追求简单幸福的生活，却总是很难得到。
唐糖不愿意去想那些讨厌的事情，可是讨厌的事情却总是找上他。早上他把睡过的沙发收拾好，正要和瑞茜一起做早餐。融洽的气氛被回来的秦兰打断，她绷着一张脸进门，走到唐糖面前，把手上的报纸甩到他身上。
“搞什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瑞茜，扭脸又和女明星搅在一起！”秦兰的眼睛冒出火花，她最恨的就是劈腿的男人了！
唐糖怔住，接起报纸打开，翻过新闻版和社会版，娱乐版的首页居然是他和Mindy在海边拉扯的巨副照片！标题是：超级新星的艳丽情人曝光！
“我还以为你是天底下最后一个好男人，哼！长得帅的男人全是一个德性！前天是女模特，昨天就是女明星，请问唐糖先生，您今天又要换什么样的女朋友啊？”
秦兰讥讽的嘲弄不断，唐糖却一言不发，把报纸上那些关于他的夸张报导读完。
叹口气，他想得太简单了。
以为堵住茉莉的嘴就够了么？
真够天真的。
昨天在路边，除工作人员，还有路上的行人和前来面试的模特……这么多人，只要有一个带了数码手机，就可以把那件荒唐事拍下来。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照片拍得角度太绝，看起来好像两个人在激烈撕扯一样。
唐糖抬起头，目光盈盈地看着瑞茜，轻声地问：“我说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相信吗？”
瑞茜笑起来，“你是怎么招惹上Mindy的？”
“你认识她吗？”
“认识，我有个朋友以前拍过电视剧，她的老公就是皮特。”
“啊！”唐糖拍手，突然想起来，“是爱米，对不对？”
“是啊。”
唐糖恍然大悟，难怪瑞茜的反应这么平淡，她早就知道Mindy的为人了。虽然瑞茜不在娱乐圈，但是她的朋友在。Mindy以前和他争风吃醋时，也曾经倒追过皮特一阵，那时皮特的情人就是爱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唐糖弯起嘴角笑开，撒娇似地抱怨道：“瑞茜，你都不知道，我昨天不小心遇到她，结果衣服都被她扯下来了！吓死我了！”
45)
看男孩在向女孩撒娇，话语绵软，动作亲昵。
秦兰一头雾水，难道说她替朋友不值，全是误会一场吗？
对于男女这种事，程瑞茜的理智超常得近乎于异常。秦兰这个外人看不懂，唐糖这个内人看得懂，却更心寒。他只能微笑地安慰自己。瑞茜是因为了解Mindy的娇蛮才会不生气，而不是因为不在乎他。
他打起精神，问两个女孩：“我今天开车来了，你们要是想去哪里玩，我可以送你们去。”
“真的？”本来应该回到房间去补眠的秦兰一听有免费车子坐，立刻又来了兴致，“听说植物园那边现在正在办兰花展，我一直想去看看呢。”
“你不睡觉了吗？”瑞茜惊讶地问道。
“去拍照吧，据说今年这次花展办得可大了。再说现在桃花梨花也都开了，出去转一圈吧！”
秦兰想去，瑞茜不得不陪，因为车子是唐糖开的。瑞茜如果只叫他们两个人去，唐糖肯定是不愿意的。结果是两个人陪着一个人出门。秦兰躲进屋里，说要打扮一下，这样拍照才漂亮。唐糖与瑞茜对视，苦笑地问：“如果她说不去，你也不会陪我出去玩的，对吗？”
“也不是，我很久都没有放松地玩一下了，也很想去的。”瑞茜笑笑，就听到秦兰在自己的屋子里喊道：“瑞茜！你也换一身好点的衣服！不然被我比下去了多不好！”
瑞茜低头看看自己的家居服，出去买菜还凑和，去赏花，是寒酸了些。她回去换了身浅绿色的束腰长裙，和秦兰的杏黄色紧身连衣裙站在一起比，唐糖当然觉得瑞茜更加漂亮。
三个人一同出门，感觉有些别扭，但是秦兰对于自己的电灯泡身份并不在意，笑嘻嘻地走在前面，遇到好的风景就留下来拍照。这一回，唐糖倒要感谢秦兰的存在，也正因为有她的张罗，他才可以和瑞茜拍下很多合照。细想一下，他从来都没有瑞茜的照片，更别提是合影了。
那一天玩得很高兴，赏花、拍照、聊天、吃饭……瑞茜不能太累，所以天还没有黑，唐糖就又用车把两个女孩送了回去。
算秦兰懂事，到家之后，早早地上楼，留下瑞茜和唐糖在车里独处一段时间。
男孩望着女孩，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深情地说道：“我今天很高兴。”
“我也是。”瑞茜回望着他，表情深远宁静。
他心中涌出感动，开口问道：“瑞茜，你没想过吗？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这样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不好吗？”
瑞茜笑起来，伸手摸摸唐糖的脸，细细地磨着，只笑不答。
“不好吗？”他又问一次。
瑞茜在想，她一生追求的是什么？想得到的永远也不属于自己，身边的人又不懂得珍惜。她偶尔打电话给爱米，爱米总是替她发愁，不断地对她说：茜茜，你这样下去，苦得只有自己。
她是很苦，但是多数的苦全是自找的。
唐糖对她的追求她都看在眼里，不回应并不代表她不会去想。白旭是哥哥，所以再相爱也不可以。唐显是她亲手放弃的，只因为她太过于胆小，不敢再去承受一次跨越身份鸿沟的痛苦。他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人。
而眼前的这个唐糖，他的苦是她造成的，她也深刻地了解，如果她不肯接受他，他会继续这么苦下去。还要再看着这个孩子被自己折磨吗？
爱米说，她是聪明人，但是经常会犯傻。
她哪里聪明过？
如果聪明，就不会害了唐糖一辈子，害他变得现在这样可怜、孤独，卑微地企求她的爱情。
你到底想要什么？
瑞茜的心里反复地问着这一句话。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要吗？
骗人！
没有人愿意孤独一辈子。
不喜欢他吗？
也是骗人。
她曾经羡慕他的天真纯美。
“唐糖啊……”瑞茜缓缓地吟出他的名字。
男孩全身一紧，心跳激狂，在等着她的回答。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唐糖的脸顿时垮下来，白兴奋了。
他抬起眼，苦涩地问她：“你对我，哪里不放心呢？是小孩吗？我保证，我会好好对你，也会好好对小孩的。”
“没有那么简单……”瑞茜的眼睛望着他，闪出点点水花。
“瑞茜！”他握起她的手，“为什么你要把所有的事情想那么复杂，想得那么艰辛。你一辈子都是这样，不累吗？”
“累啊，很累的……”她的嘴角弯得僵硬，“累得都不想活了呢。”
唐糖倏地伸出胳膊，将瑞茜揽入怀中。他最怕她说出悲哀的话来，让他想起自己绝望时的心情。那样地，撕心裂肺地疼痛。“不要说那种话了，我会伤心。”他的手抚着瑞茜的背，舒缓地移动像是在抚摸婴儿一样。
“嗯。”
“我们都会好的。”
“嗯。”
“瑞茜，我爱你。”
“嗯。”
“你应该说，我也爱你。”
“嗯……”
唐糖不再说话，因为他感觉到瑞茜在他怀中哭泣。真糟糕，又把她给弄哭了。每次他向她表达，她总是会哭。对一个不敢放心去爱的女孩，他又有什么办法的呢。默默地抱着她，直到停止哭泣。唐糖的手都酸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动。回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再转眼，已经天黑了。
唐糖望望外面的星空，叹气道：“瑞茜，你以前不这样的。”
“嗯。”
“我呢，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会一直喜欢下去的。”
“嗯。”
“你不要再嗯嗯嗯了，就痛快地答应我一次不好吗？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好……”
